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第五卷 乘風直上九重霄

第八十一章 縱劍掃殘雲 擎天挽狂瀾

第五卷 乘風直上九重霄

第八十一章 縱劍掃殘雲 擎天挽狂瀾

飛劍之術本是擅長以寡敵眾,再由血線金蟲相擾,不過片刻之間,他劍下竟是連斬一十二人!
張衍看了幾眼,冷然一笑道:「莫非以為如此就能躲了過去不成?」
感受到他心現殺機瀰漫,劍丸嗡的一聲,斜躍出來,一道道凌厲光華噴吐不定。
出手修士登時發現法寶剎那間與心神斷去了聯繫,都是大驚失色,可任憑他們怎麼呼喊,卻也無法將之召了回來。
說著,他把目光又投去前方。
容君重走近幾步,暗中叮嚀道:「此寶奇異,有四色罡砂煉成,除非洞天真人方能正面接住,我瞧那張道人水色光華雖是奇異,可未必能降得住此寶,只要挨近了,就能將之重創,趁著此刻他志得意滿之際,正好出手,快些去吧。」
說完,他正要縱身上前。卻覺肩上一緊,回首一看,見是被燕長老按住,急道:「師兄何故阻我?」
容君重淡淡言道:「掌門莫非忘了我處有大陣護持?我教本已立於不敗之地,又何必與他拚命?就將他困在此處,看其還能弄出什麼風浪來。」
弟子立時穿命下去,不多時,只見一團團雲幕自各處山頭升起,啟了禁陣,索性來了個守門不出。
莫師同一看,卻是那百鍊鎖心樁。
此刻場中,張衍心神一引,劍丸倏地飛回,靈動至極地圍著他身往複繞旋。
容君重竭力鎮定下來,匆匆繫上髮結,拱手道:「勞掌教過問,在下無礙,只是方才一時託大,險些中了此人飛劍。」
要是軒岳願意放了路出去,日後鍾台結局如何,與他並無關係,也不會伸手去管,可若是軒岳堅持己見,非要將之覆滅在這裏,那便只有起劍殺退了。
此是他言語警告,今次之事,關乎到他修道所用的法身靈藥,是以需得相助鍾台一把。
底下眾人獃獃望著這隻幾乎佔據了天幕的黃煙大手,都不知該作如何反應。
他一縱遁光,將護身法寶祭起,也並未離開山頭多遠,準備一個不對勁就逃了回來,看了幾眼之後,瞅准一個時機,先是打出了三柄飛刀,以圖分散張衍心神,再起一團靈光,把那百鍊鎖心樁裹了,藏在後面,一併打了出去。
容君重這時眼神閃動,叫住他道:「莫護法,你把此寶拿了去,或能奏得奇效。」
他沒法對容君重發火,只能對著身邊護法嘶吼道:「莫師同,你帶了上去,給我拿下此人,休說你們這麼許多人還鬥不過一個,如是無法成事,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法訣一起,頂上罡雲忽然大震,隨即一道黃煙緩緩騰起,到了天頂上方,漸漸凝聚成一隻遮天巨手,天中隆隆響聲不絕。
張衍負手立在原處不動,只是目光幽深,內中似有冷冽寒芒似在醞釀。
現下他已把張衍視作平生大敵,在還未摸清楚對方路數底細之前,不願再次上前相搏。
楊殊永臉色變幻幾次,他思來想去,覺得張衍委實太過厲害,一時無有辦法可以奈何得了他,只得恨恨言道:「就如你之意。」
有幾人躲閃不及,護身寶光只幾口就被咬穿,就是將法寶祭出也至多撐得幾息,眨眼之間,就把一個人啃吃得骨肉無存。
血線金蟲久不出來,平日只靠張衍偶爾渡入靈氣滋養,已是餓得慌了,此刻聞到生人血肉,顎齒大動,咔咔有聲,轟地散開,漫天飛舞,見人就啃。
張衍心中忽然起了一聲劍鳴,登時警覺,他橫目一掃,哂笑一聲,一盪衣袖,起了五行遁法,那三柄飛刀與百鍊樁才至近處,就被遁去了另一邊,隨後駢指一點,一道電光霹靂,奔耀而出。
白長老在下方看得心潮澎湃,大聲道:「我鍾台之事,豈能讓張道友一人出戰。」
劍光飛馳間忽快忽慢,忽疾忽滯,內中似包含著某種玄妙韻律,騰閃挪躍了無痕迹,叫人難以捉摸。
此語說出后,卻覺手中一緊,回首一顧,原來被是喬掌門用力捏住,她能感覺傳過來的陣陣顫抖,說不上是興奮還是驚疑,其眼神還定定看著前方,嘴中喃喃說道:「定是可以,定是可以。」
他聲音隆隆傳出,須臾響遍群山。
莫師同心領神會,道:「掌教,容真人,且看小人建功。」
得此提醒,眾人不禁惕然,可卻依舊沒人上前,方才那七人下場他們可都是瞧見了。
交戰一刻不到,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中的修士已是過了二十余,無人能在他手中支撐一合,眾修被他殺得驚慌失措,膽寒不已,不知誰先發一聲喊,扭頭就跑,余者哪裡顧得上什麼法契約束,亦是紛紛朝著四下倉皇逃竄。
張衍見攪亂諸人的目的已達,目光一閃,把袍袖一振,起了劍遁之術,身劍合一,化一道沖霄劍芒,悍然殺入人群之中。
那名軒岳修士這時又言道:「諸位莫要怕了此人,他只一人而已,我等一齊圍了上去,再用法寶招呼。」
