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天下戰
第297章 亡羊補牢
等待是最難以忍受的一件事情，在這樣的狀態下面，就算是一刻鐘也是漫長到讓人無法忍受的，張雷在空地上面走來走去，身後的天字型大小戰船燈火通明。只要張雷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能夠開船離開了。
碧瑤一點兒也不避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不確定皇上知道我們走了之後會怎麼樣，肯定會大發雷霆的，我現在擔心的事情就是皇上會不會遷怒張府和駙馬府裏面的那些下人，如果皇上拿他們出氣的話，我的心裏面會很難過的。相公，現在你能夠說皇上讓你進宮和你說了什麼嗎？我真的很好奇。」
王承恩哪裡知道怎麼辦，他想到現在就算是勸說崇禎的話也沒有什麼理由了，但是崇禎的話也不可能不回答，於是只能夠說道：「皇上英明，沒想到張雷是個這樣的人，之前還真是看錯他了。」
張雷說：「你們都吃了飯我可是什麼都沒吃，你去幫我買些東西過來吧，我可沒心思去酒樓裏面吃。」
他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王承恩說，雖然說話的時候還算是平靜，但是王承恩能夠感覺到崇禎的心裏面現在就好像是藏著一座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崇禎說道，他也同樣義憤填膺地說道：「原來張大人居然有這麼深的心機，還虧奴婢稱讚他呢，看來真的是奴婢看走眼了，唉，要是他一心為了大明江山。恐怕他現在早已經是功勛卓著了，可惜了可惜了，皇上，不知道戒下來咱們應該做什麼？」
碧瑤吃了一驚，非常不理解地說道：「既然皇上都已經給你陞官了，那咱們為什麼還要跑？那不是好事情嗎？」
崇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目光深邃地看著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不可能躲得過朕的手掌心，錦衣衛何
王承恩安慰說道：「皇上不要多想了，張大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效忠皇上嗎？他怎麼會成為皇上的敵人呢？」王承恩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現在卻也不得不假裝什麼都不知情來安慰怒火中的崇禎。
看他那驚恐的模樣連說話的時候都結結巴巴了，崇禎便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雖然心中非常憤怒，但是他也不會拿這些下人開刀，在中國的整個歷史上面，崇禎對於老百姓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鮮明的一個，就連死的時候他的遺書上面都是心系百姓的，因此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憤怒就濫殺無辜的。王承恩來到崇禎的身邊來說道：「皇上，看起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就先讓他們散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金說那些好聽的話，對了，那相公也去和姐妹們說一說吧，至少讓她們了解一些這其中的各種。」碧瑤說道。
崇禎說道：「你知不知道，當年就是為了防止張雷這廝發展壯大之後做出對朝廷不利的事情來，因此朕下令讓他的父親和弟弟這兩個僅有的親人都住到京城裡面來。想著就算是他再怎麼禽獸也不可能做出不管爹爹和弟弟的事情來。後來啊，朕眼見著他做了這許多事情，也逐漸放鬆了對他的警惕，一直到後來那一次他在上朝的時候跟朕頂嘴，朕才覺悟起來。他的翅膀就要長硬了，是時候敲打敲打他了。但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再說他平日里也就是那樣的脾氣，朕就原諒了他，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朕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帶著一家老小，脫離了朕的掌控之中。啊哈，朕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今天上朝的時候他為什麼那麼平靜了，因為他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甚至那個時候這個駙馬府就已經人去樓空了。所以不管朕怎麼說，他都不會在意了，就算是朕將他貶為庶民他可能都會不動
崇禎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殺他難以消除朕的心頭之恨，絕對不能夠讓他逃出海，否則的話朕就真的沒有辦法抓住他了，他在海上的力量有多強大朕可是清楚的，如果讓他上了太平島，他就絕對可以逍遙法外了。所以必須要在他下海之前將他抓住殺死，否則後患無窮。」
「你說的都好深奧，有些東西我都不能夠理解，但是我相信你說的是對的，因為這麼多年來你從來都沒有騙過我，好了我知道了，只不過突然之間身份的轉變讓我有些不適應罷了，讓我調整一下就好了，這件事情肯定是皇上不對，我是不會責怪你的。」碧瑤說道。
張雷將她整個都摟進懷抱裏面，動情地說道：「你真好，我張雷也不知道是上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夠娶到你。不是因為你是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而是因為你如此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和你在一起我能夠感覺到不管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心靈十分放鬆，非常愉悅。」
剛剛出現然後又消失不見了的那些蒙面人聽見了崇禎的傳喚，眨眼之間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說道：「微臣在。」
羅德曼站在張雷的身後不遠的地方，看到他走來走去，便不由得說道：「張大人你就不要走了，都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你就不走得累啊，還是坐下來歇一歇吧。」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這是逃跑了！真的是先知先覺啊，居然在這個時候就帶著一家老小跑了，更可恨的是居然連錦衣衛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說他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馬上就要成為朕的敵
