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古神域
第1974章 猝然一擊
又是數月過去。
道眼瞳驟然一縮，難以置信。
他探手，指尖撈起一縷飄灑的血漬，放在舌尖舔舐了一下，唇角禁不住泛起一抹驚訝：「好純凈的血氣，可惜生不逢時，否則日後定當會成為一位通天人物。」
一剎那，道的眸子爆綻出一縷駭人的芒，似是極為激動，可凝視這兩件寶物許久，他卻並未動手去探尋。
就像被困住的獸，雖看不到枷鎖，但這天地便已是一重無法打破的枷鎖。
在他的視野中，那一片血雨在不斷翻騰，正在一點點蠕動融合，隱隱已形成了一個奇異符號的輪廓。
可陳汐眼眸卻驟然眯了起來，從心中感受到一種難言的悸動，那是一種極致危險的氣息！
一個紀元文明，代表著一種獨特的修行傳承，是和以往紀元絕對不可能一樣的，那麼為何這一枚紀元烙印中，會呈現出如此多的文明氣息？
許久，道唇角才泛起一抹笑意，目光鎖定了其中一片血雨。
「小友，本座已恭候多時。」
很難想象，這一片浩劫之地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它又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而延存至今的。
同時，這寥寥一個「道」字，也可以看出，這一紀元的修行者何其強大，敢以道者自居，不可想象。
歷經九個紀元的興替而能夠存在至今，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讓道徹底駭然的一幕發生了，他在這一刻竟是無法掌控自己的身軀，甚至連一絲力量都無法釋放出來！
「
然而此時，在甫一抵達著一座道觀前，在剛剛聽到那一位「道」的聲音時，陳汐整個人都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爆碎，化為血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恐怕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距離近了，陳汐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座古老的道觀，斑駁陳舊，飽經滄桑。
道立在一側，一邊等待，一邊喃喃自語。
還不等陳汐反應，他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猶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攥住，轟然爆碎！
直至許久，他這才稍稍恢復平靜，繼續去探尋。
很快，道便皺眉，喃喃道：「不對，河圖呢？還有這小傢伙身上的紀元烙印呢？為何不見了？」
「小友，你恐怕死了也不明白，紀元烙印可不是那麼融合的，它們的力量彼此衝突，就宛如八種完全不同的天道秩序，怎可能那麼容易融合？」
誠然，他修為通天，手腕通天，可在這死寂般的浩劫之地中，也根本無計可施，也只能忍受這種寂寞。
道仰天大笑，聲音若龍吟，激蕩九天十地，透著無比的喜悅和激動。
嗡～
嘭！
可當看清楚這一枚紀元烙印時，卻讓道不禁微微一怔，因為這一枚紀元烙印中所蘊含的氣息，太不尋常了！
道，所代表的便是第一紀元的「道之文明」。
陳汐深吸一口氣，體內輪迴之力悄然運轉，識海中河圖碎片懸浮，雖沒有釋放出任何動靜，但陳汐清楚，只
太快了！
「本座耗費了數個紀元的光陰，才勉強融合了佛、儒兩種紀元烙印，在煉化『魔之印』時，更是差點走火入魔，暴斃而亡，哪怕如今你活著，憑你那點能耐，又怎可能辦到這一步？」
嗯？
「等本座煉化了此子的一切，便可以掌控輪迴了，哈哈，哈哈哈哈……等待整整九個紀元，可終於等來了！」
道說到最後，神色間已透著一抹睥睨飛揚之色。
「你們八個紀元應劫者，皆都是天意冥冥中為本座安排的機緣，只要煉化了你們的一切，本座……終有一天必將會成為永恆不滅之存在，將那該死的天道也踐踏腳下！」
呼～
在陳汐看來，對付這種不同尋常之輩，自當採取不同尋常之策略，或許才能夠起到不可思議的奇效。
道的目光穿透血雨，很快就找尋到三個目標，那是三枚奇異而完全不同的符號，分別代表著「巫之印」「武之印」「幻之印」。
聲音溫潤如玉律、如鐘鼓，令人如沐春風，仿若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相逢，給人心靈一種難言的撫慰。
