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湖中龍
第103章 海戰
舞蹈的觀眾只有一位，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身穿華麗的衣服，拇指上帶著一個碩大的碎玉扳指。在他旁邊陪坐的是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隨著兩艘戰船沉入水底，他臉上的表情也逐漸陰霾了起來，抓著茶杯的手都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跳。
姜玉陽剛才帶隊下去鑿船的，現在上來了，聽到張雷的叫喊，他二話不說，命令自己的這艘船靠近了已經火勢蔓延的敵船，在對方槍手還沒有來得及裝填火藥的時候迅速利用手中的弩箭射死兩個，打開了缺口，對後面的隊友們說：「兄弟們上船來，殺個痛快！」
那個射手有些詫異地看了一下張雷，張雷說道：「用這個，瞄準船帆。」
這個發現讓他十分驚喜，有了這麼多油，木船怎麼經得起？張雷一定要用鋼鐵來造船的原因也就在這裏，木戰船第一個是容易被打爛，第二個就是遇到火攻一點辦法也沒有。
「十九個？」張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數字對於現在的張家第一艦隊來說似乎有些大啊。
趁著這一個混亂的場面。張雷他們的船隻從大船的縫隙中往前面沖了過去，來到了秦洛風所在的貨船旁邊。
對於戰術張雷是不太擅長的。還得是羅德曼這個專業人士來指揮，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沒說話，再加上大家擔心他的安全，所以就最初的時候呆在甲板上面，後來更是直接被人推進了船艙裏面去。
羅德曼兵分兩路，一部分水性好的人潛水靠近敵船進行破壞，其他人都直接往秦洛風所在的位置進行強行突破，船前進的時候，姜玉陽他們已經穿戴好了盔甲，手中捆綁著弩箭。
「我們的也是。」
「去叫些兄弟們過來，咱們做點火箭讓他們嘗嘗。」張雷興奮地說。
果然，過了沒多久的時間，就聽見那邊大船上有一個聲音驚叫道：「我們的船漏了。」
「這是浸泡了豬油的火箭，趕緊換上朝對方的船帆上面射擊。」羅德曼看到張雷的行為，雖然準備問，但是現在對方的船已經快到跟前來了，根本就無暇顧及張雷在做什麼。
「我們要怎麼辦？如果他們雙方展開炮戰的話，我們不但什麼忙都幫不上，可能還會被他們誤傷啊。」秦洛風來到張雷的身邊問道。
「殺！」
「殺！」
密集的槍聲和慘叫聲響起，姜玉陽沖在最前面。隔著他不到五丈的地方，熊熊燃燒的火焰
「現在是什麼時候？那些都回去再說，趕緊叫上兄弟們打他娘的。殺了我們十九個兄弟，我們就殺他們二十九個。三十九個，殺光他們！」張雷板著臉，大聲說道。
「好了，我們快走。」看到傷亡了這麼多兄弟，張雷的心在滴血，這些都是好不容易才訓練出來的精英，就這樣一個個地沒有了。但是張雷也知道，打戰哪裡有不死人的？只要能夠贏得了戰鬥，那就是值得的！
「砰……」
可惜的是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面對秦洛風的反擊不慌不忙，再加上火銃的威力畢竟比弓箭要好用而且威力大那麼一點點，所以時間一長，秦洛風他們這邊就顯現出頹勢來了。
「這我就放心了，既然現在巢湖巡邏隊已經來了，那就沒我們什麼事了，這樣，我們把受傷的兄弟和沒受傷的兄弟分開，那些受了傷的都我們帶回去，還有那些犧牲了的兄弟們，我要厚葬他們。剩下的沒受傷的兄弟就帶著貨物繼續去交貨吧。我得趕快去查一查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我看著像是軍隊，也不知道是誰的手下，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胆。」張雷當機立斷地說道。
大家都熱血了起來，意識到現在正處於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於是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都使上了全部的本領。
眾人紛紛醒悟過來，換上隊友們遞過來的火箭，瞄準了對方的船帆射過去。那星星點點的火焰頓時把天空都照射成了紅色。
「油？用來幹啥？」那人問道。
密集的槍聲響起，就好像是剛才張雷命令他們射箭一樣，只不過現在反過來了。
姜玉陽手中的飛刀就好像閻王爺的召喚，每一次寒光閃過，必定會有一個敵人倒下，或是正中眉心，或者喉嚨被割斷，從沒失手。
羅德曼二話不說，手中出現一面旗幟，在他的指揮之下，張家第一衛隊的隊員們速度更加快，手中的弩箭不管不顧全部出手，幾乎是以命搏命的方式，追求的只是速度，在羅德曼的理念里，第一條就是，在絕對的速度面前，所有的技巧和裝備都是無關緊要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十來個船員就抱著成捆的箭支走了進來，還有一個人扛著一大袋東西，他把大袋子放下來，說道：「這就是我找到的能夠浸油的東西了
