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58章 歸一（十一）
孟昶很滿意地故意拖長音，道：「也就是說……」
「韓愛卿，你便往汴京一趟吧。」蕭太後下旨。
符彥卿驚奇地道：「張大人，你怎麼還在啊？」
「若是因心中藏有敵人的想法便要削職，我認為第一個要削的便是你。」張居正指著孟昶道。
「不滿意。」眾臣齊答。
「不錯，簡直就是瞎胡鬧。」張居正無半點畏懼。
「對，殺他個片甲不留，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嘗我大遼的厲害。」很多人跟著附和大叫。
宮內殘跡一片，還有多處冒著濃煙，蜀軍士兵們紛紛進入有秩序地清理起來。
張居正回望眼皇宮的殘跡，嘆口氣道：「我想等尋到他的屍體后再決定。」
孟昶笑了下道：「他的生與死與江山社稷已無關係。張大人寫此段時只需寫上燒宮自焚便可。」
「辦法當然有。」趙普很有信心地道，「只要這位張大人不是敵人，不就什麼都存在了嗎？」
如此一年後冬，孟昶在汴京再次稱帝，算是進入歷史正統。當然免不了俗，大獎文武，大赦天下等。
孟昶點點頭，「不錯，暫回師汴京，穩定當前局勢后，再奪失地。」
「死罪。」趙普不假思索地答道。
「張大人，你是敵人嗎？」孟昶竟也渴望地望著他，似乎也不想被削職。天哪，他那職位，誰能削？
救命？我救了你的命？張居正還想問，卻見人都已入宮。怎麼辦，跟著進去看看吧，畢竟皇上是在這裏自焚的。
「大
「皇上，不，大蜀皇上。」張居正聽不下去，打斷道，「你若要削去符將軍，我不服。」
「你怎知？」張居正驚問。
「朕覺得你有。」孟昶突然道。
「驅逐韃虜，收復燕雲。」眾人朗聲齊答。
眾將收回兵刃。
「他已成不起氣候。」孟昶笑道，「隨他去吧。」
皇宮大火最終熄滅時，孟昶再次率眾文武來到宮前，下馬向前。
「張大人，你是敵人嗎？」符彥卿渴望地望著他，顯然很不想被削職。
蕭天祿忙道：「哪裡哪裡，是蜀皇帝你年輕有為。」
張居正繼續道：「昨日你見我，也並未擒我，難道不是有心放我嗎？」
張居正道：「即使化成灰也會有痕迹。」
孟昶竟不理他，問趙普：「私放敵人是何罪？」
張居正果然是守信之人，竟一直在外站立一天兩夜，不曾離開，見到孟昶身後符彥卿，向前道：「符將軍，所託之事已完成。」說著，雙手一併再次來個束手就擒的架勢。
宰相漢人韓德讓道：「臣願往汴京再次向蜀皇帝表達太后不願殺戮的心意。」
「南下！南下！」遼國群臣跟著跺腳大喊。這是屈辱，赤裸裸的羞辱，必須要用鮮血來還。
蕭天祿驚奇地道：「不就是再送來良馬牛羊嗎？」
收到詔書的皆急忙趕來汴京，因為孟昶的話很直接：宋之不存，若不
趙普稍微想了下，「重則削職，輕則鞭撻。」
出宮后，孟昶仰天長舒口氣，轉身問眾人：「下面我們該做什麼呢？」
蕭太后也很氣憤，但她必須忍著，因為她知道自己若亂，大遼也將亂。
「蕭大人仍是這麼年輕有位啊！」大殿龍椅之上，孟昶笑著道。
「哎呀，張大人所說極是，這可如何是好？」孟昶大驚道。
孟昶擺宴招待他們，給出他們兩條路選擇。一是划入大蜀官吏管理行列，一切調配屬吏部，不服從者，去職。二是現在提出辭職，拿些養老的銀子，走人。
王昭遠從太原回來，彙報在舊皇宮中發現條地道通向城外。
韓德讓道：「帶來了，難道蜀皇帝未看見嗎？」
「幽雲之地，非蜀皇帝所給，為何要讓？」韓德讓並不相讓。
「不是。」
只有符彥卿在最後很友好地向張居正拱手道謝：「多謝張大人救命之恩。」
「昭遠，仔細查看，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焦味濃厚嗆人，孟昶說完便離開。
孟昶嚴厲地道：「乃我漢人之地，豈容異族佔有。韓大人，你也是漢人，難道心中沒半點愧疚嗎？」
「他沒化成灰，因為他跑了。」孟昶很肯定地道。
「你這位大宋的尚書大人似乎對朕的決定很不滿意。」孟昶盯著他道。
「哈哈，還挺大方。」孟昶大笑道，「蕭大人，沒有別的嗎？」
「那朕的意思是什麼？」
「大胆！」眾將已拔劍
「朕也是這個意思。」孟昶道，「所以只要你們讓出幽雲十六州，回到草原，我大蜀與大遼願永世交好。」
