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65章 閹黨
這巴結皇帝，能在皇帝跟前當紅人，也不容易啊。
「算了，先下去吧。」
讓一個有頭腦，且有把柄的人掌管吏部，這，是劉瑾最為放心的了。
焦芳嘿嘿笑著，陞官，吏部尚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吏部尚書，百官之首，就算是入閣，也是極有可能的。
劉瑾滿臉欣喜讚賞：「不愧是朝廷大臣，國之棟樑，這腦袋，就是比咱們這些沒讀過書的要靈光。」
「只是，咱家運作此事不假，可，焦大人可也不能閑著。」
要知道，吏部尚書和別的尚書卻是不一樣的。
至於這多出來的幾成銀子，是下面的番子少貪出來的，還是從百姓商戶身上壓榨來的，那，可就不劉瑾什麼事情了。
只能是堆積在內庫里看著金燦燦黃橙橙，銀光閃閃的金銀一片了，這世上，怕也只有曾毅能逼著當今聖上從內庫里拿出一些銀子打賞朝臣，最後，還讓皇帝高興的了。
東廠的大檔頭獻媚的看著臉上毫無喜色的劉瑾，心裏，那個佩服，不愧是廠督，雖說是太監，是不全的身子，可這心性，卻是他們這些個檔頭們拍馬也追不上的。
「陛下，可不只是您一個人的陛下，這銀子嘛，自然，也不能讓您一個人全掏了不是？」
劉瑾嘿嘿笑著，總不能他劉瑾跑腿，焦芳坐等其成吧？哪怕是自己人，日後，要替自己辦事，這也不成的。
誰想巴結皇帝，還敢讓皇帝自己動自己的府庫的。
劉瑾嘿嘿笑著，道：「你就放心吧，雜家是不會虧待了咱們自己人的。」
甚至，還有一些更為恭敬的言語。
如今，皇帝已經成了習慣，不管是怎麼來的銀子，只要進了內庫，那就是他的了，就甭想在弄出來了。
兩尊大神，他劉瑾都招惹不起，沒辦法，只能是自己想辦法，自己往裡面砸銀子了。
劉瑾嘿嘿笑著，心裏更是暗自拿焦芳和當初的王貴做比較，這文人啊，就是有高有低，這官職低的，可就是不行。
是以，劉瑾，是不可能得罪曾毅的。
「還是不夠啊。」
「好，好辦法，好法子。」
現如今，東廠可是有了詔獄的，各式各樣的刑具可是都在那等著呢，絕對能讓其嘗試一番其中滋味的。
在京的，自然也是羡慕嫉妒劉瑾的權勢。
反正，修建豹園是你劉瑾提出來的，那你就去解決好了。
他們幾個被天下人稱之為八虎的老夥計，不管是在京
只是，焦芳卻是不管這些的，模樣好看不好看的，和他焦芳有什麼干係？
要知道，今日投靠了劉瑾，是得來了官職，可是，這名譽，卻也壞了一半了。有得必有失，這，卻是焦芳也無奈的事情，名譽和權力，最終，焦芳選擇了後者，他也是有自己的抱負的，哪怕是藉助劉瑾的力量，名譽要有所損，焦芳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每個人的選擇了，有的人看重名譽，有的人看重權力，更有的人，則是為了心中的抱負可以犧牲其他。
這些，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對於文人而言，一個稱呼，有時候，就能壞了他們的名聲。
除此外，還有旁人又沒這能耐，最起碼，現在，是沒人有這能耐的，劉瑾也不行。
劉瑾點了點頭，對焦芳以門下自稱，非常的滿意。
只是，這個法子對於百姓們而言，是苦澀。
試問，劉瑾還能如何？
劉瑾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是深知曾毅在皇帝心裏的地位的，就是沒有金牌，那也是要供著的主。
至於現如今的吏部尚書馬文升，只能是怪他當初和內閣的爭鬥了，以至於，現如今，內閣掌權，吏部徹底被壓了下來，卻也是壓住了他這個吏部尚書，讓其不能進入內閣，甚至，搬出了諸多的理由。