容君重被張衍劍光殺退,回去之後,臉色陰沉無比,眾人觀他神情,也是識趣,無人敢湊了上來。
這一下卻是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兩派修士只見一道劍光在場中縱橫馳騁,煊赫霓虹來回閃耀,鋒芒所到之處,便散落下破碎血肉。
容君重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表情凝重,沉聲道:「此人道術神通修為雖不過是元嬰二重境,可未曾想一身法力神通強橫無匹,正面無法力敵,那唯有退而守之了。」
許多人見其形貌兇惡不過,料定不是什麼善物,顧不得收寶,慌忙遠撤開去。
見到此景,蒲牢飛車上諸人一片失聲,神情有些恍惚,幾是不能相信自己眼前一切。
莫師同連脫身都未來得及,就被神雷擊中,轟隆一聲,已是連人帶寶炸了粉碎。
他並非丟了臉面就頭腦發昏之人,此刻尚是冷靜,雖是這一場斗得激烈,以至死傷半數,可軒岳先前布置做得穩妥,張衍只要到得他們山頭上,就能以禁陣相拒。
眾修原是洶洶撲來,此刻卻是突兀一僵,好似奔流浪潮拍在了礁石之上,生生撞成了粉末。
他自練成萬鈞定化神通之後,自恃再無利器能夠近身,甚少祭出法寶護持,方才見劍光千丈遙斬,不免有些大意,猝不及防下吃了一個大虧,雖未受損,可卻把臉面都丟盡了。
得此人帶頭,眾人也是紛紛動手,數十件法寶齊落而來,一時光霞掠縱,滿布上下四方。
白長老有些茫然,自家也是修成元嬰二重境,何事變得如此無用了?可是一想到鍾台此次大難危局,卻是靠了一名派外修士方能挽回,自己卻絲毫幫不上芒,心下就是一陣喪氣。
楊殊永猛地扭首看了過來,目光凌厲,聲音之中隱含質問,道:「什麼?退守?」
他目光一掃眾人,清聲言道:「軒岳諸位道友如若願意退去,放開出路來,貧道不為己甚,若再近前一步,就休怪貧道劍下無情。」
張衍揮袖之間,連殺七名元嬰修士,全場為之震怖!
這番言語之下,確實有幾人萌生了退意,這些人修為多是一重境,在禁鎖天地這等法術面前,全然無法相抗,貿然上去,怎麼看也是有死無生。
趙夫人也是驚喜,只是心裏還有些許除之不去的擔憂,道:「張真人能擋得住么?」
當即不再遲疑,往四周分散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急沖猛進,而是緩緩推進,自三面包抄過來,更有人飛馳到上方,高懸而立,意圖稍候凌空俯擊。
眾人頓時恍然,他們並非一人,又何必非要自正面拼殺。
眾人見狀大駭,如此兇殘猛惡的邪蟲他們從未見過,當即就亂成了一片。
場上眾修士此刻已是把張衍團團圍住,見得時機到了,先前那名軒岳弟子大喊一聲「動手」,就將法寶擲下。
張衍神容自若,舉步一踏,忽聽一陣浪涌之聲,好似這山谷里陡然傾瀉入了洶湧洪水,只見一道無邊茫茫水光自腳下揚空而起,繞著他身螺旋而上,但凡法寶飛來,俱是無聲無息落入其中,消弭不見。
好一會兒后,喬掌門猛然想到了那句批語,琢磨了片刻,終於醒悟過來,一掌拍在扶欄之上,激動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死地而後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天不亡我鍾台,竟得貴人相助!」
只片刻間,就有嗡鳴之聲大作,喧鬧嘈雜,直如針扎,人人都是心煩意亂,待看清之後,才發現那紅雲竟是由無數似如殷紅似血的蟲豸盤凝而成。
燕長老道:「師弟莫急,你且看那枚劍丸,我若料得不差,這位張真人當是一名劍修,似此等人物,乘渡虹霓,穿雲入霄,從來不懼群戰,你上去了非但助不了他,反是成了拖累。」
「這……」
就在這時,卻見汪洋水波之中,有一團如火紅雲漫漫溢出,耳畔隨之傳來窣窣微音。
莫師同心中叫苦,可是掌教叫他出戰,卻是不能推辭,只能上前受命。
尤其是見到連容君重也被一劍逼退,更是心氣為之一奪,數十修士面對他一人,竟無一個敢於上前。
楊殊永看著眾人一個個往回逃,又驚又怒,眼看就要將鍾台碾碎,成就兩派歸一之大業,可張衍卻在半途橫插了進來,只一個人殺得數十同輩修士潰敗下來。
有軒岳修士看出情形不對,立時高呼道:「諸位不要忘了,你們乃是簽過法契的,臨戰退怯,莫非不怕應誓么?」
張衍待把法力蘊蓄到巔峰,幾是增無可增之時,陡然大喝了一聲,狠狠就朝著面前山峰拍了下來!
楊殊永走了過來,看他幾眼,道:「容真人可有受傷?」
張衍又一捲袖,身後水光一盪,待消失時,那百鍊樁與飛刀已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