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倚樓聽風雨
第182章 開業不吉
不少人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一人已經高聲道：「只聽過如日中天，哪裡有如日升天，錯了，錯了，這可是大大不吉。」四周客人紛紛點頭，顯然贊同這位仁兄的說法。
盧福懶洋洋地道：「寫錯了嗎？嘿嘿，薛掌柜，那倒是對不住了，不過這是我家夫人特意命人所制，乃是為了恭賀薛掌柜開業大吉，如今這匾額送來，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這錯了就錯了，不知道薛掌柜敢不敢收？」
在夥計到位的同時，花費重金的廚師果品師糕點師也紛紛到來，薛破夜並不在乎那高出其他店鋪兩倍的工錢，這是酒樓的硬性標準，只要這些大廚盡心儘力，做出與酒樓特色相符的自然佳肴，這些工錢很容易就出來，所以對於大家來說，都是一個歡喜的合作。
但更多人心中只是想，盧家的財富是薛破夜無法企及的，即使匯源閣生意受損，方家的地位在杭州卻是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盧家送禮，無非是表現一些杭州第一商戶的氣度，也從側面反映，方家對於漢園的開業很不在乎。
不過這種猜測很快就會被否定。
每一個人由衷地感到自己的身心在踏入酒樓的一剎那瞬間放鬆，舒暢無比，在這樣的環境中飲酒作樂，神仙也不過如此。
薛破夜摸著鼻子，悠然道：「升天？好一個升天。我還以為是盧家故意要拆在
在花草之間，一個一個以岩石雕刻成的桌子似乎很自然但卻有極有規律地隱匿其中，更令人驚嘆的是，在那花草之上，竟然偶有蝴蝶輕舞，蜻蜓盤旋，當客人趁人不注意去觸碰時，才知道是模型，是由細絲串在花草間，只要有一絲微風，那蝴蝶蜻蜓便會從草叢裡出現，在那裡翩翩起舞。
「西湖風光樓內春！」落款也是「韓墨庄」。
除此之外，每間酒樓都雇有一名極有經驗的三掌柜，協助老宋處理日常事務。
他說話很是囂張，不少人都很是不滿，對這個狗仗人勢的奴才很是厭惡，不過盧家勢大，此番也是成心挑釁，若是這位薛掌柜不收，肯定是要得罪盧家的，但是眾人卻不知道，這位年輕的掌柜早就和杭州第一富戶方家結下了梁子，至少是和他們的當家人方夫人已經撕破了臉。
每一位新進來的夥計，都要接受老宋的培訓，當然，老宋所謂的培訓，那是薛破夜已經訂好的規矩和規章制度。
夥計們自然是唯唯諾諾，在
當每個人踏進酒樓里，都會驚嘆無比。
薛破夜深切地明白，只有花錢才能掙錢，那一句很俗的話也說過，捨得捨得，能舍才得！
「收！」薛破夜立刻笑道：「為什麼不收，方夫人大禮相送，我若不收，豈不是不識抬舉。」一努嘴，便有兩名夥計上前接過了匾額。
八月二十，這是一個好日子，除了兩座酒樓同時開業，天氣也極為配合，清風吹拂，抵擋著炎熱。
一邊的薛破夜聽到，淡淡一笑，悠然道：「那就給我在開業之前對著湖面練笑，笑到自己滿意為止，如果在開業的時候還不能擁有一張小臉……。」緩一緩，嘿嘿一笑：「那你的位置會有別人代替。」
酒樓懸紅掛綠，張燈結綵，氣勢不凡，顯得極為喜慶，更讓人讚歎的是，匾額上的「漢園」下面，乃是一行鎏金小字，寫「韓墨庄題」，韓墨庄是翰林院隱退下來，杭州文人是深知其名。
這一副簡單的字，給這山水美景豁然增添了文風氣息，這讓每一個客人不但感受到心曠神怡的自然美景，更是有一種沐浴在文風蕩漾的感覺。
老宋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不安，瞧著一邊依舊微笑著的掌柜。
眾人都有些嘆息，看來這薛掌柜還是忌憚方家的勢力，所以屈服了
盧福漲紅了臉，惡狠狠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地道：「那這匾額你收不收？」
在無數人的圍擁下，兩座酒樓的夥計們親一色的套裝恭敬地立在大門兩側，當掛有「漢園」的兩塊燙金匾額掛上門頭時，鑼鼓震天，鞭炮齊鳴，西湖邊上最有氣勢的兩座酒樓同時開業。
