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468章 難難難
「這事，實在不成，就先拖著，不著急這幾天。」
尤其是這個關頭，這次軍備革新到底有多少人反對，都是些什麼人，不說是全部知道，但是，也必須要知道個大概的。
是以，曾毅的布局，可是很多的，甚至，連一些細節可能出現的偏差，曾毅都有過應對策略的，不過，這種細節，終究是太多了，曾毅所準備的應對策略，則是籠統的，適應大多數的。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細節，都是可能出現差池的。
而這其中，又都分為上中下三策。
司徒威拱手，緩緩退了下去。
正德擺了擺手：「曾大哥那邊，如今正值要緊關頭，你最近盯著點，什麼事，該出手，別猶豫。」
若是如此，一些事情，可就不能牽連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還有誰沒動彈。」
其中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捋著如雪般的鬍鬚，哈哈大笑不止。
「只能想辦法逼他們露面了。」
這，為的，可不是別的，而是為了能從正德這裏，得到更多的支持。
這等於是擺明了車馬，讓對方攻擊的，而曾毅所依仗的，就是這大白于天下的車馬當中，有著世人看不明白的算計，更要有讓人看透，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往上撞的陽謀。
可除此外，中策，又為中庸之策，這個中策，其實，是曾毅所不喜歡的。
宮中，正德眉頭皺著，看著旁邊的劉瑾。
「若是無法，只能走下策了。」
那滿頭白髮的老大人擺了擺手，卻是笑著道：「曾毅，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若是假以時日，也是能有所成就的。」
除非是把對方逼到一種無可奈何的地步了，若不然，是不可能的，可，眼下，雖然擺明車馬了，可，卻沒有真的開戰，且，沒到那種魚死網破的地步，這個時候，想要逼出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番，卻是讓曾毅好看了。」
旁邊略顯年輕的官員嘿嘿笑著，滿臉的得意獻媚之色：「都說曾毅聰明過人，謀略天下無雙，這，不過是其運氣罷了，在加上有些人的刻意宣傳而已。」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
「老奴肯定是不敢哄騙陛下的。」
點了點頭，別看曾毅年紀不大，可，其身上所流漏出來的那股威嚴，卻是一般朝廷大臣都未必有的。
當然，其實，就算是那些權貴們，一個不露面，全都是這些小魚小蝦，曾毅也能猜測出來幾個幕後之人。
別說是京城了，就是各行省都指揮司，各個衛所，千戶，邊境重鎮，只要錦衣衛能夠著的地方，就肯定都有監視的。
曾毅一手在頭上撓了幾下，同樣也有些發愁，別看世人稱呼他足智多謀，可，那大多數因為他來自後世，思想不同，走了捷徑。
「去吧。」
畢竟，曾毅為官時間尚短，根本沒時間培養什麼暗中的勢力。
畢竟，如此年紀，哪怕是如何的聰明，也沒多少個老成保守，青春年少，熱血沸騰，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是堪比才智的。
※※※
「這曾毅，不知收斂，怕也逃不過此劫啊。」
「若是您早些看不慣曾毅，只需一個念頭，這曾毅，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劉瑾趕緊磕頭，他也的確是知道分寸的，只要把皇帝想著的事情辦好了，辦的滿意了，然後，才能從別的地方撈好處，皇帝才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可，曾毅卻沒得選擇，若是不讓他們露面，日後，不好往下牽扯，什麼時候若是戰局不利了，對方可以隨時掐斷線索。
自己這一方，可是已經車馬明了，可對方呢，只是些小魚小蝦，這是什麼情況，任誰，都是知道的。
曾毅一手在桌子上的冊子上點了幾下，如今，情況可是敵暗我明，曾毅這邊的勢力，可都是站在明面上的。
這個時候，什麼小聰明，都用不上了。
其實，軍備革新，這是整個大明朝革新當中最為艱難的一部分，也是最為難啃的骨頭，按理說，是要留在最後，把別的各項全都完成了，然後，才會進行軍備革新的。
甚至，其成功以後，收穫和上策相等。
「都有動靜了啊。」
劉瑾趕緊點頭，道：「陛下放心，老奴有分寸的，曾大人那邊，老奴肯定不會拉下的，不過，伺候陛下，那是老奴的本分，是萬萬不敢有鬆懈的。」
