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醉花雕
第095章 壓力
「給我十個靈晶。」
奇異而扭曲的符文組成了一個符陣，清晰地出現在這張黃色的符紙上，如果是對五行術法和符籙一道懂行的修士看到，便會辨認出這種俗稱「黃符紙」的最低級符紙上，一共有三個陽水符共同組成了一個符陣，然後經過了灌靈，靈力蘊含其中隱隱散發出來，正是一道「水箭術」符籙。
沈石看了他一眼，簡簡單單地道：「符籙。」
孫友這才鬆了口氣，道：「我說嘛，符籙這種小道太過生僻，牽扯精力又大，以咱們鍊氣境的境界，實在不宜涉足其中。不然耽誤了本身修行，反而不好。」
她獃獃地看了一會，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甘澤說完這句話后，似乎就不太愛繼續聊下去了，很快閉上雙眼做養神狀，沈石見狀便也不再去打擾他，甲板上很快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只不過這一天與往日相比，沈石還是有了幾分異樣，特別是在他走了一段路，確定周圍無人只有他自己后，臉上露出了幾分興奮期待之色，卻是伸手往左手上的小如意戒上一摸，片刻后在他右手裡卻是多了一張三寸寬四寸長的黃色符紙。
孫友點點頭，卻一時沒有立刻開口，沈石等了一會，卻發現那邊沒聲音，不覺有些奇怪，抬頭愕然向他看去，道：「怎麼了？」
「嗯，真學了。」
沈石笑了笑，道：「等我修鍊到了鍊氣境高階，就陪你一起去，別說妖島深處了，哪怕是那個捕妖洞，咱們也能偷窺一二
「你在獸場那邊做事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一百顆靈晶這麼多的錢？」
沈石驚醒，抬頭砍了他一眼，苦笑一聲也沒說明的意思，道：「呃……沒什麼，我就是發愁賺取靈晶的速度太慢，不夠用啊。」
聽著鍾青竹的感謝，鍾青露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笑著走到一旁桌邊鼓搗些什麼，鍾青竹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奇道：「咦，還有兩瓶養氣丹，姐姐你打算自己服用還是賣給丹堂那邊？」
甘澤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那捕妖洞里怪物十分厲害，咱們還是要有完全準備才好去那裡。」
鍾青露點點頭，面上帶了幾分得意之色，道：「最近我煉製養氣丹已然差不多完全熟悉了，五次里至少能成三次，甚至四次都有可能，所以富餘不少。看在你以前借我不少靈晶購買那個丹爐的份上，這一瓶就送你了。」
到了妖島，下了大船，兩人如往日一樣，在那片樹林外頭分道揚鑣，甘澤往妖島深處走去，而沈石則是沿著海灘在妖島外圍行走。
沈石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孫友的表情卻是慢慢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孫友乾笑一聲，道：「好了好了，不跟你打啞謎，我的意思是想說……」
甘澤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這意思，莫非是真去學了？」
鍾青竹怔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愕然片刻后，她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異樣，道：「姐姐
「啪」，沈石一個手抖，抓在掌心的雲符掉在了地上，面有苦色。
沈石見他忽然又有期期艾艾停頓的樣子，忍不住追問一句道：「到底怎麼了？」
「喏，給你，拿回去修鍊時服用罷。」
鍾青露如今與這位遠房堂妹的關係看起來比當年剛上島的時候要親近多了，不知是因為相處日久有了幾分情誼，還是這幾年來她自己也長大了些，脾氣不再似當初那般暴躁，總之現在她對鍾青竹還算不錯，不過或許也只是因為當年鍾青竹大方借錢給她買那個丹爐的原因也說不定。
甘澤聳了聳肩，道：「那你隨意吧，反正我是覺得這是一條路子。」
沈石眉頭一挑，道：「哦，什麼法子，說來聽聽啊。」
而相比之下，大大咧咧上門來要靈晶的鍾青露因為需要的數目較小，所以在孫友異樣的目光中，沈石也沒法給他細說，只得硬著頭皮將十顆靈晶給了鍾青露。
沈石點頭道：「當然。」
石室內，鍾青露遞給站在一旁的鍾青露一個白色玉瓶，鍾青竹接過來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道：「養氣丹？」
甘澤怔了一下，道：「咱們平日不就是修鍊么，也沒聽說你另有什麼耗費大量靈晶的其他修行啊，怎麼就不夠了？」
沈石看在眼中，皺眉道：「怎麼了？」
