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70章 誰抉擇
「是讓本官做抉擇。」
曾毅嘴角閃過一絲的無奈之色：「此事，溫印怕也是不好抉擇的，尤其是他和本官其實沒什麼交集的，在京城倒是見過那麼一兩次，不過，卻都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至於曾毅這處置的重了還是如何的，這，可就沒法說了，若是嚴格而言，就是砍了上官懷的腦袋，也有大明律可依。
曾毅嘆了口氣，他其實早就在心裏做出了決定，之所以要等這幾天，只是好奇，想要知道京城的那位，會做出什麼決定，但是，無論是今天的這個決定，亦或者是其他任何的結果，都不可能影響曾毅對上官懷的最終處置。
在知府衙門內宣了曾毅的決定，之後，留下些錦衣衛盯著，燕南飛就回到了曾毅的身份，主要是前幾天的事情把燕南飛也弄的有些擔心的，萬一曾毅真出了什麼差錯，那可是真要出大亂子了的。
「是這個理。」
「上官大人，你還有三天的時間，必須從這宅子里搬出去。」
曾毅笑著，從燕南飛手中把信拿過來，然後，雙手直接給撕了，撕成了碎片，然後扔到了一旁：「有些時候，或者說，大多數時候，自己若是心中已經有了結論，那，就不必在乎外界的干擾了。」
「卑職明白了。」
官和武官的差別，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若是論上陣殺敵，十個曾毅也不是燕南飛的對手，可是，若是論這揣摩意思，謀划布局，燕南飛卻是絕對不及曾毅了。
燕南飛盯著上官懷，言語間，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不過，這也是實話，上官懷現如今的處置雖然重。
「因為這些個干擾，看似美好，可其實，最終目的，或者，只是為了破壞你的結論而存在的。」
果然，曾毅搖了搖頭，道：「證據確鑿，容不得他抵賴，把下面的那些商賈富戶的供詞收好就是了。」
是以，下面的百姓，若是只是意思一下，這樣，曾毅應該還是能接受的，不會說什麼的，且，最為主要的，在劉瑾看來，普通百姓，也沒什麼油水可撈，若是因此，在惹來曾毅的反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溫大人倒是老狐狸啊。」
錦衣衛，原本是已經徹底的革新了，沒了直接抓人的權力，可，曾毅現在是欽差，錦衣衛只是聽從他的命令行事罷了。
正德對於旁人，或許是什麼都不顧忌，可是，對於曾毅，正
正德有些無奈的看著劉瑾，他是知道曾毅脾氣的，絕大多數時候，曾毅什麼都不吭的，不會如朝廷百官那樣勸他，甚至，還會幫他出主意，但是，一些百姓大事，曾毅絕對是不會讓步的。
可若是從一些舊例而言，卻又是有些嚴了，這些，自然是沒法論的了。
「若是這抉擇，由他溫印自己做出了，那，他要麼損失掉名聲，要麼，損女兒跟著受罪。」
「到時候，他甚至，連人情都不用承本官的。」
可，曾毅手中卻是有先帝賜下的金牌，代管滿朝武等，是以，卻也是有這權力的，也正因為有這權力，最後，曾毅才有權力令吏部造冊此事，重新委任汝寧府知府。
「罷了，直接將他三天之內，搬出汝寧府衙門也就是了。」
人之常情，若是自己的親人翻了律條，就算不徇私舞弊，怕也不可能如溫印這般，特意寫信給曾毅，讓曾毅從重處置的。
正德的雙眼一亮，猛的拍了一下跟前的石桌，旋即，吸了口涼氣，搓著有些發疼的手掌，臉上帶著一絲的興奮：「不錯，不錯，就這樣，就這樣。」
而劉瑾的主意，徵收天下百姓的捐稅，這，可就算是苛捐雜稅裏面的了。
「汝寧府知府上官懷……不尊聖命……于興建學堂之事，刻意刁難商賈百姓……以此謀利……且，其往日……革職……永不敘用，擢吏部另任汝寧府知府。」
劉瑾笑著，不過，眼珠卻是轉動著，道：「若不然，咱們可以少收些嘛，普通百姓，意思一下就成，商賈富戶可要多一些了……」
反正此次出巡，也是閑著沒事，是以，一些事情上，磨練下燕南飛，也算是一件事情可做了。
燕南飛有些不明白曾毅是準備怎麼做，是先過堂，還是直接處置了，畢竟，以曾毅以為的性子而言，過堂的，好像都是在少數的。
「普通百姓，收不收都行，那些商賈富戶可不能少，他們要多多益善。」
宮中，甚至，京城已經被正德給玩膩了，沒什麼好玩的了，至於離京，現如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有過這經歷的百官，怕是都有眼線盯著呢，一旦他前腳踏出宮門，怕是後腳，朝廷的那些個大臣們就知道了。對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正德真把曾毅當成是大哥了，心裏，還是不想讓曾毅發火的，稍微有一點的懼怕，就像是兄弟對大哥的敬畏。
