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南疑雲
第22章 暗夜盜屍
衙役們再不多言，揮舞著鐵鍬就動手挖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具黑漆棺材露了出來。秦霄命打開棺蓋，一股撲鼻的腐臭味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掩起了鼻子，有個衙差還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
夜幕低垂，陰雲蔽月，四周一片漆黑。偶有一陣陣陰風掠過，兩個衙役不由得渾身一陣陣發抖，牙齒都有些打起架來。
幾名衙差遲疑道：「大人，這是趙大人女兒的墳，恐怕……」
黑影身材瘦小，身上穿著只露眼睛的夜行衣，在夜空中飄逸如魂，任憑李嗣業使勁了力氣追趕，卻始終是差著一大截。最後，黑影縱身躍入一片樹林，再也不見了蹤影。
「嗯，你說。」
怪叫著揮刀砍了過來。
「什麼事？」
秦霄神秘的笑了笑：「現在還不可說。我也只是放線釣魚，至於能不能捕到大魚，就看我們的運氣了。」
李嗣業恨恨的揮刀砍翻一顆老樹，怒罵道——「法克！法克他娘的，居然讓他跑了！」
說罷擄起女屍的右袖，然後一聲大呼：「真是我妻子張氏！」
眾人一聲驚呼，劉二更是恍然大悟，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是是，大人說的是。我們漁家人，除了撒網捕魚就是補網織網，這手上常常留下這種陳年的傷痕！對了，小人想起來了，我妻子右臂上有一處
眾人大驚，劉二更是驚慌的跑到屍體前仔細看了一陣，茫然道：「大人，我妻子的屍體我都認不出來了，你是如何認出來的？」
李嗣業眼睛一亮，心中凜道——他娘的好快的身法，居然還是個高手！
旁邊的衙役插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黑衣人好快的身法，卻是個輕功極佳的武林高手。」
然後就渾然失所的痛哭起來。
李嗣業蹲伏在他兩身前，手握刀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趙小姐的墳墓，卻絲毫沒有睏倦害怕的意思。
正在這時，趙縣令也帶著幾個衙役回來了，驚慌回稟道：「大人，那杜遠山並未回家。下官帶著人搜遍了，就是不見人影！」
李嗣業怪眼一瞪：「給老子閉嘴，不說話會死人啊！沒抓到就是沒抓到，哪有什麼借口可找的！」
晨曦微露，墳場中寒氣逼人。秦霄帶著範式德李嗣業和幾名衙差，來到了趙小姐的墳前。稍時過後，一名衙差領著一個年輕人也急急的跑了過來，正是古桑村的劉二。
趙世材離去后，範式德奇道：「大人，你明知這莫雲兒不是趙小姐，還讓他們假戲真做，是何用意？」
秦霄道：「首先，這具屍體絕不是趙小姐，這是可以肯定的。
秦霄心裏是這樣想的：從犯罪心理學上講，做賊心虛，有人要去冒險盜屍，就越證明這屍體里有問題，害怕被我們發現真相。而且，從邏輯上分析一下整件事情，「屍體」便是這其中的關鍵聯繫樞紐！
秦霄微微一驚：「以你的武功，居然會抓不住一個盜屍的小賊？」
果然是來盜屍的！
秦霄心中暗道：雖是有刮傷，可是傷口太過於平緩，足可看出是死後多時才被人故意刮傷的，血液都沒有凝固在傷口，傷口附近的皮膚也沒有堆擠起來。
秦霄背剪著手，在房間里緩緩的來回巡步，腦海里仔細的理著頭緒。正在這時，李嗣業帶著兩個衙役闖了進來，氣呼呼的道：「他娘的，居然讓盜屍的小賊跑掉了。俺沒用，請大人責罰。」
秦霄心中暗暗冷笑，對趙世材說道：「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便將這莫雲兒當作女兒嫁給賈公子，看他們會有什麼動作。還有，婚禮就不要太過聲張了，免得又鬧得滿城風雨駭人聽聞。」
秦霄不置可否，說道：「我們先去做一件事情，過不了多久，我相信就能真相大白。」
秦霄一揮手，下令道：「挖！本官
