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32章 亂戰（七）
完蛋，這句話觸動了誰也不敢說的那根神經。米信本想在勸，也不敢再多言。這大逆不道的話，哪個敢出來幫腔。
啊，啊，城破了！張令鐸心中連連大叫，不再想著回城，撤馬逃竄。
此時的張令鐸同志哪還管鳳翔，笑著道：「老潘，走，到了京兆府再詳敘。」長安在宋時改名京兆府。
李漢瓊已上馬，「晚又如何。下令全軍，攻擊蜀軍。」
就這樣被狂追數十里，蜀軍突然停下。王贇立馬轉身，手中混鐵棍一擺，「殺！」率軍迎上。
霍犀猊、霍犀范兄弟不由分說，一個舉斧，一個揮刀，從側面奔向他。
韓玉道：「不錯，前軍已遇蜀軍，因天色已晚，未敢戰。」
趙崇韜搖搖頭道：「交給你了，承勛。」
蜀軍的所有將士奮勇向前，宋軍士兵連招架的機會都無，乾脆往城裡跑。
到了后軍的韓玉想過來告訴他們的大帥「我們被包圍了」，可是身前這兩人實在厲害，無法脫身。
「張將軍，你怎麼會在此？」潘美當先，厲聲喝問。
李廷珪寶劍高舉，大喝道：「攻入鳳翔！」
李廷珪拍手歡迎，下令霍犀猊、霍犀范兩兄弟在左，孫文韶、張虔昭倆老將在右，自己坐鎮中軍，向宋軍攻擊。
「有何不敢。」潘美說完便揮手將他拖出去。
潘美又是一聲喝問：「鳳翔如何？」
孟昶問：「小普已有好的地點？」
張令鐸一愣，將刀一舉，「誰敢！」
好吧，別多想了。已有混入城的一隊蜀兵衝上城頭
米信擔憂地道：「張大人性格暴躁，居功自傲，潘大人不好對付。」他們都是當年趙匡胤禁軍舊人，相互間都比較了解。
身旁部將韓玉道：「大帥，是否等候其他各部？」
霍氏兄弟欲追，李廷珪大笑道：「讓他去吧，有人會殺他的。」揮軍進城，鳳翔易主。
潘美心中擔憂鳳翔，趕緊率這些騎兵奔往鳳翔。他不知為時已晚，鳳翔的戰鬥已在凌晨打響，到了收尾階段。
「李漢瓊不是個聰明的人。」孟昶道，「有勇無謀的人最好對付。」
趙普一指襄陽西北，「就這裏，清水河。」
張令鐸急了，想抽身回撤，可那霍氏兄弟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斧斧致命，刀刀奪魂，你想喘息？休想。
韓玉等部將忙跟著喊「殺」，率部向前衝殺。
此時的張令鐸對戰敗仍無悔意，雖被綁，仍站起來撒潑般道：「罪什麼罪，我無罪。當年我隨先皇南征北戰，身上的傷疤數不勝數，也曾敗過。先皇也未曾責罰我，你老潘準備怎樣，殺我嗎？來呀，有膽的就來殺我。」
此時的長安經多年的戰亂摧殘，早已無唐時的昌盛。宋朝對這也不重視，只有永興節度使米信率五萬人馬駐紮在此，管轄附近州縣。米信早年也在禁軍，也是大宋的開國功臣。本也在京城禁軍任職，趙光義登位后，將他升遷，調往這裏
媽的，老子不幹了！許多宋軍氣憤地將兵刃一扔，大喊：「我投降！」蜀軍不殺降兵，這點天下人都知道。
張令鐸忙揮刀相迎。沒幾個回合下來，已大汗淋漓，體力不支。他的體力都放在幾個小老婆身上了。
潘美也站起，拿起尚方寶劍，大聲道：「張將軍居功自傲，不服管從，莽撞出城迎敵，致使大敗。尚方寶劍在此，將他拖出去斬了！」
旁邊米信與他有些交情，慌忙道：「潘大人，臨陣斬將，實在不吉。本府懇請給張將軍立功贖罪的機會。」然後不停向張令鐸使眼色，讓他認錯。
啊，城破了！宋兵們完全放棄抵抗，紛紛棄刀投降。
「誰也不是常勝將軍。」張令鐸不屑道。
坐騎上，李漢瓊將酒囊放到嘴邊痛飲數口，大聲下令：「前方就是襄陽，加快行軍速度。」
趙普點頭道：「不錯。咱們就來個誘敵深入，圍而殲之。」
劉遇是另一種類型，性格淳厚，膽小謹慎。他的部隊最晚到達，便在一些小的州縣駐紮待命，因為大鎮都被崔彥進、曹翰兩位將軍佔了。但他沒什麼不開心，這樣更好，跟在你們後面便是。
張令鐸脫口大罵：「你個忘恩負義的老潘，跟著新主子，就忘了咱們當年跟隨先皇時的情誼。你以為大家不知道趙光義這小子是怎麼爬上皇位嗎？」
張令鐸僅率百騎突圍而出，狂奔不遠，但見前方煙塵密布，心中大驚。沒想到我老張竟喪命在這荒郊野外。他也不想想，
王藍田沒有回鳳翔，領著那千餘人到了長安。恰好潘美也到，聽了他一番訴說后，大呼不妙。