而且，還是什麼免費的，朝廷要管著。
更為主要的，則是焦芳有頭腦，這，才是最為主要的。
劉瑾一雙三角眼睛眯在了一起，給人一種狡猾陰險的模樣。
「廠督，依著下官來看，若是真卻銀子的話，不妨，讓天下人，都捐些。」
「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定然不錯吧？」
可現在，已經有不少官員暗地裡，向他劉瑾服軟了，雖然沒和他有過接觸。
大檔頭一副悲苦的表情，只不過，誰也看不出來，這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
要是在他手底下沒有油水，誰還在他手底下跟著乾的。
若是這麼一來，為陛下修建豹園先期自己花費進去的銀子，可不就是連本帶利的都撈回來了嗎？
其實，這也還算是好的了，若非是內閣被閹黨的事情弄的焦頭爛額的，怕是早就騰出來手收拾馬文升這個吏部尚書了，這個位置，也早就換人了。
「對啊，陛下又不是雜家一個人的陛下，這修建豹園，自然不能讓雜家一個人出銀子吧？」
至於那多出來
是以，只能是偷偷的，慢慢的排擠他們，還不能太過了，被人在皇帝跟前哭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原本，劉瑾貪來的銀子是不少，可是，當今聖上那是什麼主，除去朝政外，吃喝玩樂，無所不會，且，對銀子，那也是有一種貪婪的固執。
那王貴也投靠自己這麼長時間了，哪一次能給自己出過什麼主意了？除了哭訴還是哭訴，就在沒別的了。
而且，當初的八虎，現如今，就他劉瑾最得勢，且，他們當中，也有了分歧，尤其是那離京的，自然是怨恨劉瑾把好處都佔盡了。
「您孝敬陛下，拿了大頭，剩下的，天下的百姓，難道不該替陛下出一些嗎？陛下，可是天下人的陛下啊。」
而且，吏部，掌管的是天下的官員升遷，這是最為重要的衙門了。
只不過，這個貪，要有個度，只要在這個度以內，大差不差的，劉瑾都不會去過問，可是，一旦超過了這個度，要是沒個特別的理由，那，可就別以為他劉瑾好糊弄了。
劉瑾他只看銀子的數目，這就足夠了。
這一句話，就能把劉瑾給堵的直翻白眼，可卻又偏偏沒什麼辦法。
東廠的大檔頭下去之後，從屋後面的屏風后，轉出來了一位穿著官袍的官員，看著那大檔頭離開的背影，眼珠轉著，很顯然，是剛才在屏風後面，也聽到了劉瑾發愁銀子的事情，這是在替劉瑾想辦法。
可，這修建豹園，可不是一頓御膳或者一個月的御膳那麼簡單了。
只不過，現在有了內閣的存在，吏部尚書要居於幾位內閣大學士之後了。
下面每個月，哪個地方能上來多少銀子，總能能收多少銀子，劉瑾可都是清楚的，想糊弄他，可是不容易的。
劉瑾嘿嘿笑著，他可也不傻，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就是他劉瑾想要拿下來，也不容易的，而且，還要多方運作。
劉瑾這話，卻是讓跪在地上的大檔頭有些心驚無奈的，同時，雖然不全信劉瑾的話，可是，卻也信了一半。
是以，他焦芳只要成了吏部尚書，那，就等於一腳跨入了內閣了。
可是，明白歸明白，對大明朝是好事了，可，對他劉瑾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東廠的番子，現如今肆虐天下，可以說，已經是弄的民不聊生了。
可，其他幾個人，能湊多少？
劉瑾都覺得
這個，雖然劉瑾不怎麼識字，可卻也心裏清楚，這對大明朝而言，是大好事，這點，不管是如何，劉瑾心裏，是明白的。
