第98章 錦衣衛百戶

經過張雷這麼一說，嚴覺才算是突然之間驚醒。他和張雷兩個人遠遠不是相互扶持那麼簡單，後面還有一個尚書在默默觀察著，稍有不慎，自己唾手可得的陞官之道可能就會從此被掐斷了。

「這還不是有你這小子在么，唉，有時候想一想，你就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一樣，說實在話，本官感覺你很怪異，怪異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具體的又說不上來，或許是一點兒也不相同吧，真的很希望是本官想錯了。」嚴覺有些憂慮地說道。

前面兩句還好，後面一句卻讓張雷愣在原地，蘇家老太爺？就是那個蘇家的掌門人？自己和他素未謀面，他見自己做什麼？

郭育拱手說道：「張老闆，我全部是按照你的吩咐來的，現在張氏商會在松江府遍地開花，那個蘇彤確實是一個十分有想法的女人，因為她是張氏商會的第二大股東，那麼按照你制定的方案，她擁有除了你之外她擁有最大的決策權，這些分店就是她開起來的。」

不過嚴覺卻覺得張雷的這個問題有些多餘，他說道：「你也不想想看，在這一片地方，誰還不知道你張雷的名字？大家都被你弄出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所折服了。要是給他們一個接近你的機會，那你說他們能不願意來？」

嚴覺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他問道：「那按照你的想法應該怎麼做？」

張雷心中一驚，隨即卻笑著說道：「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看你不是想錯了，而是想多了。既然這樣下去大家都有好處，那為什麼還要去想其他的呢？總而言之走到一條路上來，咱們都是為皇上服務，為朝廷服務，只要是能夠給大明朝帶來好處的，我們都可以去做，至於方式等等細枝末節，依我看就不用考慮了吧。」

「還有，蘇家老太爺想見見你。」

兩人分別，張雷又獨自坐在書房裡面很長的時間，剛才嚴覺的那一番話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是啊，格格不入，不管是不是為大明朝著想，如果自己太過於特立獨行的話，恐怕會惹上大麻煩，現在還能夠把科技推到凱勒威廉這些外國人身上，以後呢？要是有拿凱勒威廉來當擋箭牌都擋不住的事情了呢？怎麼辦？

張雷的擔心終於還是實現了，嚴覺準備將這些人安置在徐家營，他開口阻攔道：「大人，你看這周圍，哪裡還有地方讓他們建房子啊，上一次為難民建造的房屋有的都已經到了村子外面了。大家都擠在一起，不好吧？」

張雷說道：「很顯然，大家之所以來徐家營就是因為我這裡能夠提供給他們賺錢的機會，那大人您要是下令將工廠開到周邊村子，再按照我的這個模式運作一下，這樣地區不就慢慢擴大了嗎？就單單靠著我一個徐家營，就算是發展得再好也無力供給一整個縣。」

追根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在整個官僚體系中，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於張雷這一通響亮亮的馬屁。嚴覺十分受用，兩人的交談在愉快友好的氛圍中繼續進行。現在的徐家營地方已經不是很多了，如果繼續發展的話肯定是要有很多地方的，張雷擔心自己的石灰窯下面的秘密基地被發現，於是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大人準備將這些富戶安置在何處？他們住的地方要求可不低。」

張雷有些鬱悶地說：「大人，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怎麼來了？我教你注意一下那個蘇倫，有什麼動靜嗎？」張雷看到郭育來了，頓時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那行，我就直截了當和你說了吧，我想讓你幫我在錦衣衛捐一個百戶。」

「哈哈，高，實在是高，大人這一空手套白狼的絕活玩得挺漂亮嘛。」張雷笑嘻嘻地說。

嚴覺提示道：「我們都是拿著誰的俸祿？」

就在張雷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郭育卻走了進來，他雖然現在被張雷以恐嚇和利誘兩種手段拉攏，但是自己的本職工作也還是要做的，於是張雷也沒去阻礙他，讓他去了松江府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聽了張雷的話，郭育頓時有些驚奇，問道：「張老闆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想通了這一節，嚴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他說道：「開始本官都還在防範著，經過你這麼一說那真的是豁然開朗了，成，就按照你說的，咱們倆在合計合計。爭取先建設好徐家營，然後慢慢擴大到周邊地區，最後覆蓋整個巢縣。」

