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拓展
第230章 俘獲快艇
「嗯，很好……」
且說科奎拉率領二十多艘戰艦趕到甲多島附近時，發現炮擊已經停歇多時，邦泰艦隊在俘獲了快艇之後，揚長而去。
科奎拉喃喃祈禱著，隨即，滿腔的怒火不可抑制，狂吼道：「追！給我追！給我血債血償！」
賭博！對，這就是賭博！成，則鄭氏家族永遠執海商之牛耳，敗，則虧掉一些銀子！
甲多島邊，五艘戰艦以甲多島為圓心，擺成一個圓弧，對準島上的炮台開火。島上的炮台也不客氣，努力還擊著艦隊的攻擊。
「嗯，咱們得立即報告大帥……」
「異教徒！果然是異教徒！上帝，懲罰他們吧，他們的想法實在太奇特了……」
「兩艘快艇！一南一北，試圖繞過我們……」
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全是人山人海，一個個市民伸長了脖子，往街道盡頭張望，期待著二十輛囚車儘快到來，然後將手頭的爛菜葉、臭雞蛋扔到囚車上，發泄他們壓抑已久的憤怒。
定遠艦上攜帶的蜈蚣船乃小一號的海上緝私船，不僅有帆，還有四十名槳手，速度明顯快過西班牙人的快艇。不多時，經過慘烈的接弦戰後，兩艘快艇上水手死傷過半，剩下的一半全部被俘，共十六名西班牙人，三名土著，還有一名日本人。
梁楓百思不得其解，望遠鏡不停地隨著快艇移動。
市民的狂歡絲毫影響不了行家，四明茶莊二樓雅座上，鄭芝龍的暗樁正在小聲嘀咕：「五
人群還發現，三個黑瘦的漢子和一個矮腳虎緊隨其後，黑瘦的漢子長得就如猴子一般，頭顱幾乎要從囚車上面掉下來。而矮腳虎似乎非常享受這段旅程，面帶微笑，不停地點頭向觀眾示意，由此，他吸引了最多的火力，致使車上汁水橫流，腥臭無比。
科奎拉又感到羞愧難當，出人意料的帆槳船輕鬆地俘獲了他的下屬，這是恥辱！如果不能雪恥，他會難受一輩子！
最終，待囚車遠去，鄭夢帆帶著隨從，往總兵大營而去。
邦泰艦隊與岸上炮台似乎在比著放煙花，看誰的煙幕放得更大，看誰射出的炮彈更多。在這場煙花比賽中，勝出者當然是定遠艦。
「是！總督閣下！」
「馬尼拉的艦隊呢？派兩艘快艇是何意？」
四明茶莊二樓，鄭夢帆赫然露頭，看著慢慢向前的囚車，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
然而，秋冬之交，海上盛行西北風，掛著軟帆的西班牙戰艦哪裡追得上邦泰艦隊。邦泰旗下的戰艦均經過了改裝，充分結合了中西帆船優點，逆風時，遠比西班牙戰艦靈活。
「豈止是俘獲紅夷啊，還打死了二十三名紅夷呢！」
「所有人等，立即就位，所有戰艦，立即起航！波提羅！波提羅呢？」科奎拉在總督府疾行，嘴裏絮絮叨叨地下著命令。
「嗯，看來林軍門宣布
要押到京師？宣傳者的話引起了圍觀者的極度不滿，因此，受到了爛菜葉和臭雞蛋的圍攻，致使遊街隊伍最終取消了大聲嚎叫的項目。
炮擊依然在繼續，梁楓似乎對甲多島失去了興趣，只是用望遠鏡觀賞著周邊的海域。
這些狂熱的呼聲絲毫沒有對囚車旁邊的宣傳者造成影響，他依然敲著銅鑼，用特大嗓門嚎道：「……勇士們奮勇殺敵，終於大獲全勝，宣示了南洋乃大明之南洋絕不是一句空話……軍門大造戰艦，只需月余，三艘巨型戰艦就要下水，廣東沿海，固若金湯，西洋紅夷，望風而逃……兩日之後，戰俘將押解京城，向聖上獻俘，向天下昭告廣東父老抗擊紅夷的決心……」
「波提羅，立即派兩艘快艇出海灣打探，所有艦隊立即起航，至科雷希多島附近尋找戰機！注意，敵情不明時，不要隨意出海灣！」
只見快艇快速越過了艦隊，往外海拚命劃去，速度快得驚人。
瞭望台上，瞭望手聲嘶力竭地大喊，引得梁楓將望遠鏡對準了快艇。
「斬頭示眾……斬頭示眾……」
定遠艦立即停止了炮擊，放下蜈蚣船，轉向向北邊的快艇追去。其他四艘戰艦也紛紛緊隨定遠艦的腳步，各自放下一艘蜈蚣船，開始轉向。
科奎拉徹底凌亂了，這他娘的打的什麼仗？
鐵球是砸中了炮台，還是劈翻了千年古樹，與或是放倒了一隻
……
