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第二卷 雛鳳初啼

第159章 創刊號

第二卷 雛鳳初啼

第159章 創刊號

徐元佐在這旬日之中。也收羅了不少稿件,有關於玉玲瓏寫的曲藝人物品評——之中的一篇;也有風塵女子的自述故事,也算是曲中軼事;還有一些雜劇本的節選,標了曲牌,附加幾句簡略的點評——這是康彭祖的遊戲文字,被徐元佐免費要來了。
雖然是免費贈送,但並不意味著虧本。
文汐君便是玉玲瓏的別號。
更何況徐元佐在發表文章的時候,隱去瞭望雲樓的名字。對於清倌人而言,這就基本叫人找不到了,除非真有閑得蛋疼的人挨家去問。
羅振權道:「若是沒人來呢?你不是更虧?還得花錢請人來。」
到了隆慶三年的三月初,徐家書坊總算搬到了夏圩沈家村。一來這裏房子便宜,二來村民多有壯力,可以臨時雇他們搬運物料。尤其難得的是,沈家村有幾戶造紙匠,雖然不能造出好紙,但是徐元佐要求白宣紙卻是能夠應付——雖然所謂「白宣紙」,實際上很有些發黃髮暗。
在這個時代,除了「邸報」之外並沒有報紙。這種源自漢朝的政府公報,只是針對官僚體系發行,而且各地官員各取所需進行抄錄,並沒有統一的制式。
如此拼湊一番,《曲苑雜譚》的創刊號竟然也湊了三張大開面的紙頁,摺疊之後看起來也是厚厚一摞。又求了徐元春寫報頭。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羅振權面色凝重:雖然不知道這位哥哥又想到了什麼生財的主意,不過看起來倒像是挺厲害的!只是……要攻哪個關,還有錢賺?這是要勾結海寇么?
「我要說的話,即便不算二次傳播,也已經讓一百人看到了,而且他們都是松江府有頭臉的人。」徐元佐道:「這還不夠么?」
羅振權嘟囔一聲:「這也太玄乎了。」
「沒,沒花錢。」徐元佐負手緩行:「我叫茶茶去找了蕭媽媽,跟她說:免費借個檯子給她家月紅君,到時候豪客們的打賞盡歸她們。我分文不取。呵呵,蕭媽媽直說我慷慨大方呢。」
倒是造大開面的版框,又要琢磨排版文字的多少,雕刻用來隔離的花紋條……這些花費的時間更多些。
鄭岳頗為意外,看了玉玲瓏的底稿,以為學生故意用這種方式貼補他,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不忍心傷了美人的興緻,便就著底稿提出了一些自己在曲藝上的看法,又宣布凡諸潤筆,都由玉玲瓏自己收了,自然博取美人著力奉承,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獲得了極大滿足。
如此算下來。文章還是有些不夠,於是徐元佐從書肆上買了一套《西遊釋厄傳》,也不顧吳承恩還活著,就開始盜版連載,並沒有送去潤筆的打算。
首印一百份,園管行會員客戶每家一份。便要去掉四十份。徐元佐和康彭祖在同學之中又散了三十份出去,並未說是徐家的產業,只說是遊戲文字,搏人一笑罷了。最後三十份里,五家客棧各送了兩份過去;朱里陸夫子、縣衙書吏、玉玲瓏和其它作者。又分掉了最後二十份。
徐元佐點了點頭:「文汐君將她說得技藝非凡,想來有不少人會想親耳一聽的。何況要是去望雲樓點她,哪裡是五十文就夠的?」
茶茶是個勤奮的小姑娘,也很珍惜自己得來不易地信任,非但去瞭望月樓,還通過介紹,去了其他一些大小青樓,發布了約稿的信息。
羅振權不能理解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影響力怎麼算是賺回來了。
羅振權在腦子裡過了過:這好像是借雞生蛋呀!
一日功夫就掙了二兩,而且還是鬻文雅事,自然令人喜上眉梢。
油墨倒是要從外面進來,不過用的也是松江本地產的油墨,固然質量不如馳名的徽墨,也夠用了。
徐元佐很爽快地給了玉玲瓏第一筆稿費。三千字,潤筆三千貫,折成二兩雪花銀送去。
羅振權因為識字不多,還沒有細細看過《曲苑雜譚》,並沒注意中縫裡的這條廣告。聽徐元佐現在一說,方才驚訝道:「月紅君?就是文汐君寫的那個琵琶女?」
羅振權很不能理解徐元佐的大手筆,雖然作為園管行的副理地位不低,仍舊踟躕了幾日方才小心地干涉起了編輯部的內政。
這個時代實在缺乏有效的傳播手段,基本靠口口相傳。
「你這麼多報紙就送出去了,豈不是連個響聲都聽不到?」羅振權找了個散步的機會,貌似隨意地問道,生怕徐元佐頂一句:與你無關。
徐元佐仍舊負手踱步,微微仰頭:「若是真的有效,日後刊印《曲苑雜譚》的成本,大概完全可以從廣告和公關費里賺回來呢。」
玉玲瓏最終還是如實上報了這筆意外所得,生怕鄭岳從徐元佐那邊得到消息,立時穿幫。
徐元佐又通過縣衙的關係,挖到了幾個的雕版匠戶,造木活字就更不成問題了。如此一來,也就不至於耽誤《幼學抄記》的刊印進度。
大明的邸報已經進入了雕版時代,有了機關報的雛形,一樣是面對各地官員。而且雕版成本高,普及力弱。一直到崇禎十一年才有活版印刷的邸報,可惜沒幾年崇禎皇帝便自盡煤山了。
當然這家書肆也是進的盜版《西遊釋厄傳》,絲毫不覺得徐元佐這般做法有什麼不妥,蓋天下文章天下人皆可盜之!
徐元佐首開針對縉紳富戶的娛樂報業。而且率先使用活版印刷,可謂開了兩個歷史先河。更因為他在報頭下用小字印了每份報紙的價格——五十文,而實際上這份報紙卻是贈送的免費刊物,無疑給後世歷史學家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呵呵。」徐元佐輕笑一聲,走了兩步方才又道:「你沒看到我打的廣告么?」
還好,徐元佐興緻頗高,並沒有計較羅振權不在其位而謀其政。他笑道:「不會虧的,光是影響力就已經賺回來了。」
「誰說廣告必須是立牌子?我發在報紙中縫了。」徐元佐笑道:「三月十八,在『春園』舉辦月紅君的琵琶樂會。咱們的會員客戶自然是有三張免費入場券,其他人等要想來聽,便要花五十文錢買門票。」
「什麼廣告?你又哪裡立了牌子?」羅振權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