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61章 歸一（十四）
趙崇韜、李承勛略作抵擋，便指揮部下向後退去。
人數，蜀軍大大多於遼軍。
見城頭失陷，蕭雨噠驚慌失措，更是不知該怎麼辦。幸有部下提醒：「將軍，北門無敵軍。」
呼延贊鐵鞭震飛守兵之刀，縱身躍上城牆，再一揮鞭，敲在他的腦袋，腦漿崩裂四濺，嚇得周圍遼兵紛紛後退。
耶律虎古好奇問道：「王爺竟如此害怕他們嗎？」
只是這鷂子喜好在空中盤旋，不知耶律道隱能否望見。若見，必知他大軍已到，用意之在。
河邊自是高坡，遼軍居高臨下，將蜀軍阻擋住。
痛快！孟昶雖只觀戰，卻心潮澎湃，大呼痛快！若不是師傅師娘，還有那四個妃子將他圍在中間，動彈不得，他早已殺入戰團。
「耶律道隱那個窩囊廢，休要管他！」耶律欽贊毫不在意。
「快撤！」吐力渾對耶律達道。
「箭！」孟昶一聲大喝。
趙崇韜、李承勛調轉馬頭，殺了回去。
無鸞應道：「好。」
王全斌點頭接道：「也不能讓他逃得太順利。無鸞將軍，你在北門外設伏。」
耶律道隱點點頭，「只希望援軍早些來到。」
猛將，蜀軍大大超于遼軍。
他一站穩腳跟，很快蜀兵洶湧撲了上來。
哪裡走？當然是回家。蕭雨噠只好率兵迎上去。
「哪裡走！」突然在正前方殺出無鸞，大喝道。
耶律達已無疑慮，率兵沖在最前，緊追不放。
此次他率五萬部下前來，說起來好聽，其實私心嚴重
得勝回營，孟昶並未自滿，因為援軍主力還未到。與趙普及符彥卿等人商議后，決定在高粱河設伏，痛擊遼軍。
這是場不平衡的對決。
「我會向太后稟報的。」蕭雨噠上馬而去。
孟昶見遼軍追來，微笑下令：「繼續向後撤！」
「父親，幸好我帶來了那隻鷂子。」耶律達得意地道。
蜀軍的進攻顯然是有秩序的。
王全斌問：「為何？」
耶律欽贊「哈哈」大笑，「達兒，你是被蜀軍打怕了吧。此時恰是一舉擊潰蜀軍的大好時機，怎可錯過。」
「我倆斷後，再逗逗他們。」趙崇韜請令。
不過二里，趙崇韜、李承勛停下，不再後撤。
果如孟昶所料，當耶律道隱見孟昶帶肖玉蓉等人在城外巡查時，條件反射地馬上將腦袋低下，躲在城垛之後。
兇悍，蜀軍大大強於遼軍。
耶律道隱望見否？望見了。老哥來了呀，這位可是擁兵數十萬，我大遼的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太后都要讓三分的，這下幽州有救了。
戰術依舊。渡半，彭師暠的弓弩手萬箭齊發，遼軍有些慌亂。
耶律欽贊大喜，「快，快放鷂子。」原來這耶律欽贊與耶律道隱交情甚好，去年兩人飲酒作樂時，耶律道隱曾送他一隻兇猛的鷂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耶律達瞅見奔在最前的趙崇韜、李承勛二人已沖入陣內，大喊著：「殺了他倆！」
唐糖幾妃不知那事，忙問原因。
遼兵紛紛揮刀遮擋，然而一無所獲，因為箭射向的是他們的坐騎。「啊」的慘叫聲響起，眾多坐騎中箭亂奔，遼軍陣勢亂成一團。
「只是如何進得幽州城？」耶律欽讚歎氣道。
「要謝就謝我們皇上吧。」王昭遠笑道，「吾皇不想殺你們，只希望你們退出這裏。」
耶律道隱明白用意否？明白了。讓我出城？不可，不可，那豈不正中蜀軍下懷。老哥你兵強馬壯，人多勢眾，我可就這點人，怎經得起折騰。算了，老哥，這打退敵軍的功勞就由你一人占吧。
好，那就殺個痛快！耶律欽贊殺心大起。
他還未想出下一步動作，蜀軍已到。在崇山峻岭間，兩軍狹路相逢。
「是啊，他們至今未盡全力攻城，只怕是要將我們引到城外再行殲滅。」耶律道隱猜測道。
蜀軍將士吶喊著架起雲梯向城頭猛攻，特別是呼延贊，身先士卒，幾次摔落下來，不顧疼痛，仍沖在最前。
耶律道隱嘆氣道：「你是不知道，他們會妖術。前次在巴塔樓，將我的脖子那麼一擰，我在床上整整躺了十日，方才恢復。」
看來真要殺個痛快了！左側殺聲響起，符彥卿率兵沖了過來。右側吼聲震天，武璋率部殺了過來。
