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37章 力降郭子儀
薛訥皺眉驚道：「殺氣！」
薛訥忙一揚手止住郭敬之：「別忙！我看，秦霄是有意試一下公子的真本事。如此也好，其實我也一直想知道，這個秦霄的武藝。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我自認是打不過他的，因為兩年前，公子就能和我打成平手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試過公子的武藝。」
郭敬之略略心寬：「但願如此吧……只是，別鬧出什麼事來的好。」
旁邊薛訥和王晙出來打圓場：「郭大人，公子好武，是難得的好事。如今有高人肯指點，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呢？你就准了吧！」
說罷恭恭敬敬的磕起了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郭子儀大禮！」
郭子儀有了之前地失誤，現在已經很小心了，平平的刺出一槍，半試探半進攻。秦霄不耐煩的橫槍將他的招式架開。一聲大喝：「提起點精神！三處破綻，每一處都能讓你葬身槍下！」
二人同時縱馬對沖，手中的無頭木槍飄如蛇信帶著一陣陣寒氣，朝對方招呼而去！
離他們不遠，是李仙惠和墨衣紫笛等人，都有些緊張地看著院中的情形。當初比比箭吧，李仙惠還只擔心秦霄射得不夠准，見他贏了下來。一陣芳心暗喜。此時卻又比上了馬槍，她的心神兒就繃緊了——「這要是有個閃失怎麼好呀？不管誰傷了，總不是好事兒！」
郭子儀一夾馬腹，那火炭烈馬昂起前蹄，「咴咴」的嘶鳴幾聲，撒腿朝秦霄衝來。郭子儀一聲清嘯，手中木槍盤旋出一個圓弧，帶著刺耳的梨響當頭豎劈過來。
郭子儀精神大振：「明白了！來吧！」
郭子儀握槍拱手：「秦將軍，小生本平日習慣用方天畫戟，七般招式——挑、砍、切、刺、劈、擄、撥，每招有八十一般變化。秦將軍也要當心了。」
「啊——對呀，對呀！」
秦霄下馬將想將他扶起來，但郭子儀側偏著頭，一臉的慚愧不肯起身，於是笑了笑說道：「子儀，這並不算是你真輸
秦霄扔掉木槍縱馬追上，扶了他一把，將他扶得正了。
旁邊地郭子儀極其鬱悶的低著頭，也不敢正視郭敬之和秦霄。秦霄看在眼裡，淡然笑道：「我們就用沒槍頭的木棍比劃一下吧，點到即止。今天若是不讓郭公子盡興，想必他也是不會甘心的。」
郭子儀定住心神，一聲大吼，縱馬朝秦霄衝來，手中木槍如長虹貫日，真取秦霄胸前。
場邊的郭敬之嚇得渾身一彈：「我地天，怎麼拼起命來了！這、這如何是好？」
秦霄平視著郭子儀的眼睛。手中握緊長槍，微眯了眯眼：「我的。沒有招式。放馬過來吧！」
王晙笑了笑：「錯了。是戟，戟也是可以劈的——不過，秦將軍不是一般人。」
秦霄豪氣一起，將手中木槍凌空一掃：「來吧！」
「那怎麼行！子儀雖然年幼，但總懂得尊師重道。師父就是師父——」
可是秦霄卻沒有遞招攻擊，而是策馬而去，與郭子儀背道而行。第1回合，看似郭子儀攻，秦霄守，而且兩人打了個平手，可是真行家都看出，秦霄有意手下留情，沒有擊他地空當破綻。
二人拍著馬緩緩跑到場中，秦霄一手提槍一手握韁，淡然的看著虎虎生威的郭子儀：「郭公子，我這馬上的功夫。都是用來殺人地。所以，會比較快也比較狠。你要當心了！」
郭子儀興奮的一點頭：「我明白了！秦將軍
眾人跑到旁邊，看到郭子儀拜倒在地，秦霄對他說話，知道郭子儀受傷不重，紛紛吁了一口氣。