曾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是著實，目前，他還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來，不過，這也只能是暫時拖幾天罷了。
只不過，這些地方，眼下，肯定不會牽扯到的，那都是後續，是以，這些地方的消息，只要不是十分特殊的，卻是不著急的。
「老夫為官幾十年，見到的天才，多如牛毛，哪個，剛出道之時，不是震驚世人，可最終，要麼暴
「希望你們別逼本官啊。」
「但，這事想要進行下去，所遇到的阻力，實在太大了。」
在曾毅看來，若是他一樣一樣按照從易到難的順序來進行，那，肯定是要給予對方充分的準備時間的。
劉瑾趕緊跪在了地上：「老奴對陛下可是一片丹心啊，且，這事，陛下您只要召曾大人一問，肯定是知情的。」
只有那種大勢的改變，曾毅才有專門準備過布局的。
錦衣衛的消息，是每天都要向曾毅彙報的，畢竟，事關軍備改革，這是天大的事情，是不能有絲毫疏忽的。
且，自從為官開始，曾毅的行為，一直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根本沒法去籌備自己的暗中勢力。
曾毅擺了擺手，看向了旁邊的司徒威，道：「先回去吧，讓人看著點。」
劉瑾就是聰明，什麼時候，不管如何做，都知道，該說的話，一定是要說的，事情，可以不做，但是，話，必須要說。
劉瑾這也是聰明，之前對曾毅的話，雖然有焦芳給他做了參謀，可，卻是還要告訴皇帝一聲。
是以，眼下，蹦躂出來的這些個官員，其分量還是不夠的。
「其，不過是個黃毛小兒罷了，得了聖寵，縱古至今，此類人，可是多不勝數的。」
「就算是今日老夫不予他為敵，他日，也會有旁人與他為敵的，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他所謂的聰明，謀略，不過是小道爾。」
上策，自然不必說，肯定是最好的法子了。
甚至，有些老謀深算的，到最後也不會暴漏出來的，只會站在幕後。
司徒威有些擔憂，自家大人雖然足智多謀，可是，卻也終究是肉體凡胎，這天下，從來不缺那些天才因為過度思慮，而最終早逝的。
古人，也是不可小覷的，而如今，讓他擺明了車馬和對方硬幹，這，可是考驗真正智慧的時候了。
但是，這很難分，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他們只知道，這些都是官老爺，可是，對於朝廷大臣，對於官員而言，對於這些劃分，都是很清楚的。
「算了，不著急。」
曾毅雙眼眯著，他自然不相信，那些反對革新的勢力，會一次性的全都暴漏出來。
是以，曾毅的性格，若是上策不行，那，也不會用中策，只會用下策。
可，在司徒威看來，自己這邊想讓對方暴漏出來大魚，可，對方焉能不知道這邊
可，曾毅卻是反其道而行。
棄車保帥，這是很正常的。
下策雖然有風險，且，其風險肯定比中策要大，可，其一旦成功，收穫，遠比中策要大的多。
「曾毅，哪能和老大人您相比啊，不過，您老不在意這些個虛名，一直不吭聲罷了。」
「大人，此事雖然難為，可您也不能太過費心了。」
能夠讓他們忌憚的，都是那些朝廷重臣，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只有走到了這一步的，才值得他們重視。
「這是曾大哥的意思？」
是以，這個時候，就要逼對方了，逼對方露面，也就是，逼對方做出一些事情，只有這樣，日後，才好順著這些事情，追根溯源下去。
「不行啊，還是不夠。」
「恩。」
的確很難，改革的事情，牽扯了太多人的利益，無論是哪個時代，都很難，將一些已經成型的規則強行更改，豈會容易？
司徒威在一旁，也是眉頭緊皺，他自然知道，目前的結果，不是最好的，只能是普通，若是這麼下去，局勢，自然是對自己這一方不利的。
「可，最終，還不都是各個黯然收場的？」
卻是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圓桌上，各種美味佳肴，不過，卻是幾乎沒被人動過，倒是酒壺裡的美酒，少了不少。
是以，曾毅才會要先肯軍備這塊硬骨頭，是難啃，但是，好處，卻是絕對不少的。
曾毅吸了口氣，他也知道，這很難，對方若是不想這個時候露面，想要逼他們露面，或者引誘他們露面，都是很難的事情。
可，猜測，卻是不成的，這個時候，曾毅是不能只靠猜測的，哪怕是猜的八九不離十，可問題是，真到了那一步，若是對方一直隱忍不發，他的猜測，也沒什麼用處啊。
讓你明知道一些事情，但是，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如何。
「難啊。」
「凡事，都要有個輕重緩急的，懂么？」
只要軍備這一塊硬骨頭沒啃下來，其他的，肯定都是要反彈回去的。