「有蜀軍？」李漢瓊連忙放下酒囊。
「我必須馬上趕往鳳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潘美焦急地便要走。
脫身？你可真逗！論武功，我倆的任何一人都勝你；論速度，我倆的任何一馬都比你快。
潘美稍作思考，道：「鳳翔危急，速給我騎兵先行前往。」
城門就這麼大，大家你爭我搶地，相互侵軋，落後者，摔倒者眾多。
「襄陽之危，怎可等待。」李漢瓊已揮馬向前疾奔。
此時突然宋軍身後廝殺聲響起，李漢瓊驚問：「怎麼回事？」
「那就交給本大小姐吧。」一聲嬌喝，唐糖縴手一揚，一道寒光劃破夜的黑，正鬱悶的韓玉慘叫一聲落馬。
「回京兆府！」潘美下令。還是晚了一步，鳳翔的失守對整體戰略部署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我敢！」潘美下馬，將尚方寶劍高舉，「尚方寶劍在此，張將軍休要造次！」
「義父一定要小心。」王藍田也道。
原來是老潘。張令鐸大喜，「老潘，救我！」
待他到了前軍，但見前方蜀軍正在安營紮寨，顯然以為宋軍不會進攻。他大喜，高舉丹鳳朝陽刀，高喊道：「殺！」已先行沖了過去。
「怎麼回事？」李漢瓊又驚問。還未有人回答，王贇已率兵回攻過來。
宋軍的進攻大出蜀軍意外，王贇忙下令撤退。士兵們扔掉營
城頭宋兵著急起來。我是關城門呢，還是就這樣開著呢。關吧，咱主將，咱戰友在城外。開著吧，蜀軍混進來咋辦。
潘美的聲調更高，「不錯，誰也不是常勝將軍。但張將軍不聽軍令，一意孤行，可知罪？」
「是否已失守？」潘美看出了苗頭。
蜀軍優勢明顯，宋軍被逼得只有邊抵抗邊後退，已全無陣勢。
潘美一擺手，下令快些將他拖出去處斬。「念咱們的情誼，你這句我便當沒聽到。」
忽然間兩側的廝殺聲也響起，在夜幕下更顯詭異。
部將們哪還敢多言，下令士兵們加快前進。
一到京兆府，潘美便厲聲問跪地的張令鐸：「張將軍，本官的指令可否到了鳳翔？」
韓玉忙道：「末將這就去查看。」
李漢瓊心中更喜。趁勢殺到襄陽，不就可以解圍了嗎？「殺！」他大喊道，率部猛追。
「大帥，敵情不明，待天明吧。」韓玉勸道。
李漢瓊厲聲道：「皇上的旨意是讓我們解襄陽之圍，不去襄陽怎解圍。大家都給我聽好了，誰敢拖沓懈怠，必斬不饒。」
張令鐸沒有一點悔意，「已收到，大人讓我死守鳳翔。不過潘大人，今日我戰敗乃因大意，不過已探出蜀軍虛實。大人再給我一些人馬，我必將鳳翔奪回。」
「太弱，我不要。」李承勛拒絕。
「哈哈，好。」李漢瓊大笑道。滅蜀軍便在此刻也。
蜀軍逃得不是很快，時不時地還停下來等上一會。
鳳翔？那鳥不拉屎的地
「豈有此理。」潘美怒道，「鳳翔失守，全盤被動，張將軍準備咋么向皇上交代。」
張令鐸自恃勇猛，率守軍出城列陣與蜀軍對決。
潘美做了件好事。這話要是傳到趙光義那，便不僅僅是張令鐸一人死了，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只可惜張令鐸臨死都未體會到他的善意，仍在大罵他的背信忘義。
潘美那個氣啊，大喝聲：「拿下！」立刻上來幾位士兵要捆綁張令鐸。
張令鐸那脾氣怎會認錯，再說了，想當年在禁軍，這潘美的官職比自己還低呢。「老潘，你敢殺我？」他不相信。
張令鐸只好將刀一扔，束手就擒。
張令鐸睜大了眼睛。你敢動真格的？
米信慌忙調派騎兵隊伍，不過一萬余。
孟昶道：「好，就在這裏給宋軍來個下馬威，各將聽令。」
「到底怎麼回事？」李漢瓊邊揮刀迎敵，邊仍困惑著。
李漢瓊是個喜歡打仗立功的人，十分勇猛。攻破太原，便是他首先攻破的白羊城門。他嗜酒如命，性格木納，少與他人交往，性格較為孤僻。所以他根本不通知友軍，徑自率部直向襄陽。
戰鬥一打響，勝負便已分。且不說蜀軍人數多出一倍不止，勇猛的程度也高處許多。張令鐸這兩年只知享樂，哪有閑心管理軍隊。
啊，城破了！蜀兵們的吼聲更加巨大，精神抖擻，喜悅萬分，向城中蜂擁而入。
孟昶正在看軍事地圖，眾人皆在。敵人援軍來勢洶洶，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