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680章 告老還鄉
最起碼，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回應了。
在這年邁官員眼裡，大明朝之前的一切，才是正軌，而曾毅進行的軍備革新等，不過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罷了，是禍國殃民的計策。
京城某處大官的宅院內，如今天氣已冷，屋內卻是擺著一個火盆的，能夠成為一方執掌的官員，年紀都不會小了去的。
若不然，這消息，年邁官員是想等著過完年再說的，畢竟，年關將近，這個時候說這事，怕是他的那些個門人弟子都沒心思過年了的。
年邁官員的身子如今的確是不行了，書房內特意放的有一床被子，可以蓋著他的雙腿，還有火盆等，以此方便他在書房內翻閱公文處理公務不因天氣寒冷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凡事，要留根，只要根還在，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可若是連根子都沒了，那還談什麼反敗為勝。」
年邁官員的這話說的夠清楚了，你不想忍，可以，直接就是送死，忍了，哪怕是沒有機會翻身，可，最起碼，還能留下性命。
年邁官員叮囑，這一會的功夫，他就重複著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次了。
皇帝不看他們的這些個奏摺，就算是他們有再多彈劾的奏摺送上去，又能有什麼用處？
年邁官員笑著：「怎麼，還要為師親自把你攙扶起來不成？」
「不管忍到什麼時候，都要忍。」
「現在，就是在等，曾毅這麼做，遲早會激起天大的禍事的。」
「這事，暫且別告訴你的那幾位師兄弟。」
「不過，倒是你這孩子，日後可要小心謹慎了，做事要三思而行，可別衝動了，被人利用了。」
有培養的接班人，其餘的，雖說不至於太過疏遠，可，卻是也要略遜一些的。
這個時候，可是容不得曾毅只懲首惡了，這一點，從錦衣衛這次一口氣抓了這幾百號的武官就能看的出來。
「成了，就這吧，若是沒事，回去
劉瑾不就是如此的例子嗎？
「弟子記下了。」
年邁官員今個有些傷感，或許是因為提起曾毅的原因，這麼一大把年紀這麼多官員的聯手還敗給了曾毅。
只不過，今個提起了曾毅，一時心情激蕩，沒忍住，才算是說了出來的。
這是最起碼的，若是在朝廷之上不知隱忍，那，終究會有倒霉的一天。
「這天氣，卻是坐不得的，若不然，指不定一個不留神，就又該是病了。」
「那個時候，積蓄到了一定程度的力量，將會給曾毅帶去致命一擊，而咱們的機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至於為師的結果，卻是不必擔心的，想來，曾毅還不會太過了，為師既然是告老還鄉的，該有的，曾毅不會從中作梗的。」
「行了，別跪了。」
「大人，在這麼下去，咱們可就真被逼的無路可退了。」
老者嘆了口氣，神情當中帶著一絲的無奈：「現如今，曾毅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就算是有些不滿他的，又能如何？在如今這大勢之下，卻是根本對曾毅造不成多大影響的。」
「其實，走了也好，為師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繼續獃著，其實也呆不了多久了。」
可，這年邁官員卻並非如此，他的那些個弟子們，他全都一視同仁，也就是要麼不認下這個為弟子，要麼一旦認下了，就絕對不會厚此薄彼。
而與此同時，那些彈劾錦衣衛的摺子，也開始逐漸減少了。
「若是不識趣的，怕是要換個借口，步他們的後塵咯。」
「在這麼繼續下去……」
雖然都大致能猜出來這個會審的結果，可是，卻也有不少人都希望這個會審當中出現些亂子來。
年邁官員嘆了口氣：「為師年紀大了，怕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等來年開春，就準備會去養老咯。」
「腦袋有時候也糊塗了，不如以前了，原本，不
這就是劉瑾囂張的下場，而且，這隻是如今的下場，日後劉瑾到底如何，誰也不清楚的。
「到時候，觸動的利益，可就是不可估量的了。」
但是，有一點，所有官員都是知道的，那就是他們參奏彈劾錦衣衛的奏摺，全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應了。
而且，若是曾毅年邁，那，忍著也成，就當是忍到曾毅老死得了，可是，曾毅才多大，還沒他年紀大呢。
而且，他的恩師年歲已邁，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說的。
甚至，一句隨口說出來的話，都能被下面的人奉若金科玉律，這種事情，很常見的。
「這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和曾毅之間的一個緩衝點，若是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不走，曾毅不放心，肯定不會停手的。」
這就是所謂的權力大了，地位高了，有威望了，或許，一句不經意的話，都能被旁人理解出來所謂的深意來。
「在這麼繼續下去，還能怎麼著？總不能死人吧。」
老者揉完了雙腿，雙手放在炭盆之上，神情舒坦的道：「曾毅可是詭計多端，指不定現在已經張開了大網就等著咱們往裡闖呢。」
年輕官員點頭，不管他心裏是如何想的，可是，此時，面對恩師，他卻是要恭恭敬敬的，容不得有絲毫的違背。
「不敢，不敢。」
「你的那幾位師兄倒是比你老成，為師還不用那麼擔心。」
「曾毅不想趕盡殺絕，是不想動搖國本。」
「這忍，要忍到什麼時候？」
這中途倒下的，可是不在少數的。
