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竹葉青
第197章 迴轉
這是福是禍，沈石自己也分不清楚。
問那麼多做什麼呢，只要現在在一起，歡喜快樂，不就是最好的么？
離開天鴻城直上陣島，乘坐上古傳送法陣離開，如此連續轉乘兩次之後，沈石便放下心來。就算那元始門或是宋丕再怎麼神通廣大，想要連夜搜索兩次傳送后的地盤，也是不可能的。
她這般想著，然後微笑起來，牽著他的手，目光只放在他的身上，隨著沈石的步伐，漸漸走向那黑暗的遠方。
小鳥在車廂頂上歪了歪頭，忽地「呱呱」叫了兩聲，它的外表羽毛那般鮮艷美麗，但叫聲聽起來卻似烏鴉，低沉嘶啞彷彿還帶了幾分不詳的意味。
「不，不要了！」凌春泥一聲略帶急促的話語卻是打斷了沈石的話頭，看著沈石有些詫異的目光，凌春泥咬了咬嘴唇，微微垂首，低聲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和那些人起了爭執，說不定以後還有無窮後患，那可是……可是聖人之後啊。我、我、我一點都不想玩了，早知道，真的就不該出來的……」
「青竹，過來啊。這是一種美酒，名叫竹葉青，你想喝么？」
若是沒有凌春泥在身邊，沈石或許還不會如此謹慎小心，但凌春泥道行確實太差，一旦出事面對那等強橫修士時便幾乎沒有自保之力，不由他不小心翼翼。也正因此，他甚至是在恢復過來之後的第一時刻便當機立斷帶著凌春妮連夜離開天鴻城，就連自己體內剛剛平復下來的情況也未細察。
他居然是晉階了。
凌春泥的身子沒來由
凌春泥手按胸口，好似整個人都鬆弛下來，道：「還好還好，你剛才那模樣，可嚇死我了。」
而到了此處，他再去細看時，便發現體內靈力竟然已經從品質上完全上了一個台階，無論精純還是凝練程度都遠勝凝元境初階，達到了凝元境中階的水準。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沈石很快發現，自己從修鍊以來一直存在的眉心那處神秘竅穴里，那裡的靈力近乎完全消散不見了。
帶著這滿心疑惑，沈石與凌春泥在第二日白天時，回到了流雲城中。
在那無數靈力灌注至丹田的那一刻，沈石只覺得全身大震，整個身軀彷彿都被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瞬間向四面八方撕扯一般，眼看著下一刻就要有五馬分屍那般凄慘的下場，可是就在那關鍵時刻，他丹田之中忽然有一道金光閃爍而起，竟是龍紋金甲緩緩閃亮，片刻間貼在他丹田氣海四壁之上，竟是以一種堅不可摧的氣勢將他的氣海牢牢護住。
軲轆軲轆的聲音，是車輪碾過青石路上的聲響，馬車平穩地向前走著，車廂里安靜無聲，在車前的那個男子看去也似乎完全沒有留意這邊陰暗角落裡情況的意思。反倒是那隻小鳥停了片刻后，忽然又飛了起來，落在了馬車車廂前面，然後探頭探腦地去夠那車廂前垂下的布幔，甚至還提起一隻爪子想去抓著。
布幔重新落下，隔絕了車廂內外，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趕
那小鳥一昂頭，露出幾分傲氣，似乎對車廂里的人施以援手不以為然，一副就算你不過來我也能隨隨便便進去的神情，然後兩隻腳掌撲稜稜幾下，嗖的一聲便鑽進了車廂里。
「這是什麼？」
而天賦異稟勇猛精進者，又復修鍊直往元丹，修行至深處時，精練無比之丹田靈水盡數凝聚濃縮，化為一顆奧妙無窮之元神靈丹，至此便可飛天遁地，有鬼神莫測之神威。
凌春泥笑著答應了，包括那兩壇竹葉青酒，沈石也給她留了一壇。只是當她迴轉過身子，抱著那隻酒罈慢慢走到自己房間里時，不知為何，她卻突然有一種很想哭的心情。
不過確定自己這邊兩人確實安全之後，沈石放下心裏，便重新審視自身體內，在經過再三確認檢視之後，沈石帶了幾分驚喜交集的心情，發現在自己醒后那份初步的判斷並沒有錯誤。
只是看過去那隻小鳥的動作始終還是有些笨笨的感覺，東抓西抓老是有力使不上，對著那塊布幔乾瞪眼，看起來有些氣惱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從車廂里傳出了一聲低笑，笑聲溫和而低沉，然後一隻手伸了出去，輕輕地將布幔掀開了少許，露出了一條縫隙。
沈石笑了笑，神色間有一絲猶豫之色掠過，不過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道：「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不過，原本他以為還要多年修鍊才有可
臨走之時，他笑著與凌春泥約定，下一次再好好去天鴻城遊玩一趟。
