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竹葉青
第129章 思念
許是有幾分茫然么？
可是忽然，那一隻手，從背後伸來，在被下拂上她的肩膀，輕輕落下，直到纖細腰上。身下那隻手臂同樣迴轉，按在胸口，溫柔抱住，摟緊在他的懷中。
這時，身後的男子身體忽然動了一下，呼吸微重，似乎也在這清晨時候清醒過來。凌春泥的身子僵了一下，不知為何卻是不敢回頭去看，蜷縮在被下他的懷中，如一隻害羞膽怯的小貓，不敢動彈。
「原來如此……」凌春泥手撫胸口驚魂初定，但看沈石臉色，又是臉頰緋紅，嗔道：「都怪你了。」
「我……」
沈石也是搖頭微笑，坐在她的身後抱住她溫暖誘人的身子，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瞪了一眼小黑，沒好氣地道：「好好的爬到床上來幹什麼，快下去。」
他又是怎樣看我？
「呸！」她像是賭氣一般，可是臉上神情卻是那般嬌媚無限，柔情似水，道：「你喜歡我什麼了？」
她靜靜地看了那窗外片刻，身子微動似乎想要起身，可是忽然間微微皺眉，似有幾分寒意，忍不住又輕輕縮回被窩。身子後退幾分，便碰到了身後那人，溫暖強健的身軀貼在後背，幾許溫柔，幾分灼熱。
沈石怔了一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凌春泥微微一笑，眼底似有幾分惘然，卻又有溫柔淡然，道：「咱倆本就不相匹配，你是名門弟子，我不過只是凡俗女人。今日之後，你我各散，昨夜之事，便當它春夢一場，夢醒了無痕，也就這樣了。」
她忍不住輕輕過去，吻他臉龐，如蜻蜓點水，稍沾即散，似有幾分羞意，卻忽然被他一把抓住，凌春泥「啊」的一聲小小驚呼，卻被那雙手臂拖了過去，抱入胸膛。
沈石想了想，似乎實在確定心意，而過了片刻之後，吸氣點點頭，道：「我是說，要不，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或許是那一陣動靜驚動了床上的人，凌春泥眼瞼睫毛輕動幾下，隨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小黑兩隻耳朵豎立，眼睛忽閃忽閃，一會看看沈石，一會看看凌春泥，看去似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
沈石怔了一下，奇道：「咦，小黑好像挺喜歡你的啊。」
頓了一下，他又道：「前頭髮生那些事，你暫時先不要出門，就先呆在這裏休息，等我回來再說，好不？」
「啊呀！」這一下凌春泥可是嚇了一跳，一下子抓住了被子，沈石更是乾脆，在被子底下一腳踹了過去，噗通一聲將還沒搞清情況的小黑踹下了床鋪，笑罵道：「快滾開。」
凌春泥在被褥下那光滑的身子忽然有些微微的顫抖，低聲道：「可是，你真的是喜歡我么？」
房間一片寂靜，突然一陣微響，角落裡一隻小黑豬打著哈欠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腦袋微微一轉，也不見它有其他動作，忽然有一根靈草出現在它嘴邊，小黑一口咬住，心滿意足地嚼了兩下，走了過來。
可是還看不清心意么？
忽然之間，小黑眼睛微閉，竟是露出有幾分舒服模樣，隨即卻是又把頭轉了過來，看了凌春泥一眼，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掌。
床上，沈石笑著對凌春泥道：「以前在金虹山洞府里的時候，它經常都是爬到我床上跟我一起睡的，所以常常會鑽被窩裡來。」
凌春泥貝齒輕咬紅唇，明眸之間一絲迷離，身後男子的氣息如水波一般飄蕩而來，瀰漫在床間被下，恍惚間她似沉醉，不捨得絲毫分離。
沈石又回身與凌春泥說了幾句，最後輕輕抱了抱她，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屋裡很快安靜了下來，凌春泥似乎有些不太習慣，看了看周圍，但很快還是露出滿足歡喜的笑容，蹲下身子，對小黑招了招手，微笑著說道：「小黑，過來啊。」
沈石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秀髮，沉吟片刻后似有幾分遲疑，輕聲道：「昨晚我……」
「哄哼哼、哼哼哼……唔？」
過了好一會，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儘管溫柔依舊，擁抱不分，可是氣氛卻漸漸有些尷尬。