曾毅笑著，看著燕南飛道：「只是，這裏面，他還玩了個心思。」
正德現在，就是一個充滿了對新奇好玩的巨大期待的少年，現在，他滿心裏都是期待著豹園趕緊修建成。
雖說這修建豹園的事情，已經交給了劉瑾去想辦法，可，他可是盼著豹園趕緊修好了，然後去玩樂的。
正德可真是怕了，萬一曾毅到時候給他使壞，把內庫的銀子或者什麼的，要知道的，曾毅足智多謀現如今可是出名的了。
正德突然扭頭，盯著劉瑾，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違背：「儘早給辦好了，別拖拖拉拉的，朕的豹園可是拖不起的，朕可是想早點看到豹園建好的。」
更主要的，從那件事上，正德也算是知道曾毅的難纏了，真要是把他惹火了，指不定，他該怎麼纏著自己了。
「不必了。」
「讓錦衣衛的人動手。」
「是讓大人您做選擇？」
雖說上官懷往日的罪名也是貪墨等，可，這處置若是加重了，那，丟官罷職永不敘用，在重，可就是流放或者是砍頭了。
且，劉瑾若是真弄不來銀子修建豹園，難不成，他還能砍了劉瑾不成？
要知道，若是聽曾毅這麼一分析，還的確，只要是曾毅先做出了決定，那，之後，主動權可就掌控在溫印的手裡了。
要知道，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程度，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決定，就只能是這麼下去了。
「至於過堂，無非是讓他狡辯幾句，卻是不必如此了。」
想到這，正德就想到了年三十那次，被曾毅硬是纏著，從內庫拿出些銀子賞給了武百官，雖說最後，百官的謝恩摺子，讓正德很滿意，可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還是有些肉疼的。
總不能，溫印到時候不投靠，曾毅還反悔，在來找上官懷的麻煩？
是以，那些個商賈富戶，才是大頭，他們才是油水充足，肥膩的流油的，而這其中，劉瑾肯定是要從中經手的了，
這摺子上，對於汝寧府上官懷往日的行事，只是一筆帶過，著重提的，則是此次興建學堂一事。
只能是就事論事，而不能和別的情況做對比。
「辦法倒是好辦法。」
燕南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曾毅的這話，和他習武的時候曾經的師傅所說過的一些話有類似的意思。
「還有那些你貪墨的東西，盡數拿出來，若不然，您的罪名，可是要換一換了。」
若不然，他沒法處置，畢竟，劉瑾是替他辦事的，好在，曾毅也沒提，這事，也就過去了。
曾毅前幾天遇到的事情，錦衣衛自然是知道了。
是以，當地衛所錦衣衛的頭子可以說是更加的小心，誰知道那幫人是真走了，還是藏在城裡了，若是敢讓曾毅在他們衛所掉根頭髮絲，他這個位置，也就該換人了。
這信，也沒寫什麼機密，也不可能有什麼機密事情，是以，曾毅看過之後，就直接遞給了燕南飛，讓燕南飛也看一遍。
可誰想到，今個，劉瑾竟然給了他一個驚喜。
上官懷的那位老泰山無論怎麼選擇，都不可能改變自家大人的決定的。
燕南飛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拿著手中的信，這是刑部左侍郎溫印也就是汝寧府知府上官懷的岳父老泰山寫給曾毅的信。
現在，曾毅離京，去巡查天下，他這個皇帝在宮中玩樂，已經讓正德有些不好意思了，自然是不想在惹的曾毅發火，真把這傢伙給惹火了，估計自己也不好受。
只不過，這個驚喜是不錯，可問題是。
※※※
燕南飛看著上官懷，道：「不該帶的東西，您也別想帶走，不過，曾大人也有交代，讓你帶足了盤纏。」
「皇上，這下，修建豹園可就不缺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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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汝寧府知府上官懷的面，燕南飛宣讀了曾毅的摺子，可以說，摺子上的內容，燕南飛也是吃驚的。
「而且，若是本官從輕或者不處置上官懷，他溫印可曾白紙黑字給本官寫下什麼憑證？」
年前，曾毅回京，可是在城門口砍了東廠的番子的，為的，不就是這苛捐雜稅嗎？這事，正德其實也是知道的，只不過，裝作不知道。
「這事，怕是曾大哥知道了，不會同意啊。」
可，若是只是此事，罷官，還好些，日後，還能啟用，可，卻還有
