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533章 親至
其實，有時候，曾毅是同情正德這個皇帝的。
若是剛才曾毅對正德大肆誇獎，怕是正德心裏，還會有些不樂意了。
正德如此說，是他雖然想到了這個答案，可是，卻不敢肯定曾毅真就是因為這來的，但是，如此說，正德也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曾毅否定了，那，他可以藉此把別的事情往這上面扯啊。
其實，反對軍備革新的那些個官員也都知道這些，也正因為此，他們才會敢和曾毅對著乾的，他們所依仗的，並非是他們的官職。
如今，曾毅可不就是直接把那些個反對軍備革新的大臣都給算計進去了？
正德裝模作樣的推算了不短的時間，然後神采奕奕的看著曾毅，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之色，同時，還有一股希望之色，似乎是希望得到曾毅的認可。
當然，其實原本在這件事上，曾毅也沒佔據劣勢，只不過，一直以來，在應對反對軍備革新這事上，曾毅都走的十分的穩健。
「陛下確定了？」
如今，正德已經習慣自稱為朕了，倒是沒有在曾毅跟前刻意如何的樣子，如今，他若是在曾毅跟前自稱我，那，卻是真的和曾毅見外了，生分了。
曾毅笑著，拍了拍手，道：「其實，這正事，對陛下而言，輕而易舉。」
這些個大臣，有哪個是簡單之人？全都是朝內一品二品的大臣，年紀比起曾毅，大一輪還不止。
但是，讀書人，還未曾為官的時候，都有傲氣，這需要為官以後，才能慢慢消磨的。
曾毅笑著，讀書人其實都是如此，哪怕是看似沒傲骨的，可其實，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堅持，只不過，旁人或許不知道他的這份傲骨罷了。
可結果呢，還不是被曾毅給牽著鼻子走嗎？
只不過，正德既然有這興趣，那，曾毅也肯定是要順著的。
習慣，是不需要在熟悉的人跟前改的，因為正德知道，曾毅不會在意他的這個稱呼的，兩人之間，除去君臣外
「傲骨，可以說天下士子都有的，但是，除此外，還有傲氣，這也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過，興奮過後，正德的一張臉卻耷拉了下來，有些神采無力的看著曾毅，無奈的道：「怎麼這麼說，難不成，之前，你一直以為朕不夠聰慧……」
「陛下果然聰慧。」
「讓朕猜一猜。」
身為皇帝，正德想要出宮，都是不容易的，都會被群臣反對的。
而在正德看來，曾毅就是個全才，而且，沒有野心，是真的一心為了大明朝，有這樣的人在，他何苦自己操心？
「陛下既然有這心思，那，臣洗耳恭聽了。」
「你這一手玩的，可是不簡單吶。」
摸了摸鼻子。
「陛下若是能能到場。」
「確，確定。」
正德的皇帝，什麼恭敬的話聽不來？
如此情況下，若非是有什麼要事，曾毅豈會進宮？還見他這個整天找樂子的皇帝來？
正德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還是他和曾毅學的。
「你這要是雕蟲小技，這滿朝文武，那麼多的大臣，可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曾毅這句話出口，聽在正德耳朵里，立時身上感覺輕飄飄的，畢竟，曾毅的智謀，可是天下罕見的，這點，哪怕是朝廷的那些老臣，也要承認。
「如今，臣可是大忙人，總不能沒事進宮陪陛下您散心的吧？」
不過曾毅沒說出來罷了，但是，曾毅相信，到時候，正德會明白的。
而且，曾毅讓正德去，其實還有別的原因，不過，這就是真的為了正德考慮，讓天下士子對正德這個皇帝歸心。
此時，明顯曾毅沒有拍馬屁的行為，若不然，剛才曾毅就會說正德猜對了。
這主要是分人的，正德不想和曾毅之間有生疏，也不想曾毅敷衍他，而曾毅也的確沒這麼做。
只不過，這結果到底如何，就要看曾毅的意思了。
所以，曾毅這一手卻是玩的極為
尤其是這次，曾毅的一道行文天下，更是直接把局勢徹底的反轉了。
這，主要是因為曾毅是後世之人，若曾毅也是這個朝廷土生土長的，骨子裡的君臣觀念，是怎麼也不敢如此的。
正德這話，可是充滿了怨氣的，他可是皇帝，平日里，誰敢對他說這種聽似褒獎，可細琢磨，卻有些損人的話。
正德搖手，止住了想要開口的曾毅，笑著道：「朕雖說不能如你一般料事如神，可，讓朕猜一猜，今個，你來豹園見朕，是為了什麼事。」
若是真沒傲骨的，或許是有，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真的少，極少。
曾毅笑著，皇帝親至，安全問題什麼的，肯定不一般的。
可如今，曾毅若是真能攜天下大勢而行，那，軍備革新的穩定自然不必提，哪怕是那些反對軍備革新的官員，也絕對不會敢在這個關頭上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做什麼的。
過了許久，直到曾毅已經吃了第三塊點心的時候，正德才算是抬頭，看著曾毅，眼神中帶著一絲的不定：「你這次來豹園，是為了你行文天下之事，可對？」
「你今個來不會就是為了損朕的吧？」
朝廷大員們，其實在這個時候，並非是堅定的某一個立場，他們為的，只不過是利益最大化，這話要是說出去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陛下應該知道，臣行文天下，要在國子監內進行辯論，讓天下士子辯論個明白，對於楊笑的行為，到底該如何定罪。」
「既然陛下答應了，到時候，臣就安排了。」
曾毅好笑，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尤其是從正德的眼神當中，曾毅明顯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對於自己的情況到底如何，正德心裏可是清明著呢。
平日里，各種拍馬屁的話，正德早就聽膩味了，正德想聽的，是真話，哪怕
