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46章 馬前卒
可是，真正的實施起來，卻是困難萬千。
「此時，陛下對劉瑾越是縱容，越是信任，日後，發現這些的時候，對劉瑾的恨意，就越發的重。」
只是，這種事情，曾毅讓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管如何，只要能夠除掉這些個閹賊就成。」
劉健這話，雖然難聽，可是，卻是大實話，內閣，是百官之首，若是內閣都在這件事上認輸了，那百官，也就沒力氣反抗了。
只是，之前內閣的幾個大學士，根本就沒往這個方面想過罷了。
是以，當時，劉瑾，可以在京城肆意的猖狂。
「劉瑾，之所以猖狂，憑藉的，無非是皇帝對其的信任。」
內閣和百官不去做這個馬前卒，曾毅就放寬對劉瑾的約束，讓他禍害朝堂官員。
「想不到啊，曾毅還沒回京呢，可就把劉瑾給嚇得開始收斂了起來。」
李東陽在一旁苦笑：「總是能讓他劉瑾這個閹賊收斂一些，知道些害怕的。」
這話，聽起來，又豈能不讓人泄氣？
這些話，說起來容易，聽著，也覺得並不是多麼的為難。
且，這麼扯皮下去，只要曾毅不回京，怕是終究也不能如何的，以內閣大學士們對曾毅的判斷，其，是絕對不會砍了劉瑾或者怎麼的。
更何況，劉瑾平日里對他還是恭敬有加，就算是東廠的番子在京城胡鬧，猖狂無比，可是，卻從不去招惹曾府的家人，就算是碰到了，也都遠遠的繞開。
說完這些，謝遷呵呵笑了起來：「咱們老了，總是要有後輩晚生來接替咱們，支撐大明朝的。」
是以，李東陽說的輕鬆，方法，也已經指出來了，而且，也只能是如此的方法了，可是，要把這個方法給實施下去，直至成功，卻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只是，現如今，陛下尚且年幼，以為咱們這些做臣子的，管的太多了，總是用祖制來約束其，而劉瑾，卻是為他好。」
無論劉瑾怎麼鬧，怎麼猖狂，可是，不該動的，不能受損的，曾毅就絕對會盯著，絕對不會讓劉瑾沾染的。
劉健在首位上坐著，淡淡的道：「這事，咱們內閣，可不能泄氣。」
次輔謝遷在一旁開口，道：「官場上，本來就是各自謀算的，咱們幾個老傢伙，當初，不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嗎？」
內閣哪怕是滿朝文武知道劉瑾貪墨，又能如何，只要他做的滴水不漏，皇帝就算是知道了劉瑾貪墨，也會念及其忠心耿耿，伺候了
就算是知道，曾毅在拿他們當敲門磚，來砸開劉瑾的這扇鐵門，註定了要有不少的敲門磚折損，可是，劉健他們也必須去做。
「可，這天下，並非是咱們臣子們的天下，而是朱家的大明朝。」
可是，總有一天，皇帝在宮中玩膩了，又想出宮了，到時候，看到天子腳下，原本繁華的京師重地，竟然蕭條無比，到時候，他劉瑾，可是要挨訓的。
「現如今，劉瑾不過是仗著此，才能為非作歹。」
是以，劉瑾乾脆藉著這次曾毅回京，徹底的把東廠在京城的猖狂給收斂起來。
只要劉瑾說些狡辯的話，皇帝，定然會相信劉瑾的。
若不然，就算是曾毅不給皇帝說這些。
當時，就算是給曾毅寫信，可是，曾毅遠在南直隸，劉瑾也大可以寫信辯解的，這麼一來二去的，時間，都浪費在了路上。
只要在京城東廠的番子能安分下來，在下面的承宣布政使司不管怎麼鬧都成，他劉瑾，都能遮掩的住。
甚至，還會自責，還會心裏對劉瑾更加的信任，更加的倚重，為了他這個皇帝，劉瑾連名聲什麼的都不要了。
不是因為楊廷和的話沒有道理，而是因為，楊廷和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而現在，曾毅要從南直隸回京了，而且，年前，是肯定能回來的，若是曾毅回來了，發現京城的大街上，寥寥無人。
畢竟，內閣，現如今，是凌駕于所有衙門之上的，是百官的精神中心，內閣都敗了，那，百官，還有什麼可爭的？在精神上，就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
當初，曾毅在南直隸，劉瑾在京城囂張，胡作非為，沒人能管得住他，皇帝也是寵信他，根本不信官員們的話。
既然如此，曾毅就算是知道劉瑾禍國殃民，可是，其也不必那麼著急著動手，畢竟，他曾毅不著急，滿朝文武當中，有比他曾毅著急的。
內閣次輔謝遷苦笑，皇帝一句話，倒是能結果了劉瑾，最起碼，就算是皇帝不捨得砍了劉瑾，可是，也能奪了他手裡的權利，讓他老實的當個太監也成。
總之，內閣和百官這個馬前卒，是註定了的，而，最後的收穫，就要看曾毅願不願意讓出來了。
是以，不管形勢如何，內閣，絕對不能退縮，必須要頂著，要和劉瑾周旋到底。
「這曾毅，只要不是權奸，咱們內閣就算是給
除非，能切實的證明劉瑾是在利用皇帝，利用皇帝的信任，利用皇帝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
而皇帝，又是支持劉瑾的，絕對不可能懲處劉瑾的，最起碼，眼下的情況如此，未來，除非是出現極大的變故，不然，皇帝的態度，怕是一直都不會改的。
