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親王》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04章 大局

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04章 大局

楊廷和雙眼眯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竟然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一個猴崽子啊,這是在下一場大棋,真不知道,這猴崽子的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
雖說這裏面肯定是有曾毅的意思在,可是,皇帝的意思,應該也是不想等了。
事情交給了東廠。
楊廷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站在了劉健的身邊,笑呵呵的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花草:「曾毅那小子的脾氣,元輔又不是不清楚。」
「雖說咱們也在盯著曾毅,其的一舉一動看似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下,可是,其實呢?不照樣是有失誤嗎?」
「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怕是沒比咱們幾個更清楚的了吧?」
那略顯富態的客商卻是不樂意了,眉頭皺在一起,眼中帶著一絲的無奈:「曾毅的行事風格,咱們都清楚。」
「這案子,錦衣衛就別攙和進去了。」
「王爺那邊,咱們也是盡心了。」
「罷了,罷了。」
「現如今,可是沒有絲毫證據能證明王爺謀反的事情。」
「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想要定王爺的罪,必須要拿出鐵證來,若沒有證據,什麼,都是不成的。」
由此可見,其實,對於錦衣衛的刑法,哪怕是寧王手下的這些個謀士,也是十分在意的。
「封地那邊的局勢,雖然斷了聯繫,可是,也該清楚,這是什麼個意思了。」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人道:「咱們對王爺的忠心,是不假,可是,時至今日,咱們有忠心,又能如何?」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健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絲的驚訝。
「以眼下的情況來看,介夫的擔心,不會發生。」
日後,東廠將會逐步插手朝廷的事情,甚至,東廠出現詔獄,也是為之不遠的事情了。
「以王爺軟禁后,傳來的消息,曾毅,分明是知道咱們的存在的,知道王爺手底下,有咱們這特殊情報機構的存在的。」
「老夫的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否看到這一天了。」
現如今,案子交給了東廠,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被軟禁了。」
日後,只要他們君臣二人之間,不出現什麼重大的變故,曾毅,絕對不會有不臣之心的。
「其敢下江南尋皇帝,更敢以身為餌,先讓陛下安全,這足以證明其的忠心了。」
「事情沒到最後,若是咱們放棄了,日後,王爺沒事了,咱們可就遭了。」
三司拖著這個案子不審,也是人之常情。
楊廷和笑著,搖了搖頭,道:「元輔一心想著,曾毅誤算,可否想過若這一切,都在曾毅的算計當中?」
楊廷和笑呵呵的話,卻是讓劉健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在了一起:「旁的事情,倒是好說,可這劉瑾,就是曾毅,也不好動啊。」
「年輕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曾毅,咱們這些老傢伙,是跟不上套路了。」
京城,某處酒樓的客房中,幾個穿著客商衣服的人圍聚在一張桌子四周,桌上擺滿了酒菜,只是,幾個人卻是沒一個下筷子的。
旁邊的富態客商冷哼了一聲:「如何抉擇,全看你們了,若非是怕被抓之後,你們也撐不住,何苦在這廢話?」
劉健楞了一下,隨即,臉色就凝重了起來。
「元輔不妨好好想想,自先帝歸天,當今聖上登基后,曾毅的所行所為,看似沒什麼牽扯,可是,若是真的聯繫在一起的話,卻是也有那麼幾處可圈可點的。」
「是封地那邊和咱們失去了聯繫的,而且,如今形勢危急,王爺也不能說咱們什麼不是?」
「曾毅既然動了,那,就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破解了。」
「若非如此,豈能瞞住那麼多的文武大臣?」
可,劉健卻不能埋怨誰。
一旦這個先例打開。
「其餘的,錦衣衛該幹嘛就幹嘛。」
可是,誰能想到,皇帝這邊,竟然會把這案子交給東廠去審,這不等於是給東廠開了這麼一個如同當年錦衣衛般的先河嗎?
可以說,現如今的東廠,那是在拍馬往前直接要超越當年錦衣衛的惡名的。
只是,兩人何時何地認識,結交,這,就不是楊廷和管的事情了。
「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不然,想走,也走不成了。」
「如此,就可以證明,曾毅對王爺的事情,那是上了心的。」
※※※
「縱虎為患啊。」
「現在脫身,還來得及,若不然,真被順藤摸瓜給查出了咱們,可是一個跑不了了。」
劉健點頭:「若非介夫點醒老夫,怕是真被這猴崽子給迷糊下去了。」
說完這話,劉健就不在提這事了,而是看著楊廷和,道:「你那兒子,倒是不錯,日後,該是會和曾毅這小子投緣的。」
「東廠的動作,不會那麼快吧?」
旁邊的青年卻是有些不贊同他的話,一隻手指在桌子上敲著,聲音冰冷,甚至,帶著一絲的寒意:「此事干係重大,王爺是皇親,豈會那麼輕易定罪?」
劉健捋著白花花的鬍鬚,一陣感嘆,他這個年紀,已經是爺爺輩的了,雖說身體健朗,可是,人老了,哪怕是在健朗的身子骨,也是比不得年輕人的,指不定,一個小病,就能要了命的。
若是南直隸那邊查不出什麼,按照三司的態度,這邊,豈不是直接不審不問,直接無罪釋放了?
