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虎交匯風雲聚
第七十九章 心境
石軒淡淡笑道：「或許就是如此，他才會第一個成就金丹吧。」其他神魂期長老要麼志向高遠，直指上品，要麼苦等妖獸內丹。
「石師叔，您，您不生氣？或者您有對策了？」蒼梧有些疑惑地問道。
「好像是血魔宗那位上品金丹宗師的名字，前幾年才成就金丹的。」另外一位出竅期弟子皺著眉頭說道。
七日之後，天樞峰接天殿內，這次大多數弟子都是知曉了洪至善成就金丹之事，所以對於今天的天璣峰首座交接之事都很瞭然，個個面色古怪地看著上方的石軒和洪至善兩人，蒼梧則是暗暗鬱悶，為什麼石師叔要親自前來。
「唔，這麼說來……」謝方偉若有所思。
石軒剛剛踏入洞府，蒼梧就急匆匆地走上來：「石師叔，不好了，洪至善成就金丹了！」即使他已經突破到引氣期，成為內門弟子，不再是石軒道童，對於石軒，他還是有維護之心的。
蔣念巧此時心情不佳，拉上任水瑤就走，同時清脆的聲音丟下一句話：「金師兄你怎麼這麼婆媽，好了，石師叔和謝師叔祖聯手擊殺了寧無缺！」在她心裏，寧無缺就是隕落在石軒和謝方偉手上。
洪至善今日穿著相當正式，太極道袍，七星觀，手中拿著銀白拂塵，加上外表俊朗，看起來就如同神仙中人一般。
誰知道卻聽石軒笑罵一聲：「我說你們幾個小鬼，莫非不打算還本座法器了？」
石軒搖頭笑道
靈日從剛才開始就不發一言，此時方才笑道：「以本座對莫師弟的了解，這些恐怕都在他考慮之中。」
謝方偉啞然失笑：「倒是為兄小看師弟你的心境修為了，你能如此想，為兄就放下心了。既然如此，為兄先行一步，掌律堂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說完之後，拱手作別，和靈日一起，往蓬萊島上飛去。
石軒搖頭笑道：「師兄不必擔心師弟有什麼受不了的，今日堂堂正正交出去，來日堂堂正正拿回來便是，若是連這點事情都無法經受，還奢求什麼成就金丹。倒是心態之事，多謝師兄提醒了。」石軒經過這次心境變化，對於自己的心性又多了一分了解，絕對還沒到萬事萬物不縈其懷的地步，還需要慢慢修行。
任水瑤同樣帶著嘆息地點頭。
「是啊，上品金丹。」蔣念巧輕輕嘆息道。
……
「多謝石師叔指點。」蔣念巧、任水瑤恭敬地回答，雖然沒有一下就弄明白石師叔講得話，但總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而迎客島上，石軒則是笑眯眯看著任水瑤、蔣念巧等人，看得她們又迷茫又不安，石師叔怎麼還是笑容滿面的樣子，而且這麼看著自己等人幹什麼？莫非要收徒？
金雷宇疑惑地問著黃昆師兄：「這寧無缺是誰啊？」
洪至善本來滿臉壓抑不住的喜色，成就金丹，又拿回首座，順帶讓這個自己看不順眼的石師弟出下丑，人生之樂事莫過於此，可此時聽到石軒居高臨下的口氣，看到他毫無表情的面孔，頓時整張臉就漲紅起來，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心中怒火，恢復了臉色，此時此地，他也只能如此，語氣僵硬地道：「洪某一定好好主持天璣峰。」
謝方偉微微皺眉道：「石師弟，其實你不必如此急切，須知修行之事，往往越心急越難有收穫，還是保持先前不急不徐的心態才是正道。還有，其實到時候交接首座之位，師弟你可以不去的，將信物給為兄，為兄代你交出去就行。」
天璣峰。
「倒不是本座捨不得這些法器。」石軒接過法器之後開口道，這兩件法器對於石軒而言，確實只能算雞肋之物，甚至乙木青龍劍連雞肋都算不上，「而是宗門一向推崇，付出才有回報，有多少付出才有多少回報，妄想一下就被意外之財砸中的，在修行路上總是會走得更加艱難。奇遇之前，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獲得奇遇和守住奇遇的實力。這一點在自身修為進境上尤其如此。」
路上，謝方偉嘆了口氣對靈日道：「靈日師伯，當年莫師叔決定將首座之位給石師弟時，弟子就覺得不妥