「曾毅野心勃勃，怕是想要將整個大明朝都給從頭到尾的捋一遍的。」
「慢慢等吧。」
「忍著吧。」
但是，想的時候，肯定是不能只想好的，最起碼，現在曾毅的各種情況都很好，只能往好的想。
「如今是個大亂局，
這個時代，弟子師徒之間，那是真真正正要誠心對待的。
年邁官員嘆了口氣，語氣頗為寂寥：「如今，曾毅殺性正濃，這個時候撞上去，他是不會管你什麼身份的，肯定是要重處的。」
「忍著吧，切不可一時衝動喪了性命。」
上面有皇帝的支持，旁邊有內閣幫忙，自身權力又重，民間聲望正隆，軍備已經被壓制了下來，這個時候，誰往上撞，曾毅都不可能留情的，只會重處，威懾他人。
「現在，不過是咱們這些個已經被打殘的力量，可是，之後呢，曾毅豈會只對軍備進行革新？」
在上摺子，又能怎麼樣，該說的，都早說寫進摺子里了，可，宮中那位根本就沒反應，估計是根本就沒瞧這些摺子，能怎麼辦？
正德和曾毅這君臣二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打算，也只有他們君臣二人知道了，就是內閣大學士，也至多是知道那麼一絲半毫的。
仗著皇帝的寵信，仗著東廠的番子，胡作非為，橫行霸道，欺壓百官，可最後呢？劉瑾如今落的什麼下場。
「切記，日後一定要改，萬不可一直如此了，若不然，遲早是要惹出大禍，或被旁人加以利用的。」
「不僅為師，明年開春，怕是有幾個同僚也要告老還鄉咯。」
老者滿色當中全是無奈，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終究是沒法曾毅的。
「你這是忍，還是不忍。」
年邁的官員嘴角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瞧瞧現在的京城，四部院衙門可都是那些被抓進京的犯官。」
一旦告老還鄉，那就意味著，他和他的恩師在相見，很難了，畢竟，他是京官，豈能隨意離京的？
年輕官員跪倒在地，聲音當中帶著一絲的哽咽。
而這個重處，依著曾毅之前的行為來看，估計也就是砍頭了，最起碼，也是要流放的。
年
老者這話，和之前開口說話的官員所說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話題，只不過，這話停在旁邊站著的官員耳朵里，卻是有了那麼另外的一個意思。
老者官員站在靠近火盆的地方，並沒有坐著，不時的彎腰揉著雙腿：「年紀大了，這雙老腿，卻是落下了不少的毛病。」
「好好想想吧。」
「弟子記下了。」
年邁的官員瞪了他這弟子一眼，頗為無奈的道：「忍下去了，才有機會翻身，若是不能忍，怕是連性命都丟了。」
真要是忍下去，指不定最後是把他自己給先忍死了，當然，這是說的以年紀而論，朝廷之上，可不能單以年紀而論的。
而且，能夠到了老者這一步，自然是見過了無數的計謀，其本身更是懂得隱忍，在朝廷之上就是如此，要學會隱忍。
年輕官員聞言，連道不敢，方才自己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現在，既然曾毅風頭正盛，那，不妨暫且退避三分，讓曾毅繼續下去，等待這消磨的差不多了，在行打算。
不為別的，那些個摺子上了也沒用，這些個時日，把這些個官員的銳氣都給磨的差不多了。
年輕官員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不滿，他也年輕，年輕人有的是衝勁，不像是他老師這般年紀大了，涵養功夫不是一般的好。
年輕官員大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自己老師說要告老還鄉的，之前，可是從未曾有過風聲的：「老師您這是何故？」
除非是有特殊機遇，若不然，都是熬著熬著熬白了頭，然後才熬上去的。
錦衣衛押送著被抓的官員，一批批的送回京城，隨之而來的，則是京城四個部院衙門開始接收這些個官員，然後會審。
「多看，少說，少動，養精蓄銳，方是正道。」
而且，還要被迫告老還鄉以換取門人弟子以及自身晚
「只要曾毅倒了，他現在所推行的這一切，都是要重新回到正軌的。」
「到時候，為師一走，可就沒人替你遮風擋雨了，你行事可萬萬不可在毛躁了。」
的確，劉瑾是去了南京任留都皇宮的大內總管了，可是，誰都知道，留都的大內總管是被貶了的。
「起來吧。」
年邁官員微微一笑，雙目皺在了一起，有些發紅，不過，隨即就笑了起來：「你這小崽子，平日里就屬你鬧騰的厲害，為師放心不下的，以你為首。」
且，那些個被錦衣衛定罪捉拿的官員如今已經送到京城了，交給了四部衙門會審。
「曾毅那邊豈會是那麼容易對方的？」
只懲首惡，那也是要看時機的，而現在，明顯不是只懲首惡的時候，如今，是一網打盡的時候，曾毅自然不可能留情的。
所以，有些事情，要學會只進退，懂隱忍，這是最好不過的。
「可，這也要老夫識趣，若是老夫繼續獃著，曾毅怕是不會安心的，早晚要尋機會對為師動手的。」
說實在的，這年邁官員卻也算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了，一般官員門下是有弟子，可都有個親近之分的。
現在，都是要等這個會審的結果了。
年邁官員笑著，道：「等過完年再說，省的都過不好年，原本，也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你這毛躁盡，卻是讓為師擔憂。」
年邁官員擺了擺手：「為師這身子，卻是不能久立，還是要去書房躺著了。」
如此一來，現在，所有官員的注意力其實就已經從參奏彈劾錦衣衛上面而轉移到了這個會審上。
年輕官員有些不甘，他的老者的弟子，也是老者培養的接班人，也正因為此，他才會幹在老者跟前這麼說話的。
年邁官員說的沒錯，這個時候，那真是誰往前面送，誰找死。
只有如此，才好渾水摸魚，到時候，才能藉機繼續向曾毅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