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55章 歸一（八）
蕭燕燕深知若那孟昶得了南部，絕不會容許大遼踏過去一步。在與眾臣商議后，當即答應趙光義的請求，派兵增援。
望著趙光義等的漸漸遠去，高懷德心中悲嘆：你若有你哥的一半，便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大家都很清楚，跟著去太原又能如何？老也老了，誰還會把我們放在心上。
「所以我們來了！」孟昶道。
曹彬嘆氣低頭，顯然已應。
「蕭燕燕怕了。」孟昶道。
石嶺關的宋軍見慕容延釗等來到，馬上舉旗降蜀，共同抵禦遼軍。
楊業與呼延贊相視一笑，並不答話，揮著兵刃沖了過去。
眾將紛紛請戰。
慕容延釗想了想，道：「便由楊將軍與呼延將軍與耶律契丹纏鬥，我與無鸞將軍從兩側包抄。」
府彥超未答，符彥卿急道：「大哥，萬萬不可做這千古罪人。」
老丞相王溥等未隨行，據說是病了。
「可是，如此一來，我大宋危矣。」張居正左右矛盾。
入城蜀軍精神抖擻，秩序井然，城中百姓紛紛點頭。
劇痛傳來，曹彬的刀脫手落地。
孟昶正與眾將商議攻城之策，突報大遼兩路大軍來援宋。一路耶律斜軫率兵五萬自北，一路耶律休哥率兵五萬自東北。
耶律休哥雖年少，卻並非有勇無謀之人，見狀忙大喝道：「來日再戰！」掉馬回奔，招呼部下撤退，留下數千屍體。
府彥超猶豫道：「只是我小女和那幾個外孫還在他的手中。」
汴京城內
「河東太原。」張居正道。那裡曾是多位皇帝的發跡地。
符彥超嘆道：「張大人，你我可不能做這千古罪人。」
趙光義常思良久，終於點頭同意。
耶律休哥毫不示弱，又擋又撥，力發於刀尖，並不落下風。
「若不能敵，高將軍便撤往太原，重整旗鼓，重回汴京未必不可能。」趙光義做最後囑咐。
符彥卿笑道：「大哥你多憂了，他們早已到了金陵，好著呢。」
符彥卿老實回答：「大哥乃宋臣，若宋主下旨，未必不會。」
西路孟昶率李廷珪、王全斌及禁軍對虎牢關發起攻擊。
來到汴京城下，高懷德沒有抵抗，也沒有逃走，直接大開城門，迎接蜀軍入城。
「為何？」曹彬不解。
憋得太久了，便要發泄，這一發泄便不可收拾。
你不是快嗎？來，看看誰快！這幾年一直精心操練這兩萬精騎兵的無鸞心中冷笑。
「只願大遼不願出兵。」張居正心存僥倖。
趙光義的勤王詔書雪片般飛向各處，但都石沉大海。這時候大家想得都是自己的未來，誰還理會你一個逃亡之君。
趙光義冷笑后問道：「遷往何處？」
「所以她要從中作梗，派出名將精兵前來。」趙普點頭道。
高懷德出乎意料地被趙光義留在汴京，作最後一絲努力，或者說，掙扎。
而殺出來蜀軍的坐騎馬不比你差，兵刃不比你鈍
「可是……」符彥卿猶豫。畢竟兄長的立場無從得知。
過定州時，與符彥超大吐苦水。
「只要纏住耶律休哥，其餘契丹兵便不足畏懼。」慕容延釗道。
遼軍的可怕之處是什麼？是良馬，是利刃，是目空一切的狀態。如果探其根源，就是好戰。
孟昶只與符彥卿來到城下，高聲道：「符將軍，吾乃大蜀皇帝孟昶，可以進城嗎？」
遷都？遷哪？此時的趙光義已全無之前的豪氣，象霜打的茄子般一臉頹廢和迷茫。
「大哥，我是老四，讓我們進去。」符彥卿跟著道。
符彥卿已得到趙光義的聖旨，放遼軍進來，正徘徊不已。心想你兩人入城，也不會又什麼花樣，下令開城門迎接二人。
這個時候了，也不再講究，五日後大宋宮中所有人在禁軍的保護下前往太原。至於那場大火后的太原如今是何模樣，並不重要。
趙光義心意已決，怒道：「管他什麼遺臭萬年，還是流芳百世，只要能助我奪回汴京，我便喊他爹又如何。」
張居正不知是喜是憂，回到太原實情稟告。
耶律休哥無暇顧及，因為眼前這二位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窮途末路的趙光義這時想到了契丹，寫下求救信，令張居正送去。
孟昶笑道：「我相信符將軍不會這樣做。」
這兩位可都是武藝高超的勇將，一個長刀，一個雙鞭，向耶律休