吏部尚書又不是大白菜，多的是，這可是天子獨一號的，要是一次運轉不成，下次，可就難了。
「不夠啊。」
現如今，宮中的大總管是谷大用，其他的幾個，有的是御馬監等十二監的，有的，已經離宮在外了。
戶部的銀子，都撥走了，他劉瑾可以不管這是什麼好事，只要能有辦法，肯定是要截取的，可，曾毅在那站著，卻是讓他打斷了想法。
可，只要是讓劉瑾轉呈的摺子，都知道，劉瑾是要先看的，是以，都另外多了一個封皮，寫著李公公親啟或者劉公公轉呈等。
可，由於他劉瑾掌管司禮監，把守著批紅給皇帝送摺子的權力，是以，剛開始的時候，滿朝文武，是全都抵抗他劉瑾。
大檔頭的臉色立時就拉了下去，滿臉的苦澀：「廠督啊，下面的兄弟們真的是沒拿多少啊，只是拿了些辛苦的銀子罷了，其餘的，哪敢不尊廠督您的命令啊……」
是以，他們湊出的銀子，可都不算多，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理由，沒什麼來錢的路子，沒他劉瑾有路子。
可，現如今，修建豹園，原本，是要從戶部撥銀子的，結果，曾毅把銀子全都弄走了，整個大明朝開始興建學堂了。
戶部那邊動了，會得罪曾毅，內庫這邊動了，皇帝會急眼。
可，對於劉瑾而言，卻是甘霖雨露。
這，足以能證明吏部尚書的地位了。
這白銀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絕對沒人擔的起，可劉瑾等人的撈錢速度，卻也還行。
「只是一句話，就點醒了夢中人，雜家可算是不用在為這銀子的事情發愁了。」
「焦大人果然聰明。」
劉瑾聽了這話，在嘴裏念叨了幾句，不由得喜上眉梢。
而這焦芳，更是有把柄握在了劉瑾的手裡，且，焦芳本身官職已經不低了，擔任吏部尚書，也算是合情合理。
劉瑾也不傻，皇帝是念舊情的，這點，整天伺候皇帝，劉瑾自然是知道的，是以，就算是想要在皇帝跟前說些其他幾個人的壞話，也是不能的，若不然，指不定皇帝心裏怎麼想的。
「日後，還是稱呼雜家劉公公就好。」
「劉公公放心，下官，自然曉得，等回去，下官就會儘力為之的。」
離宮在外的，不消說了，每年，都肯定是有孝敬皇帝的，而且，雖然不識字，可也肯定請人送信進宮或者是送些收羅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進宮。
聰明人，誰都喜歡，焦芳以門下自稱，這點，就是聰明之舉。
「焦大人放心，等雜家從這銀子上的事情騰出來手，就替您謀劃一番。」
「不是說了嗎？都先勒緊些過日子。」
而且，在劉瑾看來，曾毅行事，還是照顧著他劉瑾的，他劉瑾，在曾毅那還是有點位置的，這，就足夠了。
這個，劉瑾非常大度的能夠理解，若是不讓下面的人貪，誰還替他辦事，他下面的這些個番子，可不是朝廷的官員。
只不過，現如今，雖然不少官員不能如何劉瑾，甚至，噁心他劉瑾。
而在宮中的幾位，那是都要輪著負責皇帝的御膳的。
而且，還是要討好皇帝修建的，他劉瑾親自監工，自然不能以壞沖好了，這，所花費的銀子，可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而劉瑾頭疼，戶部的銀子，有皇帝的條子，現在也不好使，曾毅那尊大神，不能得罪。
劉瑾又重複了一遍：「建豹園，陛下的吃喝，不都是要開銷嗎？這些銀子，哪夠啊。」
都說不怕人壞，就怕壞人有知識，這讀書人，若是壞起來，出的點子，更是很。
而這焦芳，卻是有能耐的人，不愧是朝廷大員。
「夢陽再此先行謝過劉公公了。」
可，戶部的借口，不得罪曾毅，除非等天下的學堂興建完畢，要不然，他就甭想從戶部弄來銀子，這點，當今聖上可就是個不管事的主了。
