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54章 和談（六）
「哈哈。」孟昶大笑，「南唐國庫里還能有多少？即使是全部，雙倍我也出得起。」
段思盈白衣飄飄，軟劍如絲，已躍出將其擋住。
不論「黑雲都」是否成功，都必須殺他們滅口。有備無患，陳覺調動了南唐禁軍不下一萬趕來清涼寺。「黑雲都」人雖武功高強，但畢竟寡不敵眾，只逃出三位頭領和數十位武功高強者。
「可惡！」孫昌罵道，「撤！」
孟昶好意地道：「還真不巧。要不就把事情交給他們，李使節去休息吧？」
「孫頭領，你知道他是誰不？」孟昶問道。
「弟弟，希望我們兩國永遠和平相處。」李璟先站起道。
孟昶搖頭而笑，「你不覺得可笑嗎？就算我遇害又如何？然後你們將全部死在這裏。也不想想，人家憑什麼給你錢讓你滅了自己。」
李谷望向孟昶，徵詢意見。
「那就書寫公文，按上玉璽吧。」李穀道。
「酒。」孟昶笑答。
孫昌一愣，向牛副頭領使了個眼色。牛副頭領心領神會，帶著幾人離開，顯然是去遠處察看。
孟昶醒悟過來。這法燈不是酒肉和尚，那前日為何搶先嘗肉？感激地道：「多謝大師！」
「陳大人你忙，我去睡了。」孟昶站起進寺。回到廂房，倒頭便睡。這覺睡得很踏實。
獨臂周副頭領低聲對他道：「他所說沒錯。公子，咱們上當了。」
「你知道我們要來殺你？」那人疑惑問道。眼前的情況意料之外，他有些吃驚。
馮延巳不敢
這大蜀皇上竟把玉璽帶在身上，真是膽大。眾人驚嘆。
孟昶很隨意地從懷中掏出玉璽，使勁一按。
孫昌黑布之後的臉顫抖一下。
孟昶跟著笑道：「李侍郎是不願錯過好戲啊。」
孟昶沒有退縮，「隨意。」
「如假包換。」孟昶毫無隱瞞。
陳覺轉頭大喝道：「將清涼寺守衛得嚴嚴實實，不可放進任何東西。」
黑衣人慌忙離開。離開前，孫昌對孟昶拱手道：「孫某欠你的，將來必還！」
法燈道：「便送給施主。」
孟昶笑道：「我不僅知你名，還知你的父親叫孫儒。」
孟昶揚起酒壺，「我有，但不給大師吃。」
凈喜年幼，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我們希望大蜀能讓出宣州。」韓熙載道。
孟昶又對凈喜三人道：「凈怒的仇交給我，你們安心隨大師學法。」
「陳大人來得很及時，明日我定會當眾誇獎。」孟昶笑道。
話音剛落，從四周竄出百名「刀鋒」，利弩高舉，瞄準黑衣人。
待書寫完畢，宮人端來玉璽，李璟心情沉重地按下去。
黑衣人們小心謹慎的持刀漸漸靠近，離有丈遠停下，當中走出一人，低沉問道：「你是孟昶？」
話音未落，牛副頭領匆匆趕來，「公子，有大部官兵正往此出來。」
孟昶笑笑，「周副頭領，你說呢？
「殺了他？」段思盈舉劍指向李景達，詢問道。
清晨醒來，孟昶先行來到正上早課的禪房，向法眼文益、法燈等僧人告辭。
「為何李使節還未到？」孟昶催道。
「你怎知我名？」他驚問。
「也許你覺得我是虛張聲勢。」孟昶繼續道。
孫昌已恢復平靜，冷冷道：「只是這次價錢太高，恐怕你難以承受。」
孟昶搖搖頭，「用不著我動手，拉進去。」杜逸風上前將李景達拖入寺內。
話音落下，杜逸風打開袋子，從內滾出南唐四王爺李景達。
韓熙載道：「好。」
「到了宮中你便知曉。」說完，孟昶已乘馬前行。
是啊，都什麼時候了。黑暗中湧出眾多黑衣人，鋼刀在月光下愈加冰涼凄冷。
周副頭領不禁望了下自己的斷臂，「既然知道，為何不避？」
「來了啊。」孟昶客氣地打招呼。身後杜逸風等人的兵器已握在手。
韓熙載搶在李璟前道：「有。有些條件還有待商榷。」
黑衣人越來越多，五百人只多不少。寺外的這塊平地上很快站滿。
李谷笑道：「李谷雖不會武功，卻有條命。皇上在，李谷便在。」
「你們又殺不了我，為何要避？」孟昶反問。
周副頭領猶豫了。難道有詐？
李璟有些鬱悶。這個弟弟今天好爽快，早知道就提出三年或五年了。
「既然如此，就速戰速決。」孟昶道，「昨日我大蜀提出的條件，可有結果？」
