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1章 五路出擊（六）
「立刻停止攻擊，此法不妥。」趙普慌忙下令。
第二日天亮得特別早，潘崇徹走上城頭，俯視蜀營。只有三兩士兵在站崗放哨，不見其他將士。
「快看，他們象是要築梯而上。」彭士然指著山下道。
不可能吧。彭士然大惑不解。
彭士然笑著對兒子道：「師暠，只要咱們堅持幾日，援軍便到。」
孟昶想了下道，「契丹軍就在眼前，若將我們圍住，斷我糧草，豈不危險。」
孫晟意味深長地道：「士兵們的思鄉情緒也越來越濃了。」
偶有出帳士兵，都衣冠不整，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小便后又馬上回到帳內，繼續春秋大夢。
一愣。本來黑壓壓的蜀軍營帳居然一夜之間全消失了。
趙普的手指一指左側一石崖問：「那它是不是更高呢？」
趙普搖搖頭，「勝利不能以士兵的性命為代價。至於援兵，呵呵，我早有對策。」
「他彭士然仗著居高臨下的優勢阻擋咱們，咱們就來個一山更比一山高。」趙普笑道，「立刻傳令，今夜大家都去攀岩。」
趙延壽拍起了馬屁，「乾爹此計甚妙！」
潘崇徹並不想這樣回去，因為他連下數州，正意氣風發，大有一舉吞併湖南本土之意。
夜晚，王全斌在楊瑤的引領下來到西門，石破田接應他們入了長沙城，到了客棧。
孫晟道：「是他們讓的。」
「想拖垮我們。」林仁肇道。
趙普笑道：「他們總是要喝水的。奇可烏，周邊所有水源撒入那些藥粉，命令咱們的士兵
潘崇徹搖搖頭，冷笑不已。這樣的部隊也叫部隊？甚至還不如先前打跑的南唐軍隊。
溪州的天亮得更早，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彭士然起了個早床，心情極佳，叫上兒子呼吸清新的空氣，欣賞優美的山間晨景。
孟昶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道：「咱們只有見機行事。」
「他們想攻上來，恐怕難上加難。」彭師暠也有些得意。
武彰在旁道：「可是杜重威一意孤行，聽不進建議。」
彭士然沒有忘記山腳下那群摧殘過他，也被他摧殘的老對手，不覺向下望去。
霎時，滾石檑木弩箭如暴雨般向下傾瀉，蜀軍死傷眾多。
耶律德光在輛豪華戰車上，遙指白團衛村道：「他漢人的人馬都在這裏，待他們無水無糧，飢餓時再進攻，豈不更易，哈哈。」
「高。」兩人答道。
「唯有築梯強攻，別無他法。」張公鐸道。
杜重威命令道：「各部堅守營寨，不準盲目出擊，等待援軍。」
「那怎麼解決水的問題？」孟昶問。
「遵命。」二人應道。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皇上便會派兵來援救我們。」杜重威軟弱無力地道。
「這裏四處蠻族，援軍很快就到，不拿下山寨，恐會功虧一簣。」張公鐸擔心道。
紅日當空，藍天如洗，陽光照耀在蔥蘢青翠的山谷，傳來陣陣清香，似草香似樹香，更似陽光的香。群鳥在綠樹野花間啼叫，悅耳動聽，讓人忘卻了這裡是你死我活的人間戰場
「此地無水源，亦無有利地形，不應在此駐防。」符彥卿嘴中嘮叨著入帳。
「這裏叫白團衛村。」符彥卿道，「此處無水，也無可據守的地形，但杜重威卻以人馬疲乏為由，命令在村周圍埋鹿角為營。」
孟昶不是神仙，也有算錯的時候，比如這次。第二日凌晨，駐紮在白團衛村的將士們驚奇地發現四周儘是契丹兵。耶律德光在昨夜已抵達這裏，八萬人馬將白團衛村重重包圍。
彭師暠笑道：「找死！扔滾木擂石，然後弓弩射擊。」
果然，那些來援救彭士然的蠻族部落人馬只顧捂著肚子，不停地拉肚子，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也沒了繼續前行的力氣。
「這是什麼地方？」孟昶問。
李富的計策很簡單。長沙的四萬守軍早已人心渙散，只要除掉徐威與陸孟俊二人，便會土崩瓦解。
白天不攻，不等於晚上也不攻。等到夜晚，蜀兵開始行動，秘密地挖起了地道。這是王贇妻弟呂尚的主意。可別忘了呂尚的爹乃名將呂師周，長期駐防在桂州靜江一帶。呂尚對這一塊的地勢地形相當的熟悉，便有了此計。
「豈有此理！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孟昶怒道。轉而對符武二人道：「今日便在此安營，若明日他依然不肯離開此地，咱們走咱們的。」