平日里，正德的御膳，也是極為奢侈的，各種用料做法，一頓御膳成百上千白銀，也是正常。
焦芳趕緊衝著劉瑾拱手道謝，他千方百計的接近劉瑾，為的，可不就是這件事，也幸虧，他當初留了一手，才會讓劉瑾這麼容易就信任了他，要不然，劉瑾豈會誰剛投效他，就直接許諾一個吏部尚書的位置？
明知戶部用曾毅的名頭在壓他，可，劉瑾也無可奈何，他也不怕人笑話，他劉瑾是怕曾毅，可，這些個朝廷官員，哪個不怕曾毅的？
現如今，時候不到，他劉瑾還是要表現的謙虛點的好。
沉吟了半晌，劉瑾終究是開口了，眉宇間沒有絲毫見到銀子的開心，甚至，還帶著一絲的煩惱。
劉瑾笑著，雖然聽未來的吏部尚書在自己跟前自稱門下很有成就感，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可
吏部尚書，又稱為天官，沒有內閣的情況下，吏部天官上朝，可就是站在文官之首的。
劉瑾嘆了口氣，他身為廠督，雖然不認識幾個字，可其實，卻也沒那麼好騙的。
其實，正德也是聰明的，他也怕回頭曾毅來找他，是以，給劉瑾條子，又沒親口找戶部尚書開口，那，到時候曾毅找他，也可以完全退給劉瑾，就說當時被劉瑾給說迷糊了……
這可是好主意啊，他正為銀子發愁呢，這若是全天下的百姓都要捐稅了，那，銀子是絕對夠用的，而且，還絕對要富裕。
「恩。」
「唉。」
是以，戶部這邊，等於是不可能拿出銀子了。
而內庫這邊更狠，估計他劉瑾敢動內庫一兩銀子，皇帝都能和他劉瑾急眼。
而且，皇帝也給劉瑾下了去戶部提銀子的條子，這等於是讓劉瑾頭疼的了。
這東廠的大檔頭的不全信，其實也沒差多少的。
這其中，劉瑾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更是隱隱有當初皇帝還是太子之時，幾個伺候皇帝的太監的時領頭羊的意思。
就算是有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壓著，可是，只要劉瑾日後的勢力越來越大，內閣總有壓不住的一天。
「廠督，這次運回來的銀子足有……」
焦芳嘿嘿笑著，捋著下巴處的鬍鬚，只不過，心裏，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若非是他一直以來，鬱郁不得志，何苦要投靠劉瑾？
內庫的銀子，是皇帝自己的府庫。
劉瑾擺了擺手，雖然頭疼，可也知道，下面的人，不可能真的一絲不貪，這，已經不錯了，比之以往，已經多了幾成了。
總之，這修建豹園的銀子的著落，全都是落在了他劉瑾一個人的身上，能不愁嗎？
而且，別看劉瑾是太監，可，正因為此，他的手段可是更加狠辣的，雖說下面的人難免有貪走一些的。
「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客氣。」
「都一樣的，都一樣的。」
且，劉瑾手裡的權利也最終，撈錢也最快，是以，劉瑾佔大頭，可其餘的，也少不了。
只要去戶部，戶部就一句話，只要曾毅同意，斷了興建天下學堂的銀子，曾毅不怪罪，那就成。
這若是在全天下都加收這個名目的捐稅，那，可真的是讓百姓們雪上加霜了。
這麼多銀子，廠督聽了，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這，有幾個人能做到的？
劉瑾雙目灼灼有神的盯著大檔頭，神情有些不善：「怎麼就這麼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