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543章 登聞鼓響
甚至，這事情，是宮外那位的注意，畢竟，誰都知道，當今聖上不學無術。可卻偏偏對宮外的那位十分的信任。
可，在劉健及幾個高官耳朵里，這事情，卻是更糟糕了。
見劉健這個內閣首輔伏地不起，正德卻是沒有窮追不捨，而是盯向了武官列隊。
按理說，百官聽到登聞鼓響，也都是要進宮的。
這麼想來，劉健的內心，卻是忍不住涼颼颼的。
軍令如山倒，就是如此。
能如此的，也只有如今還在宮外的曾毅了。
原本，或許，屠庸也考慮過後果，但是，在他看來，有些事情，他還是有分寸的，就算是真查出來了，要處置，也只是處置他一人。
很簡短的聖旨，對為何賜死屠庸，根本不提，只是直接的一句，賜死，誅三族。
好么，正德這話一出口，五軍都督府的那幾位都督全都嚇的臉色慘白，這句話下，連內閣首輔都毫無反擊之力的，更何況他們幾個都督了。
次輔謝遷眉毛挑了挑，殺人，都是要等午時三刻的，所以，明個。他們還有時間，而且，登聞鼓響，皇帝必須上朝。
「謝陛下天恩。」
幾個內閣大學士包括劉健這個內閣首輔都來了，可，守門的兵丁卻是根本不給面子，不管來的是誰，連通報都不給通報。
他們是了解當今聖上的，以當今聖上的才能和脾氣，是絕對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的，那番話，怕是有人提前特意囑咐過當今聖上的。
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如今，他們想要見皇帝，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原本，還想著有可能成為曾毅恩師的劉健，此時更是氣的面色發青。
雖說這道聖旨沒有經過內閣，可是，聖旨已經下達，內閣也是無法的，除非是徹底和皇帝決裂。
畢竟，他可是朝廷大員。而且，為官這麼多年，門人故吏也是不少的。
正德點了點頭，一手虛伸了一下，道：「元輔平身，平日里元輔為了國家社稷，盡心竭力，今
劉健微微點頭，此時，他已經是氣的不想說話了，任何的言語，都無法形容此時劉健的心情。
原本，就一直嚷嚷著的屠家眾人此時更是一個個哭天喊地，一時間，整個屠家院內，全都是悲啼之聲。
「敢問曾大人，本官所犯何罪？竟然有滅族之禍？」
「蹬蹬蹬。」
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劉健還是先謝恩，然後起身，至於其他的一些官員，沒得到皇帝的允許，卻是仍舊跪著的。
劉健氣的胸脯不住起伏，就是其他幾位朝廷大學士，也是有些生氣的，你就算是要殺人，也要經三司會審啊。
這豈不是和莫須有的罪名差不多。
就算是要殺人。要滅族，也要經三司，審問清楚。
其餘的，他的子孫，自然有人護著，就算是發配充軍了，也不礙事，有人照拂，自然會安然無恙，不會有絲毫苦難的。
且，皇帝如此匆忙下旨，總是有些不合規矩的，肯定是有大臣要上折的，只要這樣。事情總是有所轉機的，可，如今，明天若是直接開刀問斬了，還談什麼的轉機？
正德這話，說的四平八穩，甚至，若是旁人聽了，肯定以為今個這事好開交了。
這也就是意味著如果是往下查三族，那，屠家就等於是被斬草除根了。
而且，這還是其次，最為主要的，是正德最後的那一句話，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朕去做的嗎？
可，誰能想到，曾毅帶來的這道聖旨是誅三族的聖旨，直接都把人給砍了，旁人就算是想要照料，可，卻也沒有機會啊。
此時，劉健卻是只能謝罪，而不能開口了，若不然，不管接下來劉健說什麼話，怕是傳了出去，都成了他在吩咐正德去做事情了。
這讓原本就和百官不對付的劉瑾心裏豈能不痛快？
曾毅冷冷的盯著屠庸。聲音里不帶絲毫的感情：「虧
