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武狀元》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64章 朔方大計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264章 朔方大計

「不錯,是要請得朝廷同意。」
劉迪這才站起身來,臉上笑容淡淡:「大將軍,我是來給墨衣姑娘換藥的。」
「嗯,挺好。」
「不錯。」
劉迪自顧走到一張案桌邊,拿出一張薄皮在上面塗著葯,一板銀針也拿了出來,準備得妥妥噹噹了,就坐在那裡等墨衣回來。
往她身後一看,兩個火頭軍正扛著一個大木桶進來。秦霄不由得一笑:「你剛醒來,就去找人給我安排洗澡了?」
秦霄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想,我可以給李隆基和李重俊各寫一封信送過去。請太子出面斡旋,另外再搬出太平公主和相王來湊成此事,或許希望會大一些。」
秦霄正看得起勁的時候,帳外聽到墨衣的聲音:「對,這邊,往這裏抬過來,小心一點。」
秦霄看了一眼米飯和蒸雞,不由得一陣食指大動,就有了口水,坐到帥桌邊拿過飯食,對大胖子說道:「你還真是挺有心的,知道我習慣江南的飯食。哦,那個在帥帳里養傷的姑娘呢?」
劉迪疑惑不解:「誰?」
送飯的大胖子呵呵的笑道:「大將軍怕是累得不行了。快吃飯吧,熱著呢!」
「啊?哈哈哈!」
秦霄爽朗笑道:「為防突厥人,我大唐在西北一帶可謂是吃力不討好,費盡人力物力無數,還一直都沒有有效的方法。如今這一招變被動為主動,實在是一個好辦法!」
秦霄不由得笑起來:「大帥,看來我們還真是臭味相投啊!不瞞你說,我這些日子,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而且,參照地圖上所標誌的地形,我覺得,大唐完全可以將防線前推三百余里,將大軍屯到黃河以北!」
張仁願微皺起眉頭:「老夫打算,將這次靈武大捷的戰報,和建築受降城的請求一起上表。但願皇帝看到捷報一時開心,能夠同意我的請求。只不過,現在的朝廷……哎!難說啊!」
黃胖子上來收拾碗筷,郭子儀就進了帳。看到秦霄,臉上笑意濃濃:「大將軍,您睡醒啦!你若是再不醒,特種營的兄弟們就要在大戈壁上再睡一晚了。」
墨衣的眼神里,滿是溫柔與眷戀。能夠同時看到秦霄在戰場上的瘋狂霸道和平時的俊雅威儀,墨衣感覺很是滿足。
「是啊!」
張仁願痛快的大笑起來:「秦老弟,我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老夫一直在思量著這件事情,沒想到你也在思考,真是太好了!這些年來,我大唐在西北面對突厥的時候,都在靈武一線大肆布兵,拒守黃河之南。所費的軍力十分龐大,卻又不能有效的遏制突厥人。就靈武之地,幾年之內就被突厥人攻下數次,損失極其慘重。究其原因,就是不得地利。如果將防線推到黃河以北,那就大不相同了。老夫打算在黃河以北的豐州到陰山一帶,築起三座大城,名曰『受降城』中間再築他一兩千烽火台。這幾處地方,全是險要宜守難攻,可以說是扼住了突厥人南下的咽喉!這樣一來,我大唐西北疆域向北拓展三百余里,而且制其險要的防守,也隨時能夠進攻,完全化被動為主動。這一舉措如若成功,將是福澤後世的大事呀!」
秦霄拿塊毛巾將頭髮擦得幹了束起來,總算是恢復到了之前的儀錶。墨衣替他拿來金盔:「戰場上找到的,已經找匠人修好了。」
秦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轉念一想說道:「我這睡一覺是舒坦了,可是有一幫人卻被害慘了。」
「哈哈!」
看來墨衣已經能夠下床走路,應該是沒有大礙了。秦霄算是放下心來。
「哈哈,好!」
黃胖子呵呵的笑:「劉迪去給大帥看過了,說是傷了骨,沒有壞到筋,殘不了,休養一些日子就會好。」
