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614章 步步緊逼
原本臉色有些發白的劉健想清楚了這些以後卻是忍不住連連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里卻多了一些的苦澀。
劉健苦笑，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前幾次在對付劉謹的時候，原本他就做了一些最壞的打算，只不過，因為曾毅的出手，才免去了那些因果。
劉健揚了揚手中的信，沒有隱瞞，至於天牢當中還能送信出來，對於旁人自然不可能，可對於曾毅，卻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這事情發生在劉健的身上，可就不一樣了，劉健是內閣首輔，這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就算是日後查明了真相，不是他劉健所為。
畢竟，現在局勢緊張，他劉健若是能夠退出，雙方勢力自然是幾消彼長了。
原本，這事情在劉健看來，已經是非常糟糕的了，畢竟原本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面就此徹底翻轉，只不過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局面徹底翻轉了。
如今，內閣已經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了，只要稍微處置不當，甚至，只要曾毅最終被對方剷除了，那內閣在想翻盤，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堵人口，可卻堵不住人心，他若是敢如此，那就算是原本支持劉健的，怕也要有幾句非議了。
這兩人倒是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想出這個法子來，但是，若是這法子是他們二人想出來的，那，他們兩個人就絕對不會把他們自己置身於如今這危險的位置的。
這個時候，其實就是體現出了御史的厲害之處了，若是內閣能夠完全掌控督察院，那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
所以，這個計策肯定是守舊派這邊的官員用出來的，這要是用在劉謹身上，百官齊心，絕對能就此除掉劉謹的。
所以，這個計策也肯定不會是焦芳或者張彩想出來的，還沒有人這麼傻，把自己放在這麼危險的位置呢。
或者說，這種事情內閣其實可以做到的，但是，不敢做。
「首輔，刑部那邊給您送來了一封
他們兩個舉報王守仁，日後一旦曾毅脫困而出，守舊派的旁的官員可能會倖免，但是，他們兩個，是絕對首當其衝受到曾毅瘋狂對付的。
可左個的事情，皇帝根本就沒接下王貴的摺子，且，劉健畢竟是內閣首輔，豈能因為王貴的污衊就真的上折請罪，在家閉門思過，若是劉健真的這麼做的話，怕才是讓守舊派和劉謹高興的了。
而這次，對方是藉助曾毅，來掀起他們的這個謀算的，若是曾毅能夠被剷除，以他們安給曾毅的罪名，只要內閣稍加牽扯，就算是內閣有一百個閣老，也是要被一次清算的。
可是，這真相，卻也會有人懷疑，或許，這所謂真相是因為劉健是內閣首輔，所以才有此真相的，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可，若是劉健閉門思過，上書請罪，更多的謠言，怕是又該被對方給散播出來了。
到時候，盛怒之下的曾毅，不可能理會任何人的求情，或者，換言之，誰敢或者又有誰會為他們求情？
誰要是真敢這麼做，那就要有著不怕背負奸佞這兩個字的心理準備。
有不臣之心這是死罪，可是，如張彩和焦芳這樣的栽贓嫁禍，反坐之，同樣是誅九族的死罪。
劉健府上的管家臉色有些難堪，往日里哪遇到過今天這情形？
畢竟，如今是兩方勢力都盯著內閣，現在還有曾毅在前面扛著，可一旦曾毅被徹底剷除，他們自然不用在分心了，可以專心對付內閣。
其他官員的參奏，是不帶這個效果的。
「如此計策，不用在對付劉謹這閹賊的身上，卻反用在了咱們身上，當真可悲，可悲啊。」
可其實，這怕是一張早就布局好了的天衣無縫的大網，為的，就是把內閣和曾毅一網打盡。
接過信以後，劉健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了下去。
且，這世上，從來都不缺乏那些渾水摸魚之輩。
只要御史不上奏摺，
事情一切如常，百官在城門前迎接聖駕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在當天晚上，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連販夫走卒對此事知道的都清清楚楚，而且，這事情不牽扯皇家，內閣首輔雖然權力大，可是民間卻是敢光明正大議論的。
要知道，人無完人，且，不管是任何事情，哪怕你做的在公正，總是有些人瞧不上的，所以，這件事就是藉助於此的。
這聲音破了內閣的沉悶氣氛，那傳信的僕人也不願意這個時候進來的，可刑部那邊催的緊。
內閣的其他幾位閣員或許最開始想的沒有劉健想的這麼透徹，可剛才劉健自言自語的那番話，卻是也讓他們明了。
總之，那幕後之人如今是用盡了一切的手段，費勁了一切心思的來攻擊劉健。
原本，按理說，官員受到御史的參奏以後，是要上書請罪，同時，在家閉門思過的。
曾毅被捕入獄，他這個內閣首輔又被如此算計，原本齊心對付劉謹的勢力也就此被再次分化。
而在瞧瞧投靠劉謹的那些個官員，除了張彩和焦芳以外，在沒一個可堪大用的。
「這信，是曾毅從天牢中讓人送出來的。」
指不定劉健懷恨在心，一時忍不住，指使他人殺害了王貴呢？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劉謹自然也和守舊派一樣，自顧不暇，甚至還要極力的撇開和他們兩個的關係呢。
這也更證明了王貴的這一招的高明之處，藉助人的心理，不管怎麼樣，先讓百姓對劉健埋下了那麼一顆不好的種子。
