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香》第三卷 宿安府外顧大家

第154章 意外

第三卷 宿安府外顧大家

第154章 意外

「小柳爺開始七制了!」這時有人喊了聲。
而這時作為全場焦點的顧十八娘終於被大家察覺異樣,紛紛交頭接耳,詢問怎麼了。
這樣考慮的確有道理,既然到了炮製成藥的環節,涉及的隱秘技藝也越來越多,這樣,也大大地降低了偷窺他人技藝的隱患,讓視秘方為性命的藥師們少了顧慮。
「柳爺此場定然獨佔鰲頭!」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笑道,旋即又低聲道:「那跟我們保和堂合作的事……」
又一人忽地走進來,說笑的諸人都是一愣,又出什麼事了?大家都看過去。
顧十八娘苦笑一下,「不好說,儘力而為吧,這個葯畢竟太……」
「給我滾回去!」王一章喝道,一面在廊下來回踱步。
「瞧,那邊,就是咱們家的顧娘子……」他指給俏婢看,「瞧瞧,顧娘子多沉穩……」
「靈寶。」她深吸一口氣,招她過來。
進來的男人忙答道:「小茴、益智仁、梔子、萊菔子各二兩,白附子、石菖蒲各一兩。」
一間偏殿里,董老爺望著古凌雲,神情頗為驚訝。
「難?何止難!」彭一針接過話頭笑道,搖晃著頭,「這香附丸一味足足要十九味葯來配,而且各配料炮製皆不同,有酒、姜、土、蜜、醋,用到洗、蒸、炒、炙、浸、煮法……」
「三個爐子……」顧十八娘打斷她,飛快地從爐子上取下蒸好的大生地,「備酒、土、醋、蛤粉……」
王晉一被罵慣了,聳了聳肩不以為意,轉頭四下看,終於看到被一群人包圍著的一個身材高瘦的貌不驚人的男人。
「有劉公那麼厲害的師父,換作誰也能贏。」王晉一冷冷說道。
「爺爺,」王晉一拉住王一章的袖子,「好的藥師多了去,咱們何必要跟這個忘恩負義的人相交,這一次柳爺肯定一舉成名,咱們還不如……」
忽地從外擠過來一男人,穿著暗青長袍,披著褐色斗篷,帶著大帽子遮住了額頭。
看來因為有劉公高徒的出現,這賽的水平一下子提高了,競賽已經如此,那斗賽還不知道出什麼更厲害的呢……
門外忽地響起駁駁的敲門聲,二人立刻停止談話。
「再說,第一場比的也就是基本功……她拜師沒多久,自然正練著基本功……」耳邊王晉一還在絮絮叨叨,「……真做葯的話,還說不定怎麼樣呢……下一場可是成品葯賽,那可就看藥師真正的功底了……我就不信,那些評分的還能一而再地照顧劉公的面子而失了公允……那些葯可是要擺出來供所有人品鑒的……」
咚的一聲悠遠鐘響,喧鬧的人群都安靜下來。
柳款的神情微動,視線落在那邊姑娘年輕的面容上。
眾人或者笑著點頭或者眯著眼不置可否。
第一無所謂,關鍵是滿分,十人都打出如此高分,董老爺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對嘛,別因為人家師父的名頭壓得沒了鬥志,王晉一見自己的話起到鼓舞的效果很是開心。
按照這個速度,不到天亮就能完成了!
