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18章 救人
「敵軍主力都在此山中，城內防守必然空虛。若咱們轉而攻城，敵人會坐視不理嗎？」李廷珪道。
水丘昭券心裏清楚其中的奧妙，想起孟昶所說的「血光之災」，不禁長嘆。
水丘昭券被賊人殺害的消息第二天便在杭州傳開，大家都在痛罵賊人的狠毒。當然也有很多人猜出是胡進思自編自演的戲，心中怒罵他的無恥。
「我們。」已換男裝的肖玉蓉、段思盈、唐糖、留妍瞳四人道。
薛溫一離開，孟昶馬上道：「昭遠，立刻命令趙普，明日全軍攻擊吳越。」
蔣鐵忙道：「許兄快講。」
水丘昭券正被十多個士兵押送往越州與錢弘倧作伴。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為何白天不走，偏到夜間才走。
這個「他」代表的自然是錢弘倧。錢弘俶怒道：「再提此事，我便不做這個大王了。」
杭州的胡進思還沒考慮到大蜀，他準備向水丘昭券下手。我只答應不殺錢弘倧，可沒答應不殺這位聲望極高的君子。
薛溫跑進內宅，對著屍體大哭幾聲，道：「我愧對大王的囑託啊！來人，快去杭州將死訊報與大王。」
親信剛離開，溫州戰報便到。大蜀軍隊已進入吳越境內。
許漢試探地問道：「若我有辦法既可以不殺水丘大人，又可以保全咱倆性命。蔣兄可願一試。」
殺這人會引來公憤，除非，除非……
溫州乃吳越南部門戶，若被大蜀佔領，必會引來吳越的反撲。佔領溫州，再逐個消滅援軍，這便是
「快些脫下衣衫。」許漢命令道。
其實那裡最多六萬人馬，但為了多要軍餉，多要糧草，誇大成八萬而已。這種方法在當時各國軍隊中都很流行，除了大蜀。
「然後咱們回去便彙報已經殺了水丘大人。」蔣鐵一點便通。
微笑，有時給人的是壓力。胡進思在三張微笑的面孔前汗流浹背。
「蔣兄，你聽懂胡大人的意思沒？」夜深，守候在杭州城外，奉命行事的許漢問同伴。
「但若不殺，死的便是咱倆了。」蔣鐵顯出無奈。
胡進思裝作無辜，「臣真的不知。是盜賊謀財害命，臣已下令緝拿兇手，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蔣鐵露出不情願，「水丘大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胡大人為啥要讓我們殺了他呢？」
蔣鐵想了下道：「可是他們馬上就來了，到哪去找那屍體呢？」
身後的孟昶與杜逸風亦都微笑望著胡進思。
錢弘俶的府邸在薛溫的轄區，兩人早已相熟。誰來保護哥哥呢？在軍界還無根基的錢宏俶想到了這個都頭。
這是撤退的暗號。四人收了兵器，進屋將渾身癱軟的錢弘倧一架，轉眼離開。
許漢笑了下，拍了下手。緊跟著黑暗中竄出群人，攜帶具屍體。有的夾著水丘昭券很快離開，有的接過衣衫給屍體穿上，又砍了幾刀，跟著離開。
「哈哈，胡進思齷齪小人，也只敢在夜間殺人。」水丘昭券大笑道，「不錯，
許漢與蔣鐵來到跟前，問眼前這人：「你可是水丘大人？」
水丘昭券一愣，驚訝睜眼。
這許漢到底何人，四個字就能嚇跑四個這麼厲害的人。蔣鐵疑惑不已，但手腳沒停下，跟在許漢身後到了旁邊角落。
許漢道：「蔣兄很快便會知道。鄒，咱們快些回去報告水丘大人的死訊。」
蔣鐵吃驚望著許漢，「許兄，他們是誰？」
趙普稍作停頓，「不僅僅滅之，要滅了全部。」
這小娃的口氣比咱們這些沙場老將還大。眾將紛紛望向趙普。
「快點啊。」許漢與蔣鐵上前扒下他的衣衫。
「來了。」許漢一指遠處微弱燈光道。
錢弘俶還沒來得及反駁，胡進思繼續道：「攘外必須安內。大王，他才是對你王位最大的威脅。」
胡進思搖頭道：「那都是虛張聲勢，大蜀的精銳都在江陵、長沙一線堤防南唐，來咱這的不會強到哪去。」
胡進思連忙出門前往王府向錢弘俶彙報，卻見門外立三人。
趙普及眾將都有些焦急。
溫州的鮑修讓還不知吳越王已換人的消息，不敢馬虎，馬上書寫軍情戰報快馬前往杭州。
「我知道。」蔣鐵道。
胡進思顯然很滿意二人，笑著叫人端來銀子賜予二人。
蜀軍已到達溫州，並在西南的蓮花心山地與鮑修讓的吳越軍對壘。鮑修讓有些頭腦，已搶先佔據蓮花心高地，居高臨下，以逸待勞。
然而沒有賊人沖得進來，因為肖玉蓉、段思盈、唐糖、留妍瞳四位女俠守在門外。來一個倒一個，來一對倒一對，來一群倒一群。
