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32章 對與錯
燕南飛在一旁卻是雙眼精光閃爍，不過，卻並非是因為曾毅最後的這幾句話，而是曾毅的前幾句話。
「你讓你家少爺如何動劉瑾？」
「別看你家少爺有金牌在，可是，有些事情，除非是逼到一定的份上，若不然，這金牌，也是亂用不得的。」
而曾毅若為聖，則因其讓天下百姓盡皆能識文斷字，受教化，脫荒蠻。
「有些事，不能道聽途說。」
雖說錦衣衛內，文武體系的情報是互通的，下面不得有任何隱瞞，任何情報，都必須是要讓文武體系的兩位監察官全都知道的。
「官場之上，沒有絕對的對錯，或者說，這天下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相對的對錯。」
對於這些，正德心裏到底知道與否，就沒人清楚了，就算是曾毅，也算不準的，畢竟，正德有時候嘻嘻哈哈的，有時候，卻又一片嚴肅，這讓曾毅，也不能在這件事上摸的那麼清楚了。
「只要皇帝這麼認為了，你認為，誰能動的了劉瑾？」
「知道，知道，臨行前，俺爹可是拉著俺好一通交代的。」
梁猛雙眼中充斥著希冀之色，這種情況，出現在梁猛這個壯漢的身上，卻是看的曾毅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屠庸之所以在司徒威跟前問這，就是想著，錦衣衛雖然不知道曾毅的行蹤，可，那隻能是說文官體系這邊不知道。
「曾大人如今可是咱們大明朝堪比古之聖賢的了，老夫豈能不在意一些？」
「算算時間，曾大人也快到京城了吧？」
原本，梁貫是想親自跟著曾毅身邊伺候的，讓梁猛留在南直隸伺候少夫人的。
注意到了梁猛臉上的那絲驚恐，曾毅不由得搖頭苦笑，梁貫年紀大了，可是，卻是小心的很，指不定拉著梁猛怎麼交代了，竟然能提起來，讓梁猛這混賬小子有些恐懼，還真是難得。
若是他不找個合理的借口，天下人都認為他曾毅有能力制止劉瑾，可是，卻不予制止，那，他曾毅的名聲，定然是要受到不少打擊的。
只要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若是一方有意隱瞞，這也是能瞞的住的，不過，也只能瞞住一時，瞞不長久的。
有了這念頭，劉瑾這個東廠提督在對下面的人縱容無比，怕是別說東廠的番子了，這事擱在誰身上，差不多都這樣吧？能真的克制住的，沒幾個。
看著梁猛略顯迷茫的臉色，曾毅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只要記住，
「當然了。」
只因為學堂，讓曾毅站在了巔峰。
在劉瑾看來，這是體現他劉瑾手握重權的一種表現，同時，更是他斂財的一種手段。
而一旦日後，這種事情形成了規矩，就算是偶然有一任武官的左監察官無能，可只要對方不是傻子，就不可能讓錦衣衛徹底傾斜在誰的手中。
梁貫的年紀大了，若是敢跟著這麼一通下去，是絕對吃不消的，是以，曾毅和韻兒，是絕對不敢讓他跟在曾毅身邊了。
要知道，國庫的銀子，基本上宮中是動用不了的。
而屠庸現在，只不過是這話說出來，證明他是認同這些傳言的，而且，現如今，也就屠庸和司徒威兩人，倒也沒什麼太大影響的。
哪怕是這些士子，有了自己的派系，可是，面對曾毅的時候，仍舊要恭敬有加的。
「應該是快了，不過，曾大人行事，咱們也料不到，萬一路上有了什麼耽擱，也是有可能的。」
這，其實也是一種拉攏的手段，如此，在燕南飛看來，就是曾毅對他的信任，是曾毅對他的看重。
「大人，東廠的番子，可是無法無天啊。」
正德寵信劉瑾，讓劉瑾提督東廠，更是讓其管著司禮監，甚至，下旨，讓東廠有了詔獄，這一樁樁一件件，在下面的人看來，可不就是皇帝在東廠的背後撐腰嗎？
※※※
只是，梁貫的年紀大了，曾毅和韻兒都不讓其在勞途奔波了，前段時間，才從北京城去的南直隸，這要是在跟著曾毅回京，那就等於這半年，差不多都在路上了。
可是，反正正德也就那樣了，不在乎名聲了，那，就讓他在多背負一些惡名吧！
劉瑾貪財，斂財，可是，經過他手中流出去的金銀，則是更不計其數，單是正德的吃用，全都是劉瑾自己出的，為的，是巴結正德，討好正德。
這所謂的曾大人，在梁猛聽來，自然是指自家的大人了。
就算是百官嘴上不承認，可是，日後，見著曾毅，心裏，仍舊是要低上一等的。
曾毅相信，以梁貫小心謹慎的性格，絕對不會少說什麼的。
這，在司徒威看來，屠庸惦記自家大人的行蹤，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司徒威可不認為，屠庸想要投靠自家大人，以屠庸的威信和他重視名聲的程度來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若非此，那，屠庸惦記自家大人的行蹤
在屠庸看來，曾毅真的是好謀算，也或者說，是處理政事的好手。
