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重天闕從頭越
第四十三章 未知詭異駭人心
……
城外洞淵教大軍，首領武將正在挑選入城精兵，突然就見到自己的護衛親兵們狼狽無比地從洛京城奔了過來，個個丟盔棄甲、臉色惶恐。
「應該是洞淵神尊為了中土傳教而特意煉製的出竅化身。」石軒沉吟一番后，肯定了這個可能，要是這化身在手，自己追索洞淵神尊行蹤就方便多了，當然，必須在他警覺之前。
只是既然他都跑來中土攪風攪雨，在自己眼皮底下蹦躂，石軒也沒那麼心胸寬大任其而為，而且要是不斬斷根基的話，那些神兵、護法，對於神尊來說，要不了幾天就能再弄一批出來，就算他不敢再進攻洛京城，霸佔中土其他地方傳教也是會嘗試著進行的。
「快逃，洛京城，不對，歸真教是有真仙守護的！」
「娘的，快閃開，老子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毫無反抗之力地死在這裏！」
「歸真教，歸真教的祖師真的成仙得道了！大家快逃吧！」
武將和前面能聽見回答的兵卒都愣住了，那可是幾十位法術高深的神兵啊！每個人都能以一敵百，甚至若對方沒有相應修士抵擋，足足可以讓萬人大軍崩潰！這才多久就死光了？！
因此，石軒決定親自去一趟，三兩下將此事解決，宗門絕大多數陰神尊者都在忙目前的任務，暫時騰不出手來，緩不濟急。
有的則不發一言，同樣抽出刀劍，砍向周圍。
六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閉口不談剛才之事，臉上有著深深的恐
徐成高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底下有人在喊：「皇上，卑職等護駕來遲，讓您受驚了！真是罪該萬死！」
當他們看清楚眼前彷彿阿修羅血場的恐怖情景時，有嚇得腿軟倒地的，有彷彿瘋狂了一般向城外或是自家府邸跑去的，當然，也有一些人鎮定下來，計上心頭，帶著家將、僕役，就往皇宮而去：「孩兒們，隨我勤王保駕！」
……
徐成高、周偉等人從天尚未明，就在此處等待，當看到跪倒在城門兩邊的大臣、武將們時，徐成高是氣得臉色陣紅陣白，雙手發抖，似乎恨不得親手將他們都給掐死。
周偉同樣夢囈一般地回答：「沒有術法波動，怎麼會沒有術法波動？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
安靜、無聲，讓人近乎窒息的氣氛中，那些護衛親兵中有人似乎承受不住壓力，一聲大喊，扭頭就往城門外跑去。
「死了？這就死了？」好半天，徐成高才用夢囈一樣的語氣開口似問非問地出聲，有些不敢相信會是如此簡單，如此輕易，如此波瀾不驚。
所以石軒準備將滅殺洞淵神尊的任務掛在宗門善功榜上，讓那些為了積攢善功兌換純陽法寶忙碌非常的陰神尊者們去完成，如此才是真人做派。
這種烏合之眾的隊伍，一旦開始潰散，除了神仙外，就再也無人能阻止，前面的跑完，中間的跑，後面的不明所以還以為大軍被擊敗，所以跟
可是，當那渾身金蓮纏繞的神兵試圖逃過因果丹書的影響時，石軒從他身上直接感受到了洞淵神尊的氣息：「這是洞淵神尊的化身？」
並非石軒想著報當年洞淵神尊之仇，以石軒現在元神真人的身份、境界、實力，對於只是陰神級數的神尊，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了，若不是他自己跳出來，石軒都忘了他是誰了，也從未起過那個心思去追尋報仇。
歸真觀后，十八層高塔上。
城門裡側附近變得腥風血雨，哭喊哀鳴聲不斷。
「別殺我，別殺我！」有的被砍倒在地，苦苦哀求，其後雖然再無刀劍斬來，但不停涌動的雙腳卻是將他們生生踩死。
「為何如此惶恐？城內出了什麼事？神使、神兵們呢？！」武將見他們還算聽自己命令，叫站住就站住，於是高聲喝問道。
「我，我不想死！」
「站住！」首領武將帶著剩餘未進城的親兵將他們攔住，這些逃出來的親兵看起是失魂落魄至極，想來逃到大軍所在純屬習慣帶動。
……
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看著洞淵教的護法、神兵們一個個莫名其妙從馬上滾落，翻了幾圈后再也不動彈，六人是睜大雙眼，差點將眼珠子都鼓了出來地看著那裡，臉上是一片茫然，就像自己並未醒來，還在一場荒謬的夢中似的。
而且整個過程是如此詭異、神秘、讓人毛骨悚然。
反正自己等人只是小兵小卒，高高在上的真仙肯定不會遷怒於