「柳爺,柳爺……」王晉一好不容易擠開恭維討好的人,站到男人身旁,帶著笑重複一遍四周人已經說過的恭維話。
「這七制顧名思義,說的是用七種法子炮製香附,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要做出七種法子炮製的香附,還要將十九味配料備好……」彭一針撫著發福的肚子說得興起,忽地看到一旁的顧十八娘,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這是班門弄斧了……」
自聽到顧十八娘要換藥的請求后,偏殿的議論聲一直沒消,大家此時已經都猜到這顧娘子定然是先前的葯出了問題。
「她?」王晉一哼了聲,「她才是僥倖,不過是比柳爺運氣好,有個好師父……」說著壓低聲音,「劉公的手藝誰認不出來,指不定是那些評分的人給她面子……」
「她要添什麼?」康老問道。
此時偏殿里,齊會長陪著十位藥師坐著說笑,外邊的喧嘩透過大開的門一覽無餘。
「也就是說,她做出來的這四葯,的確已是完美無缺……」董老爺喃喃說道。
信朝陽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正與王一章等人說話的顧十八娘身上,神情卻並沒有多麼驚喜。
單憑三兩句好話,就想要一個即將名聲大振藥師的承諾,也太可笑了,要知道作為一個名藥師,最不缺的就是好聽的話。
似乎很不願意承認這個結果,古凌雲的神情有些沉沉。
「總好過這樣白白認輸。」顧十八娘沉聲說道,她抬頭看看天色,「快去吧,時間不多了……」
「哪個傢伙寫了這個葯?」此時在藥王殿里,幾個藥師也在互相審視,無奈這些老藥師都已經習慣隱藏情緒,看了一圈,誰也沒看出是誰。
王一章是藥商,但對藥丸炮製還是不甚了解,一時也答不上來,雙眉蹙起。
聽著旁邊砰的一聲,伴著一聲哀嚎意味著又一個人失敗了。
喜,當然喜,但關鍵是這個第一很快就要不屬於他們大有生了……
搞什麼鬼?大家的視線都追隨著他們二人到了門外,明暗交織,人影晃動中,見他們停在一個瘦高身形人面前,衣角飛揚進了隔壁的屋子。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場,直接導致兩三個藥師心慌手抖,報廢了手中最後一份葯,欲哭無淚地離場。
他的聲音陡然增添了幾分寒意。
「……十分……」古凌雲淡淡說道:「……所有人都是十分……包括我在內……」
「什麼七制香附丸!」
「不怕笑,老夫可真捏著一把汗……」王一章笑道。
就這樣輸了?這也太……
對於這個年紀能得到此成績,顧十八娘也帶著幾分敬意,放眼望去,頭髮花白的卻依舊被淘汰的藥師多了去了。
他說這話隨手捏起桌上散落的一片巴戟天,攥入手掌中,再展開手,碎屑而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晉一在人後幾乎要手舞足蹈,只要想到這顧娘子在這次大會上丟人現眼,他就出了心裏積壓很久的一口悶氣。
劉公的徒弟拿不到第一,那才是意外呢,不管先前抱有什麼樣的心思,但面對這個結果,所有人都這樣說。
「他早該死了……」他慢慢地又補充一句,嘴邊浮現一絲冷笑,「沒想到他竟然能熬這麼久……」
距離宣布賽葯已經過去半日了,廣場上煞是熱鬧,視線所到之處皆是一片人仰馬翻,因為完全沒料到會出這個葯,沒帶下手的人恨不得自己變成三頭六臂,而帶了下手的人則恨大葯會限制他們只能帶兩個,四周不斷響起遺憾急躁的嘆氣呵斥聲。
「這……這這……」他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上下牙打架。
信朝凌攬著兩個俏婢,不時指點場中,笑得前俯後仰。
米泔水不夠了……顧十八娘只覺得腦子裡轟轟地響,沒了米泔水,她做不了七制中的兩制。
她的腦子裡裝滿了各種丸藥炮製法,但說到自己親自做過的,十之不過有三,這就是年齡對藥師們的影響。
「現在?」大家不由齊聲問道。
事實上,她真的太過於年輕了,而且聽說拜師時間很短……
顧十八娘一笑,「彭先生真是博才多學。」
跟前兩次的比賽不同,這次廣場外圍觀的人明顯的多了起來,單看面紅耳赤的藥師們垂著頭離開,足以讓往日不得已在他們面前低聲下氣小心討好的藥商們心情舒暢。
「諸位,」齊會長轉向大家,「顧娘子說再要添六種配料……」
為了公平起見,只提供兩份配料,不管因何原因,不許再要。
「咱們家」這三個字傳到信朝陽耳內,大紅燈籠下,他的眼神暗了暗。
眾人對視一眼。
齊會長點點頭,光現在的葯加起來將近三十種,她還要添六種?這是……這是嫌他們設置的比賽太簡單了?
顧十八娘一笑,並沒有說話。
看著她已經全身心地投入眼前的藥材中,靈寶忙收住心神,這一次所要做的葯太多,且方法繁瑣,顧十八娘不得不要找一個下手,靈寶在藥行打雜,做過清洗等簡單的凈制工作,便被叫來,但因為要求過於嚴格,靈寶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洗涮生火攤曬等等。
「僅僅帶了一年多的時間,她就已經能達到如此地步了……」董老爺喃喃道。
「她的天賦不容置疑了……」古凌雲淡淡說道,目光中閃過一絲笑,「那個老傢伙最愛的就是天賦異稟的人,這一點上他不會看走眼……只不過……」
「是啊,這麼熱鬧,自然要來瞧瞧……」來人笑道。
「好說,好說。」柳款含笑說道,打斷了他的話。
大家其實也都很好奇,既然古凌雲開口,於是便都點頭。
人人都只會知道她輸了,至於她怎麼輸的卻沒人關心,也沒人在意,就算她日後能制出再多的七制香附丸,也改變不了人們的印象。
他說這話看向靈寶,「你知道這為什麼叫七制香附丸嗎?」
七制,七制,少了兩制只能做四制,做了四制雖然也是香附丸,但卻依舊是輸,除非……
「我就說嘛,顧娘子怎麼會輸!」信朝凌坐在偏殿廊下,翹著腿含糊說道,一面張嘴接住身旁嬌媚的侍婢遞上的蜜餞,不忘舌尖留戀侍婢如嫩蔥般的手指,引得侍婢一陣嬌笑。
這裏藥行藥鋪的熟人多了去了,周圍人聽了他們的對話,也都不在意了,轉過又接著看場中的熱鬧。
「啊啊啊啊……我的醋元胡……」
七制香附丸,是最考驗炮製技藝的一種丸藥,精工細作繁複之極,以往葯會,這種級別的丸藥配置都是斗賽時才出現的。
而更要命的是,在這裏配置香附丸,並不像在自己家,有用不盡的材料,大葯會每個人只提供了兩份,這就是說,一旦出現一種葯出現了兩次失誤,那麼就意味著可以自動離開了。
古凌雲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想起方才聽到的喧嘩,這顧娘子的葯一定是出問題了!