「陛下您慢慢想。」
「這朕是知道的。」
如今的主動權，其實已經等於是完全掌控在曾毅手中了，只有曾毅點頭了，對方才能退讓。
可，這卻是非常實際的事情。
「說正事。」
正德剛聽曾毅說完，就直接拍著桌子答應了，別的什麼作用，正德都沒聽，只要是出宮，而且到時候肯定熱鬧，正德就不願意錯過。
正德心裏可是清楚的，曾毅若是全仗著權勢而行，那就和劉瑾一樣，名聲早就臭了，可如今，曾毅的名聲，在民間，在士林，那可是如日中天。
「一些雕蟲小技而已，不足一提。」
若是如此，或許，曾毅還能饒他們一次，可，若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敢心懷不軌，那，曾毅肯定是不會饒了他們的。
曾毅看著正德，笑著道：「正好，陛下也能出宮走動走動，熱鬧一番，且，有陛下坐鎮，一些原本或許有不軌心思的，這個時候，也要好好琢磨琢磨，他那心思，是不是該收起來了。」
不為別的，就是擔心軍備革新這事出了亂子，這事關重大，一旦軍備革新出了亂子，原本就有些不穩定的大明朝，怕是真的要亂了。
「如此盛會，誰不想藉此機會而聞名的？」
所以，他們之所以敢和曾毅對著干，所依仗的，並非是他們的官職，而是曾毅對軍備革新的穩定推行的這一個決定。
如今，曾毅強勢，他們既然沒了反對軍備革新勝利的希望，那，自然而然的，會轉為其他，盡大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利益。
正德也少有的文縐了起來。
哪怕他們是當朝一品，可在曾毅跟前，根本不算什麼的，曾毅想要動他們，十分容易，甚至，曾毅完全可以暗示劉瑾去動他們。
「今個你來豹園，可不是單純來看朕的吧？」
所以，正德才會如此說的。
正德看著曾毅，他對曾毅也是很了解的，尤其是這些日子
身為後世之人，或者說，曾毅的思想，是後世的一個主流思想，那就是自由崇高，當然，後世也有崇尚金錢權勢的，但是，年輕人，一般多數是崇尚自由的，而曾毅也不例外。
「這可是陛下您說的，估計，平日里，是陛下您大智若愚，臣還真沒看出來！」
這是正德自己給他自己找的理由。
至於別的事情，有什麼意義啊，作用啊之類的，那就是曾毅的事情了，和他正德無關了。
「何事？」
正德微微點頭，道：「這倒是真的，誰願意在天下士子跟前丟人？怕是要被當成是笑話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出來，等證明明白的時候，心裏對他曾毅，自然是更為支持也更為親近的。
曾毅這番調笑的話，聽在正德耳朵里，可就更不是滋味了，不過，對此，倒是沒有擾了正德的心情。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道：「陛下這些日子在豹園，玩的可否盡興？」
正德笑著，他說的這話，可是實情，曾毅的計謀，可以說是如同神來之筆，整個大明朝，滿朝文武大臣，有幾個能比得上曾毅的？
曾毅笑著，在椅子上坐著，自己拿著旁邊的點心吃著，跟自家似得，沒有絲毫的顧忌，這是真的把正德當成是朋友了。
「但凡天下士子，其實，胸中都有一股傲骨的。」
正德開始猶豫了一下，不過，在看到曾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正德立時狠下了心回答。
曾毅笑著：「最起碼，沒人願意在此等盛會上丟人的。」
其實，曾毅這話，卻是還讓正德感覺到了一絲的真實，倒不是正德犯賤，敢換個人對正德這麼不留情面試試，正德能砍了他。
畢竟，正德其實對自身有很明了的認知，而且，正德也不準備和曾毅比，那些個活了那麼多年的老臣都比不過曾毅，更何況是他了。
正德說這話，可真不是推測出來的，當然，也可以說是他推測
正德臉色有些尷尬，嘿嘿笑著，道：「別急，朕還沒說完呢，這不是剛推測出這麼些來嗎。」
曾毅笑著，今個，他來豹園的心思，其實很簡單，肯定是找正德有正事的，這，很容易猜的。
曾毅和正德兩人之間說話，可是從來沒那麼多的遮掩的，不像是百官若是見了正德，哪怕明知道正德根本從不理朝政，可，卻也不敢如同曾毅這般，說的這麼明白清楚。
曾毅這番話，看似是沒有給正德留絲毫的面子，甚至，還落了正德的面子，給了正德難堪，可殊不知，對此，正德卻是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
正德點了點頭，道：「朕還特意了解了一番。」
「成。」
「你這次來豹園，應該是為了軍備革新的事情吧？」
豹園當中，正德這個當今皇帝對曾毅的手段也是十分佩服的，雖說早就知道曾毅手段過人，謀略不同一般。
曾毅看著正德，這事，他不擔心正德不知道，曾毅的怕正德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
不過，曾毅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陛下這般，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如今，怕是誰都能猜到臣這次進宮是為了軍備革新一事。」
正德心裏，也認同他自己是不學無術，可，他是皇帝，先帝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為君者，最重要的，是要能分辨臣子忠奸，能分辨臣子才能。
正德雖然頑劣，可真的腦袋不差，已經明白曾毅剛才那句話，是在問什麼了，是以，才會告訴曾毅，他明白這其中的細節。
曾毅這話聽起來有些繞口，可，傲骨和傲氣卻是不同的，傲骨不能少，可，傲氣卻不能有。
在曾毅看來，正德雖然是皇帝，作整個大明朝都是他正德的，可是，正德真正能踏足的，又有多少？
既然剛才曾毅也認同了這次是為了軍備革新而來，那，多多少少，能扯上一些關係的。
可，每次曾毅出其不意的手段，總是能讓正德覺得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