而且，現如今，東廠的勢力，已經開始往大明朝的各個承宣布政使司擴展了，而京城，天子腳下，消停一些，總歸是好的。
雖說心裏仍有擔心，可是，畢竟，他們是靠著小攤維持生計的，總不能一直不出攤吧？
要等陛下看清楚，等陛下真正的成長起來，怕是要等上數年了。
原本，內閣的幾個大學士，是沒往這方面想的，可是，被楊廷和這麼一提醒，卻是都想起來了，曾毅，這可是個標標準準的小狐狸。
內閣一旦認輸，等於是在精神上，狠狠的打擊了百官。
而這種情況下，曾毅，等同於是唯一可以克制劉瑾的人了，若是曾毅都不準備處置劉瑾，只是略加約束。
也只有此，才能徹底的讓皇帝心寒，才能徹底的把劉瑾給參倒了。
「且，劉瑾仗著陛下的重新，胡作非為，藉著陛下的名頭，貪的銀錢，卻只有一小部分用在了陛下的身上，其餘的，全都自己截留了。」
劉健苦笑，曾毅敢等，也不怕等，因為，劉瑾對曾毅，必須恭敬著，且，若是最後，曾毅真拼了在皇帝心裏留下個芥蒂，砍了劉瑾，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如何，這事，他曾毅快以順水推舟，可是，咱們卻不成。」
「是啊，這天下，怕也就曾毅是這劉瑾的剋星了。」
「一旦如此，劉瑾那閹賊，定然會對百官動手，到時候，閹賊把持朝政，以劉瑾這閹賊的性情，大明朝，怕是真的完了。」
說完這些，李東陽又嘆了口氣：「只是，曾毅雖然能可知劉瑾，可是，除非劉瑾真的做出了超過他能容忍的極限，若不然，曾毅也不會輕易去動劉瑾的。」
可是，就因為曾毅的存在，因為曾毅的干涉，劉瑾是分文都不敢動的。
這點，是內閣清楚意識到的，是以，若是想要皇帝剝奪劉瑾的權利，那是別想的了，百官和劉瑾相敵對，最後，只能是一個結果。
一直沒吭聲的楊廷和悠悠然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內閣的幾個大學士全都為之一愣。
李東陽的這些話，雖然有
「除閹賊，咱們當馬前卒，咱們內閣，絕不退縮，除了劉瑾，指不定，日後，曾毅也要給內閣當馬前卒，這也未可知。」謝遷這話，已經是在表明態度了，曾毅只要不是權奸，為了朝廷的安定，只要能除掉劉瑾，他願意當這個馬前卒，且，更何況，朝堂之上，本來就是相互算計的，這次，曾毅是布局之人，內閣認栽，老實的當馬前卒，可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只要劉瑾除掉了，日後，內閣照樣還是壓制各個衙門。
曾毅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如此去做了。
「是以，曾毅對劉瑾的容忍程度，咱們可就不好判斷了。」
劉瑾是知道曾毅身份的，是以，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自己找不痛快的事情的。
要麼，是宦官徹底干政，欺壓百官，把持朝政，要麼，就是以劉瑾的死，來做個了斷。
「咱們這些個臣子，總有一天，要告老還鄉的，而大明朝的皇位，卻是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的。」
原本到處都是叫賣聲的繁華大街，現在，都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而劉瑾這閹賊，卻又精明的很，根本就不可能去得罪曾毅的，甚至，還會去討好他。」
李東陽的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可就有些犯上的意思了，只不過，現如今，只有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在。
而且，身為大學士，就算是相互之間有不和，可是，這話，卻是絕對不會亂傳的，尤其是現任的幾個內閣大學士，沒有一個是小人，全都是坦蕩的正人君子。
可是，劉健他們這些個朝廷大臣，卻是等不起的。
包括內閣的幾個大學士，雖然都知道，只要堅持下去，這個方法肯定能夠見效，肯定能夠剷除劉瑾。
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李東陽早就想到了，而且，在他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以後，內閣的幾個大學士，也都想到了。
是以，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看透了這點以後，也清楚，只要他們心甘情願的當馬前卒，那，曾毅就會控制住劉瑾的範圍。
可是，若是曾毅在等劉瑾自己作死，自己往死路上走，這也是一個方法，而到最後，曾毅只需順水推舟，就能置劉瑾于死地。
可是，若是不砍了劉瑾，曾毅遠在南直隸，能對劉瑾的約束，可是小的多，甚至，就算是要砍劉瑾，曾毅不回京，旁人，也是沒那能耐的。
若是曾毅是等著朝廷官員去解決劉
曾毅快要回京了。
「畢竟，這裏面，還牽扯了皇帝的態度，等，不少的因素。」
這個小狐狸，可是精明的很，甚至，比他們這些老傢伙都要精明。