「嗬……」他從嗓子里發出奇怪的聲音,要說什麼,被王一章伸手按在肩頭。
柳款的眼神閃了又閃,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怪不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也許……果真……如此……
一個男人匆匆走進來,在齊會長耳邊說了幾句話。
「壞了!」王一章驚訝過後醒悟過來,「顧娘子肯定是原本的七製藥出問題了,這是要臨時換藥!」
「諸位老師傅……」王一章面色僵硬地沖他們拱手笑,不待大家回禮,已經走到齊會長身前。
「王少爺說笑了,」柳款有些惶恐有些不自在,目光看向那邊的顧十八娘,「顧娘子才是第一……」
彭一針嘿嘿笑了,摸了摸頭,「我都是聽人講的,見卻是沒見過,反正我行醫這麼久,還沒用過一次七制的香附丸,見的也不過是四制的,不過,對顧娘子來說,幾制的都不算什麼。」
聲音未落,全場頓時有一片喧嘩。
「小……小……」靈寶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蹲在地上看著濕了一片的米泔水,一旁瓷罐裂縫裡還在突突地冒。
「那是,顧娘子勝券在握……哎?不對……」正沖一個掩著臉退場的藥師扔瓜子皮的信朝凌忙轉過視線,這個時候沉穩說的是動作,要是不動,那可算不上沉穩……
「做什麼?」王一章沒聲好氣地抬頭,在看清來人後差點咬了舌頭,「黃……」
眾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激動,這次的大葯會很有看頭啊。
方才她要米泔水,浸泡烏葯,靈寶應聲遞來,不知怎地兩手相接一滑,雖然靈寶眼明手快接了下,但還是灑了一多半。
消息很快小範圍地流傳開了。
「您……您老也來了……」王一章有些結巴地打招呼。
「哥,」信朝凌看過來,「顧娘子贏了,你怎麼一點也不激動?你瞧那邊恆德盛藥行那小子,嘴都快笑歪了,他們藥行那藥師不就才排了三十八位而已嘛……」
此次大葯會過後,取得好成績的藥師便肯定要被藥行們追捧籠絡,畢竟能籠住的好藥師越多,藥行得利越大,既然為商,自然要逐利而行,這無可厚非。
顧十八娘一笑,依舊沒有說話。
對於這年輕人的臭臉,顧十八娘已經習慣了。
看著滿場原本躊躇滿志地獲得二場賽的藥師們情緒忽然有些激動,靈寶阿四等人很是不解。
顧十八娘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靈寶面色大驚。
「就這四種葯來說,的確如此。」他慢慢點了點頭。
「不敢不敢,小子不過是僥倖而已。」柳款亦重複這客套話。
「王老掌柜的……」此人說話煞是奇怪,似乎故意拿腔捏調。
那人走近王一章,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王一章臉色更變,失態地張大嘴,眼中滿是惶恐。
會一樣技藝沒什麼了不起,但要成為一行中的佼佼者,卻是不容易。
這四種葯的確是很簡單,但卻包含了修制中的揀摘揉擦磨切潤,水制中的淘淋浸漂,火制中的炒煨炮煅煉烘,這是對基本功的有力檢驗。
「能跟顧娘子一番切磋,已是幸事……」他帶著幾分歡悅,一面沖王晉一拱手,「多謝王少爺吉言……」
「王老,你聽到了吧,那顧……」齊會長便抬頭沖他笑道,話說一半,王一章已經俯首在他耳邊低語。
守著三個爐子,眼睛緊緊盯著火候的顧十八娘額頭的汗已經密密麻麻。
「小姐?」靈寶臉上還掛著眼淚,忙過來。
有人在旁哼了一聲。
「哈,瞧,那是衡州府的老瞿!哈哈,怎麼鬍子都被燒焦了……」
「換藥?」四周的人聽到了,一臉愕然,「指明要制的是七制香附丸,她換成什麼?換成什麼也是輸啊!」
「你懂個屁!」王一章瞪了他一眼,甩開袖子走開了。
「師父,齊老請您去,要抽第二場賽葯了……」門外人恭敬地說道。
「他死了。」古凌雲乾脆地吐出三個字。
這邊顧十八娘的神色也不是很好,這個大葯會,果然不是隨便來玩的……