現如今，若說誰是天下風頭正盛的人物，就是劉瑾，面對曾毅的時候也要甘拜下風。
只是，這隻是民間的傳言罷了，朝廷的官員，對此，並不認可的。
有了這念頭，有了這想法，東廠的番子，可不就是胡亂的翻騰了嗎？
但是，有些時候，只是一個時間差，消息的價值，就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
「是以，在皇帝看來，劉瑾所做的，是對的，是忠於他的。」
只要這頭開好了，日後錦衣衛，絕對是文武體系，誰也別想吞併誰，難，非常的難。
司徒威呵呵笑著，卻是有些看不明白屠庸的意圖了。
而司徒威，可是曾毅的人，曾毅越是如此，他司徒威，自然越發的高興了。
可，司徒威倒好，直接回了屠庸這麼一句，這不等於是沒說么？
「這次回京，可比不往常，雖然在京城呆不了幾天，可，你一定要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千萬不能亂說，知道嗎？」
在燕南飛聽來，曾毅所謂的對錯之言論，是非常有道理的，非常新奇的。
可，不管正德知道他一頓御膳的花銷與否。
「再者，就是劉瑾自己，他定然不會認為他錯了，而最後一人，該是當今聖上了。」
曾毅苦笑，他必須要找借口，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雖然，這錯，是推到正德這個皇帝的頭上去了。
曾毅叮囑梁猛，這小子，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而且，平日里，許多事情，曾毅其實也沒瞞著梁猛的。
且，若是過個十幾二十年，從這些學堂中走出的士子進入朝堂，那，曾毅就等於是他們的一位恩師了，他們是受過曾毅大恩的，到時候，曾毅的威信，絕對會超過任何一個朝廷大臣。
曾毅嘆了口氣：「毋庸置疑，不管劉瑾在百姓看來，是多麼的該死，可是，他對皇帝，卻是很會討好。」
而後，曾毅才是金牌的擁有者，這消息，若是換成了旁的時候傳了出來，或許，還有臣子不接受，不認可。
這事，若是曾毅真的能管，真的想管，怕是早就管了，豈會等到現在？
曾毅看著梁猛，卻也不生氣，只是帶著一些說教的意思：「依你看，這事，是你家少爺能管的嗎？」
是以，梁貫可是拉著梁猛好一通交代的。
而且，正德所食的一道
司徒威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曾毅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不是他要算計正德，而是他日後要做的事情，必須要有無上的聲望支撐，就算是如此，也是戰戰兢兢，要時刻小心，以免所行之事坍塌，是以，曾毅不能容許他的名聲有損。
最起碼，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至於以後會不會有變化，在曾毅看來，估計有變化的可能性極小。
那，就算是他有金牌在手，也會被滿朝文武給排斥的無處容身，也會聲名狼藉的。
司徒威眼睛微微眯著，餘光掃過已經拿起桌上情報分析的屠庸一眼，心裏卻是有些納悶，不知道屠庸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惦記起曾大人的行蹤來了。
孔孟之聖，在於其思想足以教化萬民。
一些個對曾毅有敵意的大臣，或許，還以此來做文章，不求能如何曾毅，但求噁心曾毅。
日後，和曾毅說話，怕是都要低人一等吧？
只是，梁猛的這話，曾毅卻是知道是如何想來的，或許說，梁猛這話，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他聽來的。
「也就這幾天吧。」
短短時間內，曾毅，已經成了全天下百姓最為尊重的人。
錦衣衛，右監察室屠庸不知怎麼的，竟然突然提起了這茬，曾毅從南直隸離開，自然是瞞不住錦衣衛的，而且，曾毅也沒想瞞。
而且，是說的梁猛那叫一個頭暈眼花，現在，可是真不想在聽曾毅囑咐了。
司徒威現如今，也是鍛煉了出來，就算是和屠庸這個玩了一輩子官場的文官比起來，也是不差多少的。
誰讓當初先帝歸天的時候，聖旨遮遮掩掩的沒說明到底是誰？
「普通之下，或許沒人認可劉瑾的行為，可是，卻也有那麼一少部分人除外。」
沒了曾毅的點頭，錦衣衛，這個到如今仍舊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盯著的衙門，卻是唯獨不敢盯著曾毅，只是把曾毅離了南直隸回京城的消息傳了回去。
梁猛趕緊連連點頭，一手撓著腦袋，這事，在從南京離開前，梁貫已經特意拉著梁猛叮囑了一番的。
原本，還想著能把錦衣衛掌控在文官體系手中，現在看來，卻是絕對不可能了。
曾毅嘆了口氣，金牌，絕大多數時候，其實，就是個威懾，若是他敢整天閑著沒事就動用下金牌，看誰不順眼，就動用下金牌。
司徒威抬頭，看著屠庸