弓箭手又是兩輪弓箭發出后，速度減緩，趙崇韜、李承勛一馬當先，率精騎衝過沙河，沖
幸耶律達經過上次沙河失利，知蜀軍此戰術，提醒過其義父。耶律欽贊早有防備，立刻下令緩慢後退。
耶律虎古忙道：「王爺，萬萬不可出城。我在涿州便是中了他們的道。」
孟昶未變，親自率兵衝過河去，沖向遼軍。
狹路相逢，勇者勝！勝負自戰鬥開始便已決出。
得雲州后，西路大軍繼續北上，直殺向耶律喜隱部。
痛快，咱就殺個痛快！
肖玉蓉便簡短敘述了巴塔樓時的情景，引來一片笑聲。
「蜀軍不過如此嘛！達兒，給我殺，替吐力渾報仇！」耶律欽贊舉刀大喊。
痛快，咱就讓你痛得更快！死得更快！
「在北部留個缺口。」王昭遠道。
遼軍本就習慣騎兵作戰，對於守城是一竅不通。守將蕭雨噠更是一武夫，只會拚命大喊：「給我殺，殺。」卻不知如何布置防守兵力。
耶律達、吐力渾慌忙阻止抵抗。然而怎敵這虎狼之師，戰不多時已支撐不住。
「哪裡走！」李承勛揮著偃月刀殺到。
新州的守將本也是契丹人，一見耶律喜隱戰敗，二話不說將指揮權交給幾名漢將，也逃向扎駝羅口。至於到后要說的話，大家都能猜到。
無鸞收兵，只跑出千余遼兵。
西路軍拿下新州，遼廷震驚。
衝到對岸，見只有少數蜀軍在後阻擋，耶律欽贊大喊著「殺」，指揮遼軍衝殺過去。
「好，咱們就演得逼真點。」孟昶點頭同意，「你們小心！」
「我只以為蜀軍兇悍，不成想還有妖術。」耶律虎古道，「看來咱們得多加小心。」
此處果然無蜀軍。蕭雨噠大喜若望，出了北門，狂逃而去。
耶律達嚇得只好向北狂奔，所率部下在蜀軍的追擊下，損失慘重。
耶律達還是有些擔憂，「只是幽州守軍仍未出城，我們勢單力薄哪。」
只幾個回合，李成勛發力迅猛砍了過去，吐力渾躲閃不及，屍首分家。
孟昶見見只有少數人衝上坡，心知不妙，大喊道：「崇韜、承勛，撤！」
要撤就徹底地撤。耶律喜隱未回新州，直接奔向扎駝羅口，他要向皇上和太后痛訴蜀軍的強大，他要用全力勸阻放棄幽雲。
幾十遼將上前將二人緊圍。
蕭雨噠忙不迭地跪地道謝。
前面的孟昶早已率軍靜候，揮劍下令：「殺！」與二人會和，殺向追擊的遼軍。
吐力渾忙舉斧攔住，催促耶律達快跑。
耶律欽贊到達高粱河，見蜀軍已在對岸列陣以待，只好隔岸駐紮。
無鸞之兵何等強悍，豈是這些敗兵們可以抵擋。蕭雨噠跟不用說，還未在無鸞刀下走兩個回合，便被打下坐騎，被生擒。
此時的耶律喜隱還不知雲州已失，出新州，趕了過來。遇到雲州逃兵后，聽聞雲州已被蜀軍攻破，一時不知該繼續前進，還是退回。
孟昶笑道：「這個你放心。明日朕與師傅師娘在那城下走一圈，保管他至少十日不敢露
這幾個漢將又不是傻瓜。你們可以逃回草原，我們能去哪。蜀軍未到，城門已開。
「撤！」一聽大喜，他馬上奔下城牆，上馬向北而逃。見主將逃跑，遼兵們誰還在那拚命，紛紛跟著逃去。
王昭遠來到雲州城外，與王全斌、無鸞、呼延贊等人稍作商議，決定迅速拿下雲州，之後再向已到新州（今河北涿鹿）的耶律喜隱的遼援軍攻擊。
「哈哈，追！」耶律欽贊見蜀軍撤退，大喜，下令吹起進攻號角，遼軍吶喊著追上去。
蜀軍撤回對岸，還未站穩，遼軍已洶湧殺到。
耶律達沒被仇恨沖昏頭腦，小心提醒，「只怕蜀軍有詐。」
王昭遠道：「若緊圍城池，敵軍無路可去，便只有拚命護城。有了這個缺口，有了生機，便會不再拚命。」
耶律達獻計，「若能與幽州守軍內外呼應，夾擊蜀軍，必獲全勝。」
王昭遠解開蕭雨噠的繩索，道：「你走吧。」
耶律欽贊見到逃回的義子和那點殘兵敗將，怒氣中燒。待聽到吐力渾戰死沙河旁，悲痛萬分，令旗一揮，下令急行軍趕往幽州。
奔在最前的彭師暠的弓箭手們或舉弩弓，或拉硬弓，箭如電射了過去。
回到雲州，王昭遠、王全斌等對他大加讚賞。本只想給逃兵們造些小麻煩，不成想幾乎全殲之，並擒了主將。
「那耶律道隱是否派兵出城？」趙普擔憂地問。
蜀軍未追趕敗兵，立刻發兵新州。
正處旱季，高梁河水很淺，孟昶在次日晨指揮三軍躍馬渡河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