或許是聽到了看到了什麼動靜，當凌春泥默默回到屋子的時候，她身後的房門處忽然又被人推開，卻是鍾青竹站在那邊，神情平靜而素淡，看了看她，隨即目光又落在那壇竹葉青酒上，忽道：
那般高深神奇的境界，對沈石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但是此時此刻在他身上所發生的，卻是清心咒催動他眉心竅穴里那團神秘凝練的靈力后，突然在安撫了體內氣脈中那些失控的靈力后，卻是逐一吞噬合流了所有靈力，然後不知為何盡數倒流，衝進了他的丹田氣海之中。
凌春泥擦了擦眼角，好像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對鍾青竹招了招手，微笑道：
沈石心裏有太多疑問，包括境界還需穩固，以及這般詭異的進階對自己的道行乃至施展諸般五行道術究竟是否有所影響，林林種種，都讓他無法安心。所以最後沈石還是將凌春泥送到許家大宅，讓她暫時再次居住一段日子，自己早早便回金虹山去了。
凌春泥點了點頭，隨他走去，只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裏卻是轉過一個念頭，心想在這之前沈石對那些人自報師門來歷時，為什麼不說是凌霄宗，反而說了是「天劍宮」啊，而那個叫做南宮瑩的人又是誰，為何這名字聽著有些似女兒家的名號呢
「春泥，真是對不住，我知道你其實很想在這天鴻城裡好好遊玩……」
凝元之境，靈力如氣霧，飄渺瀰漫收攏于丹田中，從初階至中階至高階，靈力一層層凝練精純，臻於突破之勢，轟然而化為金液水流，便至神意之境。當此境界，靈力之精純十倍于凝元，修士得以修鍊強橫神通，道法精進，已有驚天動地之力。
靈力瘋狂湧入丹田，卻無法找到發泄口子，再加上進入丹田之後那團眉心靈力仍在不停瘋狂地吞噬著周遭靈力，漸漸地，沈石感覺到體內丹田中的靈力竟然壓力慢慢減輕，然後從那般狂暴的洪流巨濤模樣里，一點點變成了平緩湖面，最後波瀾不驚，完全穩定了下來。
看著那輛馬車漸漸遠去，凌春泥一顆提起的心這才慢慢放下，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即發現就是這一會工夫，自己的掌心裏居然是滲出了好些冷汗。
沈石笑了笑，走過來輕輕抱了她一下，隨後沉吟片刻后，道：「春泥，出了這檔子事，那幾個人的身份多半還真的就是元始門出身的弟子，咱們說不得……只好暫時先回去了。」說著他臉上也多了幾分歉意，輕輕摸了摸凌春泥的秀髮，柔聲道：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低沉卻清晰的輕哼聲從她身後傳來，凌春泥吃了一驚，連忙轉身望去，只見坐在牆角地上的沈石緩緩睜開了眼睛，片刻之後，居然是站了起來。
只有當他仔細內視檢視后，才發現在眉心中還殘留了僅有的一絲絲，幾乎等於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
凌春泥「唔」了一聲，
黑暗的夜色里，有些許的微光，陰暗的角落中陰影晃動，似沉默而孤獨的命運。
說到最後，凌春泥看去眼眶似乎都有些發紅，沈石搖了搖頭，卻是失笑，摟著她拍了拍她嬌嫩的臉頰，微笑道：「關你什麼事，那等惡徒肆意橫行，難道錯處反而是咱們的么？這你可就錯了。再說了，聖人之後又如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除了我師門凌霄宗這裏的甘家人丁不旺外，其他五大聖人世家全是子嗣繁衍眾多，萬年之下，怕是每家都有不下萬把人了吧，那宋丕也未必就一定是地位貴重的人物。」
夜風吹過，長街之上的凌春泥打了個寒顫，居然有幾分冷意。
她從背後看著沈石的背影，嘴唇輕動了一下，卻是欲言又止。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很軟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道：「再退一步說了，就算他們厲害，咱們惹不起就躲得遠遠的唄，天下這般廣大，他們也未必就能找到咱們了。」
「竹葉青……」鍾青竹口中低低念了一句，眉頭微微一挑。
凌春泥先是一怔，隨即大喜，驚喜交集地道：「石頭，你這是好了么？」
修士修行，除起步之鍊氣境外，餘下凝元、神意、元丹三大境界，丹田氣海都未有太大變化，最緊要關鍵之處，乃是在於萬川歸海收納于丹田之中的靈力。
從凝元境初階的境界，已經突破到了凝元境中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