黃胖子一臉憨厚的傻笑:「小人本是張大帥的廚子,江南人士,於是做得一手江南好菜。大帥將我差了過來,以後都服侍大將軍,專為大將軍做飯菜。」秦霄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帥的傷要緊么?」
秦霄也哈哈大笑:「大帥就別取笑了——大帥的傷不要緊吧?」
劉迪不禁心中暗自動容:原來,特種營的人只聽秦霄一個人的指令。記得給張仁願看病的時候,他曾下過令叫那些人回來的,沒想到還在大戈壁上……
秦霄心中生疑正準備出去看看,門帳就被掀起了,墨衣的穿著習慣的墨袍胡服。對秦霄婉爾一笑:「大將軍醒了?快來沐浴!」
這真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秦霄接過頭盔戴上,對著墨衣溫柔的笑:「你多歇一會兒,我該去見見張大帥了。」
「哦?」
墨衣咯咯的笑起來:「我哪裡比得上秦大將軍英雄,你現在可是大唐的『金甲戰神』啦!——哦,張大帥派的使者,正在外帳候著。」
張仁願略皺眉頭,擄著長須說道:「其實老夫,是想要從根本上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數十年來,我大唐,包括大周,在面對突厥的時候,都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秦老弟你看過地圖,有什麼好的設想沒有?」
「哦,她剛才自己走出去了。」
整好衣甲再回前帳的時候,劉迪已經走了,墨衣一隻手臂正在幫秦霄整理帥桌上的文案紙筆。秦霄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墨衣,歇歇。都負傷了,別做這些事情。你現在可是英雄人物了,我哪敢再這麼驅使你?」
秦霄嘴裏咬著一隻雞腿沖他招手:「來來,無妨,這邊坐下。黃沖,你也別站著。」
正說著,劉迪背著大藥箱進來了,衝著秦霄一抱拳:「大將軍既然在用膳,那小人稍後再來。」
「可不是嘛!」
張仁願滿足的笑了起來,一手拍上秦霄的肩頭:「秦老弟,老夫能有你這樣的好兄弟幫忙,大唐有你這樣的好將軍,真是上天的恩賜啊!」
大胖子連聲道:「大將軍是說,那個叫墨衣的巾幗英雄啊?剛剛我看到她出去了。」秦霄一笑:「巾幗英雄?」
張仁願受傷的手縛著葯,打了一個繃帶吊在脖子上,正坐在案桌前看地圖。秦霄進來,張仁願朗聲大笑:「哈哈,我們的金甲戰神來了,快請坐。」
「哈哈!」
張仁願大笑:「我就說嘛,秦老弟真是我朔方軍的福將!有你支招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你即刻修書,我派人送過去!」
秦霄不禁有些呆住了:「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張仁願招呼秦霄到帥桌邊坐下來,指著地圖說道:「正好有點事情想找你商議,你先看看這一片的地圖。」
秦霄眨了幾下眼睛看著劉迪:「你昨天給我喝的葯,是安眠藥劑吧?」
秦霄大笑起來:「子儀,你快點傳令過去,將他們叫回來。」
看到墨衣安然無恙,秦霄總算是放下心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招呼那兩個火頭軍將木桶扛到了后帳,然後就有一排兒火頭軍提著水桶,將澡桶灌得滿滿的,全是熱氣騰騰的熱水。
「唔,些許小傷罷了,不礙事。」
總計這場戰役,包括之前的先鋒游騎,朔方軍共計殲滅了突厥精銳部隊三萬人,唐軍減員萬餘人,但其中還有四千左右是重傷而非戰死。
張仁願欣慰的點頭:「也幸得有這次的靈武大捷將突厥人打得痛了,老夫才敢做這樣的設想呀!今日特種營連連回報,說闕特勒帶著殘部,已經逃過黃河回突厥漠北去了。黃河之北有一處地方叫做拂雲祠,突厥人每次進軍那會在那裡禱告天地,以求神靈保佑。老夫就打算把那個鬼地方拆作平地,築起中受降城,狠狠的抽突厥人一個耳光子!另外的東、西受降城,分別在豐州和陰山山腳,左右相距分別四百余里,中間築起烽火台。只要突厥人敢來,三城兵馬足以抵禦!」