「啊？！」蔣念巧、任水瑤等人這才醒悟過來，糗大了似地吐了吐舌頭，乙木青龍劍確實還沒還給石師叔呢。她們不由得又失望又不舍地將那一口青翠欲滴的飛劍遞給了石軒，周半羽也同樣將迷魂幡歸還。
「那您怎麼這種態度？」蒼梧更加不解了，同時麻利地泡起茶來。
石軒點點頭：「好了，你們這次也算收穫不小，回去好好消化，對於日後修為的進益，會有難以估量的好處。」然後石軒往蓬萊派方向化虹而去。
「恩，那師弟就先告辭了，這次和寧無缺交手頗多收穫需要消化。對了，交接首座之位的日子定下來后，煩請師兄通知一聲。」石軒倒不是心情太差，需要回去調整，而是突然對突破到金丹期起了急迫之心而已。
石軒邊往洞府里走去，邊道：「沒有。」
黃昆也是冥思苦想：「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之所以沒馬上想起來，卻是沒往上品金丹宗師那個方向靠。
石軒聽了兩人的話，露出笑容道：「那就承任師侄你的吉言了。」心中雖然有不爽，有挫敗，有無奈，但正如任水瑤所說，自己才神魂圓滿二十年，只要踏踏實實地走下去，終歸能成就上品金丹，於是這些情緒慢慢沉澱，變成自己邁步金丹的動力和積累。
李丙南、周半羽等人也是喃喃地，彷彿夢囈般地道：「哎
同時，謝方偉皺著眉頭道：「洪至善神魂圓滿還未百年就這麼急不可耐，也不看看靈青師伯都神魂圓滿快兩百年了還未放棄，實在是天淵之別。」
這時金雷宇見這幾位就要離去，趕緊問道：「蔣師妹，任師妹，不是還有一件事情沒說嗎？」雖然石師叔練成劍光分化就夠駭人了，但多知道點消息豈不是更好。
「也就石師叔您這等胸懷才能看得開。蒼梧卻是鬱悶得很，洪至善這人心胸狹窄，當年輸給師叔您后，就沒來拜見過首座，想不到現在卻是他成就金丹。」蒼梧說起洪至善來，諸多不滿，連師叔都沒叫了。這些年他幫助石軒處理天璣峰庶務，對這方面感受頗深。
蔣念巧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看到了對石師叔的關切，以及這次善功任務到此結束的惆悵，因此蔣念巧輕嘆一聲道：「水瑤，咱們去把善功任務交了吧。」
看著洪至善遠遠離開，蔣念巧撲哧一笑，對著任水瑤道：「水瑤，你看到沒，剛才石師叔就像在對後生晚輩說話一般，洪師叔險些沒氣得跳腳！」她們身邊站著周半羽、李丙南等人，經過金丹大典之行，她們幾人在外門之中變得熟稔起來。
等到儀式結束，石軒也不停留，直接離開，雷府之門就由靈青直接交還給洪至善——回來后石軒就沒從他那裡取走，之後石軒就打算閉關一段時間，將這些年的積累再好好消化一下，看看能不
石軒表情平淡地拿出天璣印：「此乃掌控天璣峰守護陣法之天璣印，今日本座就將它交給洪師兄你，日後天璣峰就由你主持。」卻是將師傅的語氣學了個十成十，一副長輩向晚輩交代事情的樣子。不過石軒還是叫了師兄，這樣從禮數上就很難挑出錯了，畢竟石軒乃前任首座，用這種語氣無可厚非。
謝方偉看了石軒一眼，見他確實沒什麼異樣，方才溫和笑道：「你我的交情何須如此客套，你那等機緣都未藏私，為兄只是危險不大的情況下出手一次，何需掛齒。呵呵，不過嘛，真要有事需要石師弟你幫忙的時候，為兄也不會客氣的。」機緣是指當時石軒展示造化氣息給他看。
……
然後石軒轉頭對謝方偉道：「這次真是多虧師兄相助了，日後若是師兄有事需要師弟出手的，儘管吩咐一聲就行。」
「什麼？！」金雷宇和黃昆等人面面相覷，這個消息雖然比不上石師叔練成劍光分化那麼稀罕，百萬年難得一見，但從轟動、震撼程度上來說，對他們這些低階修士卻尤有過之，畢竟事涉上品金丹，和兩大宗門。
石軒回到了自己起居室中，接過蒼梧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生氣又如何，鬱悶又如何，都於事無補，只有勤修苦練，早日成就金丹才是正道。」
任水瑤略帶憂愁地道：「不過就算如此，也是贏了面子，輸了裡子，日後石師叔還是要成就了上品金丹才能拿回首座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