王昭遠繼續施壓，「何承訓大人生前為我們辦事，結果被你殺害，我們皇上非常生氣；水丘大人一生耿直，堂堂正正，亦被你殺害，吳越百姓也很生氣。胡大人，你的處境很是不妙啊。好自為之吧。」
派去的親信垂頭喪氣地從越州回來。在那，薛溫對假傳的王命氣憤大罵，並怒摔送來的銀兩。
溫州戰事已經打響。
「他們抵擋得住嗎？據我所知，大蜀軍隊強悍無比，兩年多時間已得兩湖兩廣。」錢弘俶有些擔憂。
其中，甚至包括胡進思的老婆也罵他：「平常人殺了也罷，水丘昭券是個正人君子，你怎麼也敢殺啊！還講不講道理。」
士兵們拔腿就逃，他們一直在等著這喊聲呢。
聽到大蜀軍隊來了，錢弘俶有些慌張，「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孟曰取義。」又過來一賊人道。
蔣鐵點點頭，「是的。」
胡進思自信地道：「溫州處州防線有我八萬精銳，必會讓大蜀軍隊吃盡苦頭，大王不用驚慌。」
對於大蜀的入侵，胡進思已決定聽之任之。若溫州方面擋得住最好，即使擋不住，等他們到了杭州再投降也不遲。不論將來怎樣，錢弘倧活著，對他都是莫大的威脅。所以必須幹掉他，不惜一切代價。
冬季的夜
胡進思裝聾作啞，「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何事。」
趙普笑著道：「以前咱們經常用『圍點打援』，今日來次『占點打援』。」
扔到床上，許漢又砍幾刀，道：「蔣兄，他已被我倆殺了。」
「咱們便可趁機滅之。」符彥卿接著道。
說完，三人離開，留下不知所措的胡進思。
「薛都頭，胡進思決不會罷手，我再給你幾個人幫忙吧。」孟昶道。
趙普眼睛一亮，「自會下山救援。」
許漢道：「是啊。若做了此事，咱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許漢揮手，兩人回到外宅，大喊道：「已殺，撤！」
聞得噩耗，錢弘俶傷心痛哭，指著胡進思悲憤怒道：「你……你……」
事已至此，生命無法挽回。錢弘俶將哥哥厚葬在會稽山，無奈地等待兇手的歸案。他很無奈，因為若說是胡進思害死的哥哥，大臣與民眾們首先便會想到是他下達的命令。
「畜牲！」錢弘俶心中怒罵。
「胡大人，大蜀開始進攻吳越了，可要早做打算。」王昭遠微笑言道。
「好，就這麼辦。」蔣鐵握拳道。
跟皇上來的人，能不是高手嗎？薛溫馬上道：「好。」
水丘昭券除掉了，還有個大頭仍在。胡進思三番五次地在錢弘俶面前提起前王沒死的後患，可這位吳越王並不想手足相殘，毫不理會。胡思進決定自己動手。
許漢笑道：「蔣兄，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越州，百余名賊人衝進宅子，薛溫「
許漢點頭。
大蜀的騎兵在山地難以發揮最大作用，多次攻擊蓮花心高地都無功而返。而處州的張筠，台州的趙承泰已率部來援。
「殺啊！」突然從前方傳來喊聲。
他老婆搖頭道：「你以為別人都瞎眼看不出啊！唉，作孽啊！」
原來是老辦法。蔣鐵連忙幫忙。
「屍體呢？」衣衫有了，屍體怎麼解決呢？蔣鐵焦急問道。
不識抬舉。胡進思大怒。看來只好用另一招。立刻令親信喚來百余名精幹士兵，連夜前往越州，裝扮成盜賊衝進軟禁錢弘倧的宅子，殺掉他。許漢與蔣鐵也在其列。
「誰去呢？」王昭遠問。
錢弘倧居住在內宅，知道大禍臨頭，長嘆不已。
「胡大人不是讓我們把屍體弄得面目全非嗎？咱們只要找個身材差不多的死屍，換上水丘大人的衣衫，誰還會細瞧。」許漢說出心中想法。
許漢笑道：「只要蔣兄願意這麼干，屍體一會便有。」
薛溫在得到錢宏俶千叮萬囑后，馬上來客棧彙報。
叫來親信，讓他前往越州告訴薛溫，大王命令他殺掉錢弘倧。生怕這招不靈，又讓親信多帶些銀子送給薛溫。
回到府上的胡進思氣得直拍桌子。你個小兒，若不殺你哥哥，我的性命如何保？
這賊人對身後喊道：「蔣兄，快來幫忙。」
在福州待命的趙普得到指令后，隨即令王全斌、慕容延釗率兵馬兩萬為前軍，自己與符彥卿、武漳率軍三萬為中軍，李廷珪、趙崇韜、李承勛率馬步兵兩萬為後軍，氣勢洶洶地踏入吳越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