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55章 消息
「你這小傢伙，倒是機靈，這稱呼，可不是誰都能叫的，不過，今個，看你順眼，你就這麼稱呼吧。」
正如周印所說，若是本地的哪個公子誰的，甚至是外地來的，就算是換個人，只要是語氣沖點，周印是絕對要和他將起來的。
若是真把曾毅給哄高興了，一會，肯定還有賞銀的。
尤其是這種貪贓枉法的官員，若是沒有上下打點，那，他是真沒那麼大胆子的，且，若沒上下打點，怕是他早就進去了。
說完這話，也不待曾毅答話，就心安理得的做下了，他懷裡摟著的女子，也坐在了旁邊伺候著，至於他身後跟著的僕人，卻是不敢坐下的。
周印沒答應，不過，卻是繼續詢問曾毅了，這個時候來汝寧開鋪子，在周印看來，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只是，這朝中有人，若是換了旁的欽差前來，或許會有所顧慮，可，對於曾毅而言，卻根本就不算什麼。
「此話怎講？」
曾毅夾了一口菜，慢慢的咀嚼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的冷笑，朝中有人，這個，曾毅相信，大多數的官員，朝中，都要有幾個靠山的。
周印點了點頭，衝著曾毅，道：「坐下吧，若是換了旁人，佔了本公子的位置，定然是要追究一番的。」
不過，越是如此，倒是顯得越是神秘了。
「好嘞。」
而他，只要一來，就必定是要坐在這二樓臨窗的位置的。
只是，今個，已經過了正午用飯的時間了，店小二哪能想到這得罪不起的主，竟然又跑來了？
小二感覺手裡面一緊，餘光看去，手中有多了些散碎銀子，不由得嘴角都咧開了。
上完菜后，曾毅拉住了準備離開的店小二，客棧酒樓的小二也就是俗稱的跑堂，大多數時候，都是消息最靈的。
「你是來汝寧府做什麼生意的啊？」
「汝寧府。」
「咱們這汝寧府的知府啊，可不是什麼好官，那人可是真心勸您的，且，就算您要開鋪子，也別這個時候啊。」
可，汝寧府，是比縣要強，可，卻也並沒有多大的。
至於曾毅所說的情況，周印豈會不知，若是旁人敢這麼說，周印肯定是要惱的，可，曾毅，他周印還不至於和一個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不懂的小子計較的。若不然，傳了出去，他周印以大欺小，卻是失了面子，尤其是對方對他，還是極為有禮的。當然，最主要的，周印和汝寧府的關係，卻是有些蹊蹺的，只是
曾毅之前是在這條汝寧府的主幹道上商鋪內詢問的，這一出來，指著的，可不就是恰恰是最好的一家嗎？
一聽曾毅懷疑，小二可是急了，曾毅的大方，可是不多見的，或許，開封那些個大地方，這種大方的客人多。
周印看著曾毅，既然是同桌了，且，曾毅也尊敬他一聲了，在周印看來，身為讀書人，就該有禮的。
「呵。」
「可，咱們這知府夠聰明啊，就算是送銀子，他官聲好了，不也是好事嗎？反正咱們這些窮百姓們，也沒多少油水。」
曾毅心裏，卻是有氣的，不過，卻有些無奈，有些時候啊，必須要裝迷糊，而且，在改革之前，體質如此，就是曾毅，也沒辦法什麼的，除非就是把這個制度給推翻了，然後，重新來過。
小二已經湊到了曾毅的身邊：「至於仇富，您見過哪個官員是這樣的？咱們知府大人，他自己不就是富人嗎？」
這汝寧府，經過打聽，曾毅也知道，可以說是整個河南行事最差的一個府也不為過，不過，還有一個汝州府，汝州府和汝寧府，兩者都是墊底的存在，不分上下的窮府。
這是家客棧不假，可飯菜，卻是最好的，酒樓客棧結合，很正常的存在。
「恩，你這小二，倒是會說話。」
曾毅拱了拱手，表現的十分的謙和。
而相反，若是賞賜歸店小二們自己，那，他們可就是能賣力伺候客人的，為的就是得些賞賜的。
「還不是咱們這貪財的知府嗎？」
而且，這個時候，客棧內也沒多少客人，又不止他這一個小二，是以，卻是也不用擔心被掌柜的責備的。
「嗯？」
「而且，這還是那當差的無意間，偷偷聽來的，酒後，發瘋才敢說出來的，您想，都醉酒了，他還能編瞎話嗎？」
店小二樂呵呵的把賞銀塞到了袖子里：「公子您慢用。」
小二聽了曾毅的話，上下打量了下曾毅，往曾毅跟前湊了一下，道：「聽公子的口音，就知道，公子是外地人。」
得了誇獎，周印卻是又開始注意自己的風度了，說起話來，也更是有禮極了。
曾毅詫異的看著小二。
曾毅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小弟自從到了這裏之後，卻是有幾個好心人，提醒過小弟，說是咱們這，最近這段時間，最好是別開鋪子的，等過了