這消息傳來，整個內閣之震驚，內閣首輔劉健更是臉色慘白，這，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
「這個公道，咱們遲早要討回來的
「老爺！」
「這次，老夫是不能倖免了啊。」
而如此的計謀，劉健不認為會是劉謹能夠捉摸出來的，不是小瞧劉謹，劉謹是有些小聰明，可，卻是絕對不可能想出這種法子來的。
除非就是內閣下令，有官府嚴查此事，不準民間談論此事，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劉健是內閣首輔還是換做其他的大臣為內閣首輔，都沒人敢下這樣的命令的，內閣權力是大，可卻恰恰沒這個權力，而且，內閣若是真敢下了這命令，肯定是要犯忌諱的。
可以說，如今的局面，還不如皇帝離京之前的局面。
如今，局勢穩定之下，就算是有不少人都盯著內閣的這幾個大學士的位置，可卻是也不敢輕易動手是，但是，一旦局面出現動蕩，那個時候，這些人肯定不會沉寂的，那個時候，內閣怕也難以招架的。
這可以說是一個連環的計策，栽贓曾毅，牽扯內閣，打壓內閣，防止內閣謀划救出曾毅，然後，在繼續把曾毅往黃泉路上送，曾毅只要被剷除了，內閣也就是隨後的事情了。
甚至，若是此事發生在普通百姓身上，破案以後，不是其所為，其也就清白了，日後被人提起，至多會說他曾經被冤枉過。
這危機的局面，在劉健看來，已經是很差了，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去了內閣以後，劉健才算是真正的知道今個的這局面，還不算是最差的。
一大早，剛到內閣沒多久，外面就有送信的僕人匆匆而來，傳來了一個讓整個內閣震驚的消息。
且，這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昏庸的君主，也不會如此的，除非內閣集體造反，可，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內閣是權大，可卻不能直接統兵，怎麼造反。
李東陽眉頭緊縮，的確，如今的局面就是如此，若是劉健硬著頭皮無視御史的參奏繼續處理公務，那肯定要落個不知羞恥等等的各種罵
只要百姓心裏甚至是皇帝和百官心裏對劉健有了那麼一顆心思，日後，劉健做事，只要稍微有些不對，就會被想起王貴的那番話的。
「對方早有準備，元輔若是閉門思過，怕是更糟。」
更何況，若是劉健下了這樣的命令，其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左個，王貴才在皇帝回京百官迎接的時候，大庭廣眾之下參奏他劉健，更是對他破口大罵，而昨夜，原本活的好好的，活蹦亂跳的王貴就在自己家中被人殺害了。
王貴死了，被人殺害了。
這局勢，在劉健看來，已經是足夠差了，就算是他告老還鄉，也不可能徹底的讓內閣擺脫這個危機，如今的內閣的四位大學士在旁人看來，是一體的，因為他們的關係都還不錯，且都是先帝時候的內閣，一直沒動，若要攻擊，他們四個肯定是一個都別想跑的。
自家老爺雖然年邁，可卻眼不花耳不聾，自然對這些暗中的指點看的清清楚楚，一張老臉陰沉的可以滴水。
畢竟這世上沒有萬全的計策，誰也不能夠保證他自己的計劃就能夠成功的。
「哎！」
而內閣呢，直至此時，也才算是徹底的看破了這計謀，可卻是已經為時已晚。
也難怪劉健會如此說，在劉健看來，對方所用的這計策，絕對是精心籌劃的。
就算是劉健這次安然無恙，可是，他的聲名上是絕對會因此而留下一些抹不掉的污漬的。
這事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只要進了內閣，隨意一個閣員的去留都不是小事情，一次若是把內閣的幾位閣員在極端的時間內給全換了，那將會引發一場朝廷上的大地震的。
甚至根本不需要曾毅對付他們兩個，只要曾毅能夠平安無事，那他們兩個就必須死。
可只要這些百姓不吭聲，自家老爺在轎子內不知情就罷了，過些時日，這事情自然也就過去了。
這看似是對方分散了攻擊力，在謀算曾毅的同時還
次輔謝遷臉色陰沉，內閣被如此的欺負，偏偏還沒辦法反擊，只能是吃了這個啞巴虧，這還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所以，把持督察院，若說內閣做不到，倒不如說是內閣不能也不敢這麼去做。
可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是預示著劉健肯定是要被更多御史彈劾，也肯定是要因此而上折請罪，在家閉門思過了。
當然，歷朝歷代，都不乏那些腦袋膨脹，想要把持督察院，且最終也成功了的官員，可最終呢，哪個沒落下奸佞的名聲。
可，誰能想到，平日基本不怎麼掀開轎側窗口帘布的老爺竟然伸手掀開了一側的帘布。
劉健嘆了口氣，沒有吭聲，只不過心裏卻是知道，王貴身後之人的陰謀已經得逞了。
自家老爺坐在轎子內回府，竟然被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詭異，原本，這原因是什麼他這個管家自然也知道。
拆開信封展開書信看了片刻，劉健的臉色大變，眉頭更是緊皺在一起。
「下去吧。」
可想而知，誰的嫌疑最大？的確，會有人說，這事情不可能是劉健做的，這事情很明顯，他就算是要殺王貴，也不會選擇現在動手啊。
完全掌控督察院，這叫做什麼？這叫做把持言路，這是奸佞才會做的事情。
只不過，別說是內閣了，就是督察院的左督御史也不可能真的全部讓下面的御史聽他的話。
這肯定是有人在栽贓陷害，可是，這樣的理論不過是分析罷了，劉健的可能性最大。
雖說這奸佞的名聲並非是單純的把持督察院落下的，可，這絕對是其中的一條重罪。
「好一張大網啊！」
之前雖然曾毅有所覺察，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如此的手段，以至於曾毅直接去了天牢。
所以，在沒有找到真兇之前，沒有徹底破案之前，劉健的嫌疑，都是有的。
守舊派的人那個時候怕是各個自顧不暇，祈求曾毅別找上門呢，哪還會去管他們這兩個劉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