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滿頭白髮老者的話，卻是在斷定曾毅的結局了，這，也等於是他認同了同桌之人的吹捧，不過，這也難怪，如此年邁權重之人，自然是不會信了外面的傳言，真的如何重視曾毅這等剛出茅廬的小子的。
「卑職告退。」
不為別的，你辦事盡心了，該有賞賜的，這些，就等於是賞賜了。
畢竟，
尤其是曾毅行事，一般都會想出幾個布局，以作不時之需，尤其是這軍備革新，更是天大的事情，其中所涉及的事情，更是多如牛毛。
「去吧，你這邊，可不能落後了。」
曾毅眉頭緊皺，吸了口涼氣：「不露面，可是不成啊，全都是這些個小魚小蝦的，不成，不成。」
是以，想要讓對方暴漏出來，很難，非常難。
這事情，聽起來，或許有些不可思議，可，用腦過度這種事情，可是不看年紀的，只不過，這在古代，叫做泄露天機太多，叫做太過聰明，遭天妒。
講究證據，就是如此的為難。
且，有些事情，是從歷史上看來的。
※※※
正德突然無奈的道：「曾大哥既然開口了，那，就是朕的意思，日後，無需在請示了，朕的能耐，朕自己清楚。」
「誘惑，逼迫。」
「老奴豈敢拿這種事情欺瞞陛下？」
如果一個人，連青春年少的熱血沸騰都能忍住，這個人，肯定能成大事，但是，其，也肯定是要失去了一段原本該屬於青春年少的美好經歷的。
「都說曾毅聰明過人，謀略天下無雙，如今，倒是要看看，他這天下無雙之人，該如何破解眼下之局。」
「可，其終究是太過年輕了，不知收斂，到處樹敵，這是取死之道啊。」
有用的，只能是大智慧。
是以，對於京城的消息，曾毅可是時刻盯著呢。
這官員，卻是真的好不知廉恥，吹噓奉承，卻是沒有底線的。
「看來曾大哥那邊，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啊。」
若是別的事情上，曾毅還可以蠻橫一些，可，這事，卻是不能蠻橫的，若不然，指不定就會出了什麼天大的亂子。
是以，眼下，其實對曾毅而言，局勢是不利的。
「老大人放心吧，曾毅這次，可是註定要撞的滿臉灰了。」
事情，不做，可以說是能力有限，但是，若是話都不會說，那就是不會當奴才了。
「這，可是朕的事情，這可是大明朝千秋萬代的大事，你心裏，可要清楚這些。」
對方又不是傻子，豈會讓你這麼容易的如願。
若不然，一些個小魚小蝦，若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對方是可以割捨的。
正德嘆了口氣：「可，這事，對大明朝，卻是大好事，朕是清楚的。」
這，其實很難分，權貴，勛略和重臣，很難分，但是，卻也有區
曾毅嘆了口氣，下策，他也不想用，一個不小心，指不定，要自己也受罪的。
很顯然，這三人，也是屬於反對軍備革新一夥勢力的人，今個，三人圍聚在一起，為的，自然是商議如何對付曾毅，商議如何看曾毅的笑話。
曾毅嘆息，這已經是今晚曾毅無數次說這個字了。
唯一有分量的，就是劉大廈這個兵部尚書，可，劉大廈卻並非是那些權貴勛略。
畢竟，軍備革新這事，不能一直拖下去，只有短暫可以拖延的時間罷了。
正德少有的有了凝重的表情，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在大殿內來回走動：「這事，原本，就不容易。」
正德盯著劉瑾，道：「曾大哥，是真的為了大明朝啊。」
「朕這邊，最近些日子，不必那麼忙了。」
京城，不知道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府邸。
可，若是辦事沒辦好，那，就別想賞賜了，不挨打，就是好的了。
若不然，對手的情況，一概不知，這不是開玩笑的么，哪有這麼兩眼一抹黑打仗的啊，就算是真的諸葛再世，若是什麼都不知道，怕也是空有謀略的。
「朕其實原本是不同意的。」
「你看著辦吧。」
「曾大哥那邊，朕也不傻，能感覺的出來，其有治世之心，有逍遙超脫於世之心，可，卻無稱霸之心。」
可，若是對方是一些大魚呢，一些無法割捨的大魚，那，就極有可能因此而牽連出一些別的東西。
而相反，只要軍備這一塊硬骨頭啃下來了，有軍備這一塊在背後撐腰，其他的各項革新不說很容易，但是，最起碼，進可攻退可守。
更何況，還是軍備革新，不比旁的，根本不能太過強勢，只能是慢慢的較勁，扳手腕，若不然，必定是要引起天大的亂子的。
但是，要做到這些，不容易，曾毅雖有萬般謀略，可，也是有條件的，比如，對方要跳出來幾個權勢足夠大的官員權貴才行。
「難啊。」
曾毅不算是老成保守之臣。
曾毅自言自語，凡事，都有上中下三策。
而曾毅這樣的人物，他也的確見過很多，可，只要不能走下去，終究，是不成氣候的，一介孤臣罷了。
司徒威可不希望這種事情出現在自家大人的身上。
「大人，那些沒露面的，怕是也不會露面了。」
正德嘆了口氣，道：「不過，有些事，也不能太過了，看著點曾大哥的意思吧，別只想著從中得了什麼好處。」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