全州的他又得到南漢皇帝劉晟的嘉獎，嘉獎令上那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他興奮異常，所以對於前來的蜀軍不屑一顧。前無古人
兩人望去，確實高出了一些。
趙普經過對地形的細緻觀察，心生一計。問張公鐸：「張將軍，那秘密武器是否可拆卸？」
李守貞道：「如今糧道被截斷，井還未挖到水。將軍，你認為咱們能堅守多久。」
趙普想了想，也沒想出好主意，道：「那就試上一試。先將其圍住，再築梯強攻。」
王贇將全州圍住，卻並不急於攻城。他派出王逵、周行逢率五千人直插桂州，又令霍氏兄弟率五千人走另一路收復道、連、昭等州。南漢軍大部在全州，駐守這些州的兵士極少。
符彥卿道：「是這個理。馬步都監李守貞也如此勸過，但杜重威置之不理。」
孟昶沒有糾纏這些，因為戰場上的很多細節決定了生死。「這是什麼地方？」他又問了遍。
「那好吧，今晚你隨我入城。」王全斌道。
王全斌接到李富的信后道：「此計甚妙！」然後又對楊瑤道，「姑娘就暫時別回長沙了，會很亂的。」
張公鐸道：「是何法？」
「不錯。」劉仁瞻道，「他們如今僅留下回南唐的城門，便是希望我們撤出岳州。」
趙普繼續笑著道：「我還沒那麼毒呢，只是些巴豆，讓他們無法前行罷了。」
「好。」趙普指著石崖之上的彭士然山寨道，「張將軍，奇可烏，你們覺得這山寨高不高？」
蜀軍並不與他正面交鋒。只要有隊伍出城，馬上便會有炮火攻擊，只好又被
「記得我們是怎樣得岳州的嗎？」劉仁瞻問道。
杜重威很無奈，「那怎麼辦，咱們出擊也是死路一條。你們蜀軍不知道契丹的厲害，耶律德光的鐵鷂軍兇猛無比，無人是他們的對手。」
孟昶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你不攻便不攻，等我南漢大軍前來，有你好看的。潘崇徹心想。他哪知道自己的功勞太大，招來不少人的忌恨。劉晟聽得讒言，就沒打算再往嶺南增兵。
趙普、張公鐸、奇可烏勘查完地形后，開始犯愁。
符彥卿道：「不用多久，不等契丹來打，咱們也餓死渴死了。」
張公鐸想了想道：「可以。拆卸后，三人便可將其分開背起。」
「他？」唐天霸笑道，「他就一普通士兵，他認識杜重威，杜重威認識他是誰？」
抵抗契丹的大軍人馬俱疲乏，沒了前行的力氣。杜重威下令原地安營紮寨。
突然一陣陣吶喊和歡呼聲從頭頂傳來，父子倆抬頭望去，血液霎時都似凝固：四周山頂上，比他們山寨還要高的地方，竟全是蜀軍！
符彥卿和武彰氣憤地離開帥營，回到自己的營帳，問孟昶：「事到如今他還不肯突圍，這不是坐以待斃嗎？」
楊瑤搖搖頭，「不，我要回去，我要看看徐威是怎麼死的。」
劉仁瞻也得到朝廷令他支援長沙的命令。這個命令來與不來一樣，因為劉仁瞻已多次試探派出隊伍前往長沙，但都未成功。
溪州城只留下少數士兵安民維持治安，其餘蜀兵便在此山寨下安營。
符彥卿望著孟昶，商量的口氣道：「張三兄弟，要不你去對杜重威講明利害？」
「師暠，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花眼了。」他指著山下喊兒子。
「我派了五十人專門負責託運。」張公鐸道。
彭士然沒有跑遠，就在溪州外不遠處的一個山寨里。問題是這山寨建在石崖之上，四周莽岩絕壁，號稱「惟有鳥飛，謂無人到。」
「難道你想毒死蠻兵？」張公鐸大驚。這法子太狠毒了吧！
「乾爹為何不進攻，滅了他們。」趙延壽問比自己小近十歲的耶律德光。
「就是，就是，別聽他的。」唐天霸與段無敵在旁起鬨。
劉仁瞻道：「我也很奇怪，他們為何只圍不攻。」
無人回答。因為不知道他問的誰。
「他下令挖井取水。」武彰答道。
彭師暠一望，又驚又喜，「哈哈，看來他們知道援兵要來，害怕逃跑了。」
「這就好辦了。」趙普大喜，「立刻將那一百架投石機拆掉，分三百人背負。對了，還有那些火藥呢？」
孫晟很無奈地道：「大人，這炮火實在厲害。若用來攻打岳州，岳州難存。」
陸孟俊在嶽麓山下駐防抵禦蜀軍，而徐威則在長沙城中坐鎮。所以王全斌決定親率百人入城，除去徐威。這其中便有前來相助的廖偃。
劉仁瞻道：「若失長沙，岳州也就沒了價值，或許咱們確實該回去了。」
「你倆才是指揮使，他不過是你們的士兵。」杜逸風笑著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