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3章 五路出擊（八）
「好！」異口同聲，蓋住了狂風的呼叫。
晉軍中有血性的將領不少，李友貞率領幾位晉軍將領和符彥卿見到杜重威便道：「將軍為何不下令還擊，難道準備在這等死不成。」
張義德大嗓門道：「是啊，大帥，我們不想和蜀軍交鋒。你看我們幾次出城，他們的火炮從不傷害我們，僅炸我們向前的路。我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我知道人家敬我一尺，我就該還人家一丈。若真打起來，你說我們下得了殺手嗎？」
徐仲雅搖搖頭，「未有，只能慢慢查尋。不過這長沙城中還有幾位有學之士，我想請他們來協助我，不知可否？」
袁彥超笑著對高彥鑄道：「高將軍，給他點撤退的信心。」
張公鐸嘆口氣道：「你們這群娃娃啊，真服了你們了！哈哈。」老將的笑聲中除了欣慰，還是欣慰。
「好。」李守貞贊道，他還真沒想這麼遠。
「轟隆」一聲巨響，城牆一角倒塌。孫晟慌忙護住劉仁瞻道：「大帥，快撤回去。」
「劉將軍，我大蜀對岳州勢在必得。我想你也看到了火炮的威力，若我百跑齊發，岳州必毀。劉將軍一向仁厚，不想看到百姓遭殃吧。還望將軍三思，退出岳州。我蜀軍決不追擊，將會在唐軍全部撤出後進入岳州。」袁彥超朗聲道。
這哪是我的主意。符彥卿有些難為情。
「我正有此意。」李守貞道。
符彥卿大聲道：「再等下去，必死無疑！
武彰補充道：「李守貞便不敢再言語。」
「走，去城頭。」劉仁瞻直奔城頭。但見洞庭湖內戰船林立，「蜀」旗迎風招展，氣派非常。
「我也不願。」孟昶下了決心道，「今晚向東突圍，你倆秘密布置，不要驚動晉軍。」
撤？劉仁瞻想到了更深一層。畢竟是名將，挺直腰板，依舊昂首在城頭。
劉仁瞻瞪了兒子一眼，嘆口氣道：「一個士兵尚且懂得這些道理，為何我卻猶豫不決。孫將軍，立刻傳令全軍撤出岳州，撤回南唐。吩咐下去，若敢侵擾百姓，殺無赦！」
白團衛村的大風仍在繼續，而且愈加猛烈。飛沙走石，迷離人眼，狂風嗖嗖，漆黑入夜。
這從東北方向來的狂風夾雜著石沙，肆意地蹂躪萬物。剛還湛藍的天瞬間灰黃，太陽躲在沙塵的背後不敢露臉，人間一下子灰暗，壓得人們喘不過氣。
石文德、徐仲舉等人被請出，高興地加入了長沙重建的行列。長沙的明天會更美好，每個長沙人都堅信。
可到了長沙，卻發現秩序井然，戰亂的跡象沒有絲毫，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慚愧。
「可是，那是你讓我說的啊。你還說什麼你唱紅臉我唱白臉，一唱一和，保管彭士然馬上來降。」張公鐸很冤枉地道。
王全斌道：「難道徐大人已知拓跋恆行蹤？」
「哈哈。」王全斌笑
「希望大帥帶我們回家。」涌過來一群士兵，領頭者是那曾與孟昶稱兄道弟的張義德。
我美麗的大草原，我美麗的家鄉，我為何遠離你們，在異鄉告別人世？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堅決地說：不，我情願在美麗的家鄉放羊，也不再踏進這塊土地。若要加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趙普眨著眼睛問：「老將軍，那話可是你說的。就算假傳聖旨，也是您老呢。」
同來的馬依諾也道：「疾病的傳播也不容忽視，應該免費贈葯進行預防。」
「遵命。」幾人立刻將孟昶護在中央。
杜重威軟聲軟氣地道：「再等等，再等等。」
「是的。他說誰再提突圍，便殺無赦！」符彥卿氣憤地道。
在北方呆過的朋友都知道春季是大風的多發季節，而那風的氣勢非同凡響。
「另外令士兵面部裹白砂遮塵沙，左臂纏白布以防誤殺。」符彥卿將孟昶的建議全部說了出來。
「呵呵，徐大人，我們交給你一個完整的長沙，以後就看你的了。」李廷珪笑道。
「我說過嗎？呵呵。」趙普笑問。
「契丹逞強，是因為沒遇到我大蜀男兒。兄弟們，拿出你的勇氣，讓他們見識一下，好不好？」符彥卿厲聲問道。
李守貞點頭贊道：「符將軍想得周到，我這就下令如此行事。」
王逵、周行逢拿下桂州，霍氏兄弟則連下道、連兩州，兩路隊伍馬不停蹄，繼續收復失地。
