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城市中
第67章 政府發糧
要是人家不答應，你們也實在沒辦法了，那我們就再犧牲一下，你們再上我家偷一回，我們就能把她們老兩口也送進去。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在監獄里能不能關在一個牢房裡，不知道近距離地看完了兒子她們老兩口還能不能平安地出來了，不過我想就算出不來了，張姨也應該很樂意的，畢竟能陪著她的寶貝兒子，晚上睡覺也安心。
有些人對這樣的發放條件及發放方法，非常的不滿，但是人家手裡拿著真槍在旁邊看著呢，還真沒有誰趕在這個時候不開眼的，有抱怨也是小聲地嘀咕。
居委會主任也聽到了不少這類的抱怨聲，就用手裡的大喇叭和居民們說，發糧是按樓號來的，一個樓一個樓地發。大家來這麼早也沒有用，天氣太冷了，年紀大的和孩子還是先回家吧。等要發糧之前會讓人去樓下用大喇叭叫的，只要注意點聽喇叭通知就行，肯定落不下。
我和姜智小聲地嘀咕，不會今天發完糧后，咱們就被傳成是殺人犯吧。
在我們樓第一次領糧的時候還出了一件事，就是我家樓上張家的張木森的糧，人家軍人不給。說是都已經進去吃公糧了，家人就不能再領取了。張家人不敢和手裡有糧、手握槍支的軍人耍無賴，就把這股氣撒到了我們家身上。
就說：「你們要是實在沒有人能去領糧食，我們就幫你們領回來吧，正好我們家人多，領的那點糧食不夠吃呢。再說你家剩下那兩個男人都是死人唄，成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在家混吃等死啊。
因為也沒人找麻煩，所以我們這個小區發放糧食的時候還是比較順利的。
後來，我們一家人也分析了一下張家人的做法，分析了一下她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至於孩子想舅舅吃不下飯，那就不用吃了。外面那麼多的孩子吃不上飯呢，在她身上就不用浪費糧食了。有這樣的家長教育，孩子
但是居委會主任都說了好幾遍了，也沒有人回去，這時候大家都是讓走都不走了。寧可挨凍也要第一時間領到糧，從這就能看出人們現在對糧食的渴望。
大家按樓號排好了隊，到哪個樓了，哪個樓的居民上前來領，居委會主任和一個軍人先在前頭檢查戶口本及確認居住樓號。核對不誤后，就可以上前領糧了。這個過程沒有浪費多長時間，因為居委會主任對我們這個小區的居民是瞭若指掌。
人家軍人的定力非常好，就當沒看見，而且人家也說了，這是政府頒發下來的命令。如果你有意見，可以暫時不領糧，等你去市政府反映完，領導給你特批了條子后，再來領糧。大家一聽，就是有想找茬的，也都眯著了，現在誰家也沒有多少餘糧啊，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的，政府發的糧雖然也不夠一家人吃一周的，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啊，有了這些糧怎麼的也餓不死啊。
我拽著姜智喊了聲，「孩子。」姜智立刻用壯碩的身體強行擠過去，一把就把倒在地上的孩子拽了起來，提到了人群外面。這些動作都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的，直到那個孩子站到我們身邊了，他才反應過來，嚇得哇哇哭，他爸爸好一會兒后才擠出人群，一個勁地對我們說謝謝。其他人像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繼續往前擠。
「我知道這是好事，最起碼讓家裡要沒糧的人家有個盼頭，咱們D市也就不能太亂了。但是，咱們D市可不是只有D市本地人啊，還有那麼多外地打工的人呢，難道人家能看著咱們D市人領糧，他們自己餓肚子？肯定要有鬧事的人啊。」姜爸想問題比較全面，看得比較深遠，已經能預想到，留在D市無法回家的那部分外地務工人員肯定會覺得不公平，總會有一些人要鬧事的。
「這D市政府也是，要發
那個軍人頭頭對中年婦女的哭鬧根本不予理會，直接把居委會的主任叫到了前面，和他們發糧的同志一起，先查戶口，居委會主任看是不是這家的人，是不是要現在發放的這棟樓里的居民。如果不是本市戶口的，對不起，不給發糧；如果不是戶口本里的任何一個人來領，也對不起。不給發糧；如果不是現在發放的這棟樓里的居民，還是對不起，不給發糧。
有一個非常彪悍的中年婦女，擠到了最前頭，雙手扒上了糧桶，對軍人的話置若罔聞。那個看起來像頭的軍人拿起槍，對著天空中開了一槍，其他軍人則是把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那個妄想搶糧的中年婦女。這才起到了作用，人們終於安靜下來。
第二天天剛剛亮，我們樓區居委會主任拿著個大喇叭循環播放一個重要的消息，就是過兩天D市政府要開始給每位D市市民發放救災糧食，要憑戶口本到指定地點去領取。每人每周給3斤大米或白面。15歲以下的孩子糧食減半。她每棟樓地轉悠，整整轉悠了一天，確保每家每戶都知道這個消息了。
我們這個樓區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本市的人，那幾個能在這裏租房住的人也都是比較有本事的，早在下大雪不久后就找各種方法離開了。
有些人就在廣場上開始抱怨，「這天他媽的太冷了，得有零下40度了吧。他媽的，現在賣的棉衣也不過關，我剛從家出來就覺得嗖地一下從頭涼到腳。這破羽絨服質量也太次了，跟沒穿差不多。」說完，又轉