家裡有權有勢，自然不缺什麼銀子了。
「是小的疏忽了，是小的疏忽了，以為周公子您正午不來，今個，怕是有事耽擱了。」
有時候，若是遇到大方的客人，賞賜能抵得上店小二一年的工錢。
曾毅笑呵呵的，聲音壓的很低，而且，很是神秘的樣子。
曾毅這是刻意把銀子塞給小二的，而且，他說出來的那話，就是刻意把他給偽裝成一個大家公子，似乎是為了聽一個有趣的故事，能隨意往外撒銀子的，只要能滿足他的好奇心就成。
「在下初來乍到，原本，是想在這開家鋪子的，可，卻聽人告知，汝寧府的知府，有……」
你總不能專門找人盯著吧？看著客人有沒有賞賜，這樣，可就得不償失了吧？
只是，這汝寧府一事，提刑司難不成一概不知？
而這突然出現在曾毅跟前的英俊少爺，卻也算是一個假斯文，假雅興的人了。
曾毅點了點頭，他倒是有心知道那聽了此話的官差是誰，可是，現在，明顯不能繼續問了，若是在問下去，就會惹來懷疑了。
「旁人都說，這其實是知府大人得了高人的指點。」
什麼都不問，連自己身份都不知道，就敢在自己跟前說這些。
只不過，這位爺平時的酒錢什麼的，卻是從不會少的，甚至，總是要多些，當是賞銀，以此來證明他的風度。
「剛開始的時候，咱們知府剛到任，那個時候，他可真是雁過拔毛的，只要是個狀子，都是要收完原告收被告的。」
而曾毅進的這客棧，卻是汝寧府最好的一家了。
「只是，本公子也有自己的規矩，這客棧，也就這的位置好了，今個，本公子就破例一次，咱們湊一桌，這酒錢，本公子出了。」
曾毅卻是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散碎銀子，塞給了小二，道：「講下去，講的好聽些，本公子有賞。」
「小弟想在這開家絲綢鋪子。」
「你怎麼可能聽來這些？」
周印好笑，卻是沒有答應的，他和曾毅又不熟，能和曾毅說幾句話，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這開張的事情，他是要看看再說的。
而且，知府，若是和朝中的一些官員牽扯上，也是有可能的，不像是知縣一般，是沒資格和朝中大臣們牽扯上的，除非是有師生等其他極近的關係。
那猖狂聲音的主人，已經是到了曾毅的跟前，是個二十左右的英俊青年，左
是以，像是曾毅這樣出手大方的，不是沒有，但是，極少，極少。
「據說啊，咱們這知府，朝中有人。」
這是四方桌子，卻是寬鬆的人。
「您想想，好官，有這樣收銀子的嗎？」
其實，說這得罪不起的主，和汝寧府的知府，不知怎麼的，竟然攀上一些的關係，在加上其家裡是富戶，總是有銀子孝敬，那汝寧府，也就隨著他了，只不過，這公子，嘴巴也是嚴實的很，他和汝寧府到底是什麼關係，卻是從來都沒說出來過的，也沒人打聽出來。
殊不知，周印平時猖狂官了，以至於，到了現在，在他看來，他說話，若是不猖狂些，反倒是不正常了。
「所以，他從富戶那撈銀子，在咱們這些窮百姓的身上撈名聲，可是什麼都不落下的。」
別說是朝中有人了，就是朝中的大臣，下面這些知府等的靠山，曾毅也敢動上一動的。
曾毅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瞧著周印，道：「那小弟就斗膽，稱呼一聲周大哥了。」
人，都是要面子的。
酒樓客棧整天人流量可是不少的，尤其是喝點酒什麼的時候，總是會說出現什麼話來的。
把周印給吹捧的和善無比。
小二撇了撇嘴，他雖然只是個跑堂的，可，此事，只要不是外地人，本地的誰不知曉？是以，曾毅打探的這問題，並不算是什麼，小二才敢這麼大胆的說出來的。
周印這話，高高在上，卻是給了曾毅多大的榮譽似得。
「小弟敝姓陳，不知這位公子貴姓？」
這小二剛才得了曾毅的賞銀，可是不少的，是以，心情也極好，尤其是對曾毅，態度更是好的不行。
「小弟是從京城而來，想在汝寧府，做生意的。」
周印看著曾毅，不由的笑了起來，道：「敝姓周。」
也只有開封，杭州，等這類大型的府城內，才會有單獨的酒樓，若不然，如這小小的汝寧府，本來就沒多少人流量。
「不急著走，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請教小二哥一下。」
而且，旁人聽來猖狂無比的話，在周印看來，已經很是收斂了。
曾毅聽這話，不由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麼這種狗血的橋段，總是能讓他碰到，什麼地方，都有這種人出現。