「還有我們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敵船上還配備有火炮，這是張氏商會的商船萬萬抵擋不住的。
「嗖……」
張雷大喜，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是！」秦洛風站直了身子，大聲回答說。
「必須要查的……咦，他們來了。巡邏隊的。現在好辦了……不對，這邊也來船了。」張雷還在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周圍，除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這兩艘船正在緩緩下沉之外，遙遠的海平面又駛來了許多船隻，巢湖巡邏隊的標誌他是看得十分清楚了，但是另外一邊卻是不知道什麼人，這讓張雷有些擔心。
透過窗戶看到兩艘規模比自己這邊最大的伊索號還要大上兩倍的船隻朝這邊過來了，張雷把距離最近的那個人叫了過來，說道：「去看一看我們的船上有沒有油。」
原本張雷他們還被火銃壓得抬不起頭來，這一輪齊射逼得那些火槍手紛紛躲避，船帆都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總算是讓人揚眉吐氣了一回。
突然，水面上浮起越來越多的木屑，張雷他們在小船上看得真切，頓時開心起來，看來是剛才下去的那些人的工作快要完成了。
有了姜玉陽和他的隊友親身示範，張家第一衛隊的其他成員也是有樣學樣，開始不避諱自己的小船和大船相撞的後果。紛紛在敵人的槍口下強行登陸。
張雷用火柴點燃了一根火箭，然後等旁邊那個射擊攻城弩的人準備裝填箭支的時候遞過去，說道：「用這個！」
對於張雷的計劃秦洛風表示支持。再看那兩艘船，大火已經將他們甲板上所有的東西都給燃燒殆盡，那些倒在船上的屍體被點著了火，散發出焦臭的氣味。姜玉陽他們依舊在浴血奮戰，因為隊員之間的相互配合，所以越來越佔據上風，雖然有些傷亡，但是對方的損失卻更大。
這種弩箭就好像是拳套一樣綁在手上，總共兩排十支鐵箭，五個手指各扣著一個拉環，拉動一個手指就可以射出兩支箭，隱密性很好，用來近距離殺人是再好不過了。當然。這隻不過是他們的最後武器，在與敵人進行近距離肉搏戰之前。他們的武器還是以弩箭為主。
因為沒有料到他們會反戈一擊，所以張雷他們這邊的人吃了虧，頓時又死了兩個人，看得張雷眼紅不已，總共就那麼幾百個，死一個就會少
這邊的情況馬上就引起了其他敵船的注意，兩艘規模不算小的戰船慢慢圍攏了過來。
「老大，我來保護你。」一名隊員飛身前來，站在姜玉陽的身邊，大聲說道：「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傷害到隊長。」
場面突然混亂起來。上面是燃燒的船帆和桅杆，船艙卻在進水，因為水面的壓力的緣故，破洞會變得越來越大，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洞口就已經有一尺方圓了，湖水嘩啦啦地倒灌進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秦洛風面對著一群拿著火銃的對手的時候也沒有一點示弱，在受到挑釁之後馬上就組織人手展開反擊戰。
這些弩箭是張雷改良過的攻城弩微縮版本，利用齒輪來把箭支往後面拉，增大拉力提高射程和威力。
既然張雷都這麼說了，那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他離開了船艙，過來一會兒就回來了。說道：「有油，好幾桶呢，我搬不過來。」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羅德曼來到了張雷的身邊，對他說道：「張老闆，我看這些人的裝備好像十分不錯，平常人恐怕湊不出來啊。」
張雷看了看貨船，說道：「我們的貨物有沒有受損？」
張雷大聲吼道：「看什麼看？給我殺光他們，為兄弟們報仇！」
面對他的斥責，另外那個中年人辯解道：「大人，我都是計算好的，你想想看，巢湖巡邏隊現在才來，如果沒有那一支百來人的隊伍悍不畏死地攻擊我們，我們早就得手走掉了！」
帆布為了防止雨水的侵蝕，都是塗過油脂的，這樣一來在下雨天的時候還依然能夠保持良好的性能。但是今天，帆布上面的油脂卻正是驗證了那一句「火上澆油」，一碰到火箭之後就猛烈燃燒了起來。
在他的指揮下，張家第一衛隊的人帶著死亡的兄弟們的屍體繞道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而秦洛風依舊帶著貨物行駛進入河道，開往目的地。
十來個人攀爬上敵船，利用手中的弩箭開始收割敵人的生命。火銃每次打一槍就要重新裝填火藥，然後點燃火繩，速度是完全比不上手弩的，更加上他們並沒有想到姜玉陽他們會突然之間憤不顧死地衝上來，所以顯得有些慌亂。
幸好，救援者來了。
這天空中的一抹紅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趁著周圍的人都看
張雷的張家第一衛隊因為定性是商業護送的船隊，不是朝廷的正規編製，所以是沒有作戰的炮船和火銃的。在亂世，大的殺傷力的武器會接受很嚴格的管制。
大船逐漸下沉，再加上甲板上面的大火，張雷還以為這一船的人是逃不掉了。但是他高興得太早了，就在兩邊的船差不多高度的時候，大船的船舷上卻突然之間伸出來許許多多黑洞洞的槍口！