「你們記住，在店裡做活，首要就是帶著笑臉，只有一張笑臉才能讓顧客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在酒樓內，客人永遠是正確的，永遠沒有錯誤，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得保持笑臉，要哭鼻子等到客人走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哭去。如果實在解決不了問題，可以找我甚至找薛掌柜解決，說到底，要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老宋將薛破夜囑咐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每一個夥計。
當漢園歡聲笑語之時，匯源閣那邊顯得冷清不少，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盧家終於有了動作，在大喜之日，竟然派了胖管家盧福送來匾額。
薛破夜料的不錯。
似乎已經遺忘了還有這樣的競爭對手，或者是出於骨子裡的不屑，盧家那頭銷聲匿跡，並沒有任何動作。
之後幾日，薛破夜帶著老宋主要做好開業準備，各類必需品的大量採購是當務之急，除了青蓮照選出的二十名聰明伶俐的兄弟以應聘的方式進了酒樓外，薛破夜又新招了十多名夥計，畢竟
其它的夥計還在猶豫，但是幾名青蓮照的兄弟卻是乾脆的很，薛破夜話聲剛落，那匾額立刻被丟在地上，幾人上前三下兩下，就將本來精緻無比的匾額砸了個稀巴爛，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連老宋也露出一絲惶恐，盧福一張臉更是成了豬肝色，灰暗無比。
所有人驚訝萬分，都看著薛破夜，誰也想不到這薛掌柜膽子竟然這樣大，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盧家送的匾額砸掉，這膽子真是不小。
「可是我很少笑，怕笑不出來。」有個夥計有些為難地道。
這哪裡還是酒樓，放眼處俱是清脆自然，完全是一處山明水秀的自然景觀。
青蓮照的兄弟們雖然並不知道薛破夜的真實身份，但是從上司的口中也隱隱得知了一些情況，上面的意思很清楚，要一切聽憑薛破夜的吩咐，讓你挖洞不得填坑，讓你裸體，那麼就不能有一絲布片在身上，對於很有紀律性的會眾來說，每個人自然都會深刻地領悟其中的意思。
老宋掩蓋著匾額的黑紗，露出一塊做工很是精巧的匾額，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旁邊的讀書人同時念道：「如日升天」。
每個人心裏都有些奇怪，所謂同行是冤家，而漢園的出現，無形有形都對匯源閣產生了重大的打擊，說白一點，雙方已經是明面上
薛破夜心中卻已經有心理準備，如果就此善罷甘休，盧家也就不是盧家，而方夫人也就不是方夫人了，那個表面正經背里淫蕩的婦人總會有一些陰謀在等待著自己。
入眼俱是春色，極富想象力的布局，草木蔥蔥，抵到頂的青蔥高樹，青色的藤蔓纏繞其間，間或在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著以假亂真的假山甚至於還有潺潺溪水通過機關緩緩細流。
在讚歎聲中，兩座酒樓客滿，感受著這非同一般的特色氣息，在每間酒樓的岩石櫃檯邊，都掛著一副字。
兩座酒樓的夥計有統一的著裝，青衣青帽，和樓里的布局渾然一色，聘用就能得到兩套嶄新的衣裳，每一位夥計都更加堅定了要好好乾的決心。
誰知在眾人感慨之間，卻聽薛破夜冷冷地道：「把這匾額給我砸了！」
慶賀的人也不少，畢竟薛破夜的名氣在杭州已經打了出來，挽攬月軒于危難中，救王夫人于落魄時，更有盧府夜宴的文武奪魁，熟識和不熟識的都來捧場，兩座酒樓都是好不熱鬧。
開業當日，「漢園」是五折酬賓，一直不知道酒樓內部環境的客人們在夥計們的笑臉中很有秩序地進入了漢園。
他這一說，所有人一愣，也都大笑起來，這薛掌柜倒是厲害，說笑間，幾句話就反將盧家大大的奚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