秦霄心中愕然——想不到，盜屍人，居然還是個慣使輕功的武林高手，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下官遵命。下官告退。」
「認屍？這裏埋的是趙大人家的小姐，這滿城的人都知道啊！」
範式德暗暗驚奇，道：「莫非，大人已經成竹在胸？」
秦霄笑了笑：「稍後你就知道了。動手，挖！」
秦霄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快起來，不必多禮。本官今天在此開棺驗屍，就是想請你來認屍的。」
範式德驚道：「大人，那個盜屍的黑影，會不會有可能便是杜元山？」
一兩個時辰過去了，兩個衙役渾身僵冷，雙腳麻木不堪。連李嗣業都有些脖子發酸了，暗暗的罵咧道：他娘的要盜屍就快點來，爺爺等得憋不住了！
劉二跪倒在地，衝著秦霄就一陣叩頭：「欽差大人在上，小人初時不知大人是欽差，無意怠慢了大人，大人恕罪啊！」
範式德和李嗣業異口同聲。
秦霄道：「她的左手略有些粗糙，顯然不是官家千金大小姐的手。而且，食指上朝外處有一處老繭，老繭中，有一個被絲線拉過留下的陳年傷痕。劉二，你是漁家人，你妻子也出身在漁家，肯定是每日在家織網補網，這左手之上，便留下了這種傷痕
這時，趙世材又道：「大人，下官還有一事請教，還請大人定奪。」
秦霄鎖著眉緩緩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清楚。但我估計，應該不是杜遠山。」
秦霄心中豁然開朗，說道：「劉二，如果本官沒有看錯的話，這個躺在這裏的所謂趙小姐，便是你死後被人盜屍的妻子！」
秦霄皺著眉頭俯下身去，仔細檢驗起剛剛開始腐亂的屍首，果然發現身上有多處岩石刮傷的痕迹，整個臉部更是傷得厲害，臉鼻混作一團，已經是難以辨認面目。
隨後又拿起屍體的雙手觀察了一番，卻意外的發現雙手之上都略略有些粗糙，而且左手食指之上還有一處老繭，而那老繭的中間，卻有一絲細細的，但很明顯的凹痕。
範式德道：「何以見得？」
李嗣業緩緩抽出破空長刀，招了一下手，帶著兩個衙差朝前摸去。稍稍接近后，李嗣業憑空一聲炸吼：「奶奶的盜屍小賊，吃爺爺一刀！」
兩人在心中暗暗咒罵：這該死的黑臉大頭鬼，深更半夜的將人揪到墳場來，陰森森的，豈不是嚇死人！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飛快的從一旁飄閃而過，幾個起落就落在了趙小姐的墳前！
秦霄眼角精光閃現，凜然道——「開棺驗屍！」
趙世材道：「是這樣的。今日我將那莫雲兒領回家后，她便以我
秦霄忙叫人將他拉了起來，叫他不要吵嚷，對他道：「本官現在將你失蹤的妻子屍體還給你，但這件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講起，明白嗎？」
李嗣業一刀砍去，黑影卻極其輕巧的一閃身避過，在地上翻滾了一下，縱身就朝後跑去。李嗣業大叫：「小賊休逃，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黑影四周觀察了一番，拿出一把鐵鍬埋頭挖掘了起來。
黑影一驚，猛見一個龐大無比的身軀朝自己撲了過來，一道寒光閃閃，看來是柄利刃！
劉二哆哆嗦嗦拿起屍體左手看了一陣，說道：「大人，沒什麼奇怪的啊！這手都泡腫了，我也分辨不出。」
秦霄道：「你想想，假如你是杜遠山，會在這種時候去盜屍么？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剛剛在本官面前撒了謊聲稱不認識趙小姐，知道這謊話會很快被拆穿，還會在這時候冒險去盜屍么？這豈不是自投羅網。而且，據我觀察，這杜遠山雖然身體結實，卻並沒有練過武功，應該不是身負上乘輕功的盜屍人。」
趙世材正欲告辭離去，秦霄將他叫到一邊，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趙世材連連點頭：「下官同意，大人英明，還請自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