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1章 輕重家人才
此後的兩年，中原在李嗣源的領導下出奇的穩定，而西蜀在孟知祥的管理下也平靜如水，可誰都知道這種寂靜的背後正蘊育著更大規模戰爭的爆發。
孟昶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剛想說可以分期付款之類的話，管乙卻搶先問了：「依在下看，孟公子一下子拿這麼多錢實為不妥，既佔地方，還需專人看管。」
「不知公子拿了銀兩用到何處？」管乙問。
李氏正愁找不到呢，見杏兒能幹懂事，長得還清新可人，一口答應。
「我外甥管乙，自南唐來。」
「再說了，你若連個小小的『之家』都管理不好，又有誰來用你呢？你的大抱負也不過是騙人玩得罷了。」孟昶加上了「激將法」。
發展「之家」是長久之計，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管乙的建議正合孟昶心意。「好，我看就每月二十兩，如何？」
「我不信。」
「那王處培可是你懲治他爬向北門的？」朱夫人問。
如此忙碌了幾日，終於安頓好一切，大門上牌匾也換成了「之家」。
「多少？」朱夫人臉色大變，「這孩子是誰？怎會如此之多？是不是你在外養的兒子？說，到底是不是？」
孟昶微笑道：「朱老闆缺在下一些銀兩，來討要而已，莫要慌張。」
朱元昌不得不老實交待：「這位孟公子昨晚在醉仙樓……」
「不知小乙哥在哪高就？」孟昶問身邊的朱老闆。
管乙解釋道：「對。他也是輕重家的創始人。我要做的就是象他那樣去管理國家的糧國家的銀。」
「之家」走入了正軌，孟昶根據個人條件和要求將孩子們分為文和武兩個大班。文的老師主要是毋昭裔教授四書五經之類的
孟昶笑道：「正是本公子。」
管乙笑笑道：「公子可知我最佩服的人是何人？」
王朴不願和趙普他們分開，孟昶講明了真正的目的是要向管乙多學習多請教，長大后要派用場的。
朱夫人一下跪在地上，道：「孟公子為我朱家抱了仇，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元昌，快將銀兩奉上。」
「原來是管兄，久仰久仰。」孟昶禮貌回應。
「在下最佩服的就是我管家的祖先管仲。人人都知他是春秋時齊國的相國，卻不知他是至今最優秀的經濟大師。他提出以控制糧價來維持穩定的輕重說，更是將他的思想發揮到了極致。」管乙滿懷崇敬道。
管乙還沒說完，「既然如此麻煩，我提個建議，由我舅家的衣鋪每月免費提供不低於二十兩價錢的衣物被褥等一年。公子覺得可行？」
「不信那就走，我這就去。」完了，管乙進套了。
一絲不苟，環環相扣，人才哪！
「別說你那個小小的『之家』，便是西蜀，我做得也肯定很出色。」
「請你到『之家』幫我管理後勤財務。」孟昶道出了請求。
「不是。我還沒往協議上按手印呢。」孟昶笑嘻嘻地道。
孟昶毫不客氣，照單全收，只要出錢。在「之家」學習，總比讓這些「官二代」「富二代」在街上
只有孟昶的「之家」從來沒平靜過。仔細聽，你能聽得出那裡不斷傳出荷苗露出尖尖角的聲響，不斷傳出小樹吐露新芽的聲響。那聲響如此悅耳，如此迷人，讓人不忍離去。
「你說這孩子就是孟公子？」朱夫人手指孟昶。
朱夫人嘴中仍在叨敘著，「這王處培真不是個東西。想這成都軍隊的被服一向我朱家供給，可自從他那個堂哥當了中書使后，就變成了他家。孟公子你不知道，他偷工減料……」
孟知祥在兒子的指揮下揮動一把大刀砍斷那根大紅綢，才鬆口氣。原來剪綵這麼簡單，還以為兒子讓自己辦什麼難事呢。
「你們是什麼人？」聽見外面的動靜，朱夫人和外甥急忙走出大聲責問。
管乙已起草完協議，一式兩份，請自己的舅舅和孟昶簽字按手印。
管乙一向心高氣傲，被孟昶這一問，不知該如何作答了。這個問題，他還真從未想過。
一時間「之家」成為成都孩子們最嚮往的地方，紛紛向父母請求去那念書。
你是否信任一個人的關鍵就是你能否將錢交給他打理。孟昶很信任管乙，雖然才剛認識，他將管乙帶到「之家」后就將錢交到了他手中。雖然就是剛才李元昌拿來的十兩，管乙心頭也是一熱。
「罪過罪過，叔叔阿姨快請起。朱老闆心懷善心，救濟難民，該謝的應是我呢。」孟昶連忙扶起這對夫妻。
孟昶心中已有了大概。
「不管你什麼賭不賭的，只要是你，你就是我們朱家的大恩人。元昌，快來謝過恩人。」朱夫人示意自己的相公。
他還要每日在院內遊走考慮府內房
又讓王昭遠將那晚捐銀的富商名單和數額也一併給了管乙。你不是自吹有管天下銀的才能嗎？那好，先把這點錢管了。
「輕重說？」孟昶還真沒聽過這個詞。
管乙站出來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還你錢就是，何必搞這麼大動靜。」
「不知。」
「這位是？」孟昶問朱元昌。
