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9章 五路出擊（四）
武彰笑著安慰道：「老兄，公子他這是信任。知道你有指揮這支隊伍的能力，你就大胆指揮吧。咱們就當他不存在。」
符彥卿與武彰率領一萬輕騎快馬加鞭，再加上石重貴的通行證，即將到達澶州。石重貴親率大軍已在澶州準備與契丹決戰。
王贇在得到辰州后，也未停留，仍以王逵、周行逢十人為先鋒，向敘州進發。
南漢大軍壓境的消息傳到桂州時，馬希隱與那位只識紙上談兵的名門之後許可諒正在喝酒與哭鼻子。
張公鐸直到敵人近在眼前，方才長刀一揮，大喝道：「陣型不得變，陣腳不得亂。殺啊！」五千蜀兵象柄閃光鋒利的劍刺進蠻兵之中。
可是，可是為什麼擺脫不掉他們呢？彭士然很茫然。這支敵軍就象是粘在了他們屁股上，鍥而不捨地窮追。奔跑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他們卻健步如飛，如履平地，竟絲毫不亞於整日在山地奔跑的蠻人。
契丹撤軍路過雲州時，吳巒率城中將卒拒守，拒不獻城。耶律德光指揮將士圍攻七日而不能下。后石敬瑭將吳巒召回京，雲州方歸契丹。
「難道長沙離得開我嗎？」查文徽沒好氣地說了句怨言。
征服人的心比征服人的生命更難，也更有挑戰。
酒與哭常聯繫在一起，因為酒更讓人回憶，回憶又大多都是悲哀的。
「這樣好了，咱倆都把想好的計策寫在手心。如何？」馬希隱道。
在彭士然的指揮
彭士然不知道逃跑也是需要訓練的。我甚至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逃跑的訓練很難，比進攻難多了。
馬希隱想了好久，淚水又一次嘩啦啦地流出，哭道：「那好吧，咱們逃。可是逃哪呢？」
趙延壽冷笑道：「但很快便可破城。大王請看。」說完將封書信遞給耶律德光。
許可諒大笑道：「好。咱們也效仿三國的諸葛亮與周瑜。」你倆不覺得這樣模仿秀很可笑嗎？
「他一定會死嗎？說不定能逃出來。」王昭遠道。
這對大楚殘存的活寶面對強敵，還在悠閑著想著對策。
王昭遠馬上前往貝州，他知道孟昶看中的人都是有大用之人。早期的王全斌、符彥卿，後來的王贇、周行逢等。
蠻族隊伍中有人還在向前沖，有人在掉頭跑，有人站在原地四處張望，思考著人生。
符彥卿武彰等人跟著點頭嘆息。
孟昶望著他，「問我嗎？將軍，我是你手下普通一兵張三。」說完，起身離開，身後緊跟杜逸風、段無敵、唐天霸。
蜀軍時而合圍，時而散擊，無情地奪去這群不怕死卻不得不死的蠻人生命。
耶律德光率三萬契丹騎兵也到了貝州，聽說貝州管事的又是吳巒，不驚嘆道：「此人勇猛無比，意志堅決，貝州城難破。」
「好。」
王昭遠道：「我馬上去貝州，看看有沒有辦法。」
戰局形勢從一開始便不是平衡的，是一邊倒，一邊倒的屠殺。
你人再多，卻像散沙，毫無力量；我人再少，卻握成個拳頭，聚成無間不摧的力量。
趙普不用思考，他早有應變對策。大聲命令道：「奇可烏，緊緊追趕。張將軍，收拾殘局。」
孟昶搖頭，「不會的，象他這種人讓他逃跑比死還難。」
張公鐸長刀揮舞，又砍下首級一個。「邊追邊殺，不留殘餘。」
寫好后，兩人張開手心，一看都是一個字。馬希隱是「降」，許可諒是「逃」。
兩人相互望了望后，徐威作為代表發言：「查大人，其他州都可丟，但這長沙不能丟。你也知道，邊將軍走後，能打仗的人就剩我倆。若我們離開，這長沙豈不很危險。我倆不能離開長沙，長沙也離不開我倆。查大人，大局為重啊！」
野蠻和文明的差距在物質上最明顯，彭士然深深體會到。你看人家的刀，快而鋒；你看人家的長槍，尖而利；你看人家的盾，輕而實；你看人家的甲，薄而堅。你看咱們刀，一碰一個口子；你看咱們的矛，未碰便已斷裂；你看咱們的盾，舉起便能見到陽光；你看咱們的甲，哦，我們沒甲。
寫信的人叫邵
張公鐸並不想彭士然的認識如此淺薄，他要告訴對方；野蠻和文明的差距更主要是在大腦。