屠庸被滅族，和他們其中大多數官員都沒有關係，可是。屠庸畢竟是朝廷大臣，就這麼一句話，就被滅族了。
但是，屠庸可不傻，這道聖旨既然下達，那。皇帝和曾毅豈會不知道這裏面的端倪？就算是當今聖上忽略了此事。
「這是不想見咱們啊。」
幾位都督跪倒在地。
皇宮內，一夜未眠的正德耳邊響起這咚咚鼓聲，不由得眉頭皺在了一起，臉上，卻是閃過一絲的無奈，這一夜，正德未眠，仿若是因為此事成長了不少。
正德站了起來，旁邊伺候的劉瑾趕緊上前，伺候著，給正德穿好龍袍，說實在的，此時，若說誰的心情不錯，那就是劉瑾一人了。
屠庸深吸了他口氣，他說的滅族二字沒錯，雖說聖旨上是誅三族，如今以他這個年紀是有兩個可能的。
百官已經是跪在了金鑾殿內，這也是和平日不一樣的，平日里，是要皇帝進了大殿，開始邁步上放著龍椅的台階的時候，百官才會開始跪拜的。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曾毅這神機妙算，今個，他們算是親身領教了。
果然如曾大哥臨走之前所說，今晨，百官是要敲登聞鼓的。
這算是什麼？從來都只有君主命令臣子，可，哪有臣子敢命令君主去做事情啊，若是這話傳了出去，豈不是成了劉健這個內閣首輔，自認權重，目無君上，是那無君無臣的奸臣賊子了？
若是早知道會有滅族之禍，不管如何，這事，屠庸也是不肯去做的。
這話，肯定也不是正德說的，也肯定是曾毅說的，一時間，劉健及殿中的一些個大臣全都是心中發涼。
「說吧，是朕的哪位好愛卿敲的登聞鼓，所為何事。」
這，等於是徹底斷絕了屠庸的生路。
「上朝。」
要說內閣如今的勢力，只是一片紙條下去，第二天一大早。滿朝文武大臣，但凡是夠得著上
正德卻是不在吭聲了，但也不讓臣子們平身，如今，倒是只有內閣的幾位閣老們站著，而首輔卻也跪著。
但凡是有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或是前去求見曾毅的，全都被擋了回去，在曾毅府前守門的，是神機營抽調來的兵丁。
換上龍袍的正德坐在鑾輿上，被抬著，去了金鑾殿。
曾毅說完這話，就不在吭聲，站在大門人，等著御林軍的人抓人，直到最後，御林軍徹底把屠宅內的所有人都給綁了，曾毅才算離開，至於抄家，這事，下面就算是有些貓膩，可在曾毅心裏，卻是不重要的。
曾毅這話，算是斷絕了屠庸最後的希望。雖說皇帝下了聖旨，可，剛才，屠庸心裏，還是包含著一絲希望的。
而此次上朝，是百官敲了登聞鼓的，所以和平日的規矩也是不一樣的，根本不需要有太監手持金鞭宣告。
可，曾毅卻是絕對不會忽略此事的。
若是今個這情形，曾毅昨晚已經料到，而且，交了正德這些話，那，今個他們上朝的原因，曾毅不可能不知道。
「臣不敢。」
說是三族，自身算是一族，往上查一族，往下算一族。
要知道，這可是朝廷大員啊，聖旨連個理由都沒有，直接就是賜死，誅族。
「對了，再順便告訴你一句。」
曾毅是若是連他們今個要敲登聞鼓都預料到了，那，今個這事，怕是他們敲了登聞鼓也是白敲。
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站在曾毅的府門外，這次，得到消息以後，他們幾個內閣大學士肯定是聚在一起的。
「一切，等待明日早起，咱們去敲登聞鼓。」
只是說完這話，曾毅就不在搭理屠庸，而是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御林軍上前拿人。
尤其是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人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臣敲的登聞鼓，驚擾聖駕，還請陛下治罪。」
正德坐在龍椅之上，其實，心裏早就知道誰會敲響登聞鼓
可是，這和劉健先召集百官進宮，然後在敲響登聞鼓是兩碼事，劉健是內閣首輔不假，權威極重，也是不假，可，有些事情，一旦拿到明面上說，可就不成了。