徐仲雅的文學才華不用置疑，但政治治理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道：「我只是暫時，待我請到拓跋大人，自會讓位。」
忽聽帳外風聲巨響，營帳都在打顫。眾人急忙出帳查看，大驚。
耶律德光見此狂風，大喜：「真是天賜良機，今日必擒南人。」立刻下令騎兵下馬，操利刃衝殺晉軍。並順風縱火，準備藉此風消滅包圍圈裡的晉軍。
高彥鑄樂著道：「好嘞，看我的。」親自上了條「火龍」船，指揮火炮瞄準劉仁瞻所在城頭的一側，發射了炸藥。
「大帥，蜀軍水路來攻。」孫晟慌忙來報。
「我知道張三是誰，但我就是不說。」那位新兵道。
黑暗中，契丹不知殺出多少人馬，又是逆風而戰，瞬間大亂。沒看清對手摸樣，便身首分家；沒舉起刀槍，便中刀倒下；沒來得及上馬，便被馬蹄踐踏。
二人大喜道：「遵命！」
徐仲雅又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皇上對我如此信任，徐某決不能讓他失望。」
趙普忍著笑走到張公鐸身邊道：「張老將軍，你這白臉唱得太好了！」
其實這不是問題。若蜀軍斷了他回唐的路，也就斷了糧草，那在岳州還能留多久？
蜀軍全部白紗蒙臉，白布纏臂，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
王贇笑道：「好。長沙已破，我們也該加快速度了。今夜進入全州。」
「他真這麼說的？」孟昶問道。
孟昶見天變，馬上決定取消原計劃，對符彥卿道：「你立刻聯繫李友貞等人，多聯繫一些將軍，再去向杜重威請戰。」
狂風撕斷樹木，吹塌了水井，讓人睜不開眼。
劉仁瞻仍在猶豫。
符彥卿繼續道：「西門殺出后，繞到契丹後部攻擊他的東軍，咱們又是順風，必能將契丹殺個落花流水。」
拋棄杜重威，李守貞自率一部在東門力阻契丹軍，其餘可調動人馬全部從西門殺出。符彥卿自告奮勇率一萬大蜀騎兵為先鋒。
李守貞業不再理杜重威，大喝道：「將士們，亮出刀劍，準備與契丹決一死戰！」
潘崇徹也堅信城下的蜀兵不堪一擊，笑著搖頭對身旁將士道：「明日出擊，擊潰蜀軍。」然後得意地招呼大家去飲酒作樂。
李守貞道：「福兮禍也，禍兮福也。大風肆虐，雖與我不利，但風沙中，契丹人便不知我軍虛實，必然怵我，還有生還之機。若待風停，契丹全力滅我，恐怕唯有死路。」
是退還是留？這是個問題。
「你要是說出，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老兵道。
「哈哈。」張公鐸已忍不住大笑，「小普啊小普，我要向皇上稟報你假傳聖旨。」
劉仁瞻陷入了長久的思考。自昨夜長沙被破到現在，他就
孟昶笑道：「杜重威啊杜重威，糧草已無，水源就那幾口井，你就等著餓死吧。」
劉仁瞻問道：「你么都希望回去？」
「爹，咱們還是撤回南唐吧。」劉崇道。他終於出了個好主意。
劉崇怒喝道：「難道你是蜀軍的姦細？」
「崇韜、繼勛，你二人在張三左右；無敵、天霸，你二人在張三身旁；杜師傅，你不得離開張三。」符彥卿大聲命令。
「殺！」符彥卿長槊一指，已當先殺出，武彰高舉大環刀緊跟在後。一萬蜀騎乘風勢呼嘯而出，排山倒海般殺向契丹大營。
「我們不願陪他餓死！」符武二人道。
徐仲雅有些難為情。「王將軍，李將軍，徐某的擔心是多餘的，實在對不起。」他一得到蜀軍破長沙的消息后便快馬趕來，確實是因為擔心出什麼亂子，長沙再次遭到劫難。
「是！」群情激昂。
符彥卿一回來彙報，孟昶馬上笑道：「符老四你還得再去找下李守貞，然後你就這樣說……」如果僅僅是突圍是無意義的，孟昶想的是勝利。
「現在是東北風，我們應往西門殺出，順風而戰，勢大力猛。」符彥卿道。
杜重威道：「風力如此之猛，如何作戰？待風停后再戰。」
其實這真不是問題。大蜀擺明了希望他看清形勢，主動退出岳州。
「今晚便可通。」呂尚道。
「好。我們要讓百姓知道長沙變天了，徹底地變了。」徐仲雅說完，便開始進入角色，布置當前工作重點，安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