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建康城內小藥師
第74章 又見
「走啦走啦。」她招呼大家，意興闌珊地邁步。
果然少女臉上一副不高興，擺了擺白玉般的小手。
老頭保持深沉的臉色，目光飄飄忽忽地盯著顧十八娘看，一手還背在身後，這姿態看上去有點拿捏的驕傲。
顧十八娘噗嗤笑出聲，這老頭……
顧十八娘有些警惕，這老頭莫非終於知道了這本書的珍稀，想要要回去？那可不行，她如今就指著這本書了……
「所以說，真葯假藥的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些人看在眼裡都一樣，真假不分，美醜不辨……」背著破麻袋的老頭皺巴巴的臉上浮現一絲深沉，不過整體看起來，很是滑稽。
保持驕傲姿勢的老頭在後有些傻眼。
山羊胡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同樣一個爹生的，怎麼差別那麼大，瞧瞧大少爺，長得又好人又能幹，將來大有生有大少爺執掌，生意一定更上一層樓。
「什麼叫你給我的？那是我贏來的好不好。
「我真沒……」顧十八娘說道，扭頭一看老頭，見他又在身上亂摸，不由眼睛一亮，「你還有什麼寶貝？」
「汐兒小姐。」見美人要走，凌少爺有些著急，想要攔又每個合適理由，不攔吧這位小姐嬌美的名聲在外，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盯著呢。
「老爺特意囑咐要你去。」山羊胡含笑說道。
她轉身走了。
「那麼再試試另一家吧，就不信會賣不掉……」她站起來，將兩隻竹筒背在肩上，露出一絲笑，「總不會每一家都有人為汐兒姐姐痴迷吧？」
「算她自知之明，她能做出來什麼葯。」顧汐哼了聲說道，目光看向已經走出的顧十八娘，這丫頭今年來了之後，總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管自己說什麼笑什麼，她都是那一副淡淡的神情，就像
「你要是告訴我……」老頭似乎下了什麼決心，將頭一抬，「我就收你做徒弟！」
這麼大的寶貝擺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見……老頭很是鬱悶。
嘲笑也好，諷刺也好，刁難也好，討好也好，她相信都蒙蔽不了她的雙眼。
「你……」老頭眨著眼，「小丫頭，你說真話吧，你要是告訴我你師父到底是誰，我……我……」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什麼時候該爭什麼時候該一笑而過。
老頭哈哈笑了，擺擺手，「什麼寶貝，我反什麼悔，一本書而已……」
「妙人啊妙人……」公子抹了把口水，回味那少女的一笑一顰。
「喂，你等等……」回過神，忙追上去，「小丫頭，我給你的書你沒看嗎？」
「不行了，我得躺會兒去……」他下意識地扶著自己的腰，似乎已經僵硬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過這次竟然家裡人全部都要參加聚會，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隆重過了，莫非出了什麼事？
那就好，顧十八娘鬆了口氣，接著往前走，一面看四周的招牌，琢磨去哪個藥行問問。
顧十八娘打個噴嚏，將竹筒蓋上，說不喪氣是假的，但哭還不至於。
背後突然響起戲謔的笑聲，顧十八娘嚇了一跳，忙轉過頭。
大眼瞪小眼一刻，老頭終於忍不住，收起深沉的神情，瞪這眼不解地問道。
「有緣再見啊。」顧汐兒回頭一笑。
顧十八娘一愣，旋即哈哈笑了。
山羊胡捻須想著，目光投在外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已經看不到那小姑娘的身影了，心裏不由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高高興興的來了，結果卻，說不定躲到哪裡哭去了……
「哎，小丫頭，你沒把這本書給你師父看？」老頭還是有點不死心，再一次追
凌少爺一臉灰暗，想到將要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坐上半天，甚至一整天，就覺得渾身難受。
「你……怎麼不……下跪？」
隨著重生，隨著學藝一步步地與命運抗爭，如今的她心智越加成熟，而性格也越來越堅韌。
看到自己少爺如此不堪，山羊胡不由低頭暗笑。
凌少爺興趣炎炎，坐在哪裡聽一群人說些乾巴巴的銀子事體，實在是有辱他這種風月人士。
「我沒師父。」顧十八娘答道。
「小丫頭，別瞧不起咱們做假藥的……」老頭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道：「要知道只有把真的琢磨透了才能做出來假的……」
說是宴會，其實也就是家庭會議，定期召開，各自回報掌管葯號的生意情況。
「你看這……汐兒小姐……」他帶著討好地笑說道。
「你？收我做徒弟？」她笑的很開心，自來到建康后，她這還是頭一次笑的這樣開心，「教我怎麼做假藥么？」
「凌少爺，」他想起
這種會議當然也會有歌女助興，不過只是談談琵琶而已，連小曲都聽不到，更別提其他的活動了。
看到顧十八娘這麼乾脆地走了，凌少爺有些悶悶看向少女，這場戲只怕演得不是很滿意。
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那一世那個遇事只會惶惶的十八娘了，也不是看不懂人眼色不明白人喜怒的十八娘了，跟剛重生時滿腔激憤只想大哭大喊的十八娘也不同了。
「咳……小丫頭賣葯很難吧？」
緊跟在她身後的凌少爺又忍不住一臉獃滯，直到少女走出了混入街上人流，才回過神。
這個道理倒也說得過去，顧十八娘聞言沉默一刻。
顧汐心裏就一陣惱火，明明我比她還要大一些！
「有大少爺去就好了，我就不去了……」凌少爺抖著衣袖說道。
「你？你也來建康了？」顧十八娘很意外，還有些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