見孟昶身後的杜逸風扛一袋子進殿，不解問道：「這是何物？」
僧人們紛紛笑起來。
「其實我出得起雙倍的價錢，但今夜我不會出。」孟昶淡淡地道，「原因很簡單，你們殺不了我。」
「老衲吃醋了。」文益故意道。
「殺不了？我想一試。」他不相信。
「給你們皇上的禮物！」孟昶已坐下。魏岑不等召喚，識趣地坐到李谷旁。
其餘黑衣人等剛想行動，孫昌手一擺制止。
孟昶道：「我們提出一年，你們提出兩年，我看打個折扣，一年半吧。」
孫昌點點頭。
「那我得喝口。」孟昶笑著接過飲了口。哇噻，好酸！竟是醋。
那小子到底死沒死？陳覺急急來到清涼寺，看見端坐太師椅的孟昶，忙道：「失職，失職。聽聞有人慾加害使節，卑職匆匆而來。使節無事便好。兇手都已伏法，使節可以放心歇息。」語無倫次，因為心中有鬼。
「那就請韓大人說出吧。」李穀道。
那位老相識牛副頭領走到最前，道：「怎麼又是你！」顯然他不知道此次的任務目標是孟昶。
「終於來了！」孟昶醒來，甩去毛毯，穩穩端坐。回頭一看李谷也在，道：「李侍郎，你又不會武功，在這豈不礙事。快快退回寺內。」
他怎會知我姓？
「呵呵。」孟昶搖頭，「你說他李家的人怎會讓你奪他家之天下呢？你不覺得可笑嗎？」
法燈可不管這麼多，竟滾出淚珠，掏出腰
孟昶並不買賬，「哥哥，兩國之間沒有永遠的和平。我帶來個禮物給哥哥。」
「到時我可不出銀兩。」孟昶笑答。然後揮揮手，「刀鋒」很快消失，山林也恢復平靜。
話音未落，兩側山林中響動不已，人影竄動，人數難以計算。
「孫頭領，這麼大的行動，你還對牛大哥隱瞞啊。」孟昶道。他知道「黑雲都」的頭領肯定在其中。
「其實我也喜歡你。」孟昶笑道。
「無礙，無礙。」李璟邊用手帕捂鼻子，邊道。這個時刻如果離開我，還不都是你做主，還有我大唐好果子吃嗎？
「李景達！」孟昶猛地站起厲喝道。
肖玉蓉、段思盈、留妍瞳握緊兵器。
「不是。」法燈搖頭。
咳嗽聲傳來，李璟一臉病容走入，「偶感傷寒，讓孟使節久等。」不是裝的，是真病，他現在的腦子還很暈很痛很難受。
三人點頭。
「頭領不要錯過此等好機會！」那人雖有些蠻力，但在段思盈的劍下，幾招下來，已漸漸不支。
「牛大哥，你也來了啊。」孟昶大聲道。說實話，都穿得一樣，又都蒙面，他根本認不出。
法燈聽出了孟昶的雙關語，破涕為笑：「因為我喜歡你。」
夜風習習，圓月漸斜，只有秋葉無聲地飄落。
孫昌又一次吃驚，「你，你怎麼知道？」
李谷似乎早知對方會提出宣州問題，爽快地道：「好。三日過後，蜀軍全部退出宣州。」
都什麼時
「也許現在撤還來得及。」孟昶不無擔憂地道。
「果然是好戲！」李谷贊道。
「除了錢，還有別的你出不起。」孫昌的目光在聚集。
一直守在寺外的陳覺見杜逸風坐騎上多了個大袋子，彷彿裝有什麼，疑惑問道：「這是？」
走出位清瘦之人，應還年輕，道：「你就是孟昶？」
「來了！」杜逸風輕聲道。
一路上，陳覺的心七上八下。難道，難道是李景達？其實是不是李景達又有什麼關係呢？此次行動的失敗，應該就預示著我陳覺死期的來臨。唯一的萬幸，老婆孩子以及金銀財寶都已轉移。
「我記得我曾經對牛大哥說過，如果有人出錢殺我，我便會出雙倍的錢要你們不殺我。」孟昶淡淡地道。
文益強忍心中不舍，微笑道：「隨時歡迎施主。」
「別瞎想了。」孟昶依舊笑著，「你的獨臂告訴了我。」
這時遠處傳來廝殺聲，孟昶笑道：「打起來了。」
李璟似乎有些高興。畢竟這也是勝利！
「頭領休要被他蠱惑。」黑衣人中突然竄出一人，揮刀砍向孟昶。
「不就是殺了我后，蜀唐矛盾增加，你便可重新奪回屬於你們孫家的東西嗎？」孟昶不屑。
想轉移？哪那麼容易！殿內的馮延巳心中暗笑。
那人一驚，段思盈的軟劍已連點其幾大穴位，令其倒地動彈不得。
「當然。」孟昶轉身離去，身後是一排戀戀不捨的目光。
韓熙載繼續道：「還有就是和平期限，我們希望能是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