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建康城內小藥師
第57章 高徒
彭一針有些結結巴巴了，他想笑又笑不出來。
「劉公的高徒？」彭一針瞪大眼，「你是說顧十八娘？」
「我想顧娘子選擇在那時那地賣葯，又親口說出劉公秘制，必是要出師了。」老者緊接著又道：「所以，彭掌柜……」
這一切都曾經讓彭一針好奇的疑點，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再合理不過的解釋。
那中年人一看到他，神情立刻激動起來，幾步走過去，「小哥兒，那一日和你一起賣葯的小娘子呢？」
「真的是劉公的手藝？」彭一針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不是在說笑吧……」他喃喃道：「十八娘是劉公的徒弟……」
小夥計抬頭一看，對讓他們在董老爺門前出了風頭的貴人印象很深刻，立刻認出他了，「哦，你是那天那個掌柜的……」
「彭掌柜，那麼這位顧小娘子在何處？可否與我們引薦？」年輕人此時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巴不得他在我這裏……他老人家要真
彭一針卻在此時冷靜下來了，看著面前這三人沉默一刻。
聽他這樣問，老者微微一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掌柜見他誤會了，忙笑道：「我就是質疑誰，也不敢說劉公他老人家的高徒做的葯有問題。」
「掌柜的，你看拿走這些葯夠了沒？」他問道。
那是個傳奇中的人物，藥行里祖師爺地位，據說已經得道成仙，人間已經難覓其蹤跡了。
這是果真發誓了，彭一針鬆了口氣。
彭一針面色凝重起來，瞪眼道：「這位客官，別的我不敢說，十八娘賣的葯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這藥鋪，從開業到現在一共就三個人
小夥計背著一包藥材踢打踢打地出來了。
見到這小夥計認出中年人，老者和年輕人都是很高興，但突然聽到他最後一句話，都愣了。「走了？」王掌柜也是一愣，滿臉的激動凝固在臉上，「回家了？她家在哪裡？」
彭一針聽到了，立刻猜到他說的是誰，「十八娘？」
摸著鼻子心情大好地看著這三人一臉鬱悶。
「你們是找錯人了……」彭一針苦笑道，開玩笑，要是大藥師劉公在他的藥鋪里，他早關了河中縣的醫館，就來這裏給劉公當坐堂大夫，不對，他應該是早沿著四鄰八縣地跑一圈，扯著嗓子喊得天下皆知……
也許這也是一種歷練，彭一針點點頭。
「她祖籍何處？」王掌柜和老者同時開口問道。
看到彭一針的神情，三人對視一眼，看來眼前這個
小小年紀，會炮製藥材，能一眼認出別人認不出的假藥，被問到師承時神秘的微笑……
「她不說她的師承……」彭一針說道，面上有些鬱悶。
老者咳了一聲，雖然覺得很殘忍，但還得再一次詢問顧娘子的去處。
「就是她就是她。」王掌柜激動地喊道：「我買了她的葯。」
「客官，你沒開玩笑吧，」他說道：「你說劉公他老人家在我藥鋪里？」
彭一針心裏翻江倒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了。
彭掌柜也沒必要再替顧娘子掩飾身份了。
煨葛根被小心地擺出來，再聽了王掌柜的話，彭一針張大嘴還是合不上。
「沒錯，老夫敢以保和堂百年信譽作保，小侄並沒說謊，當時他還有另外一個侄子，以及老夫的孫子在場，皆可證明是顧小娘子親口說此乃劉公秘制。」他正容說道，並伸手向天。
這就跟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擺在屋角的用來墊桌腳
方才聽他說這藥行要關門了？那就是說這個寶石已經扔了……
「不是，不是，先等等。」彭一針有點似懂非懂了，忙說道：「你們到底是找劉公還是找十八娘？」
原來是劉公，這麼大的來頭……
「這個啊，真是不巧。」彭一針笑道：「她回祖籍了，家裡長輩身子不好……」說完又補充一句，「我剛送出城。」
錦州大藥師劉不才。
彭一針苦笑一下，同時心裏有些委屈，顧十八娘竟然沒告訴自己，而是告訴了一個外人……
這個小娘子，有這麼大的師父，還用這麼小心艱難地賣葯？把師父的名頭一說，什麼都好辦了……
其實顧十八娘說過她沒師父，當然這句話他是絕對不會相信，只認為可能是遵從師命不說，現在看來他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十八娘親口對你說，她這是劉公秘制？」他沉聲問道。
老者點點頭，面上難掩幾分激動，「沒錯，老夫敢保證，已經找了四五個人看
「這麼說，彭掌柜並不知道這位顧家小娘子師承何人？」老者問道。
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老者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眼那中年人，在中年人眼裡也看到不解。
百年信譽，京城來的，彭一針可以猜到這為老者的藥行不是一般的小藥行，既然他敢如此說，彭一針就放心了，這麼說的確是顧十八娘親口承認自己師承了，而不是這老者單從葯上推測出來的。
「劉公的確沒在你這裏？」那老者此時也信了彭一針的話，問道。
彭一針搖搖頭，他也問過。
該！當時坐在你們眼前賣力地招呼你們偏不往眼裡看……
「建康……她的祖籍，她家裡的長輩身子不好……」彭一針雖然有些喪氣，但並沒有隱瞞。
他咧嘴笑了，「你老還是來賣煨葛根的嗎？」說著想起什麼遺憾地搖搖頭，「不過可惜，十八娘走了……」
「伯父，劉公並沒有出面……」中年人低聲說道：「那是個小姑娘，那一日她去董老爺門前賣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