同一時候，在沈石洞府裏面，孫友一臉迷惑地看著桌子上一大疊的白紙，還有正凝神揮筆
鍾青露嘻嘻一笑，接了過來，道：「那就謝謝姐姐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沈石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甘澤雖然面帶笑容，但神色間卻並無玩笑之意，似乎這句話倒是說得很認真，只是沈石沉吟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這還是先算了，我道行比你低一個小境界，對上那些島內兇猛的妖獸，感覺還是不太好勝過。」
孫友那邊正斟酌著想要開口說話，忽然只聽石門那邊咚咚咚幾聲，卻是有人敲門，沈石走過去用雲符開了門，卻是鍾青露走了進來，面色平靜，但看到沈石時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少見的淡淡笑意，道：「沈石，我是來……咦，孫友你怎麼在這裏？」
孫友一跺腳，道：「沈石，沈大哥，借小弟一點靈晶吧！」
甘澤笑了一下，道：「你每日在妖島邊緣轉悠，獵取的都是那些最低級的妖獸，每次才有多少收穫，如果想賺取更多靈晶的話，就隨我一起深入妖島，找找那些高階妖獸。」
孫友臉色有些扭捏，欲言又止，看來是有難言之隱，沈石皺起眉頭，心裏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如今可以說是三重負擔，自己修鍊需要靈晶，鍾青露那邊煉丹也需要靈晶，而從五行殿待會符籙小解之後，每個月需要還債同樣需要靈晶，現如今他真是對靈晶這東西有些過敏的柑橘了，被這孫友突然開口，真有些接受不了。
孫友
「你這是在做什麼？」
甘澤想了一下，點頭道：「符籙這一道確實消耗極大，以咱們如今的能力，確實在財力上有些吃力。不過如果你想要更快更多的賺取靈晶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法子的。」
一想到如此種種還有自己乾癟的口袋以及未來預想可知的沉重債務，沈石忍不住都有些頭痛起來。他這幅樣子落在與他同船的甘澤眼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道：「沈石，你怎麼了？」
甘澤由衷地道：「你厲害，鍊氣境弟子直接開始修鍊符籙之道的，你真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鍾青露遲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道：「不，這兩瓶我打算是給沈石的。」
鍾青竹後退了一步，沉默片刻后，低聲道：「哦，我知道了。」
孫友哼了一聲，看樣子還要還口，沈石連忙打斷了他們兩個，對鍾青露道：「有事嗎？」
沈石遲疑了一下，道：「唔……前些日子你不是跟我說了符籙的事么？」
鍾青露把桌子上那兩瓶養氣丹收起，藏入懷中，然後走了出去，鍾青竹跟著她走出石室門口，然後看著她一路走去，那方向似乎正是沈石的洞府。
沈石落筆頓了一下，似乎遲疑了片刻，然後抬頭笑了笑，道：「不過是喜歡這種東
沈石笑了一下，對著他點點頭，然後道：「你今天不去獸場那邊做事，跑過來找我，這是有事么？」
鍾青露本來就與他不對付，論起牙尖嘴利也是絲毫不遜色於他，那裡肯吃這個虧，哂笑一聲，道：「你兄弟是叫孫恆吧，那位可是你的親堂哥。」
甘澤臉色忽地一變。
鍾青露原本一隻手向懷裡摸去的，這時看到孫友在場，想了一下便放了下來，然後看著沈石道：
鍾青露欲言又止，秀氣的眉頭皺起，忽然有些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說給他就是了。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你別管那麼多！」
沈石苦笑一聲，道：「可是我發現現在靈晶不夠用啊。」
孫友臉上表情有些扭捏，過了一會後，像是下了決心，道：「沈石，咱們認識三年，又是鄰居，這……咱們算是好兄弟了罷？」
孫友本還有些奇怪地看著鍾青露，聽到她這麼一句老大不客氣的問話后登時就是一翻白眼，哼了一聲，道：「沈石是我兄弟，我來看看他不行啊。」
沈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孫友，愕然問道。
沈石坐在開往妖島的甲板上，背靠船舷，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長吁短嘆。昨日到了最後，孫友還是失望而歸，他最終並沒有說明為何突然需要一百顆靈晶的原因，而沈石也沒給他，倒不是不願借錢給孫友，而是沈石自己確實沒有這麼多靈晶。
沈石身子一震，目視孫友，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