「符老四，你率禁軍與朕前往定州。」孟昶接著道。
張居正出列力薦：「皇上，遷都可保我大宋朝廷完整，組織力量捲土重來，不可再猶豫。」
馬仁瑀上前道：「曹兄，得罪。」
孟昶搖頭，「不同意。朕要封你為汴京平安使，負責城內外一切平安。若有蜀軍將士侵擾百姓，濫殺無辜等惡劣事件，你可先斬後奏。」然後轉身對身後各將道：「傳令各軍，高將軍是朕的欽差，不聽令者殺無赦。」
蜀軍來到太原城，立刻四面緊圍。北李廷珪、西王全斌、南慕容延釗、東乃大蜀皇帝孟昶。
那邊的遼軍未到，這邊的蜀軍已來。站在城頭的府彥超不知該怎麼辦。
孟昶笑道：「放心，你大哥，朕信得過！」然後道：「餘下各位從明日起開始攻打太原，由王昭遠和趙普統一部署。」
「他們也是我大哥的親人，我怎會撒手不管。」孟昶道。
三人纏鬥在一起，精彩不斷，卻無人有空閑欣賞。因為慕容延釗與無鸞率兵從兩側殺向遼軍。
符彥卿道：「大哥，宋朝氣數已盡，不如投我大蜀吧。」
「因為我們皇上不允許你死！」眾人齊答。
李處耘等人下馬，扶起他，齊道：「曹將軍，你不可死。」
不愧為大遼第一勇士。兩人心中贊道。
孟昶馬上道：「不御遼軍，難下太原。慕容延釗、楊業、無鸞聽令，你三人率部前往石嶺關，若宋軍不讓，則佔領，決不允許耶律
孟昶解釋道：「她怕朕得了天下，不會容他遼國還佔據我燕雲十六州。」
「嗷，嗷」，遼兵吼叫著想找回平日那感覺，但得到的卻是慘叫。蜀兵的刀迅猛無比地砍在敵人身上。
傅潛、李繼勛稍作抵抗，邊撤出關隘，不向汴京，而向太原逃去。那裡才是我大宋如今的中心。
眾人不解。
「契丹兵休想過我這關。」符彥超斬釘截鐵地道。
眾臣齊出列奏道：「請皇上遷都。」
府彥超苦笑道：「即使我欲抵抗，而大軍都被調到太原，如何擋得住虎狼般的契丹。」
不及敘舊，孟昶直入主題：「符將軍，想必趙光義已下旨你放遼軍南下了吧。」
三將聽令，率兵前往石嶺關。
張居正等臣經過商議，寫下聖旨，簽上百官之名，懇請趙光義遷都。
趙光義與眾臣走在最後，不住回頭，熱淚翻滾而出。張居正等大臣亦是戀戀不捨，心中悲嘆萬分。
李處耘道：「曹將軍，你懇請之事，我已答應。現在我也懇請你不要死，至少在見到我們皇上前不可死，還請你答應。」
汴京雖得，然宋廷殘餘仍在太原。孟昶馬不停蹄，留王贇部鎮守汴京，率其餘各軍直殺向太原。
眾臣面面相覷，張居正無奈奉命出使遼國。
「皇上，萬萬不可呀！」張居正苦勸道，「蜀宋之爭，只是本族之爭；引契丹南下，百姓塗炭，遺臭萬年哪。
趙光義遷都，這是個信號。各位來勤王的節度使紛紛率部回到自己駐地，李處耘、林仁肇、王贇、慕容延釗等幾路大軍暢通無阻地在汴京城下會合。
趙光義大喜，隨即下令各軍堅守太原，靜候援軍。
孟昶望著符彥卿，笑道：「符老四，聽說符老大便在定州，你覺得他會任由遼軍過來嗎？」
「高將軍，咱們又見面了！」孟昶下馬笑道。
遼軍慌亂了。慌亂中被殺進來的蜀軍沖得七零八落，毫無陣型可言。
高懷德凄慘一笑，「如今汴京已歸你大蜀，還請蜀皇帝允我解甲歸田，頤享天年。」
閑話不說，因為耶律休哥已到石嶺關下。
不成想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耶律休哥心中道。
此時，一道寒光閃來，一箭如電，擦過曹彬手腕。
年少成名的耶律休哥冷冷望著對面的對手，一舉三尖刀，厲聲喝道：「快快讓路，饒你們不死！」
你們皇上不讓我死，我就不能死啊。曹彬很不服氣。
一聽，府彥超斬釘截鐵地道：「好，從此刻起，我便追隨大蜀。」
老將軍王王彥超等也未隨行，據說也是病了。
你不是猛嗎？來，看看誰猛！慕容延釗的長槊連挑數位遼將，還抽空從腰間拔出菜刀，砍翻倆遼兵。
右臂纏著繃帶的高懷德道：「臣遵命。」心中的悲涼可想而知。
若打退蜀軍，汴京之北，包括河東等地，皆歸大遼。如此誘人的條件，若蕭太后還有些猶豫的話，遼國其他王侯將相垂涎的口水即將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