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古神域
第1967章 渾濁水池
那時，阿律耶所釋放出的可怖無比的毀滅力量，不斷在他體內肆虐，陳汐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
識海中，灰濛濛一片。
有對戰阿律耶時的場景……
一瞬間，陳汐那殘破的身軀猛地一顫，旋即又陷入沉寂。
然後……
他不清楚這一座水池是何物，可當身軀陷入其中時，他卻莫名其妙感到一種心安，整個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
嘩啦～
也不知道身處何地。
只不過這一次，陳汐渾然沒有察覺到，他那原本死寂般的靈魂，已泛起一絲明亮的光澤，雖然若有若無，極其不起眼，可畢竟是真實存在的！
遺憾的是，他體內的經脈穴竅損傷太過嚴重，宛如一片廢墟狼藉之地，僅憑那一縷氣機的修復，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整恢復過來。
顯然這一股晦澀力量和之前第一次出現的晦澀力量來自同一個本源，它顯然對上一次的失敗極為不甘心，故而再次出現。
這一次，它輕車熟路般，湧入那渾濁池水中，沿著陳汐那破損的軀殼，一點點朝上蔓延而去。
陳汐整個身軀浸泡在池水中，渾身肌膚破碎，白骨裸露，整個人仿似快要支離破碎般。
一縷孱弱無比的氣機，像呼吸般，在陳汐那近乎瀕臨死亡的身軀中閃現，旋即便又消失不見。
嗡～～
下一刻，陳汐的意識再次陷入那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失去了所有知覺。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殘破的神魂之火
和第一次不同，它這次將目標鎖定在了陳汐靈魂屍骸之上的那一顆暗淡無比的紫金帝皇星上。
這讓陳汐在這一剎那，憑生一股難以言喻的煩悶。
最終，阿律耶變成了稚童，再由稚童變成了一滴暗金色的血液。
不！
三年過去。
……
然後——
當進入陳汐靈魂中那一剎那，它開始釋放力量，化為一股可怖的吞噬之力，似要將陳汐那早已暗淡若死的神魂佔據。
這一次，他想起了自己進入末法之門之後的場景。
唰！
然後，陳汐看見自己用誅邪筆將那一行奇異道紋抹除，然後，留下了同樣的一行奇異道紋。
那些光雨飄灑，像春風化雨，澆灌在陳汐那暗淡若死亡的靈魂中，就像一抹生機般，產生出一股無比的滋養孕化之力。
可最終……
陳汐心中吶喊，產生一股無比的求生慾望，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努力去喚醒自己周身的氣機，努力……
他識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末法之門之內，是一片灰濛濛的世界，仿若無垠、無極、無限，大的無法想象，充斥著一股足可以令諸天神魔都畏懼的可怖氣息。
嘩啦啦～～
也不知多久，一縷晦澀的力量像嗅到血腥的鯊魚，悄
他看著自己手執幽冥錄，掌握誅邪筆，像一尊無上主宰般，將阿律耶一次次攻擊化解。
在這裏，陳汐看見自己用誅邪筆撕裂了那籠罩末法之門上的灰色劫雷，看見了那烙印在末法之門表面的一行奇異道紋。
然後，它宛如受受到驚嚇，猛地劇烈掙扎，可最終卻無濟於事，轟然爆碎，化為光雨飄灑。
這一縷晦澀力量極為謹慎，像在試探觀察著什麼，足足在陳汐那腳踝處的白骨上佇足許久，這才開始行動。
此刻，當想起這一切場景，陳汐忽然就明白了，現如今的自己，原來已經快要死了……
不能死！
他不甘就這樣死去！
六年過去。
識海中靜悄悄一片，空洞而死寂，並無任何動靜。
九年過去。
可最終，陳汐只覺識海一陣劇痛，意識頓時被蒙上一片陰影，重新變得渾渾噩噩。
陳汐看得出其中含義，卻偏偏無法記憶。
咕嚕嚕～～
一縷縷氣泡從渾濁的池水中湧出，發出古怪的咕嚕聲，像一頭野獸在睡夢中打呼嚕。
對如今的陳汐而言，時間彷彿已變得毫無意義，渾渾噩噩，不知寒暑，不見日月，不聞五音，不覺自我……
他試圖用終結之力，結束這可怖的毀滅力量，可卻遠遠不夠，他試圖去喚醒河圖救助自己，可卻失敗了。
當陳汐把這三種道意融合的
若非這是一縷晦澀的力量，都讓人懷疑這是一個擁有豐富閱歷，狡猾老練之極的獵人。
也就在此時，那一縷晦澀力量猶如抓住一個最佳時機，倏然化作一抹閃電，穿過陳汐脖頸，倏然來到了陳汐眉心識海中！
顯然，它之前的行動明顯是一種試探，要用行動來引誘出可能存在的危險！
