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425章 計中計
「可大人你呢？」
雖有派系，可，卻只是拉幫結派，但是卻不存在忠誠與否的。
也正因為此，牛志說話，卻是沒有那麼多的圈圈繞繞的，也不怕文固生氣，更不怕落了文固的面子。
若是他們最終勝利了，自然是要擺出勝利者的姿態，同時，要狠狠威懾一番的。
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笑著，沖旁邊的侍衛道：「可別露出了什麼端倪來，每日，仍舊讓人去盯著欽差行轅，然後，回來就成了。」
這個準備，並非是文固能如何安排官員，畢竟，他這個刑部尚書也管不著這個，尤其他是南京刑部尚書，他下面也就是侍郎了，除此外，可就幾乎沒什麼官職了。
而若是碰到這兩個選擇，只要是要些臉面的，肯定都會選擇告老還鄉的，尤其是他年紀已經如此了。
且，平時，下面的人對文固的師爺，也是十分尊重的，雖然不至於像是對待文固一般，可，其尊重程度，卻是絕對不差的。
白蓮教護法呵呵笑著，有些不屑的搖了搖頭：「終究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已經上勾了，豈會那麼容易讓他脫鉤？」
「咱們這樣，一旦失敗，怕是不好離開啊。」
「行了，滾吧。」
一個可以重新崛起的機會，甚至，可以因此而做到他大半輩子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讓他流芳百世。
然，曾毅已經給了他承諾，不管如何，只要他的子孫沒有觸犯王法，那，就會保他們無恙。
是以，若是這侍衛剛才的話是沖白蓮教教主說的，那，現如今，他已經是腦袋搬家了。
「失敗？」
時至今日，雖說平日里仍舊是跟在他身邊做個侍衛，可是，大多數事情，他都是直接吩咐給他這侍衛，讓他安排下去的。
可，他這侍衛，雖然忠心，可卻膽子小，更沒什麼主心骨，什麼事情，都要他吩咐下去，才能做。
文固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嘶啞，卻端起了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後，咳嗽了一聲，方才繼續開口。
當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那就好，那就好。」
他如今不過是被排擠到南京來的南京刑部尚書罷了。
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無奈的苦笑，雖然知道他這侍衛膽子是小，可若是最後真的出事了，卻肯定不會獨自逃生，肯定是會顧著自己的，可，他丫的就不能不把膽小寫在臉上表現出來嗎？
「小的這是不是
就是那些奸臣，怕也是想要流芳百世的。
文固的師爺牛志聽完了文固的話，不由得沉吟了一會，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無奈，甚至，可以說是為難之色。
是以，子孫安寧，這個後顧之憂已經沒了，剩下的，就是流芳百世這個願望了。
而在文固看來，他如此做，是絕對值得的。
「本官如今這年紀，還能在朝廷呆幾年？」
文固這個南京刑部尚書並沒有在湖廣多呆，他可是不比陝西提刑按察使，他好歹是刑部尚書，雖然是南京的，可是，其的事情，卻也是不少的。
這侍衛也跟隨他多年了，是以，心裏有什麼擔憂，只要不是涉及到機密事情的，也就敢說出來的。
是以，兩人的身份，用至交好友來形容，也是不為過的。
在文固看來，做事，總是要有些風險的，更何況是能讓他流芳百世的事情。
這句話是不假，但是，聽從朝廷的調遣，也是有那麼幾個意思的。
「先生所言，本官豈會不曾想到？」
論武藝，他這侍衛只能算是普通，論膽量，他這侍衛的膽量也不大。
「也就幸虧你小子命好，跟了我，若是在教主那邊，怕是你早就被拖出去砍頭了。」
難不成，給他安排了職位以後，還要自己替他做了所有的事情不成？亦或者，事事辦砸，然後讓自己被人嘲笑？
是以，萬般無奈，也只能是繼續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當個侍衛了。
這對於膽小拍死之人來說，可是很不容易的，也正因為此，他才會一直把這侍衛當成是心腹的。
也沒什麼官職，只不過，是跟在文固的身邊，當做一個參謀罷了，其實，以文固的身份，若是想要極力為他這師爺謀取一個官職，也是能做到的。
白蓮教新任護法嘿嘿笑著，他豈會不知道，曾毅的身邊時刻有錦衣衛暗中保護的？
其實，牛志是不怎麼看重名聲的，若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呆在文固的身邊做一個沒有任何官職品級的師爺了。
但是，有一點，他這侍衛對他，是絕對忠心的。
而這侍衛，也的確是沒讓他失望，雖然膽小，可是，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事情，肯定是做的井井有條。