聲音忽頓，他們同時停口，可是接下來又是一陣靜默，片刻
凌春泥「唔」了一聲，點頭答應，道：「好，你自去就是，別擔心我，我……在這裏等你。」
她靠在床邊坐在地上，小豬親熱地偎依在她腿邊，凌春泥不時輕輕撫摸它一下，眼光卻只看著窗外那支樹梢青芽，過了一會，只聽她帶了幾分思念幾分歡喜，輕輕地道：
她急忙一把扯過被子，擋在胸口，隨即又是自己失笑，背靠沈石，臉頰通紅，吃吃笑了起來，那不過是一隻小豬，自己卻是緊張得不行了。
「你……」
秀髮鬢邊，溫柔臉龐。
凌春泥頓了一下，忽然回頭似嗔似喜瞪他一眼。
沈石默然，隨後抬起頭，看著這個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子，低聲道：「你是這麼想的么？」頓了一下，他像是忍不住一般又追問了一句，輕聲道：「昨晚你……你是怎樣看我？」
她微微低頭，有幾分惆悵。
沈石的雙臂摟著她豐腴身子，低聲應了一聲，道：「哦。」
醒了還是未醒，他歡喜還是不安？
沈石聳聳肩，表示幾分無奈。
沈石想了一會，對凌春泥道：「我下山已有一段時日，可能還是需要回山一趟，日後咱們一應打算，也要細想安排。我回去收拾一下洞府，看看宗門局勢，順便也接上一點任務順便做一下，如此算來，大概兩三日就回。」
凌春泥本來並沒有太注意到沈石這隻小豬，只是此番心意表白心情大好，看著小黑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便一手扯著被子擋在豐腴胸口，露出光滑如雪的肩頭和胸前幾分白膩，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臂，輕輕地試探著伸了過去，對著小黑微笑著，去摸了摸它的腦袋。
有那麼一刻，忽然兩個聲音同時開口道：
溫暖，又在身間心上。
窗扉晨光照下，已是新的一天。
「呃？」沈石被她嚇了一跳，片刻之後，只見她看著自己，深深吸氣，然後帶了幾分斬釘截鐵，道：
凌春泥手按胸口，凝視著他，微微點頭，道：「我也是的。」
小黑豬軀一震，看起來明顯吃了一驚，嚇了一跳，只見床上羅
紅塵徘徊幾番，被間溫暖依然。
心緒紛亂，溫柔眷戀纏綿中帶了幾分小小驚慌，咬了唇，屏住氣，側耳傾聽，那身後光景。
凌春泥「哈」了一聲，微笑出聲，也有幾分奇怪驚喜，看著小黑又多了幾分喜歡，便又多摸了它幾下，小黑搖頭晃腦，似乎對凌春泥的氣息手掌十分喜歡，抬眼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忽然嘴裏哼哼兩聲，卻是往前一竄，看著竟是想鑽到被子中來。
說罷，他叫過小黑，拎著小豬耳朵仔細交待了幾句，小黑腦袋看看他又看看她，然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不過看著那模樣可愛有餘，卻是著實可靠不足。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終於是重新穿好衣物站在客棧屋裡，沈石倒了一杯水遞給凌春泥，凌春泥接過喝了一口，看她臉色，兀自紅撲撲一片嬌艷如花。
或許只是，春夢一晌。
一夜過去，這一天又會怎樣？
沈石笑了笑，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小黑，遲疑了一下，道：「你道行不高，我不在的話有些放心不下，這樣吧，讓小黑留下陪你，你別看它貌不驚人，其實等閑普通的修士也敵不過它。」
「我好生喜歡你，看你要走，傷心難過，只想著、只想著和你永在一起的。」
凌春泥嘴邊露出幾分溫柔笑意，眷戀一般用頭輕蹭他的胸膛，聞著他的氣息，安心下來。
沈石居然又認認真真想了一會，然後道：「我也說不上來，可就是覺得喜歡吧。」
凌春泥背靠著他的身子，只覺得自己一生從未如此滿足，只願時光永遠停在這一刻，永不結束。不過總算她還有幾分理智，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依依不捨，輕聲道：「好了，咱們起吧？」
沈石「哦」了一聲，似乎有幾分不舍，凌春泥眼波如水盈盈，嗔笑看他一眼，半轉起身，誰知剛轉過頭，忽然卻見床沿邊上猛然間突然多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兩隻眼睛正是瞪著自己這邊，看起來