「之家」仍在忙碌，看情況至少得兩天。
「還不知我舅何故欠了小公子一百五十兩？」管乙客氣地問道。
「為何？你不相信我？」
為管乙尋了個住處，恰好是那老人鄰居。兩個狂人在一起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孟昶也沒閑著，一會帶著麻四婆來選綉娘，一會又領著朱夫人來挑縫衣女工，有時還要向唐伯護推薦健壯的老人看管倉庫。
「你對個小孩子說這樣做什麼？」朱元昌制止道。
原來是怕進入我自己的口袋。「自然是給難民購衣買糧，提供生活需要。」
孟昶毫不猶豫地應道：「完全可行。」
原來那不是遊戲，是真的。朱元昌最後的奢望也破滅。
還記得杏兒的娘，那個孕婦嗎？生了個男孩，也搬進了「之家」。她拉著李氏的手表示萬分感謝，為了表達感謝，她決定讓杏兒做孟昶的貼身丫環。
「他父親在南唐也是大戶，擁有一些產業，就他一個兒子，便想叫他隨同管理，將來也好接收。可小乙心比天高，總嫌父業太小，說什麼要『管天下糧，管天下銀』。這不受不了他爹的嘮叨，跑我這避難來了。」朱元昌心中的忐忑早已唱完，對孟公子的通情達理十分感激，介紹
不待孟昶解釋，朱元昌便將昨晚醉仙樓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特彆強調了自己想打敗王處培的決心。
女人的思維永遠朝這個方向擴散。
那時候還沒有銀票，都是真金白銀，不多帶些人怎麼拿得動。
你個娘們知道什麼啊，等會爬的就是我了。朱元昌心裏想著，但雙腿還是跪了下去。
大局為重，王朴勉強同意。
「夫人無需懷疑，確實如此。」朱老闆慌忙阻攔夫人。
孟昶道：「小乙哥，我還有個要求。」
難道是老天都已入迷，讓天下有了片刻的安寧？
這樣也不行，難道你還有更先進的辦法？孟昶的興趣更濃了，「有何不妥？」
兒子還給他提了要求，讓他後日去剪綵。剪綵是什麼，他問了身邊的官員，竟沒一個人知曉。
「原來你就是孟公子啊。小乙來成都雖幾日，但也聽聞了你很多故事。今日相見，三生有幸。」管乙道。
那王處培倒也識趣，聽聞了「之家」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拉了幾車衣服送了過來。見到杜逸風，滿身纏著繃帶的他還笑容滿面地道「杜大俠，不打不相識，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孟昶不是一個人來的，「呼啦啦」進來十來個人。
又把王朴叫過來，讓他和管乙住一起。
「什麼要求，請講。」管乙道。
「我不走？」
「可是……」朱元昌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清晰告訴大家，他沒這麼多錢。
朱夫人跟著道：「就是，元昌，缺多少，我去拿。」
「缺你？」朱夫人不信。
我現在缺什麼？人才哪！
管乙笑道：「你看啊。我舅舅將賣衣服的錢給你，然後你又拿錢去買衣服。這成都的衣物大多出自我舅家和王家，那麼這錢
孟昶道：「我只是跟他打了個賭，他輸了而已。願賭服輸，他必須爬到北門。」
朱元昌夫妻大喜，管乙似乎還不滿意，「我看還是不妥。」
「哈哈，小乙哥真是好志向。但我有一事不明，無人知你名無人知你才，哪個君主用你呢？」孟昶反問道。
「舅舅覺得可行。」又問朱元昌。
他也懂分期付款？孟昶對管乙感了興趣，「那該如何做呢？」
管乙上前拉住舅母，道：「聽舅舅解釋后再說。」
西蜀的重要官員幾乎都到場了，趙季良、王處回、趙廷隱、毋昭裔等等。成都的富商們也都到了，能不到嗎，裏面有自己的五十兩白銀呢。
天哪，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咋沒想到呢？孟昶驚驚望著管乙。
「可以分時間段來拿取，或每月，或兩月。」
管乙還真有能耐。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全搞定，給錢的方式那可是五花八門。比如那個桑老闆是每月供十石米，秦老闆開礦的但他能提供便宜的桌椅等等。
我倒。糊塗的不僅孟昶，還有所有人。
朱元昌面露苦澀，小聲道：「一百五十兩。」
有點鬱悶的人是孟知祥，因為他的老婆孩子每天都要到半夜三更才回府。
「當然可行。」要知道衣鋪每月的殘角余料浪費掉的就不止二十兩，難民們又不需要華麗好看，只要穿得舒適結實，正好廢物利用，只是花些人工而已。朱元昌再不答應就是傻子了。
「給，我們給。」只要對擊敗王處培有利，朱夫人多少都肯給。
「好。這樣一算，我舅還缺孟公子十兩銀子。舅母，拿來給了孟公子。話說無憑，立字為據，還請孟公子與舅舅進屋簽了協議。」管乙已先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