「諸位怎麼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齊會長問道。
靈寶、阿四等人已經被他一氣的話說傻了,愣愣地搖搖頭。
「這……這行嗎?」她失聲問道。
「小姐,這個很難嗎?」靈寶問道。
七制是香附丸的最重要也是最後一步,眾人不由抬頭看天,面上皆是難掩驚訝。
別的人只看到她是劉公的徒弟,這個結果沒什麼好稀奇,但對於董老爺來說,帶來的震撼卻是極大。
「師父,劉公他真的已經……」董老爺再一次抬頭問道。
因為淘去了將近五百名藥師,原本擁擠的藥王廟後殿廣場上則顯得空曠了很多,打亂了號牌,剩餘的藥師們重新分配了炮製的屋子,這一次大家的位置零零散散,顧十八娘發現距離自己最近的藥師也隔了三個木棚子。
「什麼?」齊會長一臉驚愕。
「少爺……」俏婢搖著信朝凌的胳膊,閃著大眼,「顧娘子真的沉穩啊,站在那裡半日都不動呢……」
「哈,竟然是七制香附丸!」彭一針已經說道,很是興奮,「老夫可得站得近些去看看……」
「站一邊去!」王一章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道。
信朝陽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明知的結果,有什麼好激動的。」
齊會長的臉色頓時又變了,比剛才聽到顧十八娘換藥的消息還要怪異。
那人卻擺擺手,讓王一章要脫口而出的稱呼又咽了回去。
「老傢伙的運氣在幾十年的時間已經用盡了,所以總是難逃霉運……」他慢慢說道,輕輕地用手指敲打著光潔的桌面,「上一次是如此,這一次依舊如此,這個丫頭雖然天賦不錯,但畢竟翅膀還沒長硬,又沒了老鳥的護航,註定……」
「僥什麼幸,柳爺就是第一……」王晉一笑道。
「……她太年輕了……就是一時失手也不算什麼……」齊會長跟康老低聲笑道。
師父,怎麼辦?顧十八娘只覺得自己懵了,做葯就是做葯,沒了原料就是沒了原料,沒有半點法子可想。
顧十八娘點點頭,向拎著一罐煲湯站在一旁等候的靈寶他們走過去。
「爺爺,柳爺得了第二呢!」王晉一併沒有走開,反而帶著幾分得意說道,沖顧十八娘擺出一個威脅的眼神。
雖然顧十八娘得了第一,但鑒於她師父名頭太大,反而沒什麼光耀加身,而相比之下,得了第二的,師父也不是十大藥師行列的柳款則成了大家眼中的第一。
結果很快公布了,卻並沒有引起多大轟動。
眾人都忙看過來,帶著幾分不解。
「是添新葯,並不是違規再補原葯……」古凌雲開口說道:「既然顧娘子有心另闢蹊徑,咱們何不成全?免得是咱們誤了她……」
大家說著笑著,看著場中忙亂的場景,聞著酒醋混雜的葯香味煞是開心,吃著乾果,就差喝著小酒了。
「第二場葯賽很快就要宣布了,顧娘子快去歇息一下。」王一章說道,面上隱隱有些尷尬。
「這位小柳爺,幼時我見時,便覺得是個好苗子,比他爺爺要好的多,我看將來這建寧府的……」一個老藥師說著話,豎起大拇指。
這個香附丸她只做過一次四制的,七制的……
「小姐……」靈寶額頭上冒汗地轉過頭。
夜色漸漸下來,廣場上亮起了燈火,圍觀的人非但沒少反而增加。
「我出去一下。」面色幾經變換,他終於站起來,沖大家飛快地說了一聲,就跟著王一章走了出去,腳步明顯虛浮,臨出門還被門檻絆了下。
顧十八娘猛地抬起頭。
眾人心裏默念,那男人便退下了。
「天啊,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要做香附,還是七制!」
這次第二得了九十分,是個來自建寧府的叫作柳款的男人,年紀只有三十歲,亦是出身製藥名家。
當顧十八娘揉著發酸的脖子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隱含著敬畏好奇,當然嫉妒是難免的,不過質疑與輕視總算淡了很多。
「競葯,第二場,配七制香附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