現在情況緊急，張雷也顧不得那麼多，說道：「趕快動手，把布條纏繞在箭頭上面浸泡了油給上面的兄弟們拿上去，點著了火往帆布上面射擊。」
看到這幅場景，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來的不是善茬了，張雷再看看自己這邊，不要說炮了，連槍都沒有，頓時覺得有些氣餒。
「好嘞。」那人轉身就走，張雷又說道：「把倉庫里的箭支全部拿出來，然後把布條棉花什麼的找到什麼就拿什麼過來，沒有布條就脫衣服。」
大約兩刻種之後，兩艘船終於無以為繼，慢慢地沉入湖底，甲板上燃燒的火焰和水一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音，冒出一陣陣的白色煙霧。
「我靠，這麼生猛，兄弟們，幹掉這幾個人，咱們去支援那邊的兄弟去。」姜玉陽也開始不管什麼戰略了，振臂高呼道。
「張老闆，你們來了。」看到張雷，秦洛風顯得十分驚喜。
隨著一聲破空聲響起，一支燃燒著橙色火焰的火箭騰空而已，這種弩箭速度極快，射程又遠，再加上船帆的目標那麼大，要是還射不中那就太沒天理了。
他發現的油在船艙的最底層。是那種豬油，想必是用來潤滑齒輪的。數量還不少。
就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個角落裡面，一艘精緻的遊船停泊在剛好能夠看到整個戰鬥場面又不會被戰鬥波及到的地方。在這遊船當中，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身穿透明的紗裙，妙曼的身姿正隨著音樂而舞動著。
「砰……」
他強大的殺傷力和凌厲的氣勢頓時把敵人給嚇唬住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火銃槍口開始對準了他。
「轟……」
秦洛風說：「還好張老闆你們來得及時，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雖然他們的槍彈傷了我們很多兄弟，但是對貨物還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兄弟們，殺！」
「你不是說十拿九穩的事情嗎？現在這
但是要說沒有一點戰鬥力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裝備火器，張雷就退而求其次，所有的成員都配備了高防禦的鎧甲和機動性和殺傷性都十分強勁的手弩，速度比火銃還要快上幾分。
張雷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甲板，說道：「這裏情況怎麼樣？」
秦洛風羞愧地說：「是的，請張老闆責罰我吧。」
羅德曼說道：「對的，我提議如果可以的話查一查他們的來路。」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不說他們的裝備，我看他們的動作和戰略也是訓練有素的，恐怕有點來路啊。」張雷也有些憂慮地說道。
這邊的戰鬥還在繼續，在那邊卻突然傳來大炮轟鳴的聲音，原來是巢湖巡邏隊的炮船開始發威了。讓人吃驚的是，在他對面的那些船隻也裝備了大量的火炮，這一聲響，雙方都開始用火炮來對轟。
一直以來，張雷在大家的心目中都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偶爾語出驚人，但是大部分時間裏面都在有目的的做自己的事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大家都向他看過來。
倖存的隊員們紛紛下水，游到張家第一衛隊的小船上。犧牲了的隊員們的屍體也一個不落地被撈了上來。
張雷他們的到來或多或少地替秦洛風減輕了一些壓力，再加上羅德曼的重點覆蓋打擊模式，數十艘船上無數箭支如同蝗蟲一般往敵船上飛。儘管對面的人使用的是火銃，卻也抵擋不住這麼密集的攻擊，頓時傷亡大增。
說起這個來，秦洛風顯得有些難過。說道：「是我指揮不利，我們總共戰死了十九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徐波手中拿著一把大馬士革鋼刀沖了過來，他臉上有一條划痕，顯然是被槍彈擦過去的，若是位置再偏一偏的話可能就沒命了。正是因為這樣。才激發出了他內心的血性，手持鋼刀沖了過來。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張雷他們的船隻已經距離敵船很近了，張雷他們這裏最大的船的高度還不到對面的船高度的一半。若是相互碰撞的話結果可想而知，於是各艘船隻紛紛利用自己超過大船的速度向四周分散躲避。
數十人開始了工作，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些箭支上面就全部纏繞上了浸泡了豬油的布條，然後這些箭支被拿到了甲板上去，張雷也跟著出來了。
張雷說：「沒空和你解釋了。去看有沒有，什麼油都行，有的話就全部弄過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