說話時，他那幽深若淵的眸子一掃，就看見那一片血雨中，浮現出一件件寶物，靈輝氤氳，寶相驚世。
「雖暫時無法徹底煉化，可遲早有一天，你們的力量都會為本座所用，整整九個紀元的文明傳承啊，足夠讓本座去探尋終極之路的真正奧秘了！」
陳汐無法想象這些，也懶得思索這些，他不是來探究這一片浩劫之地的秘密的，他只想儘早離開，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這裏，便是那位「道」的盤踞之地！
可最終，依舊恢復了過來。
說著，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誅邪筆和幽冥錄上。
甚至，僅憑輪迴之力和河圖碎片的力量，也讓陳汐不敢抱有任何絕對必勝的信心。
一聲奇異的力量波動，讓道稍稍恢復冷靜，這才注意到，屬於陳汐的那一枚紀元烙印，已顯現出雛形。
所以，這一刻的他才會如此激動、如此喜形於色、如此不可一世！
此道非彼道，而是一種修行體系，一種以道家為尊的紀元文明。
那一枚由陳汐所化的紀元烙印，在這一刻終於成型，驟然釋放出一股晦澀奇異無比的波動，擴散十方！
根本就不給陳汐一絲機會，便已遭劫！
道袖袍一揮，就將這些寶物收入掌中，略一端詳，又發出一聲讚歎：「好寶貝，這些應該便是這一紀元中的先天靈寶了，以後離開了這浩劫之地，倒是可以為我所用。」
而是小心將它們擱置在了地上，就彷彿生怕沾染上一絲幽冥錄和誅邪筆的氣息般。
嗡！
遠遠地，陳汐的視野中終於隱約看見了一道建築的模糊輪廓，這讓他原本就警惕的心神，變得愈發謹慎起來。
唰！
一剎那，血雨紛紛，染紅天地。
陳汐也終於體會到，為何無論是巫、還是武都會顯得那麼寂寞了，這浩劫之地的一
就像飛遁在茫茫無盡頭的灰色世界，不知其盡頭，不知其原點。
這些歲月中，他實在太寂寞了，隱忍了一肚子的枯燥和無趣，在這一刻終於將成功，哪還能不激動了？
早在那一片渾濁水池中意識昏迷的那些年，陳汐也不止一次遭遇危險，甚至有一次身軀爆碎，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看得道心中猛地一震，意識到一絲不妙，他都沒有去思索，下意識就要去阻止這一切發生。
灰濛濛的天地中，陳汐不斷挪移，不斷前行。
他面容清奇，身披道袍，渾身氣息玄而又玄，晦澀莫名，隨意立在那裡，便宛如與萬古相融般，正是那第一紀元的應劫者「道」！
一聲嘆息響徹，一道身影浮現而出，來到了陳汐之前所駐足的地方。
道觀！
一剎那，他渾身瀰漫上一抹迫人的氣勢，驚擾八方風雲，可怖的意念波動猶如雷霆般，將這一片區域都籠罩，仔細搜尋。
故而，哪怕已展開行動，欲要去滅殺道，剝奪其手中的紀元烙印，陳汐也不敢有一絲大意。
有道之文明的氣息，也有佛之文明的氣息，甚至仔細去感知，還能夠感受到魔、儒、魂、武、巫等等文明的氣息！
自從滅殺四位紀元應劫者，無法徹底煉化那些紀元烙印之後，從那時起，道便一直沒有離開過這一座道觀，顯得異常神秘莫測。
「小友，只是可惜了你，
雖然模糊，可道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一枚紀元烙印！
這是陳汐抵達此地，還未靠近那一座道觀時，所聽到的第一句來自那位「道」的話。
就好像被一柄無形之劍，抵在了脖頸咽喉處般，渾身毛孔都不禁一根根倒豎起來。
「輪迴的氣息……」
血雨飄灑，猶如迷離而凄美的煙霧，為這一片灰濛濛的天地染上一抹殷紅。
那些由陳汐爆碎的身軀所化的血雨，在這一刻竟是發生逆轉，猶如有靈性般，紛紛沿著原本墜落的軌跡返回，竟似乎要重新融合重塑一般。
這怎麼可能？
也太狠辣了！
轟隆隆～～
……
足足三個月，他未曾看見任何景象，到處都是灰濛濛的死寂氛圍，讓人油然心生一抹寂寥。
這些都是陳汐所留下之寶物，有劍籙、大羅天網、落寶銅錢……等等十多件。
道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說起來，這小傢伙還真是本座的福星。」
這片天地中，產生雷霆之音，若道音激蕩。
呼呼～～
身為在這一一個紀元誕生的應劫者，「道」本身的實力之強大，也可想而知了。
這並非畏戰，也並非太過保守，僅僅只是一種對敵人的深刻認知，唯有如此，才能採取相應的戰鬥策略。
道毫不遲疑，張口一吞，就將這三種紀元烙印吞入體內。
它屹立在那灰濛濛的天地中，就好像亘古以來便存在那裡，有一種大美不言，大巧不工的原始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