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585章 背井離鄉
兩人去的是其中一個番子的家中，備了一些酒菜，兩人對面而坐，苦笑連連，若是早知道如此，會丟了東廠番子的身份，他們肯定是要忍住的。
「你先說。」
而且，他的表情語氣，大檔頭也不傻，都能聽出來的。
在順天府那邊把人給放了以後，東廠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雖說對外稱是花名冊上沒有這兩個人的名字，這兩人也並非是東廠的人。
「小心隔牆有耳。」
有東廠番子的身份，他們在京城能橫著走，可，一旦失去了這個身份，別說是橫著走了，他們就是窩在家裡，怕也是要被人罵的，畢竟，之前他們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
而最終的卻並非是死，而是用刑，各種刑具，各種折磨。
「執……」
可，問題是如今的這位大檔頭，卻是深得廠督信任，上次那麼多檔頭全被砍了，唯獨留下如今的這位大檔頭，沒有絲毫的事情，這次，廠督離京，更是把東廠的事情全都交付給了大檔頭。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檔頭沒有追究他們兩個，對這兩個番子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這兩個番子原本心裏就苦悶，幾杯酒下肚，就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全都趴在桌子上，直到猛的渾身一陣冰涼，才算是迷糊的清醒了過來。
大檔頭嘴角扯起一絲冷笑。
所以，這兩個番子並沒有去東廠，也沒有去找那商家報復，這個時候，他們自己還不知道以後的路呢，在敢去報復，指不定他們真是要被關進順天府大牢出不來了。
所以，最終，這兩個番子安然無恙的被順天府從大牢里放了出來的消息，卻是第一時間傳回了東廠。
另外一個番子嘴裏念叨著，嘆了口氣：「老哥你呆不下去了，兄弟我難不成就能呆下去？」
所以，在從順天府出來以後，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回東廠，這個時候，情況不明。若是順天府衙役真的是騙他們的，那還好說。
可，問題是，他們兩個如今不知道情況，而且，還是東廠的第一例如此的情況，所以，若是真的被東廠剔除了名字，他們也不知道，能否在進東廠了。
各種都是如此，這其中，或許有許多都是沒想那麼多，都是想著離家，在外面混個出人頭地的在回去。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他們雖然不如上位者想的那麼多，可是，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頭腦。
這兩個番子平時的關係就不錯，此時，更是落了同一個下場，自然更是惺惺相惜了。
「沒用的東西。」
其中一個番子仰頭，一杯酒下肚，齜牙咧嘴的：「要是廠督在，咱們至於這樣嗎？」
「是。」
「我……」
「唔。」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以為這不過是順天府的恐嚇之詞。為的，是讓他們害怕。擔心，以為沒人能護著他們了，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
只是一句簡單的威脅，可是，這被點名的東廠番子卻知道，若是他敢有所隱瞞，肯定是要生不如死的，要知道。東廠的詔獄，那可是折磨人的地方，就是鐵齒銅牙進去了，也能給你撬開的。
那報信的番子點頭拱手，然後退了出去。
那最先開口的東廠番子或者說，如今的普通百姓，無奈的嘆了口氣，遇到這種事情，他家那口子若是不和他吵鬧，那才算怪了，可，就算是吵鬧，也是要走的，留下來，以後麻煩只會更多，且，誰知道，日後順天府那邊，會不會在找他們麻煩，要知道，這次可是等於無緣無故被放出來的。
就是街坊四鄰的，也禍害的差不多。
可，若是真的論起來，他們也有一部分是遭了無妄之災。
大檔頭眯著眼睛，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這在東廠而言，其實也並非是什麼新鮮事，東廠成立至今
那仍舊站著的東廠之人冷哼一聲：「是要請你們出去嗎？」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起，一起。」
可，若真的是東廠除了他們的名字，他們被抓之前可是報的東廠的名字，這個時候送上去，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別剛出順天府衙門，又進了東廠的詔獄或者被砍了。
而且，就算是能繞過他們，他們也不敢在繼續在原來的宅子住下去了啊，指不定，哪天就出了什麼事的，這，誰也說不準啊，畢竟，得罪的人太多了。
那人開口，臉上帶著一絲不屑：「換身衣服，去見大檔頭。」
而且，東廠全都是些粗人，更是那些沒什麼道德之類的敗類，所以，這懲罰，自然不會輕了，最輕的，也是打個半死。
可，事實到底如何，其實心裏都清楚，所以，這兩個番子的動靜，東廠其實是一直讓人盯著的，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直讓人盯著順天府這邊的動靜。
這番子的回答，讓大檔頭沉默。
「人呢？」
更為主要的，是他們之前在東廠當番子的時候，可是沒少禍害人，整個京城不說被他們禍害遍了，也禍害的差不多了。
既然不是東廠番子了，東廠自然不會管他們什麼。
「老哥我是要走了，這京城，呆不下去了。」
大檔頭是帶人走了，那帶著這兩個番子來此的人卻是道：「算你們兩個小子命大，若是換個時候，沒有之前那檔子事，你們兩個最起碼也要丟半條命。」
而此時。那兩個被放了的番子，卻是也沒往東廠來，他們雖然在順天府的大牢內關著，可是，關於外面的一些消息，他們也是知道的。
誠然，東廠番子的身份很好弄，只要報名了，塞些好處，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什麼考核，那都是假的。