「本官倒是真的想是本官多想了，不過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這件事情咱們暫且先放開不說，本官現在就回去起草文書，這次的動作可一點兒也不小，必須慎之又慎才行。」嚴覺覺得也沒必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於是說道。

張雷馬上恍然大悟：「你是說朝廷？你開什麼玩笑，前段時間寧遠兵變不就是因為朝廷發不出糧餉么？現在外面都在打戰，你覺得皇上會管這點小事情？」

嚴覺也不繞彎子了，說道：「本官的意思是，把附近的大戶都遷到這裏來，提供給他們安全的保護，然後讓他們出錢負責修建道路，要想得到，總要付出一點什麼。」

張雷打開門看向外面，說道：「現在的攤子越鋪越大，難保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我沒有一點身份的話，我拿什麼來保護這些為我工作的百姓？若是我有了什麼好歹，剛剛接納的流民，將再一次成為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張老闆真是悲天憫人，好吧，既然你想了，那我就幫你去問問，不過可能需要打點一番。」郭育最後說道。

張雷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徐家營給留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面，他說道：「大人英明，相信在大人的帶領下，咱們巢縣一定能夠讓皇上刮目相看的。」

「張老闆有什麼事情要做的就直接說吧，在我能力範圍內的自然不會含糊。」郭育說道。

「怎麼可能是朝廷？你說的本官能不知曉么？現在外面越來越亂了，就我們這裏生活安定人民富足，什麼原因？就是因為你我合作。現在既然有了咱們做不了的事情，那何不直接引進第三方呢？」嚴覺作為對皇上忠心耿耿的那一波知識分子，叫他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敲皇上的竹杠估計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張老闆。」

「好，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嚴覺也覺得張雷的方案不錯，於是當即拍板道。

嚴覺走後，張雷馬上開始籌劃起了開設工廠，等徐家營周邊的村鎮都開發起來的話，那些人張雷要管理起來就十分困難了，必須另外尋找一個其他的模式才行。雖然覺得松江府那邊開設商會的想法十分不錯，也方便管理，但是張雷馬上又想到，和一群泥腿子去說那麼高深的東西有些不現實。

張雷突然意識到，是時候應該提升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有什麼不好的？這樣你不是有更多人可以用么？本官這可是為你著想。」嚴覺笑呵呵地說道，他盯著張雷的眼睛，說道：「難不成你不想外人住進徐家營是因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麼不管是否認還是承認對張雷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他點點頭說道：「既然大人是這樣想的。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咱們倆可是相互扶持的，有尚書大人在上面幫我們兩個頂著，你的政策和我的實幹才會結合起來，否則徐家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知道多少人眼饞著。怎麼會到現在一年多了還沒有人來搗亂的？」

嚴覺面色一凝，正色說道：「本官提供保護，富戶自然是要付出的，不然本官白養了那麼多兵來保護他們？這可能嗎？就像你說的，這隻不過是交換，各取所需而已。」

「大人還是想想別的村子吧，徐家營現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為大家來的時間還不長，所以算老實，要是熟絡了起來……這些人可大部分都是流民。」張雷最後提醒道。

張雷面有所思，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不管怎麼說，只要是能夠為百姓謀福利的，只要是能夠讓我繼續發展的。能夠讓大人您升官發財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盤旋了一陣，卻還是想不起來這是為什麼，於是他便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那邊沒什麼事情我就放心了，這裏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我暫時還不會過去。哦對了，我還有件事情要找你幫忙。」

「自從我們上一次把那個廬州府合肥衛指揮僉事狠狠地敲詐了一筆之後，蘇倫就再也找不到人願意幫他出頭了。這段日子都呆在家裡面不知道在幹什麼，倒也還算是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