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53章 歸一（六）
「再等下去，這些無用的兵都要死光了！」袁繼忠道。
桑贊忙跪地答道：「謝皇上挂念，桑贊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大蜀，想著皇上。」
袁繼忠不願意了，長戟格開刺來的銀槍，道：「我要和符彥卿打。」
「燕王……不，皇上神勇。」回到大倉，王能誇讚道。
李繼勛親自來到洛陽，親自向皇上稟報戰況。當然，蜀軍人多勢眾是戰敗的根源，蜀皇帝坐鎮是戰敗的理由。
一般來說，再長的戰爭都有結束的時候，而勝負天平的傾斜只需要很短的時間。
才幾個回合，他便知道自己錯了。這小將的銀槍如出水蛟龍，實在難以招架。
石普逃到偃師，向李繼勛長吁短嘆蜀軍的人多勢眾。
「張三是蜀皇帝孟昶小名。」有識得之將小聲提醒。
趙光義道：「幸洛口倉離西京不遠，待打退蜀軍，朕隨即率大軍返回。」
康延澤猶豫地道：「要不再等會？」
孟昶搖搖頭，「我給他機會了，他不吭聲。」
袁繼忠指向另一側道：「那個使大環刀的便是武璋吧。」
「虎牢關扼守我軍東西兩京，應派兵奪回，以免成為後患。」郭從文道。
孟昶道：「好吧，你不打，我來打！」說著，拔劍一指，蜀軍鐵騎疾奔向前。
趙崇韜笑道：「符叔很忙，沒空。」
「同意。」康延澤手中長斧顫動不已。
張居正道：「觀蜀軍的攻勢，西京周圍蜀軍不足懼。郭大人自會堅守。」
桑贊忙輕撞
石普醒悟道：「怪不得連符彥卿也在。」
這兩人很乖，指揮大軍衝上去，自己卻在原處觀戰。
康延澤點點頭，「只要幹掉他倆，蜀軍便完蛋。」
「李繼勛必然還會來奪大倉，趕緊修築工事。」孟昶下令。
與此同時，虎牢關內也殺出一支隊伍，當先兩神馬兩小將，正是趙崇韜與李承勛。
康延澤也輕聲道：「等他們疲憊力乏，再上更穩妥。」
轉眼午後，兩軍仍在激戰。袁繼忠堅持不住，道：「康兄，上吧。」
「符叔，交給我了！」趙崇韜已搶在符彥卿前銀槍直指袁繼忠而去。
李繼勛接過聖旨，明白是皇上不相信他，只好聚集僅有一萬五千人馬，殺向洛口倉。
桑贊轉身道：「王兄，快謝皇上！」
趙光義冷笑聲，道：「我看他這兩年享福得老糊塗了！還說蜀皇帝在糧倉，那裡易攻難守，他會去犯這個險嗎？」
孟昶將其扶起，「辛苦了！」然後大喝道：「來人，將王能拖出去斬了！」
你看看，給你說了蜀皇帝，你不信。李繼勛見孟昶身後不玩萬把人，不禁向兩邊望了望。會不會有伏兵？
就在趙光義大軍沒在偃師停留，繼續向洛口倉挺進時，蜀軍對洛陽的總攻戰打響。
「蜀皇帝在呢。」李繼勛解釋道。
王能忙跪地大呼萬歲。
「好，咱倆一人一個。」袁繼忠緊握手中長戟。
王能這時已不是
「你們覺得這可能嗎？」趙光義將摺子一扔，問道。
好吧，只有打了。李繼勛舞著丹鳳刀迎了上去。
袁繼忠還想說話，卻沒時間，因為槍頭點點，眼花繚亂地刺著他的要害。
「等把他們拖垮了，再上不遲。」袁繼忠象是自言自語，小聲嘟囔。
「還有函谷關。」石普忙道。
這娃好猛！康延澤最先支撐不住，調轉馬頭便逃。
怎麼辦？他望向眾人。
蜀軍加入近八千生力軍后，原本持衡的戰局瞬間轉變。宋兵的人多優勢似乎消失，到處是被大蜀鐵騎踐踏過的慘叫。
兩刀相遇，相碰火星四濺，一老一少，你來我往地甚為精彩。只可惜無人觀看，大家都很忙，忙著斬殺宋兵。
「叔，走吧。」石普向李繼勛大喊。話音未落，趙崇韜的銀槍已挑飛他手中長槍。
二人這才揮著兵刃，帶著親兵沖了上去。
「是啊，皇上，老臣跟你去奪回洛口倉。」李繼勛大叫道。
符彥卿大笑道：「好嘞！」
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呀，皇上，皇上竟親自扶我。王能已說不出話，熱淚盈眶。
望著這位戰甲上滿是血色，面孔上只有憔悴的老將軍，趙光義終於相信蜀軍主力在洛口倉，在虎牢關，要斷他後路，回汴京的後路。
起初宋兵多於蜀兵，不一會便人數差不多，再一會宋兵已少蜀兵，又一會蜀似乎兩倍宋兵。