對於曾毅的承諾，文固還是相信的。
但是，現如今，曾毅卻是等於給了他一個機會。
「此事，干係太大了。」
而且，到了他這個地步，也不可能一直站著南
可，若是對於權勢比自己要強的人，這種情況下，你敢隨意無緣無故的反悔，那，對方怕是不會忍下去的，十有八九是要出手教訓一番的。
不管這個敵人是如雷貫耳的曾毅，亦或者是默默無名之輩。
這若是沒有風險，又豈能做到流芳百世？
文固面露喜色，牛志這話，已經是答應了他的。
當然，不管商議的結果如何，文固怕是都沒有退路了的。
「就憑曾毅的算無遺策，豈會沒想到過這其中的艱難？」
南京，刑部尚書府上。
牛志眉宇間已經擠在了一起，聲音卻是也有些無奈：「那曾毅敢如此做，是其的身份在撐著。」
這些，他都知道，可，卻也正因為此，這事才算是好玩。
「退一步說，哪怕是曾毅沒有金牌，可有當今聖上的寵信，這點，就是無人能及的，誰也要讓他幾分。」
早在他在湖廣答應曾毅的時候，他就該考慮到這其中的風險。
「只是，凡事，哪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侍衛點頭，衝著其行了一禮：「屬下告退。」
「唉。」
「一定能成功的。」
這點，曾毅是絕對能做到的，從曾毅殺伐果斷的性格當中，就能看出此的。
是以，所謂的準備，不過是心理上的準備罷了。
「還望先生助我。」
白蓮教護法瞪了他這侍衛一眼，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他豈會不知道他這侍衛的心思？
為官者，哪個不希望自己流芳百世？
文固面色凝重，衝著牛志拱手，這麼多年，無論什麼事情，都是兩人商量著來的，文固所經手的案子，幾乎都有牛志的參謀，都有牛志的影子。
侍衛嘿嘿直笑，也不怕被責罰。
可，這些個官職，都不是他這個南京刑部尚書能夠做主的。
可，他的這侍衛，是真正的忠誠於他，這在教內，可是很少見的，也正因為此，他才想要栽培他這侍衛的。
侍衛嘿嘿笑著，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暴漏出了他怕死的心情。
白蓮教護法呵呵笑著：「你這小心謹慎的性子，可是要改一改了，若不然，做事前前顧后盼可是不成的。」
要知道，那些個權貴，可沒一個好惹的，尤其是曾毅要做的這事情，可是等於給他們戴了一個頭箍。
當年，他這侍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值與不值，要看個人了。
至於說是讓皇帝開口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皇帝若是關心，那是朝廷大員最起碼，也要是朝廷官員才行。
曾毅那邊，肯定是以為發現了什麼，而神清氣爽，可殊不知，這是他故意漏出來的破綻。
只是，這事情，雖然保密，可是，對於文固而言，他也有他自己的心腹，這事情，不可能宣揚出去，但是，和他的心腹商議，卻是可行的。
這些，文固也都明白，是以，他也不打算反悔，更何況，當初在湖廣的時候，他就考慮到這些了。
且，湖廣的事情，曾毅已經全都安排了下去，卻是沒有他這個南京刑部尚書什麼事情的。
現如今，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親信，只不過是想要聽一聽其對此的看法罷了。
※※※
曾毅的脾氣，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哪怕是真如牛師爺所言，最後，曾毅的圖謀失敗了，曾毅退卻了，而他文固要承受權貴怒火。
就如同文固的師爺一般，若是文固不在，那，他師爺所說的話，就是他文固的命令。
「畢竟，先帝的金牌，那就是個殺手鐧，今個，你窮追不捨，又能如何？至多讓曾毅顏面掃地，可，來日，若是被曾毅惦記上了，那可就是丟官罷職，甚至是性命危險了。」
且，現如今，牛志的年紀也是不小了，若想要回鄉養老，他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
「到時候，可就是您獨自承受這漫天的怒火了啊。」
其實，對於這個忠心的侍衛，其原本是想也在白蓮教當中給其謀個職位的，畢竟，哪裡都有拉幫結派，包括白蓮教，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文固，可是南京刑部尚書，能做到如此官職的朝廷大臣，若說是沒意識到這裏面的風險，有誰會相信？
最主要的，則是文固和曾毅等於是達成了一種默認的協議，是以，文固自然是要回來準備一番的。
「哪怕是曾毅沒有要推您出去替罪的意思，哪怕曾毅不需要也不會找替罪羊，可，那些個權貴的怒火，肯定是要找地方撒出來的。」
「一旦失敗，大人你，可就是替罪羊了。」
文固這話，卻是純屬玩笑了。
而文固的親信，則是常人所言的師爺了。
「你小子，是怕死吧？」
可，曾毅卻絕對會保全他文固的家人，一則，是曾毅的承諾，二則，是曾毅
牛志苦笑，自嘲的道：「得了，我這晚年若是不得安寧，多半是被你給害的了。」