「現在，外面都說您可威風了的，這事，您要是想管，肯定能管的了的。」
可是，誰沒個心腹？
可以說，短短時間內，曾毅已經成了天下讀書人所最為尊崇之人了。
若是誰能聽出旁的意思，那，只能是他自己多想了。
屠庸呵呵笑著，現如今，民間，的確都是這麼傳言了，曾毅，天上的星宿下凡，是文曲星君下凡。
「怎麼管？」
若是換了個人問出這話，曾毅或許還要想想是什麼意思，可是，這話出自梁猛的嘴裏，那，曾毅連腦子都不用過了，從梁猛的嘴裏出來的話，出了字面意思以外，絕對不會在有第二重意思。
曾毅搖了搖頭，對此，卻是清楚的很，劉瑾對東廠的番子，那可是特意的縱容的，或者說，只要東廠的番子不把天給捅破了，他劉瑾，都會扛著的。
只是，屠庸也不惱，他也就是問一句，沒報什麼希望的，若是司徒威真的回了他，那，司徒威才叫腦殘了。
是堪比古之聖賢的存在。
曾毅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世上，許多事情，並非是單純的就能定其對錯的。」
雖然自家大人重情分，不在意這些，可是，這次進京，可不比以前，現在，自家大人那可是風雲人物了，督造學堂，這是多大的風光啊，萬一自己這缺根弦的兒子說錯了什麼話，讓大人丟臉了，或者是壞了大人的謀划，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若是真的認可了這些傳言，成全了曾毅的名聲，那，他們這些個鬍子一大把的官員該如何自處？
暫且不提這些，梁猛在客棧，卻是聽到有人說，現如今別看東廠鬧得歡騰，只要曾大人肯出手，定然會讓東廠煙消雲散。
武官體系那邊，可是司徒威掌控著呢，司徒威可是曾毅的親信，豈會不知道曾毅的行蹤？
只不過，上路以後，這次，曾毅身後，卻是沒有錦衣衛跟著了，既然有燕南飛在，在曾毅看來，就不需要錦衣衛暗中保護了。
宮中，有內庫，可是，若是照著正德的這個鋪張浪費，內庫，也早就空了。
「怎麼？屠老大人怎麼想起這個了？」
曾毅可不是劉瑾，根本就不在乎名聲，對曾毅來說，雖然不認為名聲比命重要，可，卻也不會讓自
說出這話的，自然不會是燕南飛了，燕南飛雖然以前是大內侍衛統領，是武官，可是，燕南飛卻不傻，且在宮中，腦袋，也是不能太笨了的。
是以，說出這話的，只能是沒頭沒腦的梁猛了。
官場上，就是如此，想要一次打到對手，並非是沒有可能，但是，很難，很難，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次次的噁心對手，把對手的名聲給毀了，這可比直接讓其丟官罷職來的更狠。
對此，梁貫也是有些無奈的，他其實也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若是讓梁猛跟著伺候大人，自家兒子自己清楚，梁猛可是腦袋缺根弦。
「大人您不管管？」
哪怕梁猛現在，已經不同以前了，可，在曾毅看來，梁猛也就是稍微好了那麼一點，若是真有有心人給他下套，他還是會掉進去的。
出了南直隸，可以說，這一路而來，曾毅他們見到東廠番子橫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說是多不勝數，也不為過的。
「甚至，大多數事情，並非是對錯能論的。」
萬一，這次回京了，被旁人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麼事情來，那可就不妙了。
梁猛這憨貨，撓了撓頭，卻是也想起了，出門在外，不能在稱呼曾毅大人了，要稱呼為少爺。
而且，曾毅這次回京，也是呆不住的，怕是接下來，又要兩京一十三省到處行走了。
只不過，曾毅學堂一舉，卻是也讓百官清楚，百姓的傳聞卻也不算誇大，若是此舉成功，那，大明朝日後定將士林興旺的。
只是，一直由劉瑾給撐著他，其他的幾個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也會輪著負責幾日皇帝的御膳的，只不過，他們的權力沒劉瑾的重，這撈錢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劉瑾的，是以，只是偶爾幾日罷了。
既然梁貫已經交代過了，那，曾毅也就不在多說什麼了。
正德不理朝政，這卻是事實，正德對劉瑾寵信，這也是事實。
「有皇帝在上面撐腰，他們自然如此了。」
「這其中，東廠的番子，該是念著劉瑾的好的，他們可是也從中得利不少。」
畢竟，司徒威也都三十左右了，以前，也是為官的，只不過是武官，可，其卻是七巧之心，一點就透，這點，卻是最讓屠庸頭疼的了。
曾毅苦笑：「他又不是朝廷官員，難不成，你家少人還能帶人進宮去，把他給強行抓走不成？你以為，就算你家少爺那麼做了，皇帝就不會攔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