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67章 蛛絲馬跡
牟斌點了點頭，就算是錦衣衛能耐通天，可是，剛出事的時候沒到，且人手又不夠，現如今，耽誤了這麼久，也是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畢竟，曾毅現在朝中根子淺，又遭了內閣的排斥，總要想些門路的。
「不錯，發現了。」
這遺詔一出，更是讓滿朝大臣俱結震驚，尤其是金牌的作用，這是帝皇第二啊，而且，還是先帝所賜，怕是皇帝，也要退避一二的。
是以，根本就無法偽造出一模一樣的金牌。
曾毅想了想，衝著牟斌，道：「我到是有個兩全之計，只是，卻不知道該不該做。」
曾毅說著，頓了頓，看著牟斌，繼續道：「若不然，小弟上奏朝廷，讓老哥先回朝去，換刑部之人過來也就是了，只是，這樣一來，怕是墮了錦衣衛的名頭啊。」
「慎言啊。」
漆黑的屋子當中，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有些不滿。
「咱們之間何須如此？」
「至於製作金牌的匠人，卻是不可能泄露，否則，抄家滅族，且這等事情，刻錄名字，既然先帝如此小心，想來，定然是找的不識字的匠人刻錄的名字，找了，也是白找。」
牟斌拱手，卻是知道曾毅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想好了什麼方法。
「曾老弟，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此時的劉瑾，還沒多大的野心，自然會幫忙曾毅，在他看來，曾毅有勢力了，自然也會扶植於他。
這樣一來，雖說是墜了錦衣衛的名聲，可是，這個時候，只要能從這個是非之處脫身，其他的無需在意那麼多。
牟斌只是說了這一句話，就不在多說了，他也不傻，知道曾毅不要腰牌的意思，卻也並未有絲毫不悅，錦衣衛的名聲實在是太差了，這怨不得旁人。
「不聯繫到也沒什麼，兄弟們都已經分散離開了，東西藏在這裏安全的很，咱們也不急著用，等以後再動也不遲。」
「這個方法怕是沒用。」
「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先皇遺詔，本該都是經過內閣潤色后昭告天下的，可是，在新君登基當天，卻有一個例外。
牟斌皺著眉頭，道：「左布政司的調查，卻是有些慢的，畢竟，這種事情，現在不能大張旗鼓。」
「若是老弟的摺子管用，老哥我是在這呆不了多久了，錦衣衛的人，老哥一個不帶走，全給你留下，不過，你可也要小心，狗急了跳牆，萬事小心吶。」
蒼老的聲音似乎怕時間久了出事，
「好。」
「附近都查清楚了嗎？」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見我？」
牟斌嘿嘿笑著：「今日，盯梢的回話，丁原那老傢伙，進了庫房有一刻鐘的時間，聽不到裏面有絲毫的動靜，可惜，庫房被反鎖，不打草驚蛇，根本就無法窺的庫房裡的情景。」
如此僵持了許久，大臣們總算是屈服了。
這招，其實是在離京前，曾毅覺察不妙，然後偷偷交給劉瑾的，讓他在正德跟前多些說辭。
曾毅卻是苦笑，道：「這案子不解決了，咱們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的。」
原本，朝臣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東西的，可是，新君也很直接，先帝的遺詔，必須遵從，若不然，這皇帝，你們換人好了。
牟斌關切的說著，卻也是真心怕曾毅出事。
「若能如願，日後，斌某掌錦衣衛一日，錦衣衛，即不會做出危害曾老弟的事情。」
「何須如此？」
總的來說，還是因為這是先帝遺詔，而非是正德的聖旨，而且，以內閣為首的幾個閣老也想的很多，以先帝的聰慧，豈會無緣無故賜下此金牌，怕是其中也有緣故的。
牟斌嘆了口氣，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他在一旁聽著，怕也會遭到牽連的。
這道聲音之後，暗不見光的屋內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只是，牟斌也知道，曾毅也不會就這麼憑白的幫他。
「並無。」
牟斌也是搖頭，他也知道曾毅的難處，新君是寵信他不假，可是，有內閣的人阻止，曾毅的處境也是不妙的。
「密道，需在隱秘的地方，而且還要方便，庫房，左布政使的卧室，小弟都讓人查過，可卻並無所獲。」
牟斌搖頭，道：「圖樣上的名字也沒拓上，怕是只有持金牌之人自己亮出，才有人知曉。」
點了點頭，曾毅這才從牟斌的手中接過了密報，翻看了起來。
牟斌這話，雖然沒說發現的什麼，可是，曾毅卻明白，是發現了密道。
曾毅搖頭，既然牟斌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這麼問自己，那就證明，其實，牟斌也是不贊成現在就去庫房正大光明的搜查的。
蒼老的聲音接著道：「我懷疑，他們已經發現了些許線索，這段時間，千萬別聯繫我了。」
