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古神域
第1969章 浩劫之地
巫點頭：「不錯。」
驀地，一道冷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令得那滄桑老者渾身一僵。
黑袍人不斷嘶吼，籠罩在身上的一席黑袍都炸開，露出一副瘦削無比的軀體。
「這是哪裡？」
他似乎並不奇怪，為何陳汐一語就猜到了這些。
若是不儘早修復，後果可想而知有多麼嚴重。
聲音中，透著一抹無盡的悲愴。
那一股神秘的力量依舊不斷蔓延，摧枯拉朽般沖入這一位滄桑老者的體內，不斷擴散，快要遍布他全身。
不等說完，巫就斷然道：「終極道途？本座在這裏尋覓了無垠歲月，至今也一無所獲，最終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個謊言！什麼終極道途，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這世上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說到最後，巫神色已變得激動起來，似隱忍在心底無盡歲月的憤恨在這一刻統統爆發。
最終，也不知那滄桑老者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揮動左手中的黑色木杖，狠狠砸在自己右臂上。
可就在他行動的一剎那，一隻紫金色神輝凝聚的大手憑空浮現，將他狠狠攥住，拎小雞似的，拽了回來。
「這這……這不是河圖的力量！」
而當得到巫的確定答覆，陳汐心中卻頗為不平靜，沉默片刻，這才道：「你可知道，正因為你在上個紀元中打開了那一扇末法之門，最終導致了整個紀元的覆滅？」
「站住！」
「為什麼？」
陳汐淡淡掃了對方一眼，並未和對方辯
「果然如此……」
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佝僂蒼老身影，倒映在水池中，浮現出半張瘦削而模糊的臉龐。
驀地，滄桑老者似發現了什麼，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嗥，像遇到了世間最可怖的事情。
那一道峻拔身影有著一張清俊的面龐，濃密的黑髮，幽邃而淡漠的眼眸，渾身猶如大道所化，隨意立著，就有一種難言的威勢，似不可撼動。
巫一咬牙，唇中輕輕吐出一句話。
他艱難抬頭，就看見不知何時起，一道峻拔的身影已立在那一方渾濁水池之畔。
「獲得什麼？」
「你又是誰？」
滄桑老者心中咯噔一聲，目光上移，徹底看清楚了對方模樣。
天地震動，灰濛濛的蒼穹變幻，瀰漫上可怖令人窒息的氣息。
能夠清楚看見，黑袍人的右手兀自攥著陳汐的脖頸，身軀卻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仿似在承受著無比的痛楚。
嗡～～
「我和你一樣。」
那怪物醒了？
「可惡！多少歲月過去，難道本座今日要栽在一個後來者手中？」
那峻拔身影，自然就是陳汐，他之前被攥住脖頸時，意識便已從那一股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來。
這隻右手枯瘦、頎長、指節如竹，手背青筋若蚯蚓盤結，顯得蒼老無比。
陳汐收回目光，望向了那滄桑老者。
池水迸濺，那隻大手狠狠攥住了陳汐的脖頸，猛地一拎，就要把陳汐揪出來。
黑袍人只覺右臂一陣劇痛，被一股可怖無比的力量侵入，就像被一隻野獸撕咬住，無法掙脫，甚至無法抵抗！
噗！
一道神芒從掌心刺青圖騰中噴薄而出，若利刃般，斬破虛空，將池中渾濁的水劈開，狠狠斬向陳汐的身軀。
就彷彿一張大網，要將魚兒從池塘中打撈出來。
他似猶不死心，渾身都蒸騰起一股可怖滔天的氣息，枯瘦修長的手掌憑空抓向水池中的陳汐。
嘭！
陳汐瞥了對方一眼，道，「這麼說，你便是那在上個紀元中，進入這一扇末法之門中的紀元應劫者了？」
轟！
巫一怔，旋即嘲弄般大笑道：「若是能夠離開，我早就離開這鬼地方了，哪可能會一直留在這裏？」
巫點頭，雲淡風輕：「我知道，這是天地大勢，不可阻擋，哪怕不是我開啟那一扇末法之門，也會由別人來開啟。」
「浩劫之地……」
滄桑老者又掃視了一眼水池中的陳汐，似極為不甘心，可最終還是一咬牙，轉身蹣跚而去。
轟！
他長發灰白，披散雙肩，面頰蒼老，皺紋密布，唯獨雙眸明亮似日月，流溢出縷縷幽邃滄桑之氣。
噗通一聲，滄桑老者狠
他氣勢很不凡，透著超然、古老、原始的氣息，整個人有一種難言的無上威勢。