「叫我說，直接殺到汴京，將南人殺個乾淨便是，談什麼談。」有臣大叫。
張居正道：「我怎能讓符將軍因我受累。」
趙普又想了下，「對方乃宋廷重臣，豈可私自私放？重。」
趙普很自信地道：「韓大人所說的禮物無外乎兩國友好，不起兵伐之類的。」
「我說嘛，張大人怎會是敵人。」眾人緊跟走去。
「你們說朕是這意思嗎？」孟昶又問眾臣。
張居正糊塗了，「不是符將軍前晚……」
蕭天祿不明白，「蜀皇帝不滿意？」
孟昶走到他跟前，笑道：「張大人，你的最大願望不是寫史著書嗎？朕的禮部還缺人手，如果你願意便可去任職。」
王全斌鎮守太原，慕容延釗、無鸞等將駐守寧州等州鎮，李廷珪則率部回西北，孟昶等回到汴京。
「臣都看見了，皇上自是看見。」聰明的趙普馬上出列道。
遼國蕭太後送來賀禮，懇求和談，制定盟約，來使是老熟人蕭天祿。
王昭遠在旁幫腔，「我也是這個感覺。」
「就是嘛，張大人不是敵人，是咱自己人。」孟昶說著，已邁步走向皇宮。
孟昶問文武百官：「你們滿意嗎？」
孟昶又笑問：「蕭大人明白朕的意思了？」
張居正默默無語。是啊，即使他活著，還能掀起風浪嗎？
眾人齊呼萬歲，只
蕭太后望向耶律斜軫，希望他能站出。
「南下！」有臣氣憤喊道。
「那你覺得這位符老四是重是輕呢？」孟昶繼續問。
蕭天祿道：「聽聞蜀皇帝平定中原，太后欣喜。送良馬五千，牛羊萬頭，各類草原特有珍物百車，以示友好。」
孟昶還真沒看見，見趙普出來替自己解圍，笑道：「小普，你告訴韓大人吧。」
「韓大人所說乃前朝，非我大蜀。」毋昭裔出列道，「今之大蜀天下，皇上仁德，太平祥和，豈是他朝可比。」
孟昶望著韓德讓，道：「韓大人為何什麼禮物也未帶呢？」
符彥卿忙道：「可臣並未……」
韓德讓點頭，「不錯。我帶來的是我大遼君臣願與蜀交好，永世不犯的心意。」
「還我幽雲十六州。」聲震大殿，直衝雲霄。
耶律斜軫擺擺手制止殿堂上的哄亂，道：「本王與蜀軍交過手，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我贊同太后的意見，先和談，若不成功，再兵戎相見。」
孟昶似乎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小普，心中藏有私放敵人想法的人，應是何罪？」
向汴京遷都的各項事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孟昶則向各地還未收復的原宋朝州鎮節度使、刺史等發去詔書，請他們來汴京述職。
「我，我當然不是敵人。」張居正猶豫下，道。
這些大宋舊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條路。不管怎樣，咱還都是官。
回到汴京的嬋蕊未入宮，而是與張永德重操舊業，做起買
符彥卿一聽，忙道：「小普，我可沒那個意思。」
孟昶笑著擺擺手，「聽他說完。」
孟昶道：「不知此次蕭大人給朕帶來什麼禮物啊？」
符彥卿望著他道：「張大人，皇上的任何決定我都服。別說是削職，就是讓我去死，我符老四也毫不猶豫。」
他的威望無人能懂，無人再反對。
有困難，找趙普。王昭遠忙望了過去，「小普，你說怎麼辦？」
這皇宮孟昶與後漢劉繼恩稱兄道弟時來過一次，有些印象，然都已消失，只剩下殘桓斷壁無聲地哀鳴。
見蕭天祿帶著賀禮灰溜溜地回來，遼國君臣大吃一驚。要知道從來都是中原的皇帝向咱進貢，哪有這般不收咱大禮的主。
孟昶仍是笑著擺擺手，「沒聽見朕的話嗎？聽他說完。」
「皇上……」符彥卿忙想解釋。
「待我回盛京向太后稟報后，再行送來。」蕭天祿心中罵著貪婪，道。
韓德讓笑道：「我無半點愧疚。韓某人也曾在中原朝廷任事，然儘是昏君，民不聊生，戰亂不斷。大遼蕭太后仁德賢惠，愛民有加，我助她，有何錯？」
趙普笑道：「張大人，你沒看出來我們符將軍前晚是想放你嗎？」
金陵的官員陸續來到汴京，毋昭裔、李延厚、王朴等重臣皆舉家來到，隨即進入角色，大蜀的整體管理漸入正軌。
孟昶搖著頭道：「尋不到的。」
趙光義真得自焚了？孟昶邊走邊想。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