「是以，哪怕曾毅做的事情，最後失敗了，被權貴推倒了，只要曾毅服軟，後退，也就沒他什麼事了，這火，是絕對不能，也不敢燒向他的。」
侍衛嘿嘿笑著，他跟在護法身邊多年了，以前護法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他就跟在其身邊，一直到現在，雖是侍衛，可，卻也是心腹了。
對此，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是十分無奈的。
若不然，所謂的危險等，這，都不是緣由。
白蓮教新任護法的這話，卻是沒錯的，白蓮教教主最在意的，就是下面的人懷疑他，質疑他的決定。
是以，大多數的師爺，只是作為幕僚，是沒有朝廷官職的，這樣，就算是有人想搞鬼，對於一介布衣，卻是沒法調動的。
「這事情，大人答應的有些匆忙了啊。」
「放心吧，後路，豈會沒有？」
湖廣某處的小院子內。
除非是文固想要惹來曾毅的怒火。
只是，若是有了官職，可就要聽從朝廷的調遣了。
而且，只有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更好的糊弄住曾毅。
牛志搖頭苦笑，他跟在文固身邊這麼多年了，其實，早就看出來文固的決心，只不過，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想要勸一勸。
一介布衣，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去管，更不會說什麼的，因為若是如此，那，也就失了皇帝的威嚴了。
是以，白蓮教的這位護法，是不出手則以，一旦出手，必定是條條準備，絕對不會有所疏忽的。
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瞪了他這侍衛一眼，擺了擺手，趕蒼蠅似得，省的繼續在他跟前，看著心煩。
「繼續盯著吧。」
若不然，別的什麼手段，白蓮教護法可是不認為能糊弄過曾毅的，他從來不小看任何一個敵人。
誰明誰暗，還未可知的。
他派去的人，甚至，可以說，但凡是監視欽差行轅的人，怕是沒有誰不被發現的。
雖有朝廷大員的頭銜，可，卻沒有多少的權力，是絕對比不過京城的尚書們的。
若是權勢不如你的或許會忍氣吞聲，若是權勢相當了，或許也不會如何，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他們的心裏，肯定會對言而無信之人憎恨無比，甚至，就此惱怒，也是極大可能的。
「唉。」
要知道，有些事情，你若是一開始就拒絕了，不答應，那也
「好咧。」
牛志的這些話，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只不過，牛志是文固的師爺，且已經跟在文固身邊二十來年了。
只不過，師爺們雖然沒有朝廷官職在身，可，其在哪位大人身邊，就相當於哪位大人的次身了。
牛志的分析，可謂極為公正的，並沒有任何的誇大，說的很實際，一旦失敗，那，曾毅是沒事，至多也就是名聲受損，可，他文固，那可是有可能家破人亡的。
在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看來，任何人，只要是能夠成為他對手的，總是有過人之處，若不然，下面的人肯定早就把問題給解決了，何苦會到他這裏來？
「不怕他們不發現，就怕他們發現不了。」
對此，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是十分放心的，他的這個侍衛是膽小不假，可，只要有人撐腰，那就成了，而且，雖然膽小，但卻忠心可嘉，這，就足夠了。
「無論曾毅做什麼事，哪怕是做錯了，他有先帝欽賜的金牌，也沒人敢追究他什麼，只要不是鬧出大亂子，怕是只要他退一步，這事情就風平浪靜了，在也不會有人出來指責他。」
在湖廣的時候，他既然點頭了，答應了曾毅，那，現如今，在想反悔，就是不成了，除非是有極為特殊的原因。
文固笑著：「總不能這麼倒霉，恰巧失算一次，還被咱們給碰到了吧！」
「即便是失敗了，也有本護法擔著，你怕什麼？」
「大人這是已經下了決心啊。」
但是，文固卻是自己知道自家事。
如何給他安排一個職位？
若是有人從中做鬼，一旦遇到什麼重要關頭的時候，有人做鬼，將原本只是得了朝廷閑職的師爺給調派他用，到時候，這招，可是威力巨大的。
白蓮教的這位新任護法終究是在其侍衛離開后，忍不住嘆了口氣：「若不然，何至於一直留在身邊當個侍衛？」
尤其是到了文固這個年紀，也沒什麼好圖的了，圖的，就是子孫安寧，自己能夠流芳百世，也就這兩個了。
「膽子太小了。」
要知道，白蓮教中人，大多數，都是直接終於教主的，這也是教規所在。
是以，在牛志看來，文固用晚年的安寧來賭，實在是太過不值了，何苦來哉？
文固苦笑，他所謂的年紀，的確是不小了，可是，朝中比他年紀要大快一輪的，也未必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