梁楓不由得大喜，立即吩咐道：「快，快，轉舵，五點鐘方向，追擊！放下兩個蜈蚣，一定要俘獲快艇上的西班牙人！」
人群中，議論聲、爭吵聲、打罵聲不絕於耳，間或有人大呼：「啊……我的錢包丟了，哪個狗娘養的偷了我的錢包！」
波提羅彷彿受到了侮辱，大聲賭咒發誓：「我的上帝，說謊會下地獄的！」
「波提羅閣下已經上艦了！」
只要有了這份決心，就能讓人看到希望，畢竟，船塢里的三艘巨型戰艦馬上就要下水，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馬上就要發生根本性變化！
……
波提羅一邊咒罵，一邊回答：「我敢以上帝的名譽打賭，敵方一定是瘋子！一定是瘋子！據狼煙所示，僅僅只有五艘戰艦……邦泰旗號，那是哪裡的野蠻人！哦，我的上帝，原諒這群瘋子吧……」
「這林軍門是怎麼做到的啊？難道紅夷伸長了脖子等著軍門？」
更有甚者，一大早就在臨街的茶樓上定了座，品嘗著熱乎乎的茶湯，靜靜地等待囚車遊街示眾。
不過，戰艦離甲多島的距離實在遠了點，超過兩里，炮彈飛過去，命中率低得嚇人，雙方損失微乎其微。
「我敢打包票，敵方一定想用五艘戰艦引誘我們出海灣迎戰！沒準，後面就有大量的支援艦隊！」
更多的是爭論聲：
梁楓心滿意足，令艦隊回航。
「我估計兩者都不是，林小三被大帥
不對啊，林純鴻船塢里的戰艦還有兩個月才能下水，不可能這麼快就跑到馬尼拉來！
這一去，直接導致鄭夢帆成了第二天的焦點人物：鄭夢帆獨自認捐軍費三十萬兩銀子，並將麾下的百余艘商船全部投保在三一社，年投保額高達二十萬兩銀子！
這話讓科奎拉更加猶豫，嗯，小心駛得萬年船！
收益遠遠大於風險，幹了！
科奎拉一聽，立即停住了腳步，轉頭問道：「你確定是邦泰？五艘戰艦？」
正當各路人馬各懷心思時，街頭忽然傳來雷鳴般的喝彩聲，囚車已經慢慢到來，遊街示眾達到了高潮。只見囚車內，幾乎全為金髮碧眼之輩。長著金髮的頭顱伸在囚車之上，神色憔悴，眼睛里幾乎失去了光澤。他們的軀體跪在囚車裡，既不能坐下，也不能癱倒，痛苦異常。
晴空萬里之下，狼煙非常明顯，再加上隱約可聞的炮擊聲，讓馬尼拉總督府陷入一片混亂！
……
只見定遠艦一次齊射時，艦身猛然一震，突突突冒出四十多枚火團，隨即是漫天的煙幕，將定遠艦遮蔽在仙境之中。自仙境中，飛來四十多發巨大的鐵球，砸向甲多島。
「謹慎！謹慎！」科奎拉不停地告誡自己。
能看破俘虜遊街目的的，絕不止鄭芝龍的暗樁，絕大多數海商都能看出，梁楓只是在馬尼拉附近適逢其會，抓
梁楓靈光一閃，原來西班牙人擔心咱們有後續艦隊，這是哨船！
九月二十二日的廣州城，徹底陷入了瘋狂！
科奎拉除瞭望洋興嘆外，只能憤怒地發誓，一定要給林純鴻一個血的教訓……
戰艦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弧，船帆鼓足了風，緊隨著蜈蚣船，分頭追擊。
「大明艦隊威武，五艘戰艦，居然未陣亡一人，俘虜了二十名紅夷！」
十多分鐘后，科奎拉登上了旗艦聖地亞哥（Sandeoger）號，聽到波提羅正在甲板上高聲喝罵，科奎拉相當滿意，急問道：「什麼情況？敵方是誰？」
「啥？你孤陋寡聞了吧？聽說啊，漫天飛舞的炮彈打了幾萬斤，方才抓到這麼多俘虜呢！據說打死的紅夷不計其數！」
波提羅皺著眉頭，提醒道。
「對！我估計梁楓連馬尼拉都沒靠近，只是機會好，抓了幾個俘虜而已，馬尼拉防守嚴密，五艘戰艦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
狂熱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圍觀的人群似乎對遊街示眾大大不滿，期望欣賞到二十人同時斬頭的盛況。
隔著十萬八千里，放了上千枚炮彈，然後俘獲了快艇，就逃跑了？難道林純鴻命令幾千人跑到馬尼拉附近就是為了抓幾個人？
科奎拉陷入沉默之中，難道五艘戰艦僅僅是誘餌？後面還有大規模的戰艦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