墨衣點頭淺笑。秦霄大步跨出帥帳,和那個信使略說了兩句,讓他領著去了張仁願大營。
閑人退去后。秦霄對帳外的人叮囑了兩句,任何人不得打擾。於是就差墨衣去換藥,自己跳進了澡桶里,無比舒暢地泡起澡來。雖然比不上家裡的大浴池舒服,但也讓秦霄全身上下都放鬆了下來。洗了個乾淨。
「哦?哈哈!」
「我完全贊同!」
秦霄略看了幾眼,正是唐休璟繪製的行軍圖,張仁願指的地方,正是目前兩軍駐紮的營寨和賀蘭山一帶。秦霄說道:「前兩日我也一直在研究地圖,這一塊地方的地形,差不多都牢記在心了。大帥有什麼設計和打算?」
劉迪微笑道:「昨日大將軍勞累過度,心火、肝火都太旺,五臟六腑都在被烈火燒烤一般。如果不儘快靜下心來,是很傷身的。所以,小人斗膽給大將軍喝了這一劑安眠定志的葯。一來入睡,二來去火。只不過,大將軍太過於心急,沒等我說話就一口氣喝光了。本來那一瓶是能夠分三次喝的,每喝一次都能安睡一夜,專為受傷的士卒準備的。大將軍一口氣喝乾了,於是就……」
大胖子呵呵的笑道:「前一場打突厥先鋒的時候,她殺的突厥人,可不比哪個上陣的將士們少;這一次,又因為誓死護衛帥旗受了傷,全軍上下的弟兄們都對她敬仰不已呢!」
秦霄點頭說道:「只是,這樣浩大的工程,必須請得朝廷同意吧?畢竟事關州縣格局和邊關重大防務。」
在左衛威營寨的左面,就地設立著右威衛帳寨。秦霄一路過去,所有的士卒都對他投來無比信任與仰慕的眼神。還有人遠遠的喊「金甲戰神」!
「嗯!——」
秦霄笑了笑,就地拿起筆墨寫下了兩封信,請兩位王侯幫忙,然後將信封得好了,交給張仁願。
「是啊!小人名叫黃沖,兄弟們都叫我黃胖子。」
「哎,小人知道了。」
秦霄大笑起來,喝了一口雞湯,從嘴到胃的香甜嫩滑,不由得大讚道:「味道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是廚子么?」
秦霄站起身來,滿足的咂著嘴,拍著黃胖子的肩膀說道:「做的菜味道不錯。不過,以後不要經常弄這樣的小灶,我和將士們一起吃大鍋飯就行了。還有,墨衣姑娘是傷號,有好吃的先給她吧。」
黃胖子笑眯眯的哈著腰:「中午的時候,已經給墨衣姑娘做過葯膳吃了,也是蒸的一隻雞,到了剛才晚上才吃完。大將軍忙著,小人告辭了。」秦霄彈著額頭高翹起的頭髮,皺著眉頭想道:好歹也該洗個澡了……這墨衣,還負著傷呢,跑哪裡去了?
二人都聽話的坐到一邊微垂著頭,迴避著不看秦霄吃東西。秦霄實在是餓得壞了,一陣風捲殘雲般的饕餮大嚼,將一大碗米飯和整隻蒸雞都吃下了肚子,連湯都沒剩一滴。然後長吁了一口氣,摸著肚子:「爽了!」
「啊哈哈!」
秦霄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帥桌上的文案,是範式德統計出的上一場戰鬥傷亡情況。突厥人的五千人奇襲隊,幾乎是毫無懸念的被全部殲滅了;移涅部的一萬五千木昆十姓兵馬主力,損失近七成,被殺死一萬人;連後面闕特勒帶來的三萬狼騎,也戰死萬餘人,尤其是在被追擊的時候,自相踐踏都死了不少。總計這一次戰鬥,突厥精部的部隊木昆十姓兵馬和狼騎師,被殲滅了二萬餘人!而唐軍的損失,賀蘭山中幾乎是零傷亡,只有百餘人受了輕傷,戰死十餘人,重傷十餘人。畢竟在那種地形之下戰鬥,圍殲與被圍殲,區別太大了!正面戰場之上,左威衛先前派出的李嗣業和萬雷統領的一萬步兵,損失比較重一點,減員三千餘人;後援跟上的騎、步兵,傷亡還不到一千;張仁願的右威衛共計派出了一萬五千人,減員五千左右。
墨衣微笑著,臉上比之當初受傷的時候已有了一絲紅暈:「對呀……你就是睡在帥帳裡間,也能被人聞到身上的血腥味和汗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