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與火的裂變
第139章 逃學記
為了多吸引小孩來念書，學校提供伙食。
小路易，趁老師不注意，逃學了。
「啊？」路易抽噎著抹了抹眼淚，看見那個傻陪讀站在跟前。這一刻，他覺得這個可惡的傻陪讀比他的老保姆和老媽都親切。
小路易立即被吸引了，跟著蝴蝶越跑越遠。
其他小孩都高高興興地跑去領盒飯了，只有小路易被老師的教鞭摁在座位上。
初學者路易又接到了一堆畫杠杠的作業，這次是畫1、2、3、4……
路易流著口水，他最愛吃蘋果啦！
老師看著他的作業，眉頭也跟著扭來扭去。
路易被這些聲音攪得心煩意亂，他畫的橫杠，不是向上，就是向下，他畫的豎杠，不是東倒西歪，就是扭來扭去。
以前老保姆講的妖魔鬼怪的故事，一下子鮮明了起來。
夜晚到了，貓頭鷹凄厲的叫聲響了起來，遠處傳來了狼嚎。
麵包也是如此，他兩口就吞下了平時保姆追著他一個小時才喂下去的量。
路易氣呼呼地低頭開始寫字。
「你帶我回去吧。」
「寫完才能吃飯。」
「哈哈哈！」好笨哦，兔子和雞，看腦袋和腳還分辨不出來嗎？
接下來的課程是數學。
「路易！不許喧嘩擾亂課堂秩序！」
「路易！專心點！你看看別人都寫了多少了！」老師又用教鞭敲他的桌子了。
太陽一點點沉了下去，樹木的黑影越拉越長，很快淹沒了小男爵。
別人畫的筆畫，橫的橫，豎的豎，橫的像長條田地，豎的像灰山上的杉樹林。
「路易！你怎麼能揍你的陪讀呢！太不像話啦！」羅怡找到失蹤的兒子本來是件好事，可是他怎麼又在欺負小朋友……哦不，這次長進了，他欺負起大朋友來啦！
這次，小小男爵的嘴撅得可以掛油瓶——說分蘋果，又不分給他，太過分啦！
小路易向左走，向右走，不管他朝哪裡走，都看不到一點點熟悉的地方。
小男爵，不會是個白痴吧。
然後老師又出了新的題目：「老師給同學分蘋果，如果每個人分四個，
他跟所有沒挨過餓的人一樣，覺得少吃一頓無所謂。
可憐的路易，上學第一天，就嘗到了餓飯的滋味。
別人吃飯的時候，他在補作業，別人在玩耍的時候，他在吃飯，等他吃完了，又到了上課的時間——他真是命苦！
吃完后，又是上課時間。
但是……其他小孩吃得好香喲……
唉，外面的世界好精彩，有鵝有孔雀有小貓小狗有公雞打架，他卻被可惡的老師和陪讀摁在這裏畫杠杠，有蘋果還不分給他，真是……恩？老師在看其他人畫的杠杠？陪讀在專心低頭畫杠杠？
小路易往左看，往右瞧，到處只看到雜樹、灌木，看不到城堡，看不到房屋，看不到田地……甚至看不到可惡的學校、可惡的老師、可惡的陪讀……
麻麻，天怎麼黑啦！
路易一下子傻眼了，「你……你也不認路？」
呸！我不稀罕！就是不稀罕！我真的不稀罕！
可惡。
平時，他欺負鵝，欺負孔雀，欺負小貓小狗
啦啦啦，外面的世界好山好水真美麗！等等，自己要跑得遠一點，否則肯定會被老師和陪讀抓回去畫杠杠！
吧唧吧唧，是他的同學們吃麵包的聲音。呼嚕呼嚕，是他的同學們喝牛奶的聲音。坐在他身邊的傻陪讀發出來的聲音格外響亮，他捂住耳朵照樣聽見。
那些吸引小路易玩耍的鮮艷可愛的綠草、小花都漸漸被黑影淹沒了，冷風颳了起來，颼，颼，好可怕。
「路易！坐下！再喊我趕你出去！」
他拿已經沒有了鵝毛的鵝毛筆在桌上畫鬼臉。
麻麻！麻麻你在哪裡呀！
呸，他才不稀罕吃飯呢！
老師在旁邊給高年級學生上代數課——雞兔同籠。
他咬鵝毛筆。
「……雞和兔子關在一個籠子里，數頭一共九個，數腳一共二十隻，請問兔子幾隻，雞幾隻？」
路易的同學們都知道他們在學校多吃一口就是為家裡省下一口，他們大口大口地嚼著麵包，咕咚咕咚地喝著牛奶，個個狼
等到他終於畫完了老師布置的作業開始吃飯的時候，他覺得麵包的滋味——他根本就沒嘗出麵包的滋味來，也沒嘗出牛奶的滋味來——平時他喝一口也就一小勺的分量，今天他一張嘴，咦？木杯里的牛奶瞬間就不見了。
「老師！蘋果在哪裡？」
麻麻！麻麻！
有機會啊！
現在，他被老師和陪讀按在學校的椅子上，面對一個沙盤，畫著千篇一律的筆畫……麻麻，這太陽怎麼還這麼高！
「救命啊！」男爵路易再也顧不得臉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麻麻！救命啊！救命啊！」
他的心怦怦亂跳——該不會……該不會……迷路了……吧。
他咬手指頭。
小布拉德男爵路易既不知道愛因斯坦，也不知道相對論，但是他現在覺得在學校里的每一分鐘，都像一年那麼漫長。
不過，也只有那一刻，因為……
有個關於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的小笑話——假如坐在一個漂亮姑娘身邊，兩小
老師轉身後，路易在鬼臉的嘴裏添了一個火柴小人，小人的手裡拿著一支棍子——在他心目中，這代表了那個討厭的老師——沒有學過繪畫技巧的小孩子也就能畫到這種地步。
「是啊，我一直跟著你走的，我以為你認路呢。」
麻麻，這是哪裡呀！
周圍只有蟲兒在鳴叫。
「好，可是……往哪裡走？」
作為小男爵，路易一直都吃得飽飽的，雖然限於物質條件他吃的也就是硬麵包、鹹肉、臭乳酪之類，但是他從來不知道飢餓是什麼滋味。
即使如此，等他畫完的時候，他肚子的鳴叫聲也已經比傻陪讀吃飯的聲音都響了。
小路易蹦蹦跳跳地往遠處跑。
嗚——
啊啊呸啊！
小男爵路易畫的筆畫……就像風暴過後的田地和樹林……
飯鍾噹噹噹噹地敲響了。
哎呀！好大的蝴蝶啊！一隻比平常看到的那種普通的小白蝴蝶大三倍！而且還那麼漂亮！鮮艷的橘黃色翅膀周圍鑲著一圈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