可其實，卻等於只有一條罪名，在興建學堂一事上，起了別的心思，這總比把他往日的所行等罪名都給公布出來的強。
曾毅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寫好了的摺子，遞給了燕南飛，道：「前去宣于上官懷聽，后，派人將此送去京城吏部。」
可，現在聽曾毅這麼一說，溫印這是準備把自家大人給耍一遭的啊。
溫印信上只有一個意思，他也是方才得了女兒女婿的信，才知道女婿為官腐敗，請曾毅重處的。
可若是上官懷不識趣，那，曾毅不介意把他的罪名都公布出來，然後，在加重處置。
「若是他投效了本官，最終，本官還是處置了他的女婿，那，他可是兩邊什麼都沒落著的。」
「先過堂嗎？」
「就當沒看到過這封信也就是了。」
燕南飛點頭，牽扯到勾心鬥角的謀略布局當中他不行，可是，這，並不代表他的腦袋就不好使了，只不過，是不適應官的那種方式罷了。
曾毅一手在腦門上輕輕敲了幾下，上官懷的處置結果，他早就想好了，押回欽差行轅什麼的，卻是不必如此的。
甚至，能不留下來幾塊肉嗎？
燕南飛眉頭皺在了一起，他能看出來的，也就是這個了，這封信的意思，在燕南飛看來，就是讓曾毅自己做抉擇的。
燕南飛有些好奇的看著曾毅，在這方面，他的腦袋還真的是不夠用的，以前，有梁猛跟在身邊的時候，他總是覺得梁猛腦袋缺根弦，可，在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的腦袋也是缺根弦了。
燕南飛點頭道：「暫押汝寧府？還是押回欽差行轅？」
「而且，以本官的性格，他不能保證，就算是他投效了本官，本官就能饒了他的女婿。」
曾毅笑著，道：「這溫印，到不愧是朝廷大員，竟然還如此的玩弄心計。」
「大人，這信是？」
劉瑾嘿嘿笑著，兩隻眼睛已經眯在了一起了，心裏的算盤，也已經開始噼里啪啦的打響了。
紫禁城內，劉瑾笑眯眯的給正德出著之前得來的主意，然後，滿臉期待的模樣，等著正德的誇獎。
就和曾毅現在這樣沒什麼區別。
燕南飛楞了一下，武官們最怕的，就是聽到官們唧唧的說了一大堆了，眼看就要說完了，結果，最後來個轉折。
可以說，別看劉瑾
可，溫印平日里可是和曾毅沒什麼交集的，他突然給曾毅寫這封信，還能是這信上所說的，這麼明顯的意思嗎？
「而他現在，是讓本官在決定。」
正德聽了劉瑾的辦法，也是連連點頭，這些日子，他可是也愁著修建豹園的事情，戶部的銀子，已經被曾毅修建學堂一事給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曾毅也已經預定了。
劉瑾是知道曾毅善待百姓的，若是真讓曾毅不快了，那也不行。
「這事，是百姓們的孝心，曾大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燕南飛點頭，雙手從曾毅手中接過摺子，心裏，卻是訝然，看來，自家大人果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對上官懷的處罰。
「這事，您趕緊去辦。」
這知府衙門內，現如今，可是有不少上官懷貪墨的銀子，自然是不可能讓上官懷帶走的。
「讓我想一想。」
是以，這些日子，正德心裏也是愁著呢，甚至，就連他這守財的心性，都想著是不是先挪內庫一些銀子出來，修建豹園，日後有銀子了，在還回內庫……
內庫的銀子，是正德的私房錢可以說，是不少，可是，卻也不足夠修建豹園的。
「可，若是讓本官做抉擇，那，最後，什麼事都能往本官的身上推。」
永不敘用這四個字，歷朝歷代，都只能是從皇帝口中說出來的。
「是。」
是以，這些日子，燕南飛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在曾毅身邊的，只不過，是或明或暗，要麼，就是有大量的錦衣衛守衛。
正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亭子下來回走動，顯示出了他內心此時的激動：「這些商賈富戶，平日里可沒少享受的，讓他們吐點銀子，也要不了他們的命。」
「大人您的意思呢？」
雖說溫印若是敢這麼耍曾毅的話，那純粹是沒事找事，想把他自己給牽連進去，可，這也並不無可能的。
燕南飛的雙眼，隨著曾毅的話，卻是逐漸的眯在了一起，原本，在燕南飛看來，這是溫印讓曾毅做決定的，只要曾毅做出了決定，那邊，肯定是會配合的。
這，雖然是曾毅特意如此，以此來震懾天下，讓學堂的修建更加順利，可同時，也算是讓上官懷的名聲，少受到一些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