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陳元贇，一個看透世事的智者

蕭明乾用挑釁的語氣對陳元贇說道，對付陳元贇這樣的人，可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酒樓邊吃邊聊。」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承認，你的確很厲害。但是如果不是賊老天給了你一副天生神力的身體，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只要這位元彪大哥不是你這樣的小變態，我肯定能贏。」

陳元贇假裝很不在意的說道，但是他那表情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是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那個朋友將蕭明乾介紹過來的。

「知道嗎？我每天看著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動不動標榜自己憂國憂民的所為士子，我就想吐。骯髒的內心，雖然被他們用華麗的外衣嚴嚴實實的掩蓋著，但是那腐臭的氣息，即使是離開百里也是讓人掩鼻不已。我陳元贇以懸壺濟世為己任的家世，如何能同這些衣冠禽獸同在一片天地下。所以我要離開這裏，不管是哪裡都可以，南洋也好，東瀛也行，反正我要避開這裏，直到聞不到這些臭不可聞的混蛋們的氣味為止。」

蕭明乾靜靜的聽著陳元贇吐露著心中的苦楚，和對世間不平的無奈。如果蕭明乾對明末的歷史有較深研究的話，他就會知道，陳元贇的確會在幾年後，毅然離開家鄉，前往少林學習武術。

而這些高檔酒樓當然設有很多獨間，雅間，甚至是單間的小院什麼的。蕭明乾此時便帶著陳元贇坐在一個雅間中。

「呵呵包你滿意。不過你難道就不好奇，是誰介紹我們來的嗎？」

是什麼能讓一個在當地有著相當好的名聲的郎中，拋下家人的擔憂，前往千里之外去學武？而且在沒有蕭明乾的時空里，陳元贇更是在十多年後，在大明朝的滅亡之相還不是很明顯的時候，舉家搬遷前往日本定居，老死也沒有回到大明。

蕭明乾那蔑視的表情徹底的將陳元贇好勝的脾氣給激了出來，現在即使蕭明乾說不比，也得問問陳元贇答不答應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別瞞我，我看得出這個格鬥術有著明顯的軍旅風格。」

陳元贇，一個看透世事的智者。這是蕭明乾內心給他的評價，而他在以後的年月里，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蕭明乾對他的評價。

「沒問題，這一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喏，我的這位叔叔，原先只是個普通的木匠，經過大半年的格鬥術學習，現在已經不是三四個人能夠近身的了。而你應該也有不低的武術修為，你們兩個就在這徒手較量一番如何？」

「陳兄，來喝口水。陳兄所言我也深有同感，但是陳兄可以通過學武來抵抗那些禽獸般的『君子』們，可以搬家遠離來個眼不見為凈，那陳兄想過沒有，你什麼也沒改變，這豈不是掩耳盜鈴之舉。」

「你們是什麼人啊你知道要救助那些流民，要有多大的財力嗎？而且即使你有那個力量，恐怕還沒等你救助多少呢，那些高高在上的君臣們就會給你安個聚眾造反的罪名。到時候，不僅你們要抄家滅族，那些跟著你們的百姓也要被屠戮一空。除非你是皇子，不即使你真的是皇子，並且最後做了皇帝，你也做不到，因為有太多人不願意你去做到這件事情了。」

原先還嬉笑如痞子一般的陳元贇，此時卻如同瘋了一般，又笑又哭，又蹦又跳。

「介紹我的那個人是你的一個朋友，他叫唐洪生。」

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蕭明乾轉頭對陳元贇說道：

「呵呵我也就那麼一說。不說這些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天水滔天。還是讓我們來談談請你做我們嚮導的事情吧。」蕭明乾舉起手中的茶水遙敬道。

理所當然的，被力氣本就不低，而格鬥術基礎相當紮實的宋天牛隻用一分鐘給擊敗了。

西湖邊的酒樓非常的多，而且多為極富文化氣息的高檔酒樓。文人墨客在逛西湖的時候，總愛到這些酒樓來吃飯喝酒，談天說地。興緻上來了，說不準就會高歌一曲，來上一兩首小詩，這樣的場景，讓所有人都覺得雅緻之極。

蕭明乾話音剛落，陳元贇拿著酒杯的手不由得一抖，酒杯嘭的一聲掉到了桌面上，酒水撒了他一身，但是他混若未覺。猛然站了起來，彎腰將頭前傾，驚詫中帶著巨大的喜悅。

看著樓下的熱鬧繁榮，歌舞昇平的氣象，蕭明乾都無法將其看做是已經全面走下坡路的大明朝的一個城市，如果不是那些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的充斥各個角落的流民乞丐的話。