居委會主任根據我們今天領糧的時間給我們這些棟樓分配了以後領糧的時間段，只要下次提前10分鐘來到廣場就行，省得大家還得都在廣場上凍著。
老張家的兩個女人應該是被我扇巴掌扇得有些怕我，不敢在我們面前在猖狂了，看到我都是低頭溜邊走。不能耍橫后，她們就改變了策略，不停穿梭在人群中，把我們家的惡形惡狀都繪聲繪色地給大家描述了一遍，和人家一起在背後罵我們為富不仁，罵我們心黑血冷，罵我們得理不饒人，罵我們把人往死里逼等等。使得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拿驚懼中夾雜著鄙夷的複雜眼光看我們。
一棟樓用了70分鐘就發完了，四個軍人一起發放，我們小區一共是26棟樓，一天怎麼也發完了。
居委會主任趕緊地上前和他們溝通，人家早上5點多就運糧出發了，路上的積雪太厚，運糧車都是跟在鏟雪車後面走走停停的，現在才到，終於在8點45分的時候正式開始發糧。
那幾位軍人看差點出現踩踏事件，他們提前也應該預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就用大喇叭對人群喊，讓大家不要擁擠，但是根本沒人聽。
到了1月5號這天早上六點多，天還沒亮，我們樓區的人基本上都拿著家裡的面口袋或是大的購物袋，抹黑早早就來到了廣場上等著，在寒風裡哆哆嗦嗦地站著，運糧的車還沒到呢，廣場上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姜爸聽了這個消息嘆了口氣，姜媽看著在那嘆氣的姜爸，不解地問道：「政府發糧是好事啊，解了很多人的燃眉之急，你怎麼還嘆上氣了？」
張姨老兩口不是想兒子了嗎，正好咱們每周一來送糧的卡車回去的時候路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我也就不和她們客氣了，我又不是她們爹媽，對我哭沒用。
她們倆看這樣對我們不起什麼作用，還引起了民憤，不知道被哪位高人指點過，對我們改變了策略。
其實我真的不介意再動幾次手的，這件事就像是已經開戒了，看到她們在那得瑟，手就有些癢，就想再扇幾巴掌。但是我自認為我是淑女，是有素質有文化有內涵的女人，不能因為她們這樣的爛人，改變自己，所以我一直對自己說，只要她們不過分，我能忍就忍了，如果她們還不知好歹，我也不介意再破例一次，畢竟揍她們這樣潑婦的感覺還是很爽的。但是她們也知道了我們的底線，等看到我眼裡的不耐閃現后，就自己心虛撤了。
到了領糧的軍人面前，人家看清了是幾個人，該發多少糧。就拿著一個三斤裝的一個容器，在裝糧的大鐵桶里划拉一下。平平的就是3斤，旁邊還有一個一斤半的容器，所以領糧的速度很快。
我們小區的糧食發放點就在小區中間的廣場上，說是每周的周一會有軍隊的人押送糧食過來，2015年1月5日起正式開始發糧。
我們就想這是誰在他們後面在做場外指導啊，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他確實起到了挑唆的作用，這個人的目的和用心太險惡了。
我們都認為，她們可能是感覺人已經這樣了，再罵下去張木森也回不來了，還不如看看能不能讓我們愧疚一下，從這裏撈點好處實在些。
其他鄰居也對他們這樣的行為很看不慣，大家現在都知道了張木森幹了什麼，都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張木森怎麼可著鄰居禍禍呢？都說他進監獄那是罪有應得，現在張木森的糧食領不出來，和我們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們樓是上午的最後一撥，在11點左右。
那個軍人站到吉普車上，拿著喇叭和大家強調領糧要遵守的紀律，如有搞破壞者，情節輕微的救災糧將不予發放，情節嚴重者直接就地槍決。剛剛那個彪悍中年婦女就成了軍人用來殺雞儆猴用的猴，懲罰就是本周救濟糧不對其發放。
一直等到早上八點多，天大亮了，才看一個鏟雪車後面跟著一個大卡車拉著一大車的糧食，緩慢地進入到了廣場，後面還跟著一個軍綠色的吉普車。在大卡車終於晃悠到地方停下后，就走出了8個身穿軍裝，手裡拿著真槍實彈的軍人。
一天得來敲我們家好幾遍的門，開門后也不對著我們罵了，就是哭訴，說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了，也沒人去領糧了，也沒人去挖雪了，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說張姨兩口子想兒子想的，都夜不能眠，精神狀態極度不好，需要營養品補補；說孩子都想舅舅了，上火得吃不下飯等等。
我和姜智在人群外圍，看一個家長領著一個10歲左右的男孩也隨著人流往前擠，人太多，那個男孩一個沒站住，被擠倒在地，後面的人沒看見，依然在前行，眼看著後面人的大腳就要踩上他的身體了。
我本來給她們開門就是想看看她們又耍什麼花樣，現在聽著聽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不是癩蛤蟆不咬人嗝應人嗎。
剛剛開始發糧的時候場面非常混亂，天太冷了，大家都想早點領糧食，好早點回家，就一窩蜂地往前擠，就聽人群中一會傳出「哎呀，誰他媽的踩我腳了？」一會傳出「別擠了，別擠了，要擠死人了。」等等的聲音。
不管我們怎麼猜測的，第一次發糧的時間就到了。
「別瞎說，你也不想想，咱D市一共有多少人口，每人一星期發3斤米，這一周得需要多少米，咱們這個D市的糧庫才能存多少米啊，可能這米也發不了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