地位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些事情，反倒是不屑於去計較了，螞蟻
曾毅拱手，然後，道：「等開張的時候，還請周大哥捧場。」
周印笑著，對於曾毅的知禮，十分的滿意。
看著曾毅仍舊有些詫異和期待的眼神，小二嘿嘿笑著，道：「原本，小的和您的想法，其實，一樣的，這個，小的不瞞您。」
是以，小二，不敢攔，也攔不住，只是說已經有人坐下了。
小二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店小二有些急眼，低聲急促道：「不瞞您說，這，可是小的從在府衙內當差的人那聽來的，您想，這能錯嗎？」
「還沒。」
周印喉嚨里哼了一聲，側臉看著站在一旁的店小二。
曾毅拱手，仍舊是表現的十分有禮，除非是穿上官袍，若不然，平時，和人交流，曾毅都是謙和有禮的。
「咱們這汝寧府的知府，的確是讓人頭疼的。」
「如此，這倒是事實了。」
曾毅起身，衝著周印拱了拱手，卻也不惱，只是有些無奈，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因為這幾句話，就和人置氣的。
「你已經盤下了鋪子？」
曾毅雙眼微微一眯，卻是有些不信的看著店小二，道：「這，可我是不信的，你別是拿話蒙少爺我吧？這種事情，就算是來這吃飯喝酒的，也不該知道吧？」
而且，若是賞賜也要交了，那，店小二們幹起來，可就沒那麼賣力了。
而且，在周印看來，佔據他位置的人，雖然穿著尊貴，可，卻是個毛頭小子罷了，他這話，說的，已經很留情面了。
周印滿意的點了點頭，衝著曾毅道：「倒是沒見過你這小公子，是外地來的？」
且，也沒什麼特產特色。
「客觀您問什麼？」
「恩，你這小小年紀，出門在外的，倒也不方便。」
「咱們知府大人……以興建學堂的名義……可是把商戶們給害慘了……要不是聽說欽差現在就在開封，怕他來咱們這，知府大人還不收手呢。」
而且，想在汝寧府開家鋪子，可是沒那麼容易的。
「只不過，據說，是他老丈人，也就是那朝中的高官，指點過他，才算是改了過來，成了現在這模樣的。」
「您等學堂修建好了之後啊。」
這店小二，卻是極為會說話，看似說的話語無倫次的，可其實，卻是暗地裡在奉承周印。
大多數都是如此，反倒是單純的酒樓，卻是在這小小的汝寧府，幾乎不怎麼存在的。
「至於公子您說的好官，矛盾，這，您
「酒家之前也沒說這位置是哪位的，在下坐在這，並無什麼不妥吧？」
這周印，更是如此，尤其是平時，更是把他自己當成是了極有風度的公子哥，此時，被店小二這麼驚慌失措的模樣誇著，卻也是覺得面上有光。
果然，曾毅的舉動，讓小二雙眼一亮，同時，說話可就更沒了顧忌。
可，曾毅從頭到尾，表現的極為有禮，且，年紀，明顯要小他好幾歲，這麼一來，他若是在欺負人，傳了出去，在周印看來，可就是欺負小孩了，這事，他可真做不出來。
「且，周公子您又是和善之人，小的卻是膽大了，只是，小的瞧這小公子一人在外，想坐在二樓看風景，小的想著，就是周公子您在，只要還有空位，以您的性子，也定然會讓這小公子湊一湊的。」
「這位少爺，小的說的可是千真萬確啊。」
這店小二，是想著他周印是個好人，所以才沒那麼多顧忌的，周印，就是這麼理解店小二所說的話的。
說完，店小二才緩緩退了過去，這客棧酒樓，也都有各自的規矩，伺候好了，客人的賞賜，都是歸店小二自己的。
「只要銀子攢夠了，送上去，就能往上走了。」
「只是，小的後來聽來這喝酒的人提起過，才算是知道了內情的。」
當然，也有一些客棧酒樓不是這麼個規矩，客人的賞賜，也要上繳，只不過，這個規矩，卻是極少的。
「怎麼著？少爺的位置，還有人敢占？」
是以，此時，店小二定然是極力的要讓曾毅相信他所說的話的。
單純的酒樓，卻是有些不如酒樓和客棧加起來賺錢了。
小二聲音說的極快，這都是平時練就出來的，不過，好在曾毅早先，也有所了解，是以，也聽的差不多。
「想不到，這裏面，還有如此的曲折。」
加上這又是府城，是汝寧府的一畝三分地，自然沒人敢招惹他了。
曾毅搖了搖頭，又是一塊散碎銀子塞給了店小二，道：「今個，有勞小二哥了，這是賞你的，退下吧。」
「我看你這小傢伙，怕是偷跑出來的吧？身邊怎沒跟一個僕人？」
「你卻是外來人，且又年幼，也不容易，更是懂禮節，今個，這事，就算了。」
周印楞了一下，隨即，有些玩味的看著曾毅，這下，周印算是徹底看出了，曾毅就是個未經世事，剛出門的哪家的公子。
不過，若是換個想法，或許，這個制度之下，早就了這麼一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