「貝州難逃破城厄運，只可惜了這麼一員虎將，一位忠義之士。」孟昶嘆道。
不得不佩服二人的聰明才智，世上計策千萬，但都需要冒風險。只有這兩個風險最小。
「一個小小的閹人也敢猖狂？徐將軍、陸將軍，你二人哪位前去救援？」查文徽小心翼翼地問。這兩位爺可是長沙的地頭蛇，不能得罪。
潘崇徹是個太監，但打起仗來從不「太監」，半途而廢。不費吹灰之力便接收了桂、宜、連、梧、嚴、富、昭、柳、向、龔等州，嶺南之地眨眼飄起南漢的大旗。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彭士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吳巒，孟昶並不認識。可他聽到王昭遠說了當年雲州和今日貝州之事後，便想認識。王昭遠早先一步到了大晉。
與此同時，朗州的王全斌、李廷珪率兵不下三萬，開始向長沙移動。徐仲雅留守朗州坐鎮。
「萬不能降。」許可諒道，「劉晟殺人不眨眼，降過去只有死路一條。只有逃才有生機，因為現在這塊地盤屬於南唐，跟我們無關。」
「你留在溪州，若爹有什麼意外，就由你統領全族。」彭士然很喜歡這個兒子。
耶律德光的乾兒子趙延壽一路向前，一馬平川，一路順風，卻在貝州無奈地停下了腳
蠻兵滿山遍野，呼喊著，揮舞著大刀長矛洪水野獸般沖了過來。
耶律德光認識吳巒。當年石敬瑭已把雲州割讓，但云州主事吳巒卻對城中將卒道：「我等皆屬禮儀之人，怎能向夷狄稱臣。」
許可諒陪著他一起大哭道：「只有暫先到全州避難，靜觀其變再做決定。」
奇可烏立刻率領他這支野蠻與文明結合的隊伍，追了上去。只向前追，不理會一路遺留的蠻兵。
「爹，還是我率兵前去吧。」兒子彭師蒿道。
「快。行軍要快，轉移要快，變化要快。」趙普在不停講解自己的「滅蠻三字訣」。「准。準備找到他們老巢，給以準確打擊。狠。不給他們喘息機會，徹底毫無保留地將其征服。」
「那我們呢？是不是前往澶州與大晉軍隊回合？」符彥卿問道。
洪水可以形容進攻的兇狠，也可以形容崩潰的無奈。在只顧奪路狂逃的蠻兵中，彭士然還在打著如意算盤：只要擺脫了追兵，回到溪州，城池的堅固，險要的地形，就會助我吃掉這股敵軍。
趙普接管辰州后，也隨即與張公鐸、奇可烏率兵一萬，直插溪州，去征服蠻族。
徐威已接過話，「有道理。我看就這樣定了，查大人，祝你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查文徽還在猶豫。馬希隱的求救信如雪片飄到長沙，每封信都在告訴他，又有一州失去。
彭
「對啊。」陸孟俊道，「反正查大人在長沙也沒什麼用，就由你親自率兵去援救吧。說不定潘崇徹那太監聽到大人的威名，不戰而退了呢。」
他沒滿足，馬不停蹄直撲全州。
「盡量救出他。」孟昶叮囑道。
彭師暠兒時曾被作為「人質」送往長沙，在那數年，學到了很多知識，長了很多見識。他本人力大無比，使一巨大弩弓，族內除了他，無人能拉開。
「我……」查文徽不知該怎麼說。
這樣下去人會死光的，彭士然馬上意識到自己莽動帶來的惡果。「撤，快撤回溪州。」他狂喊著，自己已掉頭回跑。
忠義之士的身邊往往會出小人或者叛徒，這是慣例。
符彥卿苦笑不已，向武彰訴苦，「老弟，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滿足？一個太監是永遠無法得到滿足的。
趙普不想哭，當然也不想笑。太多的屍體讓他不忍再屠殺，他大聲命令：「凡扔下武器逃跑者，不殺！凡投降者，不殺！」
吳巒自守東門，而令牙將邵珂督兵守南門。
「什麼，奪下了辰州，正向我溪州進發？」溪州蠻族首領彭士然大怒，「立刻彙集所有隊伍，將他們打回去，滅滅他們的威風。」
聽到蠻族出動撲來的消息后，趙普馬上命令張公鐸率兵五千為前軍列陣迎敵，奇可烏則率五千藤甲兵為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