身後圍觀的薛訥驚聲叫出聲來：「好刀法！這一招勢大力沉，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當真是精妙之極。如果使地是刀，一般人絕對難以匹敵。」
跨下的是匹好馬，步幅夠大，撒蹄兒也快。秦霄半伏著身子，雖然馬蹬有點不習慣，但憑藉著雙腿的力道緊夾，還是將身體固定得穩了，一手探進箭壺，抽出三支箭來搭弓上箭，拉個滿弓張手放弦！
秦霄心中一動：這招厲害！快、准、狠、殺氣、冷酷、霸道，全都一起使出來了！降伏郭子儀——就在這一招之間！
郭敬之生氣的喝道：「劣子，真是個頑劣的混小子！」
郭子儀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尷尬說道：「子儀……認輸就是。」
秦霄心中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是要跟我比試馬上功夫吧？」
眾人一陣驚呼，都有些呆愣了。郭子儀瞪大了眼睛，直咽口水，心裏響道：這、這算是作弊么？
墨衣看出了李仙惠的心思，走到她身邊攙著她的胳膊：「放心。候爺是絕不會輸的。」
郭子儀調轉馬頭，有些驚愕的看著一臉笑意地秦霄：「秦將軍，你若是一心讓我，這比試也就沒意思了！」
秦霄沉聲一喝，全然不顧郭子儀當胸刺來的一槍，自己一槍飛快的從頭而降朝郭子儀頭頂打去！
那看似沒什麼技巧可言的一棍劈來，其實大巧若拙的精妙之極，蘊藏著許多地后招，自己要是稍有點不慎，就要著他的道兒！
秦霄笑了笑：「我的這點本事，不是用來表演和欣賞，而是用來殺人的。一但動起手，就會當作真的來打。所以，對於我來說，此刻在你手上的就是方天畫戟！」
「將軍！」
郭
秦霄一笑：「我知道你不服氣，有話不妨直講出來。我承認，我投機取巧有些不厚道了，但前提是，算起來我也沒有違反規則么。規定是十靶十紅心計滿分，少一箭扣多少，脫靶扣多少。但沒說多射中扣分哪！——呵呵，還有什麼要比的么？」
郭敬之連忙驚慌道：「這如何使得？犬子頑劣。若是傷到將軍如何是好！——哦，老夫並非是那個意思，秦將軍的本事固然是高出一截，犬子理應拜伏才是。」
郭子儀仰起頭來：「將軍，那我……要如何才能掌握這些訣竅和法門？」
郭子儀大驚居然不顧防守，只要進攻？心中略一驚疑，手中就有些慢了下來，秦霄的那一槍毫不留情的直抽而下，雖然掠過了他的頭頂沒有砸上去，但一槍柄直直的劈在了他握槍一側的肩膀上。
秦霄不敢怠慢，一夾馬腹坐得穩了，等那一棍劈到身前，電光火石之間單手舉棍，旁側里一擊將郭子儀那一棍的力道往旁邊卸去。儘管如此，那一棍力道著實比較猛，然後斜斜的劈了下來，秦霄一扭肩頭輕盈地閃過，那棍緊挨著自己的肩膀滑落了過去，也終於到了強弩之末。
那三支箭如同流星奔月，直中到同一箭靶紅心，巧不巧的是，三支箭頭並成一團緊靠在一起，還將郭子儀當初射上去的一支箭給劈了下來！
然後就跑去拖起刀砍掉兩桿木槍地槍頭，一隻扔給秦霄，大聲道：「秦將軍。請指教！」
秦霄心裏一陣暗笑：你可沒說一靶只能中一箭，呵！我就照這樣射下去，十靶三十支箭，最後全剩我的！
秦霄看了郭敬之等人一眼，見他們都是佩服與欣賞的眼神，心裏總算是釋然了，托著郭子儀的雙臂：「起來，先起來再說。」
秦霄將弓箭扔給旁邊的小廝，仍然坐在馬上說道：
秦霄哈哈大笑，對郭子儀說道：「好吧，我答應了！——不過，你我年紀相差不過三四歲，如何好做你師父，你就叫我一聲師兄吧！」
二人地馬身已經交會到一處，郭子儀見一招失手力道還沒來得力轉換，自己背後、側身的空門都完全的暴露在了秦霄面前月一雖然只是短短的眨眼一瞬，但是對於馬上高手來說，已經足夠致命了！