「元輔,也或許是過於憂心了。」
直到現在,曾毅還是記著錦衣衛的新規矩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日錦衣衛沒有制定好新的規矩,那,錦衣衛就不能算是徹底的改頭換面,那,錦衣衛這個衙門,就不算真正的建成。
劉健仍舊在一旁緊繃著一張老臉,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的在心裏仔細的過一遍,才能想到的,若不然,真那麼容易的話,劉健早就看透了。
「封地那邊,又和咱們段了聯繫,一旦那邊被抓,供出了咱們,諸位,可曾想過後果?」
「介夫的意思是。」
其中一個身材略顯富態的客商眉頭緊皺,悠悠的道:「咱們現在繼續下去,還有意義嗎?」
「若是咱們在繼續下去,怕是只能是一條死路了。」
最開始,反對的那個青年也有些猶豫了,不由得問了這句話,卻是等於是泄露出了他的內心。
略顯富態的富商,在此事上,顯得有些悲觀。
他聽到把寧王一案交給東廠審問的時候,可謂是大吃一驚,隨即,心裏,就是一陣無奈,只能是無奈了。
曾毅特意把司徒威叫來府上,叮囑此事,東廠的名聲,那是註定了比以前的錦衣衛的名聲還要臭的。
楊廷和哈哈笑著,的確,他很想知道,內閣大學士,在曾毅這個小猴子的心裏,到底算什麼棋子。
「那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同時,更是個忠心之臣。」
這富態客商的意思很明顯了,若不是他們幾個相熟悉,一個被抓,定然會供出另外幾個的模樣等,讓其不好逃跑,誰會在這和他說這麼多的廢話。
「咱們盯著的,只能是表面,曾毅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咱們盯上的。」
畢竟,若是如此看的話,寧王,其實,也可以說是曾毅手中的一枚棋子了,只是可惜,超出了曾毅的預料。
只是,錦衣衛詔獄中的一幫刑訊老手,卻是被東廠給留下了,並沒有交給刑部。
※※※
而曾毅現在還很年輕,才是人生的起點。
「事情已經不是咱們能管的了。」
略顯富態的客商道:「這,都足以證明曾毅就算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卻也不會是意氣用事。」
這是在暗示,東廠日後也是會擁有詔獄的么?若是如此的話,那,三司,可就是罪人了。
「倒是很想知道,咱們這幾個大學士,在曾毅的棋盤裡,算什麼了。」
「而且,若是他沒有一定的把握,大可以裝作是不知誰刺殺他,王爺想必為了穩妥,也不會在派人刺殺的。」
「咱們該怎麼辦?」
「或許吧。」
「老夫倒是在想,曾毅那小猴崽子,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會不會把咱們,也給算計進去了。」
十年,對於劉健如今的年紀來說,真的是不敢肯定的了,除非,能保證他無病無災,才能真的看到那一天。
這案子,歸根結底,還是三司在故意拖延,也正因為是三司拖延了,才讓東廠,有了這麼個機會。
內閣的影響力巨大,曾毅不可能不考慮。
楊廷和之前,總歸的比劉健等內閣大學士多和曾毅接觸過,是以,對於曾毅,總是要多那麼幾分了解的。
「南直隸的官兵可是都過去了,而且,地方官員,可是不會向著王爺的。」
楊廷和相對而言,是比較開明的家長了。「咱們,老了,老了。」劉健呵呵笑著,有些時候,不服老,是不行的,尤其是當看到年輕一代蓬勃成長起來的時候,若是在不服老,強行留在位置上,是要被下面的人給恨死了,怕是要暗地裡罵其老不死的了。
「昔日,錦衣衛的刑法,諸位是知道的,哪怕是鐵人,到了錦衣衛,也沒有不開口的,錦衣衛詔獄撤銷。」
「如此大公無私,且足智多謀之人,哪怕是年輕些,沒什麼經驗,可,卻也不會出現這等打的錯誤吧?」
後果,誰都能想到這後果是如何的,一旦被抓,朝廷對他們,定然是沒什麼好果子的,他們可不是寧王,朝廷,是不會留情的。
「明白了,明白了。」
「若不然,當時,他只需住進揚州府,不就成了?」
劉健呵呵笑了笑,曾毅和正德一樣,都是重感情的人,只不過,正德不是個明君,而曾毅,是個賢臣。
「大內侍衛在外面,把府邸為了個水泄不通,而裏面,又是錦衣衛的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把守。」
「單憑曾毅一張嘴,就算是能說服皇帝,可是,卻說服不了天下人的。」
司徒威拱手,他也知道,現在的東廠,可是錦衣衛根本就比不上的,甚至,就算是以前的錦衣衛的名聲不好,也是比不過現在的東廠的。
「快與不快,你難道不清楚嗎?」
「一旦動了劉瑾,曾毅和皇帝的關係,怕是要出現間隙的,曾毅不會輕易動劉瑾的。」