「我有什麼辦法？造反嗎？呵呵別逗了，大明朝此時正處萬曆輝煌之年月，外無可成威脅之強敵，內，雖然這些年來天災不斷，但只要有江南，湖廣，四川的支持，便無內患之憂。造反，毫無成功之可能。」陳元贇舉杯將酒一飲而盡，悲觀的說道。

「呵呵對不起，我失態了。不過你們是唐大哥介紹來的，我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少年時，我對武術的喜愛，只是源於興趣。但是自從唐大哥出了事情后，我卻已經徹底的改變了初衷。現在學武，我只是因為害怕，害怕那一天，也會有些人衝進我家殺我親人，奪我家財。知道嗎我已經有了到少林寺去學武的大算了，只是父親阻攔，我才拖到現在才沒能成行。但事實上，我現在心意已決，少林我是一定要去的。」

「牛不是吹出來的，手底下見真章就是了。」

「當時，如果不是我的父親將我鎖在家裡，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要將唐大哥給救出來。那些該死一萬次的畜生，為了侵佔唐大哥家的良田，竟然會傷心病良將唐大哥一家四口全部殺人滅口，他們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高深的武術修為。當然，如果你告訴我，我也可以勉強聽一聽。」

「沒錯，說這些幹什麼盡讓人心堵。不過，你要讓我做你們的嚮導，那得看你說的那個格鬥術是不是真的讓我滿意，如果只是些花拳繡腿的話，嘿嘿可別怪我不給唐大哥的面子。」

即使是在大明朝最為困難的時候，江南地區也是異常的繁榮穩定。同時也正是江南的穩定，才讓北方地區在遭受到持續了二三十年的不間斷自然災害的打擊，農業生產幾近消失一半以上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堅持幾十年的統治。

一怒之下，陳元贇便在這間寬闊的雅間里同宋天牛較量了起來。陳元贇的武術修為的確不低，至少比那擂台上的兩個人要強上不少，但是他的那歐尼武術動作有太多的養生功法在裏面，而且完全沒有殺意在其中。

「太好了，唐大哥沒死。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唐大哥已經讓那家給害了呢。老天爺，你總算是沒瞎透啊。」

「你說什麼？唐大哥，他還活著？」

這些江南民眾此時並不能體會到北方民眾的那種餓得快要易子而食的悲慘境遇，因為他們雖然生活並不是非常的富足，但至少還能保證肚子不會填不飽。只要那些世家大族的目光不注視到自己的身上，那麼繼續被生活強姦著。

陳元贇雖然輸了，但卻是心服口服。因為他能感受得到，宋天牛並不是那種天生神力的人，甚至因為他的心智不是非常的靈活而使得他對那種兇狠的格鬥術的理解並不是很深，如果換是他，陳元贇敢毫不誇張的說，只要學個半年，他就能對付得了此時的兩個自己。

「只要你給我做嚮導，我會將一套格鬥術教給你，你看如何？」蕭明乾以非常明顯的誘惑性口氣說道。

陳元贇一通痛快無比的陳詞，讓他的內心積累的陰鬱徹底的舒緩了開來。而蕭明乾也知道應該讓他將自己內心的不痛快徹底的發泄出來。

一見陳元贇瘋魔一樣的表現，蕭明乾不得不讓宋天牛將他按在椅子上，讓他好好的冷靜一下。

「沒錯，去年六月，他被我從海邊救回去。後來便在我們家，做了我們的西席。本來這次我想要讓他一起來的，但是他說他的那個仇家勢力很大，所以就沒一起來，但他向我們介紹了兩個他以前特別交好的朋友，你就在其中。」

「沒錯，萬曆年造反，只是禍國殃民的鬧劇而已。但是我們可以盡我們的力量，讓那些本已註定將成為田中瓦舍間的一堆堆枯骨的流民擁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說到蕭明乾要聘他為嚮導的事情，陳元贇像個無賴似的，一隻腳抬到椅子上，嘿嘿說道。

「格鬥術，什麼格鬥術？如果能讓我滿意的話，做你們的嚮導也不是不可以。」對於一個痴于武術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武術更讓他們感興趣的了，特別是一種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武術。

聽到這裏，陳元贇斜眼看了一下蕭明乾，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