最終轟然墜入一座渾濁不堪的水池中！
然而，就在它開始釋放力量的那一剎那，一縷神秘的氣息倏然從陳汐靈魂最深處湧現，像一隻無形大手般，瞬息就將它禁錮！
它沿著陳汐的腳踝蔓延，一點點來到那血肉破碎的膝蓋骨，又一點點湧入陳汐的腹部、胸腔……
可此時，他那渾渾噩噩的意識卻像被一道閃電劈開，讓得陳汐的意識出現了一絲短暫的清醒。
他還要去救醒甄流晴，還要去找回父母，還要去踏平太上教……還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去做，怎能……怎能就此死去？
然而，當注意到這一切，那一縷晦澀力量卻是顯得極為激動，顫抖不已，像一頭飢餓之極的餓狼看見了一頓饕餮盛宴般。
最終，他想起了輪迴，想起了自己所掌握的彼岸、沉淪、終結三種至高大道。
……
這是一種奇異的狀態，像失去了所有，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他整個人
它甫一出現，就化為了千百道更為細小的力量，像一剎那分裂出來的千百個分身。
一路上，同樣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很快，它就來到了陳汐的識海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
當進入那一扇末法之門，陳汐整個人就像不堪重負，轟然崩塌，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那些光雨最終化為了一股生機，被陳汐的靈魂吸納。
可還不等陳汐看清楚這一切，就感覺渾身一股無比的劇痛，讓得他如遭雷擊般，身軀無法控制地墜落。
仿似真的陷入一場死亡之中，唯一的不同便在於，他那近乎破碎的軀殼中，還有一絲時斷時續的氣機縈繞。
畫面在這裏一閃，變成了那十萬丈高的末法之門。
嘩啦～
與此同時，他身軀內那僅剩下的一絲衰弱無比的氣機，也竟似得到補益，不再時斷時續地重現，而是開始沿著他體內那破損的經脈、穴竅不斷循環。
和前兩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晦澀力量，顯得極為狂暴、宏大、澎湃，比以往強大了十倍不止！
最終，它們化為一片浩浩蕩蕩的大軍，悄無聲息地湧入那渾濁的池水中，朝陳汐軀殼內湧入……
……
又不知過去多久，一股晦澀的力量重新出現，和前兩次一樣，來自同一本源中。
他看著自己在幽冥錄最後一頁空白上書寫下「輪迴」二字，然後，阿律耶被捲入輪迴，
與此同時，那一縷神秘的氣息也消失沉寂。
它成功了！
它依舊失敗了！
一股晦澀力量再次出現，這一次的它明顯要更強大，也更加小心。
最終，它停留在了陳汐的脖頸處，一動不動，似在觀察什麼，又似乎在忌憚什麼。
然後，一股難以抵禦的疲憊感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得他意識徹底變得模糊、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境地里，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
嘩啦～～
陳汐的身軀再次顫抖了一下，渾渾噩噩的意識出現了片刻的清醒。
這一剎，陳汐心中猛地生出一股強烈無比的不甘！
轟！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年多，顯得極有耐心。
他的身軀依舊殘破，快要支離破碎，他的雙眸依舊緊閉，像只剩下一絲氣機的死人。
它就像一隻吸血的水蛭，悄無聲息，令人防不勝防。
當它沖入陳汐紫金帝皇星內的一剎那，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然而不等它掙扎，就被齏粉，化為光雨。
可在半途之中，它又倏然停止，又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他雙目緊閉，渾身氣機衰弱無比，氣若遊絲，像陷入一種重度昏迷中，就連意識都變得模糊……
這讓那一縷晦澀力量最終下定決心，竟是瞬息化為一枚奇異扭曲的秘文，像閃電般沖向陳汐靈魂。
可在這等時刻，它依舊顯得極為警惕和小心，仔細觀察許久，這才似做出決斷，倏然一閃，就朝陳汐的神魂衝去。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