「放心吧，沒事的，這裏這麼隱蔽，不會有人找到的。」
牟斌臉色也是微變，仔細
「密道就在庫房中，只不過，這密道，卻是輕易發現不了的。」
「這裏，我看咱們就算是繼續留下，也查不出什麼了。」
「正是如此。」
「曾老弟深得陛下信任，總是留不下來的。」
曾毅不住嘆息，時間過的越久，證據就越不容易被保留下來，其實，半個月了已經，就算之前留有什麼蛛絲馬跡，也差不多全都找不到了。
只要堅持幾日，皇帝也不會因此而真的和朝臣鬧僵，甚至，六科還能封還聖旨，內閣也可不將聖旨明發天下。
蒼老的聲音苦笑：「咱們面對的是可不是閆茂那個自大的蠢貨，曾毅和牟斌，這兩個欽差，一個比一個惜命，沒機會下手。」
「是沒確定。」
「曾老弟但說無妨。」
有錦衣衛的人騎快馬趕了過來，翻身下馬，奔向了牟斌。
「大人……京城傳來的急報。」
若是不小心供著這位大爺，真是惹了他，怕是曾毅隨意一句話，都能讓他這個鄧州知州人頭落地。
曾毅還真沒拿著金牌到處顯擺的意思。
「都快半個月了，咱們還是沒有絲毫的頭緒，難啊。」
聽牟斌這麼說，曾毅才算是把心徹底放下了，金牌，只是一種儀仗，底牌，若是被眾人知曉，也就沒了什麼威懾了。
另一道聲音也變的有些凝重了，道：「只不過，若是他們真有什麼線索了，若是不得以，不妨……」
曾毅雙眼一亮：「怎麼？是發現了什麼？」
「定國號正德，這是在暗諷當今德行不正不成？」
曾毅臉色微變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說了不該說的話，轉而道：「那金牌是先帝賜予誰的？錦衣衛消息靈通，可有所獲？」
牟斌遞給曾毅的牌子，是他自己的腰牌。
河南與湖廣的交接處，也就是南陽府下轄的鄧州，曾毅和牟斌並排站著，旁邊，則是新任安陽知府王倫及鄧州知州于奎陪著。
牟斌在一旁說著，卻仍在觀察曾毅的表情。
另外一道聲音嘿嘿笑著，充滿了不在意：「看狗皇帝派來的都是什麼欽差？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大名鼎鼎啊，可又能如何？另外一個，真不知道是怎麼抓到左右護法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先帝遺詔、新君聖旨、金牌圖樣已經經內閣傳達天下了，不過，錦衣衛的速度稍微快些。」
「是不妥，若是真想搜查，也
若是換成日後的劉瑾，是絕對不會這麼容易上當的。
新君登基，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后，本該例行封賞，可是，如今的新君，已經定了國號的正德皇帝，卻是突然又搬出了一道先帝遺詔。
其二，牟斌是看中了曾毅在新君跟前的地位，若是能和曾毅聯手，也不吃虧，是以，才會有這番舉動的。
曾毅面帶怒色，說出的話，卻是讓旁邊的南陽知府及知州等人嚇的面如土色，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趕緊後退，免得在聽到些不該聽的話。
「咱們都留在這，其實也是枉然，錦衣衛消息靈通，可現如今，卻已然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了，卻是刑部的人來此的話，或許能有些作用。」
看著牟斌接過那侍衛雙手遞出的密報，曾毅則是衝著于奎和王倫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隨他一起離開。
這麼說著，牟斌卻也打消了對曾毅的懷疑，畢竟，這種金牌，先帝是絕對不會賜予曾毅的。
「湖廣和陝西兩邊傳來的消息，還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曾毅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這也是曾毅的精明算計之處，想要這塊金牌，這是唯一的機會，任何一位皇帝活著的時候若是賜下此金牌，怕是朝臣們都不會答應的。
曾毅自言自語，抬頭衝著牟斌苦笑，道：「老哥就別為難小弟了，實在是猜不出來。」
「現在，怕是不妥吧。」
牟斌嘿嘿笑著，也不理會曾毅帶酸的語氣，道：「這不是來和曾老弟你來商量了？咱們是否現在就去查庫房？掘地三尺，不信找不到密道所在。」
牟斌眼睛一亮，卻是知道，曾毅這話，卻是讓他從河南脫身的最好方式，由曾毅上摺子，說些錦衣衛的不是，皇帝定然會下旨把他召回去的。
曾毅嘿嘿笑著，雖然不想明面上和錦衣衛有多近的關係，可是，私下裡，卻是不同的，和錦衣衛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曾老弟高義。」
牟斌這話，是怕曾毅在起什麼探究的念頭，直接把他的念頭給打斷了。
密報上說的，無非是新君登基，先皇遺詔，定下先皇謚號，新君國號等等事情，可卻有一個特別講了的事情。
曾毅把牟斌手裡的牌子推了回去，他不是錦衣衛的人，拿著錦衣衛的腰牌，傳出去了，也是一個事端，且，曾毅還真不想被人說是和錦衣衛有什麼牽扯的。
曾毅並沒有接。
先帝遺詔，賜
金牌正反，都雕刻有五爪金龍盤旋。