薛訥疑惑不解：「怎麼可能？」
郭子儀看了一眼旁邊的秦霄，慚愧的勒住馬，翻身下馬拜倒在秦霄面前：「將軍，子儀……服了！」
二人交馬而過。秦霄一勒馬疆將馬提過頭來，臉上殺氣騰騰：「再告訴你一次，現在是陣前拼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奮不顧身地想著將對方殺死，才有活路，千萬不要有什麼僥倖心理。就算你能跟我較量數個回合不分勝敗，旁邊也會有暗槍暗箭來傷你。所以一一速戰速決一招拿下，才是正道！」
「好吧！」
秦霄一點也不敢含糊，到了這個時代，玩了這麼久的冷兵器，可以說還沒有遇到過什麼真正的對手，眼前的這個年僅十六的郭子儀，應該算是一個！
郭子儀一聲驚呼，木槍脫手，肩膀一陣劇痛，伏到了馬上，身體失去平衡，險些摔下馬來。
「是啊是啊。」
王晙也有些驚愕：「他們來真的了！」
郭子儀大聲道：「你……你還是收我為徒吧！子儀雖然年幼，但自打十二歲起，還是平生頭一次敗，而且敗得如此心服口服！」
旁邊的紫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院中，隨口說道：「那個怪物。怎麼可能被人打倒嘛！」
郭子儀歡喜抱拳一禮：「多謝父親成全！」
郭子儀有些怯怯的看了一旁的郭敬之一眼，斗膽說道：「有是有，就怕……我爹爹不準。」
郭子儀不解的說道：「不用考慮得那麼周密吧？」
場邊的眾人見郭子儀被打負傷，都驚聲叫了起來，朝中間圍過來。
郭子儀飛快的瞟了郭敬之一眼，點頭。
秦霄道：「除了上戰場去親身體驗，別無他法。你的功夫夠好，槍法——或者說戟法十分精純，無論是力道、速度還是技巧，可以說都不在我之下，唯一欠缺的，就是臨陣拼殺的經驗，和那種本能的準確判斷。就拿剛才那一招來說，你若是算得夠准，其實你的槍是可以先刺中我的。一但我中招，哪裡還有力氣使出余招？這樣你完全可以輕鬆的躲避——別跪著了，起來吧。我是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這分本事呢！」
薛訥說道：「別慌郭大人。郭公子好福氣，遇到好老師了。秦將軍說的這些，全是戰陣之中的要點訣竅，沒有真正在殺場上浴血拚殺的人，是無論如何也領悟不到地。秦將軍在激發公子的鬥志，讓他將最厲害地本事發揮出來。這樣一來，比試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是……我們現在，只不過是用木槍比試。」
郭敬之頓時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這逆子！真是、真是太可恨了！」
秦霄笑了笑說道：「我將你的兵器，假想作方天畫戟，於是剛才那一招，應該是沒有后招的。因為方天畫戟是有側邊的小枝的，我就算格擋住你的攻勢將力道卸到一邊，但我地兵器也會和你的小枝糾纏到一起。發不出后招來。」
郭子儀倔強的將另一膝也彎了下去，居然有些耍賴的說道：「將軍若是不答應，子儀就不起來了。」
王晙自嘲的一笑：「被他打下馬來的。」
郭敬之無奈的嘆一口氣，低聲道：「都是讓你那娘給寵壞了！」
王晙笑：「我是一年前。」
心念至此，秦霄手中不停，拔箭、搭弓、飛射，如法炮製，將十支靶垛上的都射得滿滿，郭子儀先前射中的十隻箭，無一不落了靶。然後拍著馬，施施然的跑了回來。
郭子儀頓時來了精神，歡喜叫道。卜一看到郭敬之威嚴的眼神，又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