「且,其對錦衣衛的革新,就也能證明,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權利慾望的。」
同為內閣大學士,其謀算等,其實,相差無幾的,只是,有些事情,心態不同,看的,自然也就不同了。
楊廷和笑著,臉上,卻是帶著一絲的讚賞:「此子,非池中之物,可惜,卻也等於是站在了權力的巔峰,只望日後其沒有異心,若不然,大明之難。」
「咱們現在留在京城,若是被抓,只會給王爺帶去禍端。」
這最後一句話,其實,純屬是假話了,一旦離開,日後,哪怕是寧王無罪,他們也不會在回去了。
楊廷和笑著道:「定然能看到這一天的。」
只不過,曾毅,卻是比他兒子要強上許多。
只是,三司的官員,也是根本就沒想到的,這案子,宮中竟然那麼著急,竟然是不想等南直隸傳來消息了。
楊廷和笑著搖了搖頭,他的這兒子,也的確是楊廷和的驕傲,而且,以楊廷和來看,曾毅和他兒子楊慎,兩人,其實是有很多相同點的。
「元輔的身子,還健朗著呢。」
正如劉健所說,曾毅既然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那,內閣,怕是真的少不了的,因為內閣是最為重要的地方了。
三司拖著,那是人之常情,這事,就算是曾毅在背後提議,讓東廠去審,那更是人之常情,照著三司這麼拖下去,自然是對曾毅不利的。
別看曾毅似乎是輕鬆無礙,可是,一旦錦衣衛出事,到那個時候,對曾毅的真正的影響,才會突顯出來的。
「元輔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日後,曾毅若是布置大局,定然是要大量人才的,而楊廷和毫不誇張的說,他兒子楊慎,絕對是人才。
「錦衣衛的那些個刑法好手,可是全都在東廠的。」
劉健突然開口,看著楊廷和,沒多久,兩人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寧王府那邊盯著就成了,其餘的,也就是南直隸那邊若是有消息傳回,傳來讓本官知曉,也就是了。」
「現如今,王爺被軟禁,白先生被抓。」
且,曾毅的布局,明顯不是一兩年甚至兩三年就能完成的,曾毅的布局,若是徹底完成,怕是要一個十年才能差不多的。
這是讓三司搓手不急的,要知道,當初,東廠想要把錦衣衛的詔獄給直接轉過去,可惜,最後,還是被曾毅攔了下來。
曾毅自然是不可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的。
而且,他們既然已經坐在這,商量離開的事情了,足以證明,形勢已經危急到何等地步了,王爺被無罪釋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曾毅好不容易才把錦衣衛進行了革新,其頂住的壓力,也是不小的。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若是錦衣衛出事,那,對曾毅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
這倒不是劉健不如楊廷和,也並非是楊廷和比劉健謀算多。
楊廷和笑著,兩人之間,卻是等於在打起了啞謎。
「可曾毅卻選擇了直接讓錦衣衛調查王爺。」
幾個人面色肅穆,顯然,正在商量極為嚴肅的事情。
這麼多句話,唯獨這最後一句,才是最為重要的。
「咱們大可以先離開京城,找地方避禍,等日後,若是王爺無罪釋放,咱們,在回封地也就是了。」
「曾毅的錦衣衛,可是早就盯上了王爺的。」
坐著的一直沒開口的最後一個人道:「咱們能做的,已經全做了,就算是王爺知道了,也不能說咱們什麼。」
「只是,不知道這小崽子的謀算,能否成功。」
是以,寧王的這顆棋子,定然沒起到相應的作用。
若是真要乖,只能是怨三司太過優柔寡斷,只能是怨三司太過顧忌自身利益。
「算計當中?」
劉健搖頭,苦笑,道:「也或者,曾毅認為劉瑾對他恭敬,可是,卻忘了,劉瑾這閹賊,卻是膽大包天的。」
「諸位,東廠已經接手了此案。」
劉健搖了搖頭,道:「之前,就說了,不摻合這件事,沒想到,到了到了,還是忍不住頭疼。」
司徒威又不傻,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免得被牽連了進去。
這是謀朝篡位的大案啊,竟然還敢因為自身利益而一直拖著。
「卑職明白。」
這,自然是劉健不願意看到的,剛走了個錦衣衛,又來了個東廠,而且,是生龍活虎更勝錦衣衛的東廠。
「非也非也。」
劉健站在內閣的院子內,盯著院內的花草,一陣唏噓。
「錦衣衛的一些個規矩什麼的,你和屠庸多商量商量,大概制定下來,然後先送過來讓本官瞧瞧,然後,在慢慢修改。」
「此話,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