張雷苦笑著說道：「這哪裡是陞官，這簡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於是他將這一次上朝發生的事情說給碧瑤聽，然後把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都和盤托出，到了最後才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皇上恐怕已經下令在全國搜捕我們了，如果被他抓住了，絕對不會讓我們好過的，你現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個很重大的打擊，但是這個我也沒有辦法控制，我很希望我和皇上能夠和平相處，我很愛這個國家，我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夠把他建設成為美麗富饒的人間天堂。但是我和皇上兩個人發生里理念上面的衝突，我是為了整個民族走向輝煌，而皇上考慮的事情是鞏固自己的統治，怎麼樣能夠讓自己當皇帝當得更加長久他就怎麼做。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某一天他再一次遇到了困難而我又可以有能力幫助他的時候，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
張雷皺了皺眉頭說道：「他們都還沒有來你說我怎麼能夠安得下心來，對了。你們都吃了飯沒有？」
再說張雷，他一路疾馳，半天的時間就到了天津，此時萬家燈火，他直接丟下了所有的東西找到了羅德曼。讓他組織所有的兄弟士兵們都上船去待命，而自己就在這裏等待著碧瑤他們的到來。
「皇上給我陞官了。」張雷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這個時候張雷才終於放心下來，帶著所有的人上船然後趕緊開船離開了，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不到一刻鐘，錦衣衛來到了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看到了那一輛馬車，向周圍的人詢問了之後才知道來遲了一步。
王承恩答應了下來。又勸說崇禎去吃飯，在他吃飯的這段時間王承恩也偷偷地寫了一封信讓自己的一個心腹帶了出去。
王承恩吃了一驚，說道：「皇上難道是要殺了張大人嗎？」
崇禎依舊還在氣頭上
張雷驚喜萬分，趕緊朝那邊跑了過去，馬車已經因為顛簸而變得有些搖搖欲墜了，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來他們的速度有多快了。打開馬車的門，張一一和張澤天兩個人都是哭鬧不止，張雷馬上說道：「好了什麼都別說了趕緊帶著他們上船去，羅德曼，去吩咐大家開船。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走得越早越好。」
夜色之中，燈火通明的天字型大小戰船是那麼耀眼，就好像是一座一座移動的房屋一樣，到了這個時候，張雷終於能夠確信，自己是逃出生天了，他不由得心情舒暢。但是他身邊的碧瑤卻是一臉悶悶不樂，看著遠處灰濛濛的一片什麼話都不說。張雷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想皇上？」
崇禎說道：「傳朕的命令下去，將張雷以及碧瑤徐敏蘇彤張澤天等人削去一切職務貶為庶民，同時全國通緝他們，但凡是能夠提供線索的獎勵一千兩銀子，誰要是能夠將張雷的頭顱帶來見朕，賞銀萬兩，官居一品！」他已經動了殺機，要將張雷殺死，而這個時候，因為碧瑤而將他和張雷串聯起來的這一點點的血緣關係，已經在他的腦海裏面蕩然無存了。
於是王承恩就不說話了，在心裏只能夠祈禱張雷他們跑得快了，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張雷跑得很快，就在崇禎他們在駙馬府裏面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已經快要到天津地界了。
當然，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就未必會那麼讓人得償所願了。
今天的晚飯是吃不成的了，崇禎一言不發地往外面走去，王承恩趕緊讓人去準備了轎子，等崇禎出門的時候便讓他乘坐著轎子往皇宮裡面去了。在半路上面，崇禎對王承恩說：「你覺得接下來
張雷點了點頭，然後就進去了，把剛才說的話基本上疑似不變地又說了一次。
就在他們開船往太平島上面去的時候，一封信也來到了鄭芝龍的書桌上面，看著這蓋了皇上印鑒的信，他不敢怠慢，趕緊到書房裡面去打開來看。在這信上面，崇禎詳細地敘述了這些年以來張雷做的在他看來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湊齊了「七宗罪」，然後在信的後面，崇禎用很嚴肅的語氣向鄭芝龍下達了通知，讓鄭芝龍想盡一切辦法對張雷進行封鎖和打擊，按照崇禎的意思，就算是他走到太平島上面去，也要將太平套給團團圍住，讓他們沒有辦法與外界取得聯繫，等時間一長了張雷就不戰而降了。
崇禎煩躁地揮了揮手，重回返回到屋子裡面去坐下來，王承恩對大家說道：「好了沒你們什麼事情了，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去，皇上如此忠厚仁慈，絕對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去吧去吧。」
進了宮裡面，崇禎哪裡還能夠吃得下飯，便回到書房裡面去寫信，在為崇禎磨墨的時候，王承恩不由得用眼角的餘光去看了，那內容頓時讓他膽戰心驚。過了一會兒。崇禎將寫好的信用信封裝瞭然后在封口出蓋上自己的印章，交給王承恩說道：「你讓人把這封信送去給鄭芝龍，速度要快，絕對不能夠耽誤半點時間，十萬火急。」
他的話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紛紛逃也似的散去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走得乾乾淨淨，王承恩不由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唉，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大家都很難啊。」
「剛才長大人還沒有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吃過了。」羅德曼說。
於是羅德曼就去買東西去了，過了一會兒買了東西來讓張雷吃了。又過了一個時辰，一輛馬車直接朝這邊沖了過來，羅德曼和樂秋兩個人一起攔在張雷的前面。馬車到了前面來才發現，那趕車的正是姜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