「廠督一走，咱們東廠可就不行了。」
畢竟，之前，他們兩個等於是違背了大
從頭到尾。大檔頭都沒說幾句話，聽完這，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起身，離開了，對於這兩個番子，大檔頭根本就沒心情理他們。
可以說，如今大檔頭風頭正盛呢，他們想要等大檔頭換人，那怕是難了。
另外一個番子苦悶，也是仰頭，把一杯酒倒進了肚中。
兩個番子原本還有些迷糊，沒有醒酒，可，一聽大檔頭這三個字，立時就不迷糊了，清醒了過來。
可以這麼說，沒了東廠番子的這層皮護著，他們日後肯定是舉步維艱的，因為他們以前作孽太多了。
「派人跟著呢，不過現在沒敢讓人喊他們。」
直到此時，他們兩個才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呆在京城。
「都是小的鬼迷心竅，沒聽……被順天府的衙……就是把俺們兩個關在那……什麼都沒問……」
「回去收拾東西吧，明個一大早就走，省的在有什麼麻煩，家裡的婆娘，怕是要瘋了。」
可，也正因為此，他們在外面為惡，當番子，是沒錯，可，日後他們回老家了，老家人卻不知道這些的，而且，他們也沒的罪過老家人啊。
「不敢，不敢，這就走，這就走。」
在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東廠大檔頭的眉頭卻是緊皺在了一起，若是他沒有說過這兩個人不是東廠的番子，那，兩人被放出來了，那是好事。
「咱們這次可是牽扯進上面的爭鬥當中了啊。」
兩個番子跪在地上，卻是不敢抬頭，不過，這話卻是有些異口同聲的。
大檔頭皺了皺眉，指了其中一人，道：「說清楚。若敢有所隱瞞，哼哼。」
他們兩個原本關係就不錯，如今，遭遇此事，也算是背井離鄉了，自然，是要有個伴的好，若不然只是單純一家人去了外地，無親無朋的，沒個照應。
這並不是沒有的事情，之
他們兩個，當初，就不該在京城的。
大檔頭看了兩個番子一眼，也不理他們跪在地上。
若不然，就是打大檔頭的臉，當然，也有一個可能，他還能回東廠，那就是大檔頭換人。
「還不趕緊滾。」
也可以說，這是之前東廠對順天府宣稱，這兩人並非是東廠番子，這話，救了他們兩個。
所以，在弄清楚到底是什麼無妄之災之前，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若不然，雖然是在自家屋內，可他們今天剛被放出來，誰知道有沒人在哪藏著監視他們。
若是這個時候，他們剛被放出來，東廠就派人去把他們帶來，那，肯定是要被旁人知道的，東廠的面子，算是徹底要丟了的。
「什麼都沒問啊。」
「你們兩個還不滾。」
他們兩個，其實也沒什麼好身手，只不過是有一些蠻力罷了，可比他們有蠻力的，多了去了。
只不過，他們兩個是東廠的番子，沒人敢動他們罷了。
要知道，京城的番子，可是有很多不是京城本地的，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本地的是有，可是，卻極少。
而如今，他們不是東廠的番子了，自然，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往裡日被他們欺負過的那些個街坊四鄰，肯定是饒不了他們的。
「什麼都不說了，喝。」
另外一個番子卻是趕緊攔住了他：「咱們剛出來，還是小心點好，小心點好。」
大檔頭眉頭挑了挑：「圖謀不小啊。」
就算是其他幾位檔頭，平日里，也不是他們下面的這些個普通番子能夠見到的，更何況，如今，東廠誰人不知，廠督臨行前，可是把權力全都交給了大檔頭的。
其中一個番子面色悲慘，想要開口，他還沒在東廠撈夠好處呢，看如今這形勢，他就是塞再多的銀子，也不可能在
出了院門，其中一個番子獃獃的站了一會，方才苦澀的開口，哪怕是番子，惡人，也不願意背井離鄉的。
這人說的，自然是指東廠的懲罰了，若是不聽命令，還沒有懲罰，那，東廠還不早就亂了套？
那報信的番子回話，這也是穩當的做法，畢竟，不管外面人如何想，東廠是不承認那兩個人是東廠番子的。
「還好，咱們平日里也撈了不少，足夠在別處買處宅院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們被放了出來，毫髮無損的放出來，他們才明白，怕是順天府的衙役真沒騙他們。
這話出口，兩人都變的有些沉悶，情緒不高了，畢竟，他們這次雖說是沒忍住，被順天府抓了，也算是罪有應得。
「順天府那邊，問你們什麼了都。」
「順天府。」
「晚上帶他們過來。」
兩個番子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看著站在他們跟前的人，不由得有些結巴。
他不認為這番子膽敢欺騙他，既然是東廠的人，那就該知道，東廠詔獄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大檔頭，這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更別提是大檔頭要見他們了。
這兩個番子也聰明，哪都沒去，真奔他們的住處。
可是如今呢，雖然順天府一直沒有表態，也沒說過什麼，可是順天府如今的做法，若是落了東廠的面子。
有那麼一句話，兔子不吃窩邊草，可，偏偏，這兩個傢伙都是那種連窩邊草都不放過的人。
等他們見到大檔頭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是在一個普通的小院內，並非是東廠。
且，最為主要的，則是也沒從他們身上搜出東廠的牌子。
這是順天府的衙役們特意告訴他們的。
或者說，他們之間差距太大了，而且，又是東廠這種地方，難不成，要大檔頭在給他們解釋一番，為什麼他們不在東廠的花名冊上？
其實，說實在的，大檔頭並沒有看破順天府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這並不妨礙大檔頭的各種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