「那好，上！」康延澤道。
「來者何人，
桑贊在旁道：「王兄，你已實實在在地成為我蜀軍一員了！」
「武叔，我來！」李承勛的偃月刀已在武璋前迎上康延澤。
「先讓李大人率部去奪糧倉探明蜀軍虛實，再做決定。」張居正建議道。
去奪虎牢關的大軍也敗了，怎麼辦？眾人低頭，不敢吭聲。
躺在地上的袁繼忠見無人睬他，哭喪著臉爬起來，撿起長戟，慢慢向回走去。慢慢，身邊或傷或裝死的士兵越來越多，描繪出一幅敗軍的凄慘畫面。
袁繼忠也想逃，可是還沒來得急，趙崇韜銀槍一挑，將那長戟挑飛。緊接著槍頭一轉，刺中他右肩盔甲，又是一挑，將他挑落馬下。
李繼勛見狀，收刀回馬向偃師而逃。
張居正道：「蜀西路大軍在我西京，東路大軍在我宋州，應是小股蜀軍奪了洛口倉。李大人誇大其詞。」
「叫你們主將來！」符彥卿的長槊拍在敵將肩上，不屑地道。
孟昶不容宋軍近前，親自率兵出大倉迎擊。
虎牢關前，符彥卿、武璋率一萬余禁軍已與袁繼忠、康延澤的五萬大軍激戰在一起。
主將？怕死鬼，不知道躲哪了。忍著巨痛，宋將心中罵道。
過了良久，兩人仍在原地。因為符彥卿、武璋似乎沒有一點力乏的跡象，越戰越勇，越戰越興奮。毫無疑問，若不是五倍蜀軍，宋軍早已潰敗。
宋兵在地方
「李老將軍不用看，我就這點人，來打吧。」孟昶笑著道。
石普見一小將銀槍衝過來，心想我怕那符彥卿，可不怕你，挺槍迎上。
「啊。」他大叫聲便逃竄。
逃吧，逃吧，能逃到哪算哪。逃吧，逃吧，能逃得掉就逃吧。漫山遍野都是四處逃竄的宋兵。
此時的郭從文若說不能，豈不是膽小怕事。他立刻應道：「臣以死擔當。」
孟昶早有交代，要快，要非常快，要快得宋軍連反應也沒。一見宋大軍出城，蜀軍的猛攻便開始。
康延澤的長斧只有忙不迭地招架，累的很快滿頭大汗，狼狽不堪。
趙光義強忍怒氣，道：「朕現在需要你們的智慧，你們倒是給朕啊。」
「桑贊，好些年不見，可好？」孟昶笑問。
孟昶笑道：「蜀中張三是也！」
郭從文在旁道：「聽聞那蜀皇帝極愛犯險，不可不防。」
桑贊忙道：「皇上開恩，王能對屬下照顧有加，懇請皇上允其投誠蜀軍。」
符彥卿、武璋未去追殺，收兵回關。任務已完成。
「袁兄，那個便是符彥卿。」康延澤一指，道。
李成勛可沒那閑功夫逗對手玩，一接觸便是「刷刷」一刀接一刀的狂砍。
經這兩日，王能已沒了先前的恐懼和不安，笑道：「所以皇上神勇哪，打退敵軍根
郭從文總感覺其中另有蹊蹺，卻又說不出，只好跟著應道：「臣覺得張大人所說有理。」
作為皇上的首席智囊，張居正不得不說話：「皇上，如今之計，唯有皇上御駕率大軍奪回這兩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孟昶一攤手，「我可連一個兵都沒殺到。」
既然是蜀軍主力，我自要帶去大軍，西京防守撐得住嗎？趙光義問道：「郭愛卿，朕將西京防衛全權交給你，你可能承擔？」
王能已猜出此人便是大蜀皇帝，早已魂飛魄散。
「呵呵，好了，咱們都是熟人。」孟昶笑著扶起他，「王校尉莫要緊張。」
趙光義想了想，點頭同意。
趙光義道：「汴京宋軍已退，袁繼忠、康延澤在那無事，便讓他倆去奪虎牢關。」
一萬對五萬，平均下來就是一對五，大蜀禁軍很吃虧。然而戰場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常言說將熊熊一窩，袁繼忠、康延澤本是宋禁軍中的小腳色，文不成武不就，但忠心趙光義，才被委以節度使。這樣的將會帶出什麼樣的兵。
你？王能驚詫望著他。
「哈哈。」孟昶大笑。然後向身後趙崇韜、李承勛道：「快去虎牢關幫助符老四。」
趙光義點點頭，下令：「傅潛，點兵將五萬，隨朕奪回洛口倉。」
鬼才信你呢。李繼勛猶豫不決。
那邊的李承勛神馬跑得快，偃月刀猛劈過去。
李繼勛嘆道：「我們恐怕難以抗衡，我這就向西京皇上稟報，調來大軍奪回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