畢竟，劉瑾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曾毅這麼做的話，就算是他有金牌，有聖寵，可是，卻也肯定是要皇帝心裏不是滋味的。
為一己私慾，而至皇帝的名聲于不顧，是在糊弄皇帝。
可相反，若是內閣不去做這個馬前卒，那，怕是要被曾毅硬逼著上了，到時候，可就是拿著鞭子在後面趕了。
甚至，若是皇帝大發雷霆之時，曾毅順水推舟，然後，在說些好話，給劉瑾一個好的死法，在皇帝跟前，曾毅留了好人的模樣，在百官跟前，日後的史書上，曾毅也會成為力挽狂瀾的人物。
以曾毅的聰明，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可問題是，皇帝對劉瑾，太過信任了，根本就不可能奪了劉瑾的權利。
真正知道東廠番子之所以消停的原因的，整個朝廷當中，也就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知道的一清二楚。
「到時候，陛下就會知道，到底，誰是對，誰是錯，是為忠臣誰為奸佞。」
「若是日後，陛下知道了這些，到時候，被人利用，被信任之人利用的心情。」
曾毅就算是原本心裏沒什麼火氣，可是到這麼一幕，心裏也定然會對劉瑾生出一些不滿的。
是以，乾脆，也不去想這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認為，東廠的番子，鬧騰了那麼久，也撈了不少的好處，估計，臨近年關了，也都累了，在家好好享受。
「只要有人能約束他劉瑾，讓他劉瑾心有懼意，咱們內閣，總能緩過力氣的。」
東廠的番子，在怎麼胡鬧，也是總要找出個借口的，而且，還都要把皇帝捎帶上。
李東陽的這幾句話，看似，是隨口說出來的，可其實，這些想法，在他心裏，也不知道是琢磨了多久，才琢磨出來的。
只能是心裏不停的念叨著，希望東廠的番子真的是折騰累了，至於讓東廠的番子發善心，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是拋開曾毅的金牌不談，若是論感情的話，怕若是曾毅真動了劉瑾，那，皇帝心裏，絕對會對曾毅因此而其芥蒂的。
這倒是讓京城的百姓及一些官吏們出了口氣，京城的街面上，也重新繁茂了起來，原本，因為東廠番子鬧的太凶，而不敢出攤的一些個小攤主，也都試著出攤了。
「有個約束就
可是，這其中的艱辛，卻只能是提前做好準備，肯定是要有犧牲的，甚至，要多少年後才能成功，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多少的犧牲才能夠成功，內閣的幾個大學士，也不能肯定。
「自古邪不勝正，那些個干政的閹賊，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
且，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相信，劉瑾的宅子里，就算是能搜出銀子，又能如何？
「劉瑾禍國殃民，禍害的，最終，卻是這大明朝的皇位。」
「想來，曾毅那小子，該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吧？」
甚至，因為曾毅有先帝所賜金牌的原因，內閣的幾個大學士，想問題的時候，也把曾毅看的有些超然了。
因為，他們需要曾毅的存在，曾毅雖然不會貿然動手，可是，卻會在一些事情上限制劉瑾，這些，就足以讓內閣大學士們明知道要給人當馬前卒，可是，還必須要這麼做。
「若是咱們內閣都不敢和劉瑾這閹賊鬥了，沒了取勝的心思，那，滿朝文武，可就真的敗了。」
畢竟，若是劉瑾不貪銀子，怎麼能讓他這個皇帝吃喝玩樂？到時候，劉瑾這需要這麼大概的一說，皇帝不僅不會責罰劉瑾。
只是，這些想法，都是那些個小官吏及百姓們的想法。
快以說，曾毅等，那是因為，他隨時都能要了劉瑾的命。
「可是，在過些年約，陛下年紀大了，總有一天，會親眼看到大明朝的江山已經滿目瘡痍。」
就如同入國庫的那九百萬兩白銀，若非是曾毅，怕是半道都要被劉瑾提走一些了，剩下的，怕是，現如今，也被提走完了。
內閣當中，幾個閣老，可是對東廠的番子為何銷聲匿跡清楚的很。
寧可背上一個閹賊的名聲，也不說出這些銀子都是給皇帝準備的，這，如何能讓皇帝不感動？
只是，劉瑾何等的精明，行事，從來不留絲毫的把柄。
京城，接近年關，東廠的番子，鬧的也不如以前那麼凶了。
李東陽在一旁開口，緩緩的道：「當今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劉瑾就伺候在了身邊，這麼長的時間，且，當時陛下年幼，自然會對其親近。」
且，想要把劉瑾參倒，證據，可是少不了的。
是以，曾毅的心裏，有極大可能就是如此想的。
到時候，劉瑾只需要說，這些銀子，都是給皇帝準備的，平日里，皇帝的吃喝玩樂，可都是由劉瑾負責的。
「有能克制住他劉瑾的就成。」
「到時候，咱們內閣的諸位，怕是要真的名垂青史，永為後世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