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異軍突起

「老奶奶！剛才是您要幫忙嗎？」從頭到尾目睹了這場鬧劇的警衛老爺聳聳肩，跑到旁邊不通車馬的一尺寬的老式小巷子里去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鎮壓是很簡單的，女王陛下好歹也是親臨過幾回戰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人物。深知路易等人的口氣雖然狂妄，論軍事水平只怕是連圖爾內斯特的那個艾布郎男爵都拍馬也趕不上，對付他們根本用不著出動軍隊……什麼？

立即向旁邊的警衛求救，絲毫不顧片刻前還高談闊論，說要把這些警衛全家都送苦役營。沒收財產，妻女充作可以任意對待和使用的奴隸的發言。「他欺負我，欺負我這個善良無辜的良民啊！警衛老爺！你們可不能不管呀！」

「廣場上打起來啦！」

羅怡覺得。不會比她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好到哪裡去！

羅怡一點信心都沒有。

「你們這次禍闖大了，等著宣判坐牢吧！未成年人保護法？嘿，難道你們覺得最光榮的女王陛下和最可敬的列位朝臣們這半天沒收拾你們是在忙著搓麻將么？當然是給未成年人保護法增加『若犯有以下情節惡劣之罪行，則不受該法律保護』條款羅！」

「嗷！打人了！救命呀！」米拉伊連滾帶爬地企圖躲開對方的攻擊，然而查理已經紅了眼睛。自從離開家鄉后所受的苦和氣惱一下子都冒了出來，那對天天切馬草練出來的胳膊和拳頭毫不客氣地朝對方的腦袋和身體上揍過去：「叫你欺負我妹妹！沒有王法的狗東西！今天不把你打個稀巴爛，你當我們圖爾內……卡特蘭人好欺負呢！」

然而，小路易等人並未等到宣判，不久，他們就神秘地離開了紐斯特里亞，與他們同行的，還有被總主教等人「請」來的那位少年教皇。他們揚帆乘船離開了魔王的土地，奔向充滿了光明、希望和真理的異國他鄉，然而，世事之奇妙，遠非當時的任何人所能預料，欲知後事如何，請待下回分解。

「救命呀！警衛老爺！暴徒迫害虔誠又和平的良民啦！」

「什麼！什麼！」所有的朝臣乒乒乓乓地一下子都站了起來，各種夾槍帶棒、充滿試探、譴責等意味的眼神在他們之間飛來飛去，百忙之中還分出好幾道目光來掃射女王陛下，判斷她的驚訝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幸而那個傳令的喘了口氣，繼續喊道：「市民們和佔領者打起來啦！」

但是不放縱他們，和他們講理是肯定說不通了，她下屬裡頭口才最好鬼主意最多的總主教和參謀長，都委婉地向她表達了「腦迴路不同無法溝通」，謝絕了她的請求，那麼就只剩下了一條路，鎮壓。

正因為朝臣們有各種各樣的小心思，又因為他們都非常肯定，那群毛孩子之所以還能繼續胡鬧，唯一的理由就是女王還沒下令鎮壓他們，所以他們都把廣場上的秩序視若無物，個個忙著搗漿糊磨洋工，能裝傻充愣就裝傻充愣，總之，女王不下令，他們才不急那群毛孩子如何了，橫豎沒兵沒將沒裝備，掀不起大浪來，女王本人的精神狀態才是他們真正關心和積極預防的事情，萬一女王犯傻……他們都已經微笑著磨好了自己家的刀子，就等女王一退位，立即拔刀開搶紐斯特里亞了。

「再來一杯！」她不想再看，從窗邊走開，苦惱地吩咐著伺候的僕人——放縱他們，肯定是不行的，首先她自己就不願意接受什麼從此以後關在家裡的條件，想必珍妮她們肯定也不願意接受的；改宗真理么，她也不願意從此不吃開光豬肉，改吃開光人心；讓被毆打的群眾賠償毆打者，被毆打的婦女罰給毆打者為奴這更加是豈有此理；最後的最後。如果這些條件全部達成，那麼紐斯特里亞會是個什麼操行？

「救命呀！他瘋了！救命呀！」真理教的經文據說包括了世間一切的真理，自然也包括了「遇到不吃他們這一套拳頭又很硬又不在乎民族團結和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人」的辦法。那就是——

據事後統計，對當天佔領王宮廣場上的人進行血腥鎮壓的人大概有如下成分：前些日子在街道上被毆打的人和他們的家屬，比如露茜（哈蒂小姐）的哥哥查理；被毆打之人的姊妹會和其他組織的成員，比如好些人當天看到某個紅髮少女在高呼打得好，還有個路過的畫家給她來了一幅背影速寫，那速寫頗有魔王的風範；佔領行動開始時為了騰地方被他們暴力趕走的小販和家屬，還有他們喊來的市容管理大隊，他們拆起稻草人什麼的堪稱神速；因為對佔領人士盜賣公物和隨意亂丟垃圾感到不滿的掃地工；發現男人又沒去找工作而是在廣場上胡混的崩潰黨人的妻子們；最後還有發現家裡的女兒又沒上學、做家務、帶弟妹而火冒三丈的父母們……哦，錯了，還有幾個在市民們動手之前已經練上了的姑娘小伙，他們本來都是佔領者一夥的，但是先前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就因為「打小三」這種永恆的武道精神開始了拳拳到肉、爪爪到臉的磋商探討，周圍都打成一團的時候，他們自然沒有停下來的理由，而且看樣子，要是沒有被強大的外力阻止，他們還能一直打到地老天荒。

「你們這些連小女孩都打得住院的人要是良民。這世界上還有暴徒么？你們不是剛才還揚言要奴役整個紐斯特里亞嗎？」

難道辛辛苦苦三十年，為了一個便宜兒子的任性妄為。一朝退回解放前？

「哼！」羅怡也不是傻的，她自然看出了部下們的敷衍和不願動彈，但是他們之所以敷衍，不就是因為裡頭有她的便宜兒子在么？她不明確下令鎮壓，有誰會冒著得罪女王繼承人的風險趟這趟帝王家務事的渾水？然而，上次這群毛孩子被鎮壓的結果，似乎是變本加厲，愈發瘋狂了，把原來的毆打上班婦女改成了佔領王宮廣場，這次再鎮壓一次，就能治好他們的瘋病嗎？

倘若不是更糟糕的話……

總之，等女王陛下的親衛隊和法警們不緊不慢地趕到的時候，剛夠從打累了的人們手裡搶下這群鼻青臉腫的毛孩子，把他們一個個視情況投進醫院和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