聲音震蕩十方，令人心悸。
說到這，巫變得猶豫了。
嗡！
「巫？」
最終，他掙紮起身，卻慘然一笑，發現自己周身力量，竟是被抹滅了大半，已成了重傷垂死之身。
說著，巫抬頭看著陳汐，唇角泛起一抹詭秘的弧度，「你……不也是如此嗎？」
這一幅畫面顯得如此觸目驚心，透著詭異色彩。
陳汐又是一陣沉默，忽然道：「在我意識昏迷的這些年裡，是不是你接二連三地要吞噬我的靈魂，佔據我的身軀？」
「沒人知道，但你可要稱它為『浩劫之地』。」
陳汐喃喃，他雙手負背，目光掃視四方，卻只能看見一片灰濛濛的天地，宛如混沌，不知其有多大。
這不就是那個一直昏迷不醒的怪物？
「哦？」
這一刻的他，簡直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再無一絲威勢可言。
那一股神秘力量太過可怖，任憑黑袍人如何掙扎，竟都是無法擺脫，反而被它不斷侵入體內。
可就在這一剎那，一股澎湃的神秘力量從陳汐那一動不動的身軀中爆發。
黑袍人喃喃，聲音透著無盡的滄桑味道。
他清楚，眼下根本就不容他不認賬，還不如痛痛快快承認，說不定還能夠換回一線生機。
陳汐平靜看著對方，神色不悲不喜，不起一絲
巫笑了，透著一股憐憫，「不必自欺欺人，紀元應劫者可不是導致一個紀元覆滅的罪魁禍首。」
那刺青圖騰像一個字，筆畫繁密，和世間字跡皆都不同，神秘無比，泛著令人心悸的光。
巫渾身一僵，面色變幻不定，最終點頭道：「不錯。」
「不——！怎麼可能？同樣是紀元應劫者，為何他卻能夠帶著河圖進入這末法之門內！？」
也不知哪裡來的一種直覺，讓陳汐幾乎是下意識搖頭道：「你錯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所前來的這一紀元，必然不會遭受末法之劫！」
「終極道途的真正奧秘！」
這一擊並不可怖，但卻透著一股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可怖氣勢，仿似下一刻，陳汐的身軀便將會被無情斬為兩半。
然而此刻，他卻面露驚怒，眼眸中儘是駭然，渾身都在顫粟，像被禁錮在那裡，無法掙脫。
「可恨！沒想到這個紀元竟冒出一個如此棘手的怪物……剛才那一股力量究竟是什麼……為何竟能夠完全壓制我的一切手段……」
轟！
陳汐繼續問道，並沒有任何動手的徵兆。
渾濁水池之畔，滄桑老者渾身顫抖，怒吼震天，而水池中的陳汐卻像渾然不覺，宛如活死人。
旋即他就像受到刺激的凶獸般，渾身澎湃可怖氣息，轟然劃破時空，就要朝遠處遁去。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這一道神芒甫一靠近陳汐身軀，便猶如泥牛入海，非但沒有傷到陳汐
黑袍人發出嘶吼，透著驚怒無比的味道，似遇到了一件極為可怖的事情般。
滄桑老者道，「當然，你可以叫我巫。」
這一刻，滄桑老者顯得極為冷靜，深呼吸一口氣，就爬起身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目光望向了陳汐，神色中帶著一抹難掩的複雜味道。
他似乎也知道，再無法奈何陳汐，顯得極為配合。
巫連連搖頭，道：「在這鬼地方呆的久了，總歸要給自己找一線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否則……可就太寂寞了。」
陳汐平靜看著巫，直至對方恢復冷靜，這才說道：「那你可知道，如何離開這裏？」
嗡～
他拄著一根黑黝黝的木杖，氣息晦澀，一對眼眸幽冷如電，凝視水池中的陳汐許久，忽然抬起了右手。
而在掌心，則有著一個神秘的刺青圖騰。
一下子，滄桑老者臉上又是一變，目光閃爍不定。
咔嚓一聲，右臂爆碎，化為齏粉，而他整個人則宛如掙脫束縛的風箏般，狠狠朝後方跌落。
「這該死的怪物！」
滄桑老者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神色變幻不定，眉宇之間有著一抹無法揮去的驚疑。
他大口咳血，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臉上有著一抹劫後餘生般的悸動，顯得異常之狼狽。
這讓巫暗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這才斟酌道：「我聽說……每一個紀元應劫者，身上都留著一道獨特的紀元烙印，只要能夠將它們全部煉化，便極有希望獲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