一時三刻后，黑壓壓的大軍就只剩下滿地的兵器、盔甲、旗幟，讓洛京附近的百姓狠狠發了一筆。
隨著這聲大喊，彷彿凝固了的環境一下被打破，護衛親兵紛紛轉過身，想要衝出城去，至於他們身後躺在地上的護法、神兵們，他們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更別說上前檢查他們的死因，或是確認他們的死亡，生怕就像神兵們一樣毫無徵兆、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緣由地詭異死去。
武將沒等多久，就等回來一臉煞白的宋炳義，他顫聲問道：「神兵們如何了？」
在周偉、萬雪、徐宏達三位修士心中，剛才猜測的無論幻術、請神術、撒豆成兵術、役鬼術，還是雷電術法、死亡術法，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會有靈魂之力和靈氣波動，哪怕祖師爺修為高深，事前將術法波動完全掩蓋，事後也不會沒有一點兒徵兆露出，所以他們最為震驚地方就在於此。
「對了，剛才最後那個神兵有些古怪，居然多撐了一個呼吸，還有金蓮、金色光點出現，等下叫人將他的屍體和隨身物品送到祖師殿去，或許祖師能從中看出洞淵邪魔的出身來歷。」周偉好不容易定住心思，向徐成高說道。
而當洞淵教的神兵、護法們入城的時候，高塔上的六個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祖師爺的仙符大發神威，心中是又期待又緊張，緊張自不必說是為何，期待則是源於剛才的猜測，不知會
經過半刻鐘的自相殘殺，踩著袍澤屍體逃出城去的只得三五百人，剩餘的近千人則死不瞑目地躺在靠近城門的街道上，越往城門而去，屍體堆積得越多，地面也染得更紅。
武將如墜冰窟，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前排兵卒們已經撒丫子開跑了，他們早就聽說歸真教的祖師已經得道成仙，先前有神使壓陣還不覺得害怕，現在連神使都詭異而死，哪還敢去攻打洛京城，招惹真仙，那不是嫌命長嗎？
有如此真仙守護，哪是洞淵教能抗衡，識時務者為俊傑！皇上正是無人差遣之時，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說不定能戴罪立功！諾，那些腿軟倒地的傢伙，看起來是好大一份功勞。
「死，死光了。」宋炳義雙唇顫抖地回答，「卑職壯著膽子檢查了幾具屍體，沒有任何外傷、內傷，沒有中毒，沒有出血，沒有被腐蝕，沒有生病，彷彿那一瞬間，就自然死掉了！」
「啊！」有的發出死前的凄厲喊聲。
「保護皇上、斬殺洞淵教邪魔外道！」
後面的親兵久久擠不到前面，愈發急躁起來，身後神兵、護法的屍體就像索命符一樣不停在他們腦海里閃現，於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約而同地抽出佩刀、佩劍，兇悍地砍向前面的同袍。
但隨著他最後一句問話的出口，那些本已經停住的親兵們臉上出現害怕無比、恐懼異常的表情，雙眼變得瘋狂，一邊用絕
對於洞淵教的大軍來說，那些神兵就是中流砥柱，就是信心所在，但他們入城沒多久，沒有任何法術光華爆發就無聲無息全部死掉，讓這些兵卒們一下惶恐了起來。
可是，他們本就在城門附近，人數又眾多，一時之間，前面的都擁堵在了城門口，後面的哪管前面的狀況，心急火燎地推搡著前面，場面變得混亂不堪，各種大聲呼喊在人群中響起。
「休要聽風便是雨，宋炳義你帶幾人去洛京城裡探查一番。」武將吩咐另外的手下道。
遠處洛京城宛如巨獸躺在洛河旁，裏面靜悄悄，顯得相當恐怖詭異，好像進了城門就進了巨獸之口，被它吞入腹中，但將軍的命令，宋炳義不敢違背，尤其是神兵們生死還未確定的情況下。
蓬萊派內，石軒雖然收回了念頭，但依然通過蓬萊派關注中土之地的陣法禁制，繼續關注著洛京城中的事情，當然，換了別的人可不敢如此肆無忌憚、仔仔細細地觀察，頂多只是看看有無大事發生，石軒例外罷了。
真要常常記掛報復他的話，恐怕會在別的真人面前丟了臉皮，太掉價了！
哪怕剛才六人做了最好的猜測和期待，將祖師爺的手段想象的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但也全然沒有想到過會這麼輕描淡寫以及這麼詭異非常。
微風吹過，那濃重的血腥味傳到兩側呆若木雞的大臣、武將鼻中，熏得他們回過神來。