「元輔召集百官，敲響登聞鼓，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朕去做的嗎？」
更何況是這種滅族的事情。
「五軍都督府的幾位都督，今個上朝，可是也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朕去做的么？」
可，屠庸如今的這個年紀，往上，肯定是沒有了，但是，聖旨還是說的誅三族，這個時候，就有兩個定義了。
可若是往下查，就禍及到了屠庸的孫子輩，如今的屠庸雖然年邁，可其膝下，也只是到了孫子輩，而並沒有曾孫。
整個曾毅府邸，全都被神機營的兵丁給把守著，看著架勢，若是有哪個兵丁心軟，或者是懼怕首輔等，想要進去通報，怕是要立即被後面站著的兵丁給當場砍殺了的。
屠庸深吸了口氣，昏花的老眼中豆大的淚珠滾落了出來，他自己不怕死，可，卻因為他的原因，牽連了子子孫孫，最重要的，是屠家就此滅族，這才是天大的禍事。
「一切皆因你自己尋思。」
至此，原本還算是淡然的屠庸卻是臉色慘白。
可今個，百官敢敲登聞鼓，呆會上朝以後，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
正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為平靜，可是，就這麼一句聽似普通的話，卻嚇得劉健這個內閣首輔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要麼，就是說是三族，實際只誅兩族，畢竟，往上查不成了，可卻也還有一個定義，那就是，往上查不成，那就往下。
所以，這道聖旨，那就是要讓他屠家滅族啊。
而且。召集百官，定要問個清楚。
曾毅斜眼，看著已經被御林軍架起來的屠庸，冷聲道：「你之罪名，不必三司審問，陛下已經定罪，明日開刀問斬。」
尤其是內閣的幾
屠庸府上發生的事情，不到第二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內的所有官員耳中，畢竟，這麼大的動靜可哭喊聲，不可能瞞得住人的。
「此事，全都是你自己招來的，怨不得旁人。」
「你是真要滅了老夫一族啊。」
手持曾毅軍令，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身份，一概不予通報，全部擋回。
正德是不吭聲了，可，劉健這個首輔倒好說，他敲的登聞鼓，皇帝惱他，這也說的過去，可是，為何別的不提，單單去找幾位都督的麻煩？
「你所犯何罪，你心中自知。」
一群人肅立，沒有人吭聲，氣氛十分的沉悶。
正德看向仍舊跪著的內閣其他幾位大學士，這話，等於是給了內閣集體的面子，至於內閣大學士外的那些個官員，管你是一品還是二品，繼續跪著吧。
「錦衣衛右監察官屠庸，賜死，誅三族。」
原本，劉瑾就和那滿朝文武不對付，可偏偏，看似劉瑾勢大，能壓倒性的對付滿朝文武，可，卻有曾毅在旁邊立下了規矩，以至於劉瑾束手束腳的。
不管怎麼說，正德這面子給的，幾位大學士還是謝恩，然後起身了。
劉健從地上起身，站在了大殿中央，也就是文武官列的中央，然後重新跪倒在地。
「咚，咚，咚。」
「原來是元輔敲的登聞鼓。」
曾毅調來神機營的兵丁，為的，不就是如此么，若是別的衙門的衙役，哪個敢真的攔著內閣的幾位大學士？
「如此草菅朝廷大臣，真是要亂了。」
最起碼，要給一個理由吧，若不然，日後他們豈不是也是如此。雖然宮內的那位皇帝高高在上，可也不該如此吧？
「幾位大學士也都先平身吧。」
正德的龍靴踩在大殿內的金磚上，一步步邁向龍椅，下面沒有山呼萬歲之聲，今個這金鑾殿內的氣氛，格外的壓抑。
劉健身為內閣首輔，這種事情，自然是要首當其衝的，不可能退避，若不然，會失了威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