凌春泥陡然間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身子都是抖了一下向後退去，撞入同樣坐起的沈石懷裡。沈石抱住了她，連忙安慰她幾句，道：「沒事，沒事，這是我養的那隻小豬。」
沈石嘴唇微張，一時間不知如何介面，但心跳忽然加快，如有一股心意衝撞不休，就連腦海之間也有片刻空白。
晨光已亮，你我各散。
聲音再度中斷，兩人一陣無語，過了一會，忽然凌春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如銀鈴悅耳清音，打散了這裏莫名尷尬。她輕輕轉過身子，面對沈石，凝望著他。
話音未落，他的嘴已被一隻纖細手指輕輕壓住，凌春泥緩緩搖頭，柔聲道：「別想太多，昨晚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你不必對我有何虧欠。」
點點幽香，繞在身旁，冰肌玉膚，紅頰依偎胸膛。
溫柔無限，可會多留片刻？
「小黑，你知道不？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會是在分開之後，馬上就想他呢？」
他閉眼又睜眼，想了又想，凌春泥有幾分緊張，直到他忽然點頭，似不再猶豫，道：「想過了，想好了，我也喜歡你啊。」
凌春泥呆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傢伙有些傻，半點也不會奉承哄女人，可又是為什麼，一顆心心頭軟綿綿的，如沉醉一般，都快沒有了力氣，臉頰紅暈，如美麗琥珀一般令人炫目。
那個男人就躺在她的身前，平靜坦然，沒有半分躲避，那眉宇輪廓，何時已是刻入心間，陣陣氣息，昨夜正是纏綿耳邊身旁。
凌春泥抬眼看著他的臉龐，忽然間心中一痛，卻是一股熱血湧上心頭，抿了嘴，只隨了心意，道：「不是，我不是這樣想的！」
「啊！」
「那就在一起。」沈石忽然這樣說道。
被褥如浪，輕輕翻過，又是幾許溫存纏綿，吃吃輕笑聲，若隱若現。
小黑一開始似乎有些不太願意，嘴裏低哼了兩聲，腦袋一轉居然避開了去，只是床上地方本就窄小，凌春泥雪白玉手還是摸到了它的身子，在那油光發亮柔順的豬背皮毛間輕輕撫摸了幾下。
晨輝從窗口灑落，照見床邊羅帳，凌春泥慵懶側卧，安然沉睡，秀髮幾分凌亂，落在眉間臉畔，柔媚無限。在她頭頸之下，橫伸一條手臂，沈石躺在她的身後，擁她入懷，呼吸平緩，同樣也在沉睡之中。
一刻好生漫長，平靜毫無聲息。
清晨幾分微涼，枝頭青芽悄放。
凌春泥這時也認出了小黑，驚魂稍定，鬆了一口氣之餘也覺得自己有些尷尬，不過隨即她又是一聲驚呼，卻是剛才驚嚇慌亂間，坐起竟是忘記遮擋，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了豐腴美麗誘人無比的上身，風光無限，卻是春光外泄。
凌春泥脫口而出那番話，話說完便後悔，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沒有說話，臉色稍顯黯然，但隨即又長出一口氣，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其實那……」
眼看著時光裊裊，天光流轉，人不在的時候這麼這般慢呢？
「他會不會也這樣想我呢？」
小黑皮糙肉厚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對著床上哼哼叫了兩聲，看起來老大的不情願，不過隨後就自顧自在地上找到那個靈草，然後叼著走到一旁去了。
沈石的手臂緊了一緊，活色生香玉人就在懷裡，溫柔無限，誰又捨得？
不知為何，她的手似乎有幾分魔力一般，讓小黑格外喜歡，頓時微微閉眼，身子也向凌春泥靠了過去，沒幾下看著就與凌春泥親密多了。
凌春泥怔住了，帶了幾分難以置信，看著沈石，道：「你說什麼？」
小黑腦袋一甩，看來似乎有些不屑，凌春泥輕笑一聲，自己走了過去，在它身邊席地坐下，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
它口中叼著靈草，走到屋子中央，習慣性地回頭向床鋪那邊看去，口中低哼叫道：
沈石開口一笑，像是也開心了起來，手臂一緊，如貪戀溫柔，將她的身子摟緊，凌春泥臉泛紅暈，與他溫存幾下，推了他一把，道：「天都亮了，該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