「這怕是不合適吧？」
曾毅拱手，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若是能回京，誰願要這功勞？」牟斌卻是和曾毅掏心窩子的說話：「留在這，若是真如咱們預料的發展，總是危險萬分的。」
牟斌點頭，兵部調兵豈是那麼容易的，怕是還要半個月的時間，兵部的欽差才能帶著從各地調來的兵丁集結后趕來河南的。
曾毅說著，看向牟斌，道：「不知牟老哥是否贊成小弟的這個判斷？」
曾毅這麼做，其實也是一片苦心，為了防止日後朱厚照真的如歷史上那般胡鬧，他有了這塊名義上先帝賜予的金牌，可以制止不少事情發生，最起碼，不會讓這個時代變的混亂不堪。
只不過，雖然如此，卻也不怕有人偽造，金牌製造之後，模子就被毀掉了，而傳發各布政司等的圖樣，卻是在金牌上拓下來的。
「斌某非是刻薄寡義之人。」
而且，金牌先帝遺詔賜下，和當今聖上賜予，其所代表的威嚴，可是完全不同，差距很大的。
不管怎麼說，卻是沒人想到，這會是正德這個新君假傳的先帝遺詔。
「若是早知如此，小弟就不上那道摺子了。」
只不過，這事，沒法說是不查了，不管了，是以，只能是硬著頭皮往下摸索的。
現如今，這煞星又殺回來了，而且，權利明顯比以前還大，且自己境內出了這等事情，若說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
「這次的案子，除非是能從三司處找到線索，否則，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怕是要成為一樁懸案了。」
牟斌苦笑，這話卻是在指曾毅沒什麼可擔心的。
「正德，好一個國號啊。」
「曾老弟，這事，你看看。」
牟斌卻是喊住了曾毅，把手中的密報遞了過去。
「先帝遺詔和聖旨都經內閣傳達天下了嗎？」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線索，可是，這功勞，牟斌也不稀罕，現在沒什麼比能讓他趕緊回京坐鎮京師錦衣衛大營要更重要了。
到時候，曾毅又能如何？總不能一直鼓弄正德和大臣們硬抗吧？
※※※
是以，現如今，是唯一的機會，藉助先帝遺詔，而且，是在新君登基大典上昭告天下，百官的顧忌可就多了，稍微一
曾毅反著白眼，不屑的說了一句，不過，卻也知道，那密道的位置，基本可以肯定，就在庫房當中了。
只是，當今正德皇帝所言，先帝遺詔，金牌賜予，可金牌之人姓名，卻暫時不適昭告天下，樣圖上，也是隱匿了賜予之人的姓名。
「咱們眼前的麻煩還沒解決，倒是操心起別的了。」
牟斌大步闖進了曾毅的卧室，嘿嘿笑著，聲音里掩飾不住的興奮，不過，卻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是以，現如今回京，坐鎮京城，和呆在河南，是極為不同的。
「都查過了，並沒有什麼痕迹。」
「難啊。」
「是陛下的一道旨意，怕過不了幾天，各布政司、府州縣也就該收到了，咱們錦衣衛，也就是消息傳遞快些罷了。」
而且，金牌暫未公開名字，卻是能消除不少攻擊的，若不然，真敢公布出是他這個曾毅持有金牌，怕是哪怕是在登基大典上，也是沒有幾個大臣會同意的。
那樣不說別的，怕是正德心裏也該有所芥蒂了。
「好了，你先走吧，記住，這段時間，不要再聯繫我了。」
「別小瞧了他們。」
鄧州知州于奎在一旁小心的說著，對於曾毅這個煞星，怕是南陽境內，上至知府下至知縣，沒有一個不害怕的。
「這不是還沒確定密道的開啟方法么？」
反面，則是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旁邊則是一列小字，代管滿朝文武，鳳子龍孫，可殺可斬，弘治十七年，欽賜某某。
牟斌之所以這樣，有一部分是對曾毅感激的原因，畢竟，現如今，朝局等於是穩定了下來，若是他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在不回京，怕是接下來，內閣及朝廷的那幫大臣，就該想法收拾錦衣衛了。
曾毅把密報疊了起來，還給了牟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常。
牟斌嘿嘿笑著，在曾毅屋內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杯子，在手中轉動著，道：「老哥先賣個關子，曾老弟你不妨猜猜，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反正這個線索已經出現了，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曾毅搖頭苦笑。
牟斌衝著曾毅拱手，道：「等老哥回京，就讓人傳下密令，日後，若曾老弟有何難處，錦衣衛定當全力相助。」
說完這些，牟斌又從身上掏出了一塊漆黑的牌子，遞給了曾毅，道：「這塊牌子曾老弟拿著，日後定然會有些用處的。」
